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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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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含少死了,黑胖子也死了,回到山下第二天,同他们一起来宣旨的人就找回了他们的尸首,那尸首已经被野兽啃食得不成样子,要不是方含少身上的衣物和黑胖子身边的那把金色弯刀,恐怕连他们亲娘都谁都认不出来。
忐忑不安看着他们从山上找回来的东西,没有师兄送我的那把已经断成两截的重剑残骸,这是最好的,这洪口关里人人都认得我那把剑,要是被他们找到,我肯定脱不了干系。
本打算将方含少的死推到黑胖子身上,然后在将黑胖子的死推到野兽身上。正打着如意算盘。哪知,当我将此告诉谷尾时,却被他骂了个口水喷面,那家伙的一张嘴,花洒一样,拿条毛巾就能冲澡了。
“……你他妈小时候被你娘抱着头冲下摔过啊,那姓方的是太子的人,这连傻子都知道,而太子是朝廷主和派的大头头,那黑胖子使的是弯刀,一看就不是中原人。我看他就算不是太子同北方的联络人,也肯定是北军那边的人。现在这两个都死在了洪口关的地域里,你知不知道,中原是大祸临头了。”
“了不起就是被朝廷怪罪,了不起这破劳子将军我不要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子还不稀罕!”谷尾一顿臭骂让我心里没了底,在嘴上还是不服气。
“放屁!要能这么简单就好了,你知道个屁啊。黑胖子到底是什么来头谁也不知道,要他真是北王军中点得出名号的人,那北王便可借此机会大举进攻中原,到时,唉!我的头好痛啊!”
“田玉有我师兄守着,这里地形复杂,还有我们守着,北军怎么进得来?”
“你是猪啊你,方含少如今死在了这里,如果我们被北军围困,以太子的破性子,断不会出兵来援,太子一向自负,可又没什么真本事,一直以为只要守住了横贯中原的大河琴断口就能万事无忧了,真是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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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果然被谷尾说中了,还没过多久,北王的军队已全数分布在了南方边界各处,兴师动众的找南方各小朝廷索要他们派出的和谈使节。
人!当然是交不出来的。起初,南边诸国本想割地了事,可与北方交壤土地面积最大的是我夏出国,那人家当然不干。
于是,在那一年,南北两界打了一场罕见的恶仗。只是我和兄弟们窝在这洪口小关里,不知道外界的景况有多惨烈,每日依旧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想要帮帮隔壁的师兄,可派出的信使全都音信全无,没有确切的消息,我和谷尾也不敢轻易起兵支援。
倒是洪口关中,在军粮给足的同时,军中的纪律也得已恢复,鱼头在军中操练也一天比一天劲头足,军队总算有了点军队的样子。而谷尾也有时间去调戏良家妇女了,整天都不见踪影,每日陪伴我的,只有一天天慢慢长高,话却一天少似一天的小涧。
以任人丸为首的大商贾们被我彻底整服了。起初地目的本是想找他们筹集军饷,万一师兄那有了消息,我也好立即带着粮草动身不是!可那帮狗日的无良商人,想趁机发战争财。
于是我一不做二不休,使了个下三滥的手段,先让谷尾用极高的利息向他们将钱借出来,然后再象征性连本带利的还了一部分。于是,这群见利忘义的商人见在我这争钱如此容易,先前还在处在观望的中一些人,也全都争先恐后把钱往我这送。
老话说的好,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我就跟刚开始借钱的好态度一样,早早儿的就让谷尾和颜悦色地放出话,老子钱地没有,刀就有很多。一颗脑袋限送一把,有种就来将军府门口排队领取,数量有限,赠完为止!
现在外面乱的很,以前那些自以为比别人命比天高,视百姓性命如蝼蚁的朝廷贵胄们早已是自身难保,哪还有工夫理会这些商人的要求。他们要是在把老子□□了,下令通往北方的吊桥,把那些黑心肝的药贩子全哄出去给北军试刀去。
半个多月后,终于收到了师兄的飞鸽传书,我拿着字条满将军府的找谷尾,我不识字,想知道师兄给我说了什么也无从下手,急得像锅里闷着的泥鳅钻豆腐。现在才知道了读书认字的重要性,发誓等这阵乱子过了,说什么也要重返学堂。
得知师兄在田玉城死守多日,已经是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朝廷依然没有派军增援的动静,他终于忍不住要求外援了。接到他的信我自然是义不容辞。但是在离开前,还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经过老虎那件事之后,我是再也不敢趁夜超小路上安尸窑了,怎奈今天事情紧急,我非要同龙鸦道别不可。没办法只得拉将谷尾从温柔乡里拉出来,骗他说陪我去见一个容貌冠绝,姿如羽仙的绝世美人,包他看了之后日思夜想,茶饭不思。好在他男女通吃,只要是摸样好他几乎是见人就心跳加速。
其实我没骗他,我真的没骗他,我可不是个欺骗朋友的人,只是每个人的审美观不一样,我觉得歌特式的冷艳是最能打动我心的,虽然这个世界的人集体不这么想,但我还是坚持自己的审美观。至于那句日思夜想嘛,恐怕以他的审美观在看了龙鸦后,肯定会日夜琢磨。这个易将军到底是什么眼光啊!
谷尾陪我爬上山后,我本想让他就在门外等我的,可他对我所形容的美人来了兴趣,死活都要瞧上一眼。无奈,虽然知道龙鸦不喜生人靠近,但也只得硬着头皮带他进去,还好,我及时接住了谷尾的下巴,
谷尾见龙鸦,先是一愣,然后大叫一声有鬼后,头也不回的往外冲。我怕他真跑回去,那我一人怎么下山,于是也追了出去。
在门口不远处撵到他,再三发誓他见到的不是鬼,是个人,虽然夜色朦胧,玉兰飘荡,龙鸦相貌惨白外加见到生人时的狰狞表情的确是有点惊悚,但谷尾最终还是相信了我的话。
他一手扶着我肩膀,一手很没礼貌的指着门里面大声冲我吼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容貌冠绝、姿如羽仙的绝世美人,你还……还他妈日思夜想,我呸!”说完,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心跳急速,知道刚才的话龙鸦肯定是听到了。所以直到谷尾走了好远我都不敢进去。生怕龙鸦使什么阴招要灭了我那个口无遮拦的兄弟。
不过,等了好久也没见门里有何动静,奇怪!若是依龙鸦平日的脾气,不是应该把他浑身骨头踩得粉粉碎再扔到酒缸里泡酒吗?
“龙鸦!”我一进门就主动跟他打招呼,顺便试探他的情绪指数是在零度以上,还是在零度以下,跟他处了这么久,即使他面似寒冰,我多少也能从他身边感觉出点来。
他闭着眼睛没吭声,正在玉兰树下发呆,一手垂立,一手扶于树干,站得笔直。
“这么晚了,不怕我不在么?”
“就算你不在,我还可以给你留个字条嘛!”说着,走到他身边,学着他的样子,一手扶在树干上。抬头看着漫天的玉兰花海深吸一口。“龙鸦!你说,我是不是个很没用的人?”
“不是。”他毫不犹豫的回答完后,又转头看着我补了句:“为什么这么问?”
认识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他发问,这能说明他也在学着关心别人了吗?
“刚才我师兄来信,说他需要我的增援,但他那边到底是怎样的状况我也不得而知,其实,洪口关也被北军围困多时了,只是他们一直在门口守着,没动静罢了。”
“所以?”龙鸦挑了挑眉毛,继续问道。
“没什么所以的,我当然是要发兵去增援的。其实,像这样北军要攻进来的预警报告,每天都能上个听三遍,有时甚至还五遍,时间久了,照说大家也应该都疲了,可是没有,他们仍然在听到消息时吓得肝胆惧裂。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他们被北军的部队吓得跟鹌鹑一样,这点让我很不爽。最可怕的是,跟那群胆小呆在一起,每天都听到他们说起北王的事迹,什么他的部队又打到哪拉,北王是如何如何的用兵如神之类的屁话,我竟然也开始害怕起来。不,确切点说,是非常的敬畏,或者是畏惧……总之,我有点没底了。”
“你怕了?”
“是,我当然怕了,我怕我死了,你要怎么办,虽然你老是说不管我的死活,可我真要死了,洪口关要是真被北军给占了。那些北军对待战俘的手段我多少也听过一些,听说他们用人皮做灯笼挂在阵前恐吓对方。你皮肤这么白,到时要落在他们手上,他们会怎么折磨你,这些我想都不敢想。”
今天,我的话似乎特别多,或许是因为要分离了吧!
“至于你刚才说到怕,其实还没那么严重。不怕你笑话,我一直觉得朝廷里的那些人做事呆板,用起兵来畏首畏尾。我有自己的想法,虽然有些出其不意,但那是真好用的。来到这里后,我还从未有过用武之地,我还真想甩开膀子跟北王大干一架,我不信我一定会输,除非我的脑袋已经离开我,否则,我定要同他决个胜负。龙鸦!你了解我的心情吗?”
“我了解!”龙鸦看着我的眼睛,手也离开了玉兰树,很认真地看着我说道:“一个勇猛的战士,在战场上他会去撕杀,许久之后他会觉得无聊,因为他老是赢,后来的战场对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悬念和意义。但如果让他遇到的对手,而这个对手就算是要和他决一生死,但只要这个对手是和他气鼓相当的,战士和对手都会对彼此产生衷心地敬意。”
“对对对,我就是这种感觉!”我向个孩子一样在他面前兴奋的直剁脚,人生能遇一知己真是件太好不过的事情,“你说的太对了!我也觉得,就算是死的话,也要死在一个强敌手里,这样才不辱没自己的能力。”
龙鸦突然不悦起来,厉声道:“这样的蠢话以后不要再说第二次。你不会死的。”
“我知道,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等这场战争结束了,我就找个地方放羊去,那漫山遍野的羊咩咩呀~~!”我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龙鸦被我奇怪的说话方式逗笑了,一贯面瘫的人难得一次的调笑道:“还漫山遍野,你管的过来么,啊,你这个堂堂的七尺男儿。”
真是,有拿老虎事件来嘲笑我:“怕什么,我管不过来不是还有你么?”
“我?”龙鸦瞪大眼睛,不解地看着我。
“当然了,等战争结束了,我走哪儿都带着你,不是说好了五十年后要一起下棋的吗!”
“你肯定?”
“如果我肯定的话,你就会答应吗?”
“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又沉默了,是该到分离的时候了,虽然有万般不舍得,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又或许,现在的分离,是为了日后的长久。
“龙鸦,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恩,我知道。”龙鸦送我走到门口,这还是他第一次送我。“下月初八一定要回,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