《[SD 仙藤]毒药》温婷

5、第四章

　　——西班牙——

　　当红色的帆布自半空滑过，激起无限热情时，人们势必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西班牙的斗牛。一种残酷而美丽，被喻称“死亡芭蕾”的人兽争斗游戏。
　　西班牙，这个人口排名欧洲第五的国度，是一个葡萄、油橄榄和柑桔的大产区。故此，使得它与邻国法国的关系一直处于和谐。
　　而斗牛则被认为是西班牙的“国粹”、“国技”，有人曾经说“只要有西班牙民族存在一天，斗牛就不会消失”。每节的3月19至10月12日，都是斗牛的旺季。

　　“先生，助理主教已经等候阁下多时了！”
　　“非常感谢您的提醒，我会注意的。”
　　急速的步伐以不失优雅的形态穿行于半人高的灌木林中，左右相逢的是那各显姿态的花束。由于太过于茂盛的原故，使得两人不得不用手抓紧衣角，以防被那尖锐的枝叶划破衣裳。
　　走在前面的，是一名已成为修道士五年的神职者，剪裁统一的神职长袍包裹着尚显稚嫩的身躯。严格控制的天主教等级制度紧紧地捆绑着他的思想。让他在那张还称得上孩童的脸上，表露的是严肃且拘谨的表情。
　　紧跟其后的，是即使是站于修道士身旁也绝不会让人感觉奇怪的年轻绅士。样式简洁的外衣一看即是出自于名家之手，让他有一种儒雅的感觉。虽略带风尘，却也毫不逊色半分。清俊的脸孔上，是始终如一的淡淡笑容。切到好处的礼貌，丝毫不差的优雅。
　　“先生，助理主教即在前面。我先告辞了。”
　　略微的弯了弯腰，便自来的方向原路返回了。只留下那年轻的绅士，独自浅笑着。

　　“好久不见了，助理主教，清田信长大人。”
　　慢步走上前去，伸出右手且缓缓弯下腰。以平静、自然的嗓音向那个正背对着自己，手中玩弄着一串葡萄的身影问候道。
　　“欢迎你的到来，神宗一郎先生。”
　　当再度抬起头时，看见的是一张充满着傲气的脸孔。
　　剪裁精致的神袍无形中给他增添了几分神性与圣洁感。半长的黑发披于肩处，深邃的瞳孔中是因为故人出现而充溢着的感动之情。而额头之处的，则是已渐成为一特征的紫色头带。
　　“阿神，你怎么迟到这么久啊！让我等得都快不耐烦了！”
　　快步急走至面前，右手重重地拍上了阿神的右肩，脸上露出的是仿若普通少年的稚气笑容。只不过，多了几份嚣张。
　　“抱歉，路上出了点问题，所以回来得晚了些。”
　　“咦，你也会有麻烦的事？真是难得啊！”
　　清田斜着头望向阿神，打趣地说道。
　　按照年龄来算，阿神要比清男大上两岁，理所应当算是他的兄长。即使现在清田已升至罗马天主教中位居高位的助理主教一职，他仍旧是大兴安岭尊敬着这位一直以来都非常照顾自己的朋友。
　　更何况，能被现今教宗另眼相看，多次相邀进入枢机的人，也的确是不能让人小瞧的。
　　“或者说，我是遇上一个，不，两个对手吧！只要一想到，未来的某个时刻我们相见的那种情景，我就可以感觉我身体中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的感觉！”
　　双手轻握成拳状，以一种坚定且执着的神态注视着面前的一切。那目光，仿若要穿越眼前的清田，遥看着那位于远处的敌手。当微风轻拂过他那被修剪得非常短的黑发时，那双清澈见底的黑瞳显露无遗，光彩夺目，璀璨绚丽。
　　神宗一郎，这个年仅23岁的男子。他的一生根本就是一部充满了神秘的小说集。八岁以前的经历无人知道，就如同他是突然冒出来的一般。
　　八岁时，出现于教延的各个重要的教会中，视若无人，旁若无物的紧随于教宗的身边。之后，在各枢机、主教对其产生排斥之时，以其渊博的知识及了解甚透的神学征服所有人。
　　十二岁时，突然留书出走。未带任何的侍从及金钱，孤身一人消失于众人的视线之中。任凭教宗发动所有的天主教的信徒也仍然没有任何的收获。
　　十八岁时，以法国国王信使的身份出使梵蒂冈，惊吓到包括教宗在内的所有人，并在其后分开拒绝教宗的邀请进入枢机。而后，以自由之姿游走于各国的上流之界，成为贵族们眼中的一道美丽的风景。
　　至于他在那消失的几年的经历，直到现在，也仍然没有一个人能够说得清楚。再加上本人一贯的含糊不清，使得他本人更是成为了神秘、传奇、智慧的代名词。
　　而现在，能够被这样的一个人视为敌手的，相信其神奇度也一定不会逊色多少。
　　“看样子，欧洲平静的日子将不会维持太久了啊。”
　　双眼弯成新月状，以恰到好处的神职人员专属的笑容回应着。只是，在那双半闭的双瞳中，所透露出来的是丝毫不比阿神差半分兴奋之情，伴随着身后的红霞，让人有一种血雨腥风的感觉。尽管，他已经是由教宗直接任命的，天主教会的高级圣职人员。
　　“那么，以后还将麻烦阁下的帮忙了。清田大主教！”
　　轻柔如水的声音，以一种高低起伏的语调诉说着，给人以带有着淡淡讽刺与笑语的话语。就像是一只刺猬般，可以让人立刻产生防御的想法。那种似笑若笑的语调。
　　“什么啊，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恭喜了，这一下子，你可真是高升了啊！”
　　“少来了，如果不是老爸的要求，这个‘助理主教’我都不会当。”
　　“可是，既然已经决定了，你也就是没得改变了的啊！”
　　“费话，要是让老爸知道我不想要这个‘大主教’的话，他肯定会杀了我的！”
　　以非常肯定的样子重重点着头，面色严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即将被处罚而不是升级呢！
　　“不说了不说了，难得你来一次，陪我去看场斗牛吧！”
　　说后，清田也不管自己的身份，直接拉着阿神的手，以非常不符合其未来的“大主教”身份的速度，步出了园林，向那不远处的隆达斗牛场前去。

　　隆达，西班牙安达鲁西亚典型的标准山城。其实在很久之前，隆达便已经是闻名遐迩，令它声名大噪的是两种最富于戏剧性的人——一是斗牛士，一是土匪。
　　西班牙所流传着的一句话是：如果你也热爱斗牛，你势必会来到隆达斗牛城朝圣。这座历史悠久的斗牛城，已成为西班牙斗牛士们的“圣地”了。
　　而如今，阿神与清田便坐在这个“圣地”中，观赏着西班牙最具盛名的“死亡芭蕾”的——斗牛。
　　身着紧身衣的斗牛士，以华丽而招摇的方式进入场中，召唤起来所有围观者的激情。在长达几个小时的三场搏斗中，不停地用红色的帆布在半空中缓缓摆布，从各个角度试探着蛮牛，充分地激怒公牛。
　　号角响起，已经到了最后的刺杀时间。斗牛士将长矛高举过头，在公牛冲刺到面前之时，准确无误的将剑命中牛肩胛骨间约3英寸的地方。之后，就如同放慢动作一般，公牛终于放弃了挣扎，缓缓倒落于那满是灰尘的斗牛场中，结束了它的生命。
　　这时，一切都如同是静止般的，平静无声。直到那斗牛士将利剑拔出，迈着主宰者的步伐，把公牛的死献给了观众，并请求大家的宽恕。那被瞬间的寂静笼罩着偌大的斗牛场，稍顷，全场便爆发出雷动的掌声，回敬给英勇的斗牛士和那只已经被驴子拖出场的公牛。
　　此时，当阿神随同清田走至那名斗牛士面前，才完全看清他的面容。被汗水所占据着的脸上，是一双明亮如星的黑眸，清澈且深邃，让人不敢直视其中。笼罩于全身的，仍旧是刚才的杀气与战气。如利刃般，防备着所有试图接受的人。
　　“感谢你，尊敬的斗牛士，由于你才能让我与我的朋友，看到这么一场精彩的比赛。”
　　以一种居高而上的神态与语调，诉说着完全符合其助理主教身份的话语。不由得让阿神佩服清田的能力，以他那完全是孩子气的作风，能够做也这么标准的举动。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需要清洗一下，请允许我的离开。”
　　“当然可以，我尊敬的斗牛士。”
　　以一个70度的弯腰结束了此次的对话，便随同着一起的侍从离开了斗牛场，消失于阿神的视线中。

　　当两人离开斗牛场时，今天的第二场斗牛已经开始了。身后传来的，是震彻半空的激情叫喊。
　　“果然不愧于它‘国粹’的称谓，那种振奋力实在是别的地方所不能比的。”
　　“哼，这不是自然的吗！更何况，你所观看的，是由那么出色的人所表演的斗牛。”
　　将视线望回清田的身上，看着他被阳光照得发红的神袍。在注视之时，面事笑容以一种不以为然的语调问道。
　　“哟，‘那么出色’？我看应该是出现不久的年轻人吧！”
　　“是啦是啦，知道骗不过你的！不过，他虽然才出现不久，可是却也能称得上是一流的哟！”
　　摆了摆手，清田不以为然的说着。然后，又急忙地看了看四周，担心是否有谁看见他这种举动。
　　“呵呵，好了，我们连走连说吧。否则，被别人看见我们未来的大主教做出那种举动，可是会影响大人的声誉的啊！”
　　说后，走至清田的右手侧后边，摆出一种尊敬的神态，跟随其后。而望着这样的阿神，清田也配合着露出他训练有素的神职者专有的姿态，慢走行走着，顺道向身后的人讲解着那个“出色且年轻”的斗牛士。
　　“那个人的确是刚出来的，名字叫做‘枫’，全名则不清楚。但是在现所参加的100场斗牛中，全部胜利。再加上他华丽的技术，每次都能勾起观看者的所有激情。所以现在他已经挤上了前五十名的排名了啊！”
　　“哟，果然厉害啊！”
　　“喂喂，我可没有半点夸大啊！”
　　“当然当然，我也没有说不相信你啊，尊敬的大主教大人！”
　　“别那么叫，还没有正式公布啊。”
　　“也差不了啊。更何况，你这次又是去托莱多教区当大主教，前途无量啊。”
　　“什么前途啊，别累死我就好了啊！”
　　即使是在以低语进行着争斗着，两人的脸上仍旧是保持着贵族的从容风度，以及完美的笑容。在他人靠近的时候，并以准确无误的语调打着招呼，绝对不会出现斗嘴过于热衷而显露出来的情况。

　　两人走至新桥之时，那夕阳已经将河水染成了血色，就如同刚才的公牛所流出的血液般，绯红、艳丽，夺取着所有人的注视。
　　“清田大主教，可以请您帮助我吗？”
　　身后是位于高耸雄伟的天主教教堂，高大神圣的十字架映照在阿神的身后，被教堂所阻碍的光芒，从十字架的旁边倾泄而出，将阿神的身影与十字架完美地溶合成一体，看上去，无比的神圣。就如同是那宣扬主的天使般慈悲，又如同当初试图拯救世人的圣灵般神圣。
　　让清田在失神之时，做出了只有面对教皇时才有的举动。清醒后才发现，自己早已将身体整个弯下。当面对阿神的笑容时，又不自觉地低下了头，认真倾听。
　　“请您尽管吩咐。”
　　“藤真健司，仙道彰，水户洋平，以及最近出现在欧洲的‘罂粟’，我希望借助于阁下的能力，将这几人的身份以及来历调查清楚。虽然我也能办做到，但速度肯定没有您来得快。可以吗？”
　　微斜着头，让那身后的光芒少许地照射在清田的身上。脸上仍旧是那人兽无害且近退适宜的笑容。不由地，清田便说出了承诺。
　　“请您放心，我会在最快的时候，给您予答复的。”
　　“那就真的是非常感谢了。”
　　回身之后，清田才能将自己的头抬起。那渐行渐远的身影，仍旧是那么地熟悉。但却因为此时的光线，显得如此的陌生。
　　之后，清田也仍然想不明白，那时的自己，为何会以那种语调，回答着这个幼年的好友。并且以非常正式的态度，称谓着对方“您”。

　　十天之后，梵蒂冈传话而来，由教皇直接命令：隆达助理主教清田信长，由于表现出色，现升为大主教，即日赴托莱多教区上任。
　　至此，由那几天所带起的风暴，已经牵扯至了法国的领国——西班牙。

　　注解：

　　助理主教——

　　英文coadjutor bishop ，指有继承权而辅佐教区主教的主教。

　　大主教——

　　枢机是罗马天主教中仅次于教宗的职位。因穿红衣、戴红帽，又被称为红衣主教。枢机由教宗亲自册封，协助教宗管理教会事务。当教宗出缺时，也只有他们有权选举下一任教宗。枢机被分成三级：枢机主教（cardinal bishop）、枢机司铎（cardinal priest）和枢机助祭（cardinal deacon）。
　　其中，枢机司铎大多担任世界各大城市教区的总主教-或称为大主教（archbishop）或主教（bishop）。现在常被称为枢机主教。

　　托莱多教区——

　　西班牙96%的民成信奉罗马天主教，全国的天主教会分为11个大天主教区，最大的是托莱多教区。自西哥特时期起，那里的大主教一直是西班牙的首席主教。

　　罗马天主教——

　　五世纪东、西罗马分裂以后，东罗马帝国奉君士坦丁堡的大主教为正宗，并演变成日后的东正教；而保留在原首都罗马的梵蒂冈，则成为了分裂后西罗马帝国的正宗，是为“罗马天主教会”这名称的源由。他们相信，天主教会一系才是源自耶稣基督的正宗。他们的论据来自玛窦福音第十六章18节，耶稣对圣伯铎(又译“伯多禄”，基督新教翻译为彼得)说的这句话：“你是伯多禄(小石)，我要将我的教会建立在这磐石上。”；而他们相信圣伯多禄是罗马第一位主教，一直承袭至现在。而伯多禄的继承者们，就是被称为教宗的人，是全球天主教会的最高领袖，也是曾经的教宗国，以及当今的梵蒂冈城国的元首。

　　隆达——
　　被喻为“西班牙斗牛圣地”，又被称为“白城”。在隆达城中，一幢幢白色屋舍盘踞在海拔750米的崖壁上。
　　三千多年前，当首批居民爬上这处山巅决定安居乐业时，他们所持的理由是，这块土地地势险要，显示安全无虞，而丰美的牧草和林木、河流则表示食物无缺，这项踏实而正确的抉择使隆达繁荣至今。盘山而据的险达，为晶亮的Guadalevin河切分为新、旧两城，对应着它所拥有的虚、实两种特质，这种扑朔离的特性宛若香甜的花，吸引蜂群般的人潮一波波地涌来。蜿蜒的山路将访客直接迎进新城，蹲踞在城中心的斗牛场，遂因利乘便地成了来客造访的第一个重要景点。
　　如果你和西班牙人一样热爱门牛，你势必会来隆达斗牛场（Plaza de Toros）朝圣。这座已有两百多岁的斗牛场，是西班牙现存最古老的一座。它被斗牛士们视为\"圣地\"，不仅是因为它德高年邵，更重要的是它屹立百年的毅力累积出的权威与地位。而西班牙现行遵奉的斗牛方式，也是在这座斗牛场中诞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