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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趋之若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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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之前他对他重生的猜测只有三分,就因为这一句话就又增加了两分。
她不得不抬头去看他,还是那张脸,再次猛然见到还是一样的惊心动魄,林恩恩此时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吓的还是她死性不改。
幸好她这稍一迟疑,不多不少,正好泼了卫臻一盆冷水。
她不是重生的!
她若是重生的,见到他绝对不会是这个表情,她应该害怕,惊讶,绝不会是现在这种……过于正常的表情。上辈子她爱他成痴,因这爱也俱他如斯。原本活泼狡黠的她自从跟了自己就彻底失去了自我,哪怕是一个眼神的变化,他都知道她在想什么。
卫臻心里翻搅着惊涛骇浪,面上却不动声色。
多年的历练让他的城府极深,他暂时信了林恩恩不是重生的,但凡事即便已经有了定论也要再怀疑三分是他的行事风格,他也确实放不下上辈子那个林恩恩。
就算她真的不是重生的,虽略有遗憾他也认了,总归都是同一个人。
林家人瞧见自家女儿乍见卫大人有些愣神,没往多处想,这个卫大人年纪轻轻的,样貌的确十分耀眼。别说是豆蔻年华的小姑娘,就连妇人男人初见了,也不禁在心里赞叹一声。
“林姑娘不必多礼,来日方长。”
“卫大人,这是府上最好的一间客房了,您先住下,稍后我让人再添些精致的物件儿。”林大人瞄着卫臻的脸色说道。
卫臻环顾了一下室内摆设,却似不经意的一直关注着聂氏身边的林恩恩。
那丫头正一脸坦然的也四处瞧呢,半点苦大仇深的意思都没有,更没有向他这样总是恨不得周身多长几只眼睛时刻看她在干什么。
上一世初见的时候她十五岁,如今她才十三岁,难道是还没开窍,所以见了他的感觉不如上一世强烈?
卫臻忽然就窜上来了一股无名火,明知道不该怪她,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凭什么她一刀扎下去就能抛却了前尘往事?凭什么要他自己深受沉痛记忆的折磨?
也好,这丫头看起来没心没肺薄皮大陷的,也不怕他折腾折腾她,以稍解心中的气闷。
“这间太过简陋了,另外我不喜这窗纸色调。”
卫臻虽然恶名在外,但这还是他到了珺县之后第一次无理由明晃晃的挑刺呢。
徐大人和林大人顿时如坐针毡,这珺县是徐大人的老家,县衙是什么条件他再熟悉不过,再说林大人是个实打实的清官,这生活上确实简朴了一些,家里连仆人都没几个。
还是聂氏在林大人旁边说了句话,才提醒了他。
“卫大人,府上条件实在有限,不然您随便挑挑,相中了哪间就住哪间,就是相中了我们夫妻的寝房也没关系,我即刻就派人收拾。”
卫臻顿了一下,轻咳了一声,“也只好这样了。”
他不过是想折腾林恩恩罢了,未来的岳父岳母大人他怎好折腾?
起步经过某人的时候,朝她脸上望去,只见她脸蛋气的涨红,眼里有火光闪现。这愈发的让卫臻感到窝火!她竟真的像个小姑娘那样生气了!
他心里有些发慌,因为从见面起,他真的再也没在她脸上瞧出半丝半毫与前世有关的情绪。她的喜悦她的愤怒,全是因眼下的这些鸡毛蒜皮!
林恩恩装的很辛苦,但她丝毫不敢大意,她明显感觉到卫臻刚才不止看了她一眼,不用抬头她都知道,他的目光就像钉子一样刺的她生疼。
徐朗清明察秋毫,把卫臻细小的神态都瞧在了眼里,心里不禁犯了嘀咕,这个卫臻到底是什么意图?要说看上了林恩恩,不太像,要说没看上,更不像。
前世徐朗清心系林恩恩的事卫臻知道,但他从未真正当回事儿,一是他得用徐朗清,二是林恩恩那时候心里只有自己,徐朗清又十分克制,这二人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他现在仍下意识的认为,林恩恩就是不喜欢徐朗清那款的,所以这辈子他也没有任何威胁。
卫臻把林宅的屋子全部走了一遍,走到连林家三兄弟都有些愤怒了,才示意卫忠开口。
卫忠心里虽然纳闷儿,仍是按照主子的意思说了,“依小人看来,也就林小姐的屋子像样些。”
这!众人见卫臻听了不语,全都惊住了。
那可是人家未出阁的女儿闺房啊!他一个大男人要住进去算怎么回事呢?
林大人站了出来,“大人,这有所不妥吧?”
林恩恩此时已是泫然欲泣,掩面依偎在聂氏的怀里,心里恨不得把那厮撕碎才好。
他这是孩子病犯了,和她较量呢!至此,林恩恩已经十分确定卫臻就是重生的了。
徐大人此时见卫臻面色不愉,便走上前去,对林大人说道:“林小姐还是个孩子呢,再说把她的东西都换出来也算不得什么?卫大人就住几天的功夫,到时候再换回来不迟,林大人不会这么不识大体吧?”
“谁说我只住几天?”
徐大人“……大人不是还要去其他地方巡查祥瑞吗?”
“我四处去巡查,你们干什么?”
徐大人汗都要滴下来了,“是是,您说的有理。”
罢了,宁得罪君子别得罪小人。
林大人不得不妥协了,命令下人们和几个儿子搬东西。
卫臻牵起嘴角望向正在聂氏怀里无声啜泣的林恩恩,心内五味杂陈,酸涩又爽快。
总算一切都收拾好了,林恩恩赌气般红着眼睛回了自己的新屋子。
叶儿刚想安慰她几句,只是话还没出口就咽了下去。
只见她家小姐进屋就收了眼泪,正不雅的扒着门缝往外看呢。
“哎……小姐,原来您的眼泪都是装出来的。”
林恩恩从门缝里瞧见外面人都散了,才起身回道:“小丫头懂什么,不许和别人说。”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又怎会在乎换房子这种小事,上天能把她亲人们还给她已经对她厚待了。
这些全都是做给卫臻看的,怎么像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就怎么来。她十三岁的样子卫臻也没见到过,若她现在是十五岁之后,那就不太好演了。
回想了一下她十三岁时该有的样子,有点任性,有点莽撞,爱哭鼻子。又回想了下她二十五岁的时候……不想去深想,只一够及,便觉得甚是萧索。
卫臻就这样在林府住了下来。林恩恩多想整天不出门,那样就不用为和他打照面而头疼了。可那是万万不可的!心里没鬼的话躲个什么劲儿呢?
大早晨林恩恩一出房门就看见某人正穿着短衫练武。卫臻闻声停了下来,举目望去,门下眼光不善的那个小人儿正像晨雾下悄然盛开的花朵,一双水润的明眸顾盼神飞,话说以前他怎么就没觉得年少的她是这样的好看。
“起来了?”
林恩恩瞥了他一眼没答话,眼睛瞎吗?不是刚起来难道还是刚睡下?
卫臻不以为意的笑笑,以为小姑娘还在生他换屋子的气呢。昨天换完之后冷静下来,他就为自己的幼稚举动后悔了,关于前世她什么都不知道,他这样胡乱在她身上撒气岂不是会把她越推越远吗?
她还未情窦初开,他应该想办法让这个新的林恩恩爱上自己才是。至于前世的仇怨就先放在一边吧,不然只有他一个人背地里恨的咬牙切齿未免太可悲了些。
他对她的恨总归是来源于爱的,重新拥有她才是最重要的。
“去哪儿?”
林恩恩心知她不是重生的这件事让卫臻心里窝了火,不敢惹他过甚, “回卫大人,小女去找本书看。”
林家最值钱的东西要数藏书了,为了这些宝贝,父亲单独弄了一间屋子,一一摆在书架上,一排排的颇为壮观。
林恩恩答完便略过他身边继续往前走,未想到卫臻随后就跟了上来。
他的身上还散发着练功之后的汗味,并不难闻,只是离的太近了,让她不免紧张,每根汗毛都在颤抖,不自觉的抗拒着他的靠近。
卫臻看出来了,难得这个早上他心情很好,见她跟弓箭下的小兔子似的,便笑道:“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你不知道京里的小姐们多希望我和她们走在一起!”
林恩恩心里不屑的嗤了一声,忍不住回道:“就您那名声,想必是真的呢。”
“嘿!你……”卫臻不妨,差点一句话被她顶个跟头,恰好卫忠卫诚两个在不远处也听到了这句话,都死命的绷着涨红的脸憋笑。
还真叫林小姐给猜对了,论家世,他家公子出身陵南卫氏,老爷任岭州大都督,掌管重地军政,论才貌,公子英俊逼人,聪明睿智,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应该是女人们趋之若鹜的对象。
奈何公子奸佞小人的名声实在太差,又因其生母的事与老爷失和,自小便在京里舅家长大。这么一来,无论是人品还是家世竟没有一样可取的了。除了舅老爷家的芸小姐黏他跟苍蝇一样,他家公子的爱慕者真的很少。
林恩恩为逞一时之快,说出口就后悔了,幸好卫臻没有起疑心,又幸好他名声在外。
卫臻讪笑一下,不与小女子一般见识,很快就是随她进了书斋。
书斋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两个。林恩恩自知是甩不开他的,便尽量远离他,随便在书架上抽了一本书假作认真的读了起来。
卫臻则在她身边停了下来,拿下了她取走的那本书旁边的一本,也假模假样的看着。
书斋的门虽然开着,但半封闭的环境仍然让气氛瞬间变的暧昧起来。
每次呼吸都能清晰的闻到身边人的味道,能清楚的听到对方的呼吸,林恩恩前世死时也才二十五而已,卫臻对她而言是那样特殊的一个存在,所以她眼睛虽然黏在书上,脸颊却渐渐有些红了,这不是她能控制的住的。
卫臻的眼睛已经很久没往书上看了,她不知道,实则他早就一只手拄在书架上,看了她好一会儿了。
眼见着她初时还能假装淡定,没一会儿便不能自已的红了脸,如蜜桃般鲜嫩的脸上竟渗出了晶莹的汗珠,甚是可爱。
到底不是那个与他经历过风风雨雨的林恩恩了,站在他面前的不过是失了那些记忆的一个小小少女而已。
她会因陌生男子的靠近而心慌意乱,但他若不故意靠近的话,她也绝对不会主动靠近于他。她的心里刚刚有了男人女人之别,只是还未开窍罢了。
他忽然有些莫名的开心,她未重生也好,至少他有机会再获得一次她的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