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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出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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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慕沅看着他的背影,默然良久,前世这个时候,林清河要出府,被自己拦下了,多亏了他在,叶兰儿顾忌儿子的感情,没敢真的对林慕沅下毒手,这辈子林清河走了,庄国公府,就真的要变成硝烟弥漫的战场了。
至于林慕沅刚才劝告林清河和叶兰儿母女和睦相处的话,自然并非真心,但是只有自己深明大义,才能在林清河面前塑造出叶兰儿母女嚣张跋扈的形象。以后,林清河在一些事情上,才会向着受了委屈的大姐姐。就算她害了林婉澜,林清河也以为林婉澜是自作自受,这样才足够。
林清河走了,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的,只看谁技高一筹罢了,叶兰儿可以害她,她为何不能还回去呢?林慕沅缓缓勾起算计的笑容。
想来,对叶兰儿而言,最残酷的事情应该是她一心为之谋划前程的儿女,与自己离心,投向敌人的怀抱。
林清河要走的消息在正院又掀起一阵波澜。
叶兰儿急的跳脚,百般阻挠,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让林清河脱离自己眼前,林婉澜更是和她一唱一和,将林清河吵得一个头两个大。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的母亲和姐姐,林清河越发觉得大姐姐果然智慧过人,眼界开阔。
“母亲,我是和几个江湖朋友一同出行,他们各个武功高强,能够遇上什么危险哪,您不要把我当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闺秀行不行?二姐姐是女孩儿你拘束她无所谓,可谁家公子哥儿跟大小姐一样。”林清河快要崩溃,叶兰儿那里简直说不通话。
叶兰儿苦口婆心地劝告,“他们武功再好,遇上危险也是先顾着自己,谁螚顾得上你啊,清河你听我的,好好待在家里,等你父亲回来了,让他给你一帮侍卫,你再出门!”
“清河,母亲说的对,你别任性。”林婉澜劝了一句,忽然目光锐利似箭,“是不是林慕沅给你出的主意,她想害你你居然还听她的话,你鬼迷心窍了吧。”
林清河内心觉得有些淡淡的羞愧,大姐姐刚才劝说自己和母亲和睦相处,自己的亲姐姐却在背地里诋毁她,可……自己居然还向大姐姐求情,让大姐姐放过林婉澜。难怪大姐姐不肯答应自己,实在是母亲和二姐姐太过分了。
“二姐姐,你不要什么锅都往大姐姐头上盖,我要出府的事情大姐姐也是刚刚知道,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让我注意安全,你不要把她想得和你一样。”
林婉澜气怒又委屈,“母亲,你看他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了啊,扫描件她和我不一样,我是怎么对不起你林清河了,难道我就不是一片好心,难道我是想要害你?”
林清河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分,二姐姐也是好意,只是对大姐姐有所误会罢了,遂安慰道:“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我口不择言说错了话,还请姐姐原谅我吧,清河给姐姐道歉了。”
“婉澜,清河都道歉了,他是你弟弟,姐弟之间哪儿有隔夜仇,别生气了。”叶兰儿此人,堆自己的一双子女十分看重,耐心比对待林烁时还要好。
林婉澜素来骄纵任性,对林清河却极好,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她才不会和对林慕沅一样恶毒,听林清河道歉,又有叶兰儿打圆场,眼珠一转,显出小女儿的活泼来:“既然你认错了,那下回出门,就给我买徐记的云片糕来赔罪,我和母亲都爱那个。”
“好。”林清河答得干脆。
就在叶兰儿以为,林清河出门的事情就此揭过后,第二天正阳院的大丫头柳絮拿来一封书信,她差点气坏。
林清河不声不响,自己拿着包袱跑了。阖府数百家丁护院,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若不是今早柳絮从本家销假回来,只怕还能再瞒二日。
“清河自己走了?没有带人?”林慕沅也很惊讶,着实想不到林清河竟然这么有胆识,“现在正阳院状况如何了?叶兰儿怎么处置那些下人的?”
“还能怎么处置,关起来打一顿呗,正阳院的下人都是国公爷和老太太亲赐的,又不能杀了,也不能撵出去,夫人也就只能发发脾气了。”朱柳显得很是解气,叶兰儿被自己儿子气成这样,简直大快人心,“幸好柳絮姐姐前两日被她老子娘接回了家,别人我就不管了。”
“说的是呢,柳絮姐姐也算是运道好,恰巧回了家,又是她一回来就发现了大公子的书信,逃过一劫。”朱苒也笑着附和。
林慕沅心里警铃大作,这个柳絮只怕不简单,林清河却要偷跑的事情肯定早有端倪,他贴身的大丫鬟岂有不知之理,可她偏偏回了本家……一回府就立功,甚至不怕得罪正阳院全部的下人,是有恃无恐……还是别的什么?
“你们几个和柳絮关系很好?我记得咱们没去过几趟正阳院吧,清河平日过来也不带她的,我记得她以前是父亲屋里的二等丫头,没资格来璨华阁见我的,论理你们不该认识啊。”
没心眼的朱柳率先道:“那当然了,柳絮姐姐人特别好,我们都是外面买来的,不比家生子好生活,她入府早,常常照顾我们,要不是她,我也到不了今天了,府府里头和我一样的丫头有很多,多亏了柳絮姐姐照顾我们。”
朱苒接着道:“我跟她关系倒是一般,我老子娘都是府里的,我从小就跟着姑娘,没见过柳絮几回,但阖府的下人都称赞她为人善良贤惠,这回许是好人有好报吧。”
林慕沅心道,阖府的下人都称赞,这人要么是真的善良,要么就是太有心计了。不过也就是个丫头,顶天里最后做个姨娘,翻不起大风浪,随她去吧,反正最后也是膈应叶兰儿,她这个即将嫁出去的女儿,管不着啊。
“嗨,别说这个了,朱苒,给我梳个好看的发式,再配个合适的妆容,我去安慰一下夫人和二姑娘。”顺便把前两天的仇报了,虽然在冷水里只泡了那一小会儿,也无病无痛的,但也不舒服啊,不能白白受了,趁着林清河不在,是时候欺负他娘亲和姐姐了。
叶兰儿一直待在正阳院,林婉澜也陪着她,母女二人看着林清河的刘书,相对无言,什么叫“对大姐姐好一些”,林慕沅挡了她们母女的路,她们就不能为自己谋划吗?叶兰儿又是生气,又是担心林清河在外无人照料,一腔怒气无从发泄。
这时,美貌的丫头柔声回禀:“夫人,二姑娘,大姑娘来了,说是邀二姑娘出门,正在廊下等着呢。
叶兰儿听到林慕沅来了,很不对吃了她,咬牙切齿恨恨道:“都怪这个死丫头,清河才不跟咱们一条心,真是不知道她给清河灌了多少迷魂汤!”
林婉澜忆起上次林慕沅让她跪一夜的事,一时新仇旧恨涌上心来,正了一下头上金步摇,阴狠道:“母亲,您别生气,我去会会她,我就不信她有多少本事!”
“哎哟,这位难不成是咱们大齐未来尊贵无比的皇后殿下吗?殿下今日贵步临贱地,所谓何事啊,若是无事,我正阳院忙得很,就不招待殿下了,殿下请回吧。”林婉澜•的表情讽刺至极,语气里的阴狠是人都听得出来。
林慕沅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了她一通,还是闹不懂怎么自己上辈子那么不开窍,林婉澜怨气都能冲上天了,自己居然还不在意,难道是吓了,重新活过来就是阎王爷发现忘了给自己眼睛的补偿?
“我的确没事,不过清河既然已经走了,二妹妹应该也没什么要忙的了,毕竟清河也不需要不是吗?”林慕沅笑意盈盈,“我就是想着夫人恐怕伤心孩子不听话,特意前来安慰,现在看来,夫人应该不想见我,不知二妹妹可愿意陪我走走,我有些话要说呢!”
林婉澜狐疑的目光看向她,心想这样的招式自己用过,林慕沅应该不会蠢到再用一遍吧,或许是真的有事,谅她也不敢怎么着自己,便倨傲地答应了。
林慕沅若是知道她的想法,一定会告诉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算骗人的理由愚蠢无比,也要反过来用,否则怎么能痛快。
庄国公府有一湖,仿制杭州西湖的轮廓修建,其中风景妙不可言,其名映月,中有田田莲花,每当盛夏时节,莲花铺满池塘,庄国公府便会于此举办君子宴,自然,这君子宴的来历便是那句“莲,花之君子者也。”
庄国公府的君子宴,靖国公府的千金宴,安宁侯府南山宴并称本朝三大宴。
这君子宴共分三日,第一日由庄国公宴请朝中勋贵大臣,在前院赏花吟诗,第二日由世子宴请各家公子,拓展人脉,为日后入朝打下基础,而第三日则是重头戏,由庄国公夫人和女儿们宴请各家女眷。
林慕沅缓缓一笑,今年林烁和林清河皆不在家中,前两日的宴会自然可以省了,若是不许林婉澜参加最后一日的宴会,会很好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