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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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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晓明跟着江曦婴进去。
江袁慧看见是他们俩人,脸上一笑,“来了。”
“嗯,慧姨。”秦晓明回应着。
江父睁开眼看过来,秦晓明说,“伯父,您醒了。”
“嗯。”江父努力撑出个笑容,眼睛扫扫江曦婴,又移到秦晓明身上。“来就来,别拿东西了,净花不必要的钱。”
秦晓明吸吸鼻子,说“这是买给您吃的,怎么没必要。”
“我的胃还能装多少,还不是浪费了。”江父笑着说,却带了丝无奈。想来是想起自己的病情了。
江袁慧说,“你这人,孩子也是一番心意,你吃不了,我和小江吃。”
“唉,我… …”江父嗫嚅两声,而后又是轻轻一叹。
见江曦婴进来后没说话,秦晓明看看江曦婴,意识到这父女俩可能闹矛盾了。
于是他就和江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暗地给江曦婴使眼色,可江曦婴却像是神游一般,理都不理他。
江曦婴心想,还是叫他碰见了,不过都是她先发现的他,许父都没注意到,今天看样子是认出来了。不过事情也已经过去这么些年,想来他也不会再找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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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半
许父回到了家里。
“暮融呢?”许父问,
“房间里睡觉呢。”许妈说。
许父哼了一声。
许妈问怎么了,许爸眼睛撇撇暮融的房间,压了压嗓子,说,“你猜我今天遇到谁了。”
许妈不明所以,说“谁啊?”
许爸说,“就是当初勾引暮融的那个女老师!”
“啊?怎么回事?她找你来了?”
“没,我是下班儿时候偶然遇见的,她还跟着个男的在一起。”
“那她去医院干什么?”
“谁知道,可能是去看病吧。”
“哼!那种不要脸的女人居然还会有男人要,真是瞎了眼。”
“行了行了,少说两句吧,赶快去做饭吧。”
“哼~,怎么,我还不能说她两句了,当初把我们儿子害的还不够惨?我说她几句怎么了。”
“啧,怎么还越说越来劲了呢。行了行了,我饿了,快叫暮融起来吃饭吧。”
许妈于是去厨房端菜,嘴里还嘟囔着,“哼,吃吃吃,就知道吃。”
许爸靠在沙发上,播开了央视新闻,看起了新闻。
餐桌上,
许暮融刚被叫醒,脑子仍昏昏沉沉的,迷糊地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许爸问他,“你昨晚是干什么去了,是喝酒去了?”
许妈说,“梁秋那孩子不是回来了吗,昨晚叫着和暮融聚了聚,喝了点酒儿。”
许爸喝一口汤,看看许暮融,说“那也应该有个度,自己得清楚自己的酒量。每次跟别人喝酒时总得掂量掂量自己的酒量,别过了。这次是跟梁秋喝,可以敞开,跟别人喝总得留个底,你现在怎么也是开了个公司,少不了酒桌上的应酬,跟生意场的人喝的时候,总得留个底,别真醉了。”
许暮融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这些生意场上的道理,许爸没事儿就喜欢给他灌灌,做父亲的,无论怎样都是希望自己可以给儿女做导向标的,所以,少不了这指指点点。纵然父子从事不同行业,但都是领导阶层混的,多少也是有共通之处的。
许暮融心里突然想起江曦婴,想起当初自己踌躇满志跟江曦婴说着自己未来怎么怎么的梦想,说自己选择跟父亲不一样的职业,将来就可以少受些来自他的压力,可终究还是逃不过。只有经历过了,许暮融才真正明白自己父母对自己的影响可以达到怎样的高度,那高度他现在还跨不过去。他开公司需要父亲资金的支持,父亲依然可以给他一些生意上的指点。
虽然许爸嘴里不明说,其实许爸对许暮融是很满意的,年纪轻轻就已经走到了别人三四十的事业高度,还不自满,十分进取。论起儿女来,许爸总是脸上最有光的那一个。别人说起来,那可真是满满的羡慕。当然,许爸理所当然地把这归结为自己教子有方,心里自是十分开心,可他又哪里知道,许暮融人生路上的那个引路人,幸亏不是他。
人啊,这一辈子总有那么一个人或者一件事,遇上了,就会偏离原来的命运轨迹,走向另一处风景。
许暮融的那个人,是江曦婴。
许妈夹菜的筷子一顿,犹豫了一下,给许暮融夹了块儿猪蹄儿,说“吃点儿肉吧,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许爸皱皱眉,说,“都多大人了,还给他夹,他要吃自己会夹,猪蹄不油腻啊。”
许妈瞪他,说,“就你对。”看看许暮融,叹了口气,“你要是有个女朋友照顾你就好了。”
许暮融撇撇嘴,无奈苦笑,又来了。
许爸看了看许妈,想想这个儿子目前也就这个问题没着落,平日里别人也就喜欢打听这方面的事,各种搭线,于是放下筷子,说“过几天你杨伯伯的女儿就回江市了,你去看看,你们俩小时候还一起玩儿过呢。”
许暮融撇撇嘴,说“有什么好看的,都多少年没见了,早就忘了,不去。”
许妈说,“诶,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又冲着许爸说,“我记得那孩子是叫杨紫琪是吧。”
许暮融插嘴说,“我哪儿还记得,她不是很小就转学走了么,都快不记得有这么个人儿了,哪儿知道她名字。您俩吧也别瞎忙活,我知道你们的心思,我最近还忙着开发新软件,没那闲时间。”
许爸一口气提上来,喝道,“臭小子,怎么跟你爸妈说话呢!什么没时间,成家立业,成家立业,你作为个男人连个女朋友都没领回来,你还好意思提工作。”
许爸也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无名火,一句话喝出来。
许暮融听着,自顾自地继续吃着饭,一语不发。
人总是老了,许爸的两个老朋友已经抱上了孙子孙女,一有时间就抱到医院里爷爷奶奶的叫着,你叫他怎能不眼馋?
父子俩无声对峙,许妈打圆场,“行了,孩子不愿去就不去,孩子有事业心是好事儿啊,那紫琪也不一定和暮融合适。”
许爸瞪她一眼,说“你闭嘴!还不是你说起的?再说你看看他这是什么样子,找不到合适也就罢了,可他呢?他连找的心都没有!这成什么样子!”
许妈平白受了气,嗫嚅道,“我… …”
许爸又拿起酒杯,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抿了一口,气定神闲道“暮融你记不记得当初勾引你的那个女老师。”
许暮融瞬间就着了,腾地一下站起来,握紧拳头,使劲儿咬着牙,都快咬碎了。
许妈说,“好端端的说这干什么呢这是。”
许爸看着乍起的许暮融,说,“那个不要脸的,你知不知道她又勾搭上别人了,今天在医院里碰到她,她旁边还挽着个男的,她啊说不定是孕检去了… …呸!那个不要脸的,真是老天瞎了眼,当初勾引你,耽误你,要不是老子,你他妈就被她毁了,你现在还冲老子横!翅膀硬了你不是。”
许暮融直接一脚踢开凳子,出去了。
许爸狠狠的在后面骂着。
到底还是许爸老了,不,也是许暮融长大了。许爸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许暮融犯了错就把他拎起来打一顿,关到房间里了。这个儿子,终究是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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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暮融漫无目的地走着,想起许爸刚才说的,江曦婴可能嫁人了,有孩子了,心里简直闷的要死,要窒息的感觉。许暮融看着旁边的一个路障,黄白相间,在这夜晚也依旧很刺眼。
许暮融的影子在路灯下拉得很长很长… …身后一个变形的路障躺到在路边。
寂静的夜,一阵风吹来,飒飒叶声起伏,此刻的校园已经归于安眠,漆黑一片,稀疏的几点灯光。
许暮融不知道怎么了,竟然走到了这里,高中的校园。许暮融愣了下,随即继续走着,来到了学校住房区后面的那个广场湖边。
薄薄的月色映在湖面上,反出闪闪零星的金属垃圾。风一吹,阵阵涟漪散开来。
变了。
过去的校园总是可以轻易勾起人物是人非的伤感。
许暮融在湖边的草地上躺下,陷入了回忆,他和江曦婴的最后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
漫长的夜,
深邃的星空,
孤独沉思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