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3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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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中秋节是壬丰国流传最为广泛的节日，每逢中秋节便是游子思家、亲人念远归人的日子，京城长安亦有许多不团圆的家庭，因而中秋节的晚上会有各种活动，一来让在外的游子少一些思家的情绪，二来也让京中团圆的家庭多些玩耍的活动。
介于此，每年京城的中秋灯展都会办得红红火火，喜气洋洋。
驾马车的人驱赶着马车停在路边，让虞司晴和姜素兰下车。
虞司晴下马车之后嘱咐车夫寻个安全的地方将马车放着也去灯展里玩玩，便离去了。
她来京城已经大半年了，虽说她出生的地方就在京城，但到底在临寻生活了数十年，再加上她所念的亲人都在临寻，因而瞧见展灯下团团圆圆的人便更多了些思家的情绪。
“也不知娘亲和小弟过得好不好。”虞司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无缥缈的，被周围嘈杂的人声给掩去了。
姜素兰离虞司晴极近，因而听到了这句话，她知晓虞司晴是在尼姑庵里的，也知道虞司晴话里指的是谁。
她笑了一声走上前扶着虞司晴，低声在虞司晴耳边说道：“少夫人若是挂念他们，何不将他们也弄到京城来，给虞夫人寻个好些的尼姑庵。正巧哥儿也要上学了，让他在秦家的学堂里读书，也早些考个功名。”
虞司晴拍拍姜素兰的手，柔和地笑了声：“他们在临寻生活是数十年，若是贸贸然来了京城怕是不适应，权且放一放。”
“少夫人思虑当真周全。”姜素兰垂下头，低声回道。
说话间，项立杉挤过人群走到了两人身边，他躬身行了个礼：“见过少夫人。”
“这是做什么？”虞司晴忙将项立杉扶起来，略带责备地看着项立杉，“莫不是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项立杉微微一笑，并不与虞司晴争辩。
三人走到一个谜灯摊前，虞司晴的目光被正中间悬挂着的兔子灯吸引了过去，她指着那灯问摊主：“这个灯多少银子？”
摊主乐呵呵地笑道：“夫人，这灯啊，你得猜中十个灯谜才能来猜这盏灯上的字谜。若是猜中了，这灯便送予你；若是猜不中，那此灯便同夫人无缘了。”
虞司晴的兴趣被挑了起来，她轻轻地笑了声，橙色的灯光映的她极其温柔，连声音都多了些柔情：“那便猜一猜字谜吧。”
摊主拿出了十盏灯放在虞司晴面前让她猜，便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思及身后两人也是多日未见，虞司晴便挥手让这两人去玩玩，不必在这紧盯着自己。
正巧两人也是满肚子的话要说，便悄悄离去了。
两人走了一段路，到河流旁的柳树下站定。
这条河流也是京中著名的祈福之地，将对远归人的思念写成字条放在心愿灯上，河流便能载着这灯笼游往壬丰国各个地区，再后来这河流便成了为已亡人祈福的地方。
不过今日是中秋，团圆喜庆的日子，便没人来这条河流旁边了，倒是给姜素兰和项立杉留了个说话的地方。
“怎么样？”刚在柳树下站定，姜素兰就扯着项立杉的衣袖，连声问道，“段婉姗到底是什么身份？”
项立杉生性谨慎，他探着脑袋看着不远处热热闹闹的灯展，生怕有人过来。听到姜素兰的询问，他也刻意地压低声音同姜素兰说：“段是皇姓，你说她是什么身份？！”
“莫非是公主？”姜素兰的言语跟连环炮一样向项立杉砸去，“可是当今公主本就没几个，未有人名唤段婉姗啊。”
“自然不是现在的公主。”项立杉慌张地环视着周围，“她是先帝的女儿，已经夭折了。”
听到这句话，姜素兰瞪大了眼睛，连声音都不受控制地大了一点：“不可能，段婉姗……”
项立杉猛地捂住姜素兰的嘴巴，皱着眉头低声吼道：“你想让旁人都听到赶来听这话么！？妄议皇家事，可是要杀头的！”
姜素兰眨巴眨巴眼睛，呜呜着摇摇头，这才被项立杉松开，刚一脱离桎梏，下半句便从嘴里溜了出来：“段婉姗绝对没有死！”
“到底是皇家的事，你我两个下人琢磨这些做什么，咱们呀，只需看顾好小姐便行了。”项立杉伸手从柳树上揪下一片叶子放在嘴边，眼睛的余光盯着一旁的灯展。
没等姜素兰反驳他，他就再次接口道：“不过，说来也奇怪。这段婉姗的名字在正史中并无记载，这还是我从野史中扒出来的。”
“为何？”姜素兰按住项立杉的手，瞪着眼睛看向项立杉，百思不得其解，“既是公主，那正史上总归会有其名字的存在，为何会没有？”
“皇家秘事，我一个下人怎么会知晓？”项立杉嘲弄地笑了声，将嘴边的柳叶拿下来，吹了两下。
嫩黄的柳叶随着项立杉的吹气而左右摇摆着，显得楚楚可怜。
姜素兰松开手，有些失魂落魄的呢喃道：“那小姐岂不伤心？”
虽说这句话声音很小，但还是被项立杉听到了，他往前挪了一步，刻意拉进了同姜素兰的距离，收起来脸上戏谑的笑意，颇为正经：“小姐为何伤心？”
“哎呀！”姜素兰柔夷小手放在项立杉的胸膛上，微微用力将其推开，还未来得及收回手就被项立杉拽在了手心。她微红着脸，垂着头有些忸怩，“小姐原名便是段婉姗。”
久未受惊吓，项立杉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他低声确认，“当真？”
“当真！”姜素兰挣开项立杉的手，看向周围，“我那日听得真真切切，是小姐这般说的！”
项立杉脑袋转的飞快，忙问道：“此话是小姐告知你的，还是你偷听的？”
“偷听来的。”
“此事万万不可在小姐面前提起！”项立杉当机立断，稳稳地说道，“若小姐愿意让你我知晓，那么早便告知你我；既是偷听来的，那最好还是别让小姐知道了。等小姐愿意告知你我时，再说。”
“嗯。”姜素兰低声说道，“咱们去寻小姐吧，不能丢下她太久。”
两人从柳树下离开，他们的身影慢慢地融入进灯展众生中，柳树旁的房子角落便探出来了一个头，他缓缓走到柳树下，回头看向河流上已经消失不见的花灯，眼眶里氤氲着依稀可见的泪水。
秋风微微拂起，绫罗绸缎被掀起了一个角，那人低声淡淡地说道：“去查查虞司晴。”
黑暗中又显出来一个身影，身影抱了抱拳应下此事就迅速离去，一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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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司晴过关斩将，将十个字谜全部都猜中。摊主把兔子灯取下来递给虞司晴，让虞司晴猜。
这个灯谜颇有难度，引得虞司晴有些为难，左思右想了半柱香的功夫，她才将灯谜给猜了出来：“可是‘绛’字？”
摊主再次露出了他乐呵呵地笑意，他一边将兔子灯上的灯谜拿下来，另一面寻了个穿绳将兔子灯和小木杖连在一起递给虞司晴：“恭喜夫人，这灯是夫人的了。”
多日愁绪缠绕的虞司晴眸中竟多了些孩童的笑意，她柔声谢过摊主，拿过兔子灯。
“少夫人！”姜素兰飞奔到虞司晴面前，左右看着虞司晴手上的灯笼，“就知道少夫人定能将这灯笼收下来！”
虞司晴刮了一下姜素兰的鼻子，嬉笑道：“你呀！”
她搀着姜素兰的胳膊，看向两人空空如也的双手，嗔怪道：“怎么不买些小玩意玩？”
姜素兰心虚地看了一眼姜素兰，再转头看向虞司晴，故作镇定地说道：“没看见好玩的。”
虞司晴看到了姜素兰的小眼神，不过她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两人去卿卿我我了，她忍不住又刮了一下姜素兰的鼻子，笑着说道：“过些日子，寻个吉利日，你们两人便成婚吧。”
项立杉猛地抬起头看向虞司晴，似是不敢相信一般，踟躇地说道：“这……这不妥吧。”
那厢姜素兰也抱着虞司晴，跟孩子一样摇着虞司晴的胳膊，小声哀求道：“少夫人，奴婢还要伺候少夫人呢，哪能这么轻易就嫁了人。”
“哦？”虞司晴饶有趣味地看着姜素兰，逗趣道，“那你是不想嫁给立杉了？”
闻言，项立杉收了震惊地表情，颇为不安地看向姜素兰。
两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尤其这之中还有心上人的目光，不由得羞红了脸颊。她的眼睛小心地瞧向项立杉，一跟项立杉的目光触碰到便迅速收回来，一副小女儿家的娇态。
两人耐心地等着姜素兰的话。
“当……当然……”姜素兰捏着衣角，结结巴巴地说着，开了个头之后便觉得没那么羞人了，索性便把三个字一口气全说了，“当然想！”
虞司晴揽住姜素兰，不再追问她，反而转移了话题：“走了，去看看这边有什么好东西没，可得给我家小兰兰添置些好物件！”
身后的男人在听到那三个字之后，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跟上了这两个人。
长安秋夜还很长。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36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