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吃了他们的脑子》泷夏川

12、第11章

　　果然，李树过来后，第一件事是鄙视了吕铭浩的智商，然后说：“我刚才问过其他同事了，最近他俩走得挺近的，刘一宝大概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但实际上不少人都觉得他们有情况。这类人主要以女性居多。因此不能说女人的第六感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听见了吧？”文菁菁有点得意地对吕铭浩说道，接着又回头叫老板在这桌给李树加了副碗筷。
　　吕铭浩朝李树原本坐的那桌看了看：“唐斌没来吗？”
　　“他不能来。”大概是料想李树不会搭理他，文菁菁对他说，“这是李树的安排。你想啊，他是刘一宝的出资人，这么跟来刘一宝现在还没辞职的公司，不是摆明了给刘一宝壮声势吗？”
　　“那又怎么样？”
　　“唐斌可是块金字招牌。他一来，就表示说他是完全站在刘一宝这边的了，有他在，刘一宝要跟现在的公司签代理协议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本来不就是要做这家公司的代理商吗？签个协议容易点怎么了？还有他在节目上已经明确表示投资了，那就表示他支持刘一宝了啊？”
　　吕铭浩一连串问了几个问题，李树没忍住，凝视着他的头顶说：“你脑袋里装的是豆浆吗？还是豆腐渣？你摇摇，让我听听里面有声没声。这么简单的事，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唐斌只投了二十万，二十万能干什么？这个数字远远比刘一宝想要的两百万低，这就给观众造成了一种假象，唐斌对这个项目并没有多大兴趣。但如果此时唐斌出现在这里，就是证明给观众看，他百之百地支持刘一宝，这样一来刘一宝和现在的公司签约那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就你话多。”吕铭浩咂了下嘴，从第二句开始他就没兴趣听了。唐斌支不支持刘一宝，关他屁事。

　　李树截了他正准备去夹的一个饺子，然后说：“有些人话不多还笨。”
　　吕铭浩不高兴了，正要翻脸，文菁菁把他拦下了：“别闹，这儿直播呢。”
　　吕铭浩看了眼摄像机，终究还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不说话了。
　　文菁菁问李树：“肖小莉和刘一宝的关系，你怎么看？”
　　李树说：“他们俩在一起吃饭已不是一天两天。自从邹妍辞职后，刘一宝就开始和肖小莉来往过密。肖小莉提到刘一宝找她陪客户吃饭的事，其实之前刘一宝对邹妍还上心的时候，也经常请邹妍出面和客户一块吃饭。我觉得呢，大概是他想追女生，又不想花钱，就借着公款请客咯。”
　　“他和邹妍不是才分手吗？原来这么早就看上别人了，又一直拖着邹妍，果然是渣男！”文菁菁向刘一宝投去鄙夷的目光。她前夫就是这种人，在她怀孕那会出轨，勾搭上了一个女大学生，后来文菁菁察觉出不对劲，偷看了前夫手机才发现自己被绿了快一年，气得当场就离了婚，自己带着两个月大的女儿独自生活。事情过去几年了，女儿如今也上了小学，但文菁菁对这种出轨的男人仍然不能理解。
　　李树说：“即使刘一宝早早就和邹妍分了手，他也没有胆量去追求肖小莉。他那样的男人驾御不了肖小莉，你看肖小莉刚才面对镜头那么张扬，根本不像一个朴实的业务助理，她是那种为了钱可以一路向上爬的人。如今是刘一宝的工资比她稍高些，她才愿意和刘一宝暧昧，等她找到个更有钱的靠山，她大概就不会再理刘一宝了。”

　　“活该！”从文菁菁的角度来看，她多少还是支持邹妍的。第一期节目的时候，邹妍哭得撕心裂肺，喉咙里喊出来的全是真情。那时文菁菁就觉得，刘一宝根本配不上邹妍，他配一跎屎都不够格。
　　“你最好不要投入太多个人感情在里面。”李树看着文菁菁变化多端的脸说，“你只要节目好看就行了。刘一宝渣不渣，脑不脑残，都对节目不会有影响。”
　　“你说得轻巧。”吕铭浩哼了一声，插嘴道，“万一他没病，这个节目的初衷就完全变了。”
　　“傻瓜还是先吃点饺子冷静下吧。”说着李树将面前盛饺子的盘子往吕铭浩推了推，同时狠狠白了他一眼。
　　吕铭浩感觉受到了一万点侮辱。
　　文菁菁朝他点点头：“我觉得李树说得很有道理。”
　　什么有道理？他是傻瓜，还是他应该吃饺子？吕铭浩朝天花板看了看，彻底崩溃了。

　　吃过午饭，刘一宝又陪着肖小莉在楼下的小花园里转了转，直到下午上班的时间到了，才回到办公室继续工作。下午四点半他约了客户喝下午茶，出发之前，女上司把他叫进了办公室。
　　女上司看着刘一宝身后的摄影师，冷冷地说：“你的离职信我看到了，我会向上提出申请，尽早批完你的流程。”
　　刘一宝喜不自禁，赶紧道谢。
　　女上司却没有笑：“你要知道，因为你的原因，公司现在处在浪口风尖上。我不管你是有病才参加电视节目也好，为了梦想必须要上节目也好，看在你曾经那么殷勤给我女儿过生日的份上，我劝你一句，别把这事搞得太大。
　　“邹妍这个人我一直不看好，她太有能力也太盛气凌人，不适合在我们这种国企上班，她把你推上节目这事我一点也不意外。事已至此，我希望你以后能和公司保持一点距离，这对双方都好。”

　　刘一宝很快领会了女上司的言外之意。无非是指两件事。
　　一，以目前的状态来看，公司处于一种两难的境地，要不要和刘一宝签约成了最大的难题。女上司不希望刘一宝用一种强迫的形式逼着公司在无奈的情况和他签约，这无论对公司发展还是刘一宝今后的个人发展都不会是一件好事。
　　二，女上司也希望刘一宝能和肖小莉保持距离。刘一宝是离职了，但肖小莉还是公司的员工，如果两人真有什么，刘一宝渣男的属性落实，这段关系被有心之人扒出来，对公司也是一个很糟糕的影响。

　　究竟要不要听一次领导的话呢。刘一宝从公司出来，一路上都在思考自己的处境。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
　　他的客户临时取消了会面，他索性也懒得回公司，坐在咖啡厅玩手机。
　　李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刘一宝大为吃惊，这还是第一次和李树在舞台之外的地方接触。
　　李树问他：“你有心事？”
　　刘一宝勉强笑了一下：“你看出来啦？看来我的修炼还不够。我还不够成熟。”
　　“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李树摸着下巴好似思考了一会儿，“你那个女上司说的话让你很在意？”
　　心事被说破，刘一宝慌张地回头看了看镜头。
　　“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你要不要找别的资源试试看？”
　　“可是那样的话……”刘一宝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可这样一来，他当初千方百计用来说服唐斌的论据就不存在了。
　　李树看出了他的为难：“我有另一家资源可以提供给你。背景和你目前的公司是一样，不过不是国企，是一家注册地在海外的私人企业，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刘一宝沉默了一会后说道：“我担心它的技术及公司背景。”
　　“你可以实地去考察。这点我保证没有问题。”李树拿出笔，在刘一宝的咖啡收银纸上写下地址，“你随时都可以去。考虑考虑吧。”
　　刘一宝舔了舔唇，犹豫起来。李树给的好处他已经尝到了甜头，而且这么多人看着，李树应该不会骗他吧。
　　李树继续说：“我想，这是对你和你目前的公司最好的办法，而且这样一来你也可以毫无顾忌地追求肖小莉了。”
　　一听到肖小莉的名字刘一宝紧张地站了起来，连连摆手：“没有的事。我们就是普通同事关系。你别听信那些谣言啊。”
　　“是不是谣言你自己才知道。”李树向他温和地微笑着，“你的内心很喜欢她。我注意到她和邹妍还是有些共同点的，她们都是城市家庭出身，又都是独生女，被家里当宝贝宠着，身上那种气质是一样的。你对这类人没有免疫力。”
　　刘一宝陷入了沉默。他明知道这类人对他的人生不会有帮助，但他还是控制不了自己。他不敢把真相当着镜头说出来，那样的话，就推翻了他自己之前的言论，他应该是一个自制力很强的人，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偏离自己人生的方向。再说，万一肖小莉又是和邹妍一样的结局，那他岂不是很丢人。可是自从他和邹妍分手的事在电视上直播后，妈妈就总是打电话过来，问他什么时候找新女朋友，村里同龄的孩子都有小孩了。他虽然也敷衍着说现在这个阶段要以事业为重，但说不着急也是假的……
　　“你想追到肖小莉吧？”李树追问他，“如果我告诉你，我有办法帮你追到肖小莉呢？”
　　“你说真的？”刘一宝原本晦暗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