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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猛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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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分析一下敌我双方的实力。
屋子里面,是九个人。经过一轮一轮生死的淘汰,还能活下来的,是最强的几个人,稍微弱一点的,都不能聚合在一起,就是这样,他们内讧,还把最后面的三个人干掉了,他们从栈道索桥经过,午后就到达这里了,吃上了热饭,吃够了酒肉,睡过觉,衣物在逃亡中落了雪濡湿冰冷的,这会儿都烘干了,兵器鐾过,刀锋擦亮,又在女人身体里发泄了一通,这会儿通身舒泰。
是在匪窝里生存下来的人,做着打家劫舍刀口舔血的生意,他们每一个都身手不错的,具体怎么个不错?谭晗能招架得住他们一个,招架不住两个。
郑焞谭庭栖谭晗三人,从昨天开始,两个白天一个黑夜没有合眼了,就在这个冰雪冰冻的世界里奔波,肚子饿倒是不饿,他们带着几天的干粮进山的,这会儿看到一伙儿歹徒聚在一起,省得一个个的翻了,困也不困,冷也不冷,这是用神志突破身体的束缚,三人蛰伏在雪地里,商量了几句怎么打斗,就直冲上去。
再说一下,谭庭栖他爹这个山庄的格局,说是山庄,其实就是一个茶叶收购加工,晾晒存放和供采茶农歇脚的一个地方。没有山下那么别致分了主宾前后的房屋布局,就是依山而建的木屋,除了谭实睡觉的屋子,就是小情人的屋子,是个小屋子,其他都是大屋,大通铺,就是厨房,为了在收茶叶的时候供给茶农饭食,也是一个很大的厨房,屋子前面是一个很大的晾晒场,也没有打围墙,三面高,一面底,郑焞等三人,从山下低处冲上来,破门而入,郑焞守着大门,谭庭栖谭晗,一个冲到后门,一个冲到窗口,争取关门打狗,一次解决所有人,不然打散了逃逸出去,还要再搜捕。
屋里九个人,都见识过郑焞的实力了,又看到谭庭栖的身板和精气,眼力明锐,也是一眼就看穿了,这一处的合围,薄弱环节就在谭晗的身上。
两个挡谭庭栖,四个挡郑焞,三个挡谭晗,其实一个人就能缠住谭晗一时了,其他两个人在破窗和破墙。
要打去外头打,到时候要合围还是逃跑,都有余地。
郑焞等三人,都不急着杀死某一个人,都缠住了,先把人围住。
这里有擅长使弓弩的好手,逃出去拉开了距离,匪徒的弓弩手就会对郑焞等三人造成威胁了。
郑焞堵在门口一圈横扫,暂不取他们四人的性命,踏过他们一枪向背着弓箭的匪徒刺过去。
打谭庭栖的一个人突过来防御,这一枪只能先把他刺个对穿,再把他的身体抡起来,甩到大门口,郑焞也反身,和那四人战成一片。
谭庭栖比谭晗强一些的,和谭晗交换了方位,他去扛三个人守着窗户,谭晗缠住后门的一个。
郑焞一对四,也没有贴着门打,故意把背后露出来,在匪徒以为有机可乘的时候,一招甩手的回马枪直刺咽喉,人弃抢向前腾跃,右手拔出无名,一剑斩下,一个匪徒的头颅滚落。
人直直的倒下去,血喷得一丈高,匪徒们也没有惧怕,在这里的,都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狂徒,在围殴谭庭栖的一个人,操起他们烤火的火盆子,一双肉掌端住大火盆啊,向郑焞泼过来。
郑焞左手去收回银枪,枪身翻转舞得密不透风,燃烧的木头和木炭都被打落下去了,但是,还有很多飞灰洒过来,郑焞背过身去,背亦负剑,挡住一个匪徒的斩刀,无名自背后斜撩,又挡住另外一个匪徒的攻击,步伐旋动,剑没有旋转,而是换了握剑的姿势,从阳握便成阴握,剑锋贴在手臂,这个时候,郑焞已经近身到拿火盆泼他的匪徒边上了,顺手用剑抹了他的脖子。
至此,他完美的挡住了所有连环的攻击还杀了一人。但是谭庭栖谭晗第一次和郑焞合作对敌,不知道他那么强啊,看着他这里惊险万分,都冲了过来,要给他分担。
就是那么一刹那,窗口连着下面的墙壁被砸塌了,背着弓箭的匪徒第一个冲出去,谭庭栖在失了防守的愤怒中缠住一个匪徒死斗,匪徒的弓箭手和其他三个匪徒,都逃出屋子了。
谭晗跳出屋,郑焞随后出去,银枪是长兵器,大开大合,灵敏迅捷,在枪的攻击范围之内,两个匪徒倒是想一左一右的散开了各奔东西,但是就像被围住的麻雀一般,突破不了枪的包围,只能抵挡着,一个抵挡不住,一个人被扎个透心凉。
谭晗也与一个匪徒在决战,他已占上风,全神贯注的对敌。
郑焞定睛一眼,跑出外围的弓箭手,搭箭瞄着谭晗。
郑焞这边还有一个匪徒,这个时候谭庭栖杀死屋里的匪徒出来了,这个匪徒就留个谭庭栖对付了,郑焞一直带着弓的,弃抢,弯弓取箭,对准外围的弓箭手。
这个时候,情势突变!
还有第十个匪徒!
对,本来就是十个匪徒聚在一起,屋里九个,外面上坡的高处,有一个人在警戒。他居高临下,是看着郑焞等三人从下方冲进屋里,他冷心冷肺,就是要屋里的九个人和这紧追不舍的三个人打一架,打伤打死郑焞等三人,他才出来收割人命,结果,现在自己的九个人死得剩下三个了,对方一个没死。
不过,生死都在一瞬间。
一个人瞄着谭晗,一箭射死谭晗。
他瞄着郑焞,一箭射死郑焞。
剩下一个谭庭栖,他也能料理了。
现在,谭晗,匪徒弓箭手,郑焞,第十个匪徒,四个人的方位,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后面还有一只鹰。
郑焞现在视力非凡,他看见第十个匪徒瞄着他了,他可以先躲了,再射出手上的箭吗?
不可以!
是他执意要来的。
谭庭栖和谭晗,是追随他而来的,他们不是护卫,是谭慕妍的哥哥,不是保护他的人而是他要保护的人,若是谭晗没了性命,慕妍不知道有多伤心呢,所以郑焞不能躲了。
这一个瞬间,就是点对点,以命赌命,赌谁的箭更快了。
郑焞的箭射出。
第十个匪徒的箭射出。
郑焞的箭,穿透了匪徒弓箭手的咽喉。
第十个匪徒的箭,是弩箭,也射穿了郑焞的右胸。
谭晗谭庭栖都全神贯注的和匪徒交战,都把对手杀死了,顾不得喘一口气,就见郑焞右胸插了一支箭,他面无异色,还在拿箭拉弦,和第十个匪徒在对射!
第十个匪徒看见郑焞的动作没有丝毫阻滞,怯了与他对垒的心思,翻下了山坡。
谭庭栖大喊道:“我们去追……”他的意思是,郑焞受伤了,就留在这里,他和谭晗追上去就可以了,说着两个人已经追上去了,这个意思说完整的时间也没有。
谭庭栖和谭晗去追没有把握的,第十个匪徒刚才心说,谭庭栖他能料理了,都不是仗着远程弓射,他是弓剑刀枪与拳脚都有,是没有短板的一个高手,而且心理素质极其强大,在一天之前,上千人的包围中,就是他射伤昌国卫都指挥,射伤了一军的指挥,才让他们三四十个匪徒得以突破包围圈逃出来的。
郑焞把弓伫在身前,他左手拔出无名,右手握住箭尾,绷紧了胸口,左手持剑在身后一绕,斩断了箭的箭头,随着箭身的震动传来,右手把断箭拔了出去。
前胸后背的血滋出来,落在已经是泥泞的雪地里,郑焞的身体重重的一颤,但是紧紧的闭着嘴巴,气息都闭着,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然后他也冲上前,在干净的雪地里停了一下,把雪摁成雪块,拉开衣襟,往前胸后背的伤口处贴雪块。
冰可以抑制血液循环,促使血管收缩,可以达到止血的目的。
郑焞后追而至,黑暗中一点映雪的亮度,看不见他被冷汗湿透的脸,只有他还很兴奋的声音说来:“最后一个了,杀完了下山。”
匪徒知道郑焞追来了,忌惮郑焞也有弓箭,扎进了一片荆棘林。
真是个狠人啊,都是刺啊!
郑焞让谭庭栖和谭晗一边以最快的速度左右包抄,一边大声叫骂,他也冲进了荆棘林。
郑焞把长枪支在地上,他在半空中翻过去,在荆棘比较稀疏的地方落脚,落地的时候,无名挥断一片荆棘,再借力,再翻跟斗,再挥剑,这样追人累是累很多啦,但是他现在对自己的脸爱惜的很,只能这样了。而且这个速度也很快,他与匪徒齐头并进了,蛰伏下来,算准时机,射出去一箭。
箭无虚发!
射中他的腿,枪挑着他,把他拖出了荆棘林。
还是老问题。
“是谁让你们打劫那处庄子的?”
匪徒的一张脸已经被荆棘刮得血肉模糊了。
这一次郑焞非常有耐心,不止问了他三遍,手指头一根一根的剁,旁边的谭庭栖和谭晗看着听着,汗毛倒竖。
还是原来的答案,问不出猫腻。
他们这班人,若是劫持王金那种穷苦人家,劫持几件破烂衣裳,几块肥肉,不够分的,他们还要打起来,他们三四十人啊,当然要找一个大户劫持,大家都分点儿衣物食物,再说了,王金他娘他妹,那种穷苦的女人,其实,有几个钱就可以睡到了,暗门里的女人,基本都是穷苦人家过不下去的女人,倒是大户家里的女眷,平常看不见摸不到,他们得到了,才有滋味,才有玩兴。
郑焞又一剑砍了这个匪徒的头,眼中蕴着的凶狠,如猛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