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曾见》忽然之间~

3、第三章 返城

　　牧擎锋在村里住了三周多，突然要说走了。
　　陆桐君和危心瑶赶去送他，牧擎锋又是西装笔挺，站在一辆豪车旁等他们。
　　陆桐君提着乡亲们送的特产，危心瑶手里拿着画匆匆赶来。
　　“怎么这么着急？”陆桐君问。
　　“公司有事，需要我回去处理。也讨扰许久了，谢谢你们的照顾。”
　　“这是乡亲们送的特产，你别嫌弃。”陆桐君递到他手里，牧擎锋接过道谢，亲自放到后备厢。
　　危心瑶也将手中的画递给他，“孩子们画的画，谢谢你给他们捐的教室。”
　　牧擎锋打开画，全是质朴最单纯的感谢之言，每一笔都是孩子们的心。牧擎锋感动的收起，“替我谢谢孩子们，有机会，我会再来看他们。”
　　危心瑶点点头，“你一定要说话算话，孩子们可都记在心里呢。”
　　牧擎锋望着危心瑶，用力点点头，“一定。”
　　道了别，牧擎锋和司机驱车离开。
　　陆桐君和危心瑶目送着他的车离开，危心瑶轻叹，“孩子们还期待着你和他来一场足球比赛呢。他们都知道你们踢得好。”
　　陆桐君笑说，“下次，等擎锋再来，我们就能踢球了。”
　　牧擎锋望着后视镜中的两人，目光渐渐深远，离开这单纯的小山村，他的世界又将刀光剑影。

　　牧擎锋拨了个电话，“那边有什么动作？”
　　“好，继续盯着，过了23块，就全放了。”
　　牧擎锋翻看着手中的企划书，牧擎远在他不在的这三周里，动作不小，接连搞了程氏两个项目，老爷子很是满意，还派他到美国去见莫里森。
　　牧擎远是牧家的长子，也是牧擎锋同父异母的兄弟。牧擎锋的父亲牧荣德是牧氏集团的董事长，旗下经营房地产、物流、生产、商贸、连锁店及劳务咨询公司。牧荣德早年白手起家，打拼了一辈子，现在渐渐交由儿子们管理家业。牧擎锋还有一个三弟，牧擎正，刚大学毕业，却不愿意进公司，只喜欢玩音乐，牧荣德正为此大发雷霆。牧擎锋倒是劝父亲给牧擎正两年时间，如果他玩不出什么名堂，再让他回家里继承家业也可以。牧荣德想想也就同意了，限期两年，让牧擎正好自为之。
　　牧擎正对二哥牧擎锋言听计从，对牧擎远不以为然，因为牧擎远是地道的商人，将牧荣德身上的唯利是图承袭得淋漓尽致。牧擎锋倒是有自己的一套处世原则，是利让三分，但最终该拿的一样也没少拿。商场上常说和牧擎锋打交道，一定要心明眼急，否则就会掉入他的陷阱，明面上都是赚的，实际上压根也没赚到。
　　而且牧擎锋很冷静，从不会冲动，和他谈判，你根本猜不出他的心思，反倒对他这么大方的条件产生怀疑，往往对手就被自己的多疑吓到，付出更多的代价。
　　牧荣德对两个儿子也各有仲伯，牧擎远狡猾心狠，对对手从来不留余地，攻城掠地，所到之处必腥风血雨，但很有效。牧荣德喜欢牧擎远的狠劲。
　　牧擎锋却平淡许多，谈的生意多是数据碰撞，他总是能拿出一套数据让对方眼花缭乱，最后觉得他说的都是对的，只有这样的合作才是最明智的选择。牧擎锋交的朋友很多，很少树敌。而牧擎远却不在乎树敌，因为他有信心能让对手再次倒下。
　　但牧氏一直有个强劲的对手，程镇海的程氏，两家的业务重叠较多，很多时候同一个项目都是竞争对手。虽然谁也没有完全压倒谁，但长期的竞争即有好的一面，也有恶性的一面。牧氏的好多谣言就是程氏搞起来的，而牧擎远与程家老二程家勋还因为女人动过手，被娱乐小报炒了好久。
　　牧擎锋向来不喜欢掺合家里这些事，他只关系生意上是不是一切正常。

　　牧擎锋一进公司，就直接进了会议室。
　　公司高层都在，不一会，牧擎远陪着牧荣德走了进来。
　　牧荣德看了一眼牧擎锋，“回来了。”
　　牧擎锋点头，“父亲。”
　　牧荣德坐下后，大家才一起坐下。
　　牧荣德收到风声，政府要在三环外建个大型物流配送中心，现在还没招标，不过政策很优惠，牧氏该去分一羮。
　　牧荣德望着两个儿子，“你们各提个方案，谁拿下这个项目，谁就把众诚接了。”牧擎锋和牧擎远都一凛，众诚是牧氏的物流公司，自从三个月前物流公司出了一点事，总经理换人之后，职位就一直空缺着，大家都在猜谁会拿下这个职位。牧家两位公子虽然在集团任职，但从未直接管理单独的公司，所有的直属公司都由牧荣德直接管理，而两位公子只是负责处理一些单独的项目。如果谁接了众诚，就相当于牧荣德的适当放权，也就意味着某人的独立控制。
　　牧擎远瞟一眼牧擎锋，快速回答，“是。”
　　牧擎锋则淡定地回答，“好。”
　　接下来，牧荣德问到房地产公司的项目，“为什么还没封顶？”
　　聚银房地产公司的威总赶紧回答，“这周就能封顶，上周五建委的检查组刚走。”
　　牧荣德冷声，“检查出什么没？”
　　威总战战战兢兢地回答，“没有，都是些小问题，已经解决了。检查报告已发您邮箱，周秘书有打出来。”
　　周秘书将报告递到牧荣德面前，牧荣德看着标红的地方，没再说什么。
　　牧荣德继续问，“聚诚的劳动纠纷解决了吗？”
　　聚诚是劳务公司，聚诚韩总赶紧说，“已经照您的意思，将那些人解聘了，由于我们能提供他们违约的证据，仲裁委员会那边也全部搞定，而且带头闹事的那几个人，我们也已经处理，下面的都散了。”
　　牧擎锋知道牧荣德的手段，明明是公司理亏的事，他可以作到员工理亏，再找些人将带头的一贿赂，很快这些墙头草就倒了，下面那些人也没什么能力，根本斗不过专业的律师，三下五除二，纠纷团体就土崩瓦解，然后公司就用很少的钱把这些人打发走了。
　　牧擎锋垂眼看自己的文件，不动声色。
　　那些向公司讨说法的员工，他见过，就在集团楼下整夜的守着，好几个家里唯一的经济支柱被裁了，一家数口都在楼下哭着求着。
　　牧擎锋觉得太阳穴有点痛，乔震新不知道回来了吗？开完会去他那儿打一转。
　　牧荣德又讨论了数个项目，会上就定下来两个收购项目，还有连锁店的西南区扩充。
　　牧擎锋觉得牧荣德最近还是挺精神抖擞的，估计又看上了哪个小明星。牧荣德五十六岁，保养得很好，走出去，很多年轻小MM还是牧总牧总地前呼后拥。他也很受用，常带着小明星出席各种社交场合。
　　会议结束，牧擎锋和牧擎远目送牧荣德离开后，两人在过道相遇。
　　“听说恢复得不错。”牧擎远斜瞟一眼。
　　牧擎锋说，“难得偷闲。”
　　“那还不多休几天，也没人急着催你回来。”牧擎远冷讽。
　　“我怕老爷子太操劳，你忙不过来。”牧擎锋淡淡然。
　　牧擎远，“哼，你肯定听到消息，知道众诚要接盘，不然你干嘛今天急着跑回来。”
　　牧擎锋，“我不回来，你一个人也吃不下这么大的盘子，别撑着。”
　　牧擎远，“牧擎锋，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争，老爷子不过是可怜你们母子，不然你还不知道在哪儿讨饭呢？”
　　牧擎锋倒不恼，“老爷子又不光我们几个儿子，说不定将来我们还有几个弟弟呢。”
　　牧擎远恼骂：“MD，再弄个小的来分家产，这老不死真是能耐。”
　　牧擎锋冷笑，“你多生几个，把他家产全继承过去，不就不用担心了？”说完，潇洒地走了。
　　牧擎远在背后冷哼，“众诚肯定是我的。”
　　牧擎锋在心里冷笑，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敢情你开公司都是用嘴的，幼稚。

　　牧擎锋一离开公司就去了“玩界”，这是乔震新开的酒吧，其实他也有入股。
　　牧擎锋一进店，乔震新就招呼他进后室。
　　关上门，立即阻隔了外面的喧嚣，房间隔音效果很好。
　　乔震新担心地望着他，“你怎么样？”
　　“已经好了，现在还不能剧烈运动，再静养一周就差不多了。”牧擎锋倒无所谓。
　　乔震新挑眉，“你知道是谁吧？”
　　牧擎锋抚抚眉，窝在沙发里，“还能有谁，牧擎远的手段向来不高明。”
　　“但这次那个司机跑了，也没法定他罪。”乔震新皱着眉。
　　牧擎锋锁眉沉思的却是另一个问题，“查出来了吗？我的行踪是怎么被泄露的？”他怀疑他身边有牧擎远的内线。
　　乔震新递给他一张文件，“你去兰城只有这几个人知道，这三个跟了你三年，这个小吴你事发后，就不见了。我查了一下，他家人也跟着不见了。”牧擎锋把纸一放，“牧擎远一定威胁了他的家人。你找找，保证他们没事。”
　　乔震新摇摇头，“人家都想害你，你还担心他干嘛？”
　　牧擎锋闭上眼，“害我的人是牧擎远。”
　　乔震新打开电脑，“你看看，我们的公司这两周一直在涨。”
　　牧擎锋瞟一眼电脑，“你盯着吧，我有点累。”
　　乔震新推推他，“娴茹今晚回来，你等她过来我们一起吃个饭，听她说中东那边的项目有进度了。”
　　牧擎锋闭着眼点点头。
　　乔震新看他一脸倦容，“你咋现在才回来？我还以为你乐不归蜀了。”
　　牧擎锋脑中突然跳出危心瑶的笑容，他缓缓睁开眼，“在乡下的确很轻松。”
　　乔震新盯着他的脸瞧了半天，突然戏谑，“咋了，还看上人家山里小姑娘了？”
　　牧擎锋眼神一暗，难道他脸上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哪有那闲空，你知道我碰到我高中同学陆桐君，是他找了一个山里小姑娘，很单纯。”
　　“陆桐君，听你说过，班上的才子，怎么跑去支教了？真够伟大的。”
　　“嗯，所以我也捐了十万。”
　　“你疯了？”乔震新怪叫！
　　牧擎锋揉着脑门，被他叫得有点痛，“我也觉得自己疯了。”他虽然不抠门，可是出手就捐十万的确不是他的作风，可是，想起危心瑶那双无辜明亮的眼睛，他承认当时是有点失神才会这么冲动。
　　“看来山里的小姑娘魅力可真够大的。”乔震新笑着拍拍他的肩。
　　“说了，她是陆桐君的女朋友。”
　　“我可没特指谁啊，你干嘛急着澄清？此地无银三百两。”乔震新哈哈大笑。
　　牧擎锋居然被话呛住了，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半天挤出句话，“总共就见了那么几个人。”
　　乔震新还是望着他哈哈大笑，“娴茹这回可要吃醋了，居然输给一个山里小姑娘。”
　　牧擎锋横他一眼，“别瞎说，娴茹就是我妹妹。”
　　乔震新耸耸肩，拿着笔就唱起来，“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我的哥哥你心里头爱的是谁？”
　　“滚蛋！”牧擎锋这下急了，乔震新仍旧哈哈哈大笑，难得看到牧擎锋急了。
　　牧擎锋眼前又浮现陆桐君望着危心瑶的痴情模样，轻轻一叹，挺好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