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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芳心纵火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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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子之于归,宜其室家。
三月长安,铺十里红妆。她与他,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从今往后,你生是我韩青朗的人,死是我韩青朗的鬼!”谁都不能将她夺走!
“好。”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龙凤红帐,被浪翻滚,青丝缠绕……
——
“好热!”
杨梅梅睡着睡着,觉得身体越来越热,周边的温度也越来越高,就跟置在烤架上的肉串似的,特难受,四周又熙熙攘攘吵得她头昏脑胀,便挣扎着想醒来。
只是还没来得及——
“哗”一桶水浇到她身上,杨梅梅被浇个透心凉,一时间有些懵,十分不解地看着立在她床边的连商陆,“发生什么了?”
她差点被烧死!!
耐着性子等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一个个虚情假意地问候完,惊魂甫定的杨梅梅拉住韩炙的手郑重其事地说,“皇上,我想我得去少林寺练个金钟罩铁布衫!”
杀人,放火,接下来不会被水淹吧!这次出宫那礼部尚书绝对没看日子!
韩炙摸着她的头安慰,“明天就回去了。”
道理她都懂,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求人不如求己,听说有家特牛逼的寺院就在他们回去途中的旁边一点点,“要不我悄悄地去,然后再悄悄地回,保证不给您丢脸!”
韩炙还是不答应,“你是一国之母,怎能舞刀弄枪,朕刚才已经加派守卫,你不会再有事的。”起火的是他的寝帐,这把火冲谁来的还说不准呢,“别多想,好好休息一下。”
休息!发生了这种事她要还能高枕无忧地睡大觉那她就是猪!
云夕舞一进来就看到杨梅梅特别严肃地盘腿坐着,头上扎着个小髻儿,绑着根长长的发带,另一端系在蓬顶上,手里还握着一根发簪,十足头悬梁锥刺股的架势。画面有些搞笑,她不厚道地笑了。
杨梅梅瞪了她一眼,继续闭目养神。
云夕舞走过去,“皇上叫我来的,看来他对你也不怎么上心嘛,不知道咱俩其实相看两生厌吗!”
“口——”享!杨梅梅解下头绳,表示话不投机半句多。
云夕舞把盘子往桌上一放,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还冒着热气,“赶紧趁热喝了吧。”
杨梅梅走过去闻了闻,用指尖沾了一点试了试,“哇,好苦,我不要喝!”
“随便。”云夕舞也不强求,反正一个小小的感冒死不了人,“但是你要敢传染给我的话——”呵呵,give you color see see啊!
“放心吧。”杨梅梅故意离她近了些,用力咳嗽了几声,“我的感冒病毒它挑人。”
“久闻这世上有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今日得见,果然不一般。”
“那也好过装腔作势的小绿茶。”杨梅梅不甘示弱,说到作,云夕舞实力超群。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难道你可以?”两人都火力全开,“吐个我看看!”
越聊越尬,场面几度濒临从口头撕逼上升到肢体冲突,还不如睡觉呢,云夕舞爬上床躺好,闭上眼睛数绵羊。
杨梅梅却兴致勃勃,“别睡啊,咱俩再唠个五毛钱的嗑呗。”
“我接到的圣旨里只有陪睡,没有陪聊!”
杨梅梅……
她炸毛的样子跟某人好像!
挣扎了一会,杨梅梅跟着躺下,不一会,云夕舞就感觉她靠了过来,然后她的胳膊被抱住,杨梅梅呓语,“姐姐,你快些醒来吧!”
……
云夕舞叹气。唉,原来笨蛋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今夜注定无眠。
连商陆神不知鬼不觉回到韩炙的营帐,“都查清楚了,前晚刺杀您和娘娘以及白天和我撞行动的都是‘魅宫’的人,这个组织一直很神秘,亦正亦邪。”
“魅宫。”韩炙对这个仅用了十年时间就迅速崛起的组织也有所耳闻,最开始是个武林门派,宫主是个很有才的人,行事又不循常理,手下的奇人异士不胜枚举。
可他膨胀了,在江湖上耀武扬威还不够,竟开始渐渐地把爪牙伸进朝堂……
他曾考虑过它的存在价值,因为有所顾虑才一直按兵不动,如今却自动送上门来了。
“至于那把火……”连商陆停顿了一下,“其实,始作俑者是您。”
“嗯哼?”
“是您在众多春心荡漾的女人心里纵了把火,结果越烧越旺,就蔓延到皇后那去了。”
这倒有些出乎韩炙的意料,“有多少人参与了?”
“与会者,十之八九。”所以说团结就是力量,一个出谋划策,两个纵火,三个望风,然后是一群人做掩护,多配合无间啊。
所以她们这是仗着人多势众,觉得自己不会拿他们怎么样么,“那就先揪出一个杀鸡儆猴。”其它的,一个也不会少。
“明枪还是暗箭?”
“简单点。”韩炙冷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杨梅梅再度被吵醒,这次是别的帐篷起火了,既然天干物燥,就要小心火烛呀!
云夕舞已经跑过去了,她找了件披风裏着,叫了紫苑,也跟了出去。
围观的人很多,执行速度却慢得跟乌龟爬一般,“这里头人都出来了吗?”
“没有。”一丫鬟哭哭啼啼,“我家小姐还在里头呢!”
“我可怜的小姐……”那丫鬟使劲地一边哭一边说着她家小姐如何如何……
啊!
“你们快点呀!”杨梅梅催促着那些扑火的士兵,“里头还有个人呢,进去救一下呀!”
可那些人依旧我行我素,虽然看着很忙碌,但其实什么都没做。
……里头传出绝望的惨叫,震聋发聩。杨梅梅头皮有些发麻,不禁想着要是之前她的那场火没有及时扑灭的话……
那种心理与生理的痛足以推毁她的整个世界。
她不是没那个眼力见,里头那个应该是得罪了她最不应该得罪的人,可这种以暴制暴的方式真的很残忍。
杨梅梅气血一热,中二病犯了,抢过一桶水把自己浇透,顶着披风冲了进去。
韩炙只觉一阵风刮过,眼前闪过一道青色的光,竟然有人把他的话当耳旁风,“是谁冲进去了?”
那个被夺了水桶的小兵惊得直哆嗦,“是,是皇,皇后娘娘!”
几乎是立刻,韩炙也将自己浇透冲进了火海!
这个麻烦精!
连商陆一把拉住想要前赴后继的云夕舞,大喝,“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灭火啊!皇上要是伤了半根汗毛你们全都别活了!”
到处是灼人的火,杨梅梅被浓烟熏得眼睛疼,又看不清,只好冲里头大喊,“你在哪个方位,吱一声啊!”
可四周只有大火噼里啪啦的声音,仿佛刚刚那撕心裂肺的呼救声只是她的幻听。
杨梅梅正要摸索着再往里些,身子却猛然被搂住,她转头看见韩炙大吃一惊,“你怎么进来了,这里很危险的!”
“那你为什么进来?”韩炙表示此刻他很想掀起她的裙子狠狠地打她屁股几下,太不让人省心了!
“我听到她的求救声了,简直痛不欲生,感觉见死不救的话我的良心会痛。”杨梅梅如实回答,“那么声嘶力竭下你们还能无动于衷也是有够铁石心肠的。”
“玩火自焚,这是她自作自受。”韩炙有些诧异,她是在睡梦中去的,根本悄无声息,何来的求救?可她又说得煞有其事,还是另有蹊跷?
“都这样解决的话,那还要刑部干嘛!”杨梅梅试图以理服他,“上梁不正的话下梁很容易歪的。”
“你现在该担心的不应该是怎么出去吗?”火势渐渐大了起来,他们已经被火包围了。
“里面的人还没吭声呢。”好奇怪,刚在外面听她吼得惊天动地,可一冲进来怎么就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已经化成灰了还要怎么应声。”韩炙之所以还在悠哉悠哉地跟杨梅梅在火场里不紧不慢地讨论,是因为已能保证自己能带她全身而退,这里头虽浓烟滚滚,但火焰根本燎不到他们,只要在蓬顶砸下来之前出去就可以了。
“我只是觉得——”听说在生死关头说的话对方会刻骨铭心,杨梅梅强行灌鸡汤,“生命是公平的,即使是一根野草,一只小蚂蚁,一个微不足道的人,都应该被珍惜。”
“嗯。”韩炙敷衍得漫不经心,这里头又热又呛,谈心还是得换个地方,“皇后,朕的心其实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大。”也只能装下自己在乎的事物。
“可你是万民之主呀,这样的话,老天爷看到了会生气的吧。”其实,她也只是想要个保证。
“怎么生气?”他不觉自己哪里做错了。
“额。”杨梅梅也没仔细想过,“像突然下场倾盆大雨什么的——”
“哗啦啦!”真的是瓢泼大雨,径直泼到人身上还有点疼,火一下全熄了,被烧成黑坨的帐篷布全都掉落,杨梅梅惊讶得话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