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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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基！洛基！”索尔一边跑一边叫着，他总是会忘了区分弟弟身体里不同的人格，而永远对着这张脸叫出洛基的名字。
乔纳森没有停下，面无表情地向前走，直到索尔一把拽住他的手臂。近乎本能地，他猛然转身，自由的手臂曲起，手肘狠狠撞在了索尔的第三根肋骨上。如果是一般人类，早该痛得弯下腰以承受后续的攻击，但索尔只是稍稍皱了下眉，却依然站在那里，岿然如山。
乔纳森只能停下动作，任由索尔拉着自己，冰冷的眼神像是远古冬棺发出的两道射线。
而索尔在他停下后反而不再叫嚷，换上了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伟大的雷神永远不知道怎样和自己的弟弟沟通，所有阿萨神都能够作证，唯有当初的索尔浑然不觉，总是认为弟弟是那个最听他话最可爱的小天使。如今他终于明白了，也因此面对一个全然陌生却又是洛基一部分的乔纳森时，他犹犹豫豫不知该选择怎样的措辞。
“雷神，有事吗？”乔纳森平静地问，但他能清楚感觉到怒气在身体里膨胀。
原本快要离开的布鲁斯折返回来打圆场，他拍了拍兄弟俩的肩膀，说：“都冷静一些，好吗？”乔纳森微微抿起嘴唇，片刻后，他放松了面部肌肉，将视线从索尔身上移开，对上博士的眼睛，低沉而缓慢地说：“洛琪还是个孩子，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
布鲁斯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安抚道：“没有人会伤害任何人。”
“老实说，博士，这句话的可信度并不高，但为了洛基，我选择相信。”这句意有所指的话让索尔涨红了一张脸，他大声地问：“你什么意思？”
乔纳森掀起眼皮，一个略显讽刺的微笑从他嘴角划过，又很快恢复了面无表情。然后他听见脑子里汤姆的声音：“冷静。”他知道自己快要克制不住了，于是主动交出了身体的控制权。
睁开眼睛，恶作剧之神就感受到了索尔隐含怒火的目光。他弯起一个活泼的笑容，轻快地说：“亲爱的哥哥，汤姆和乔纳森认为你对他们的接纳度实在太低了，那现在呢？是不是觉得亲切又感动？毕竟咱们可是共同度过了不少快乐时光啊~”他眨眨眼睛，双手并拢伸出，一个盛满了液体的被子出现在他掌心，由那醇香的气息和杯子上的雕刻，索尔认出这是正宗的仙宫美酒。
“哥哥，你会原谅我的，对吗？”恶作剧之神用他翠绿而明亮的眼睛看着索尔，“你看，这可是我从父亲的餐桌上弄来的，我知道你想念它了。”这张脸上无辜又单纯的表情唤起了索尔的记忆，年幼时，每当洛基恶作剧被揭发，他就会摆出这样的神色，捧着自己的的“战利品”来讨好哥哥，往往这时，索尔就会头脑发热，主动冲出去抗下所有的责任。
索尔下意识地地伸出手接过杯子，只要洛基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他的愤怒永远都会消弭无踪，小时候、彩虹桥上、纽约大战，索尔一次又一次证明了这一点。
可正是因为洛基的表情太过熟悉，让索尔模模糊糊地抓到了些什么：“难道从前也一直都是……”
恶作剧之神眨眨眼睛，打了个响指：“很高兴你终于发现了~怎么，伟大的雷神终于发现自己误会了可怜的弟弟？洛基还是那个可爱的小家伙，而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其他人，多棒啊不是吗？你可以心安理得地相信你与奥丁的教育方式没有任何错误了，对吧？”他语速飞快地说了一长串话后，转身走到托尼的酒柜，取出威士忌给自己倒了一杯。
正在这时托尼走了过来，他一眼看见了酒瓶上的商标，扬起眉半埋怨半调侃地说：“你可真会挑。”他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和洛基碰杯后一口喝完，继续说，“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们兄弟俩交流感情了。”
“哦~托尼——”恶作剧之神笑嘻嘻地勾住钢铁侠的肩膀，“别理会这个空长肌肉不长脑子的家伙，我们一起去找些乐子怎么样？托尼·亿万富翁·花花公子·斯塔克，你的花样总会比阿斯加德那些野蛮人多吧！不是我有意嫌弃，但除了打猎和宴饮以外，索尔和他可爱的勇士朋友们永远想不出其他的娱乐活动。别说我在阿斯加德生活了一千多年，换了你，恐怕短短几个月就会无法承受的~”他的声音像蛇一样滑腻，扬起的尾音就像是划过空气的毒牙。
然后他松开托尼，一边小口抿着酒，一边踱到博士面前：“要一起吗，布鲁斯？老实说，其实我很好奇浩克的产生，毕竟你们和我们不同。嘿布鲁斯，你和他能够交流吗，就像我们一样？中庭的低等技术居然还会催生出这样的存在，果然九界当中永远不缺乏奇迹。你能把他叫出来吗？我还很想看看能把邪神胖揍一顿的家伙是什么样儿~”
他的话像是从来没有尽头，又快又密，让布鲁斯都没有机会插嘴。直到恶作剧之神自己停下来，用好奇和询问的目光看着他。
“最好不要，浩克的脾气并不好，让他看见你的话……”布鲁斯连忙摆手，恶作剧之神的自来熟和热情让他有些招架不住。他扭过头去看索尔，这让恶作剧之神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
索尔忍不住靠近一步，说：“别再给别人添麻烦了——”他犹豫了一下，“恶作剧之神。”
“这次叫对了，我很高兴。”恶作剧之神耸耸肩，喝完杯子里剩下的酒，然后用眼神向索尔示意他手上的仙宫金杯，“不接受我的歉意吗，亲爱的哥哥？”
索尔在他的注视下喝了一口，然后下一秒，他把嘴里的佳酿通通喷在了托尼的地板上。
“wow，索尔，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不长记性。”洛基勾了勾手指，空气里漂浮着的醇香瞬间消失。看过笑话的托尼把脑袋凑了过来，一只手搭着恶作剧之神的肩膀：“有的时候我真的很同情索尔，把这样一个家伙当做弟弟爱护了一千年。”
恶作剧之神斜睨了他一眼，掀掀眼皮：“我觉得你更该同情我，被他强行当做弟弟爱护了一千年。”
“好吧好吧，能言善辩的斑比。不过你还真提醒了我，今晚咱们一起去夜店怎么样？就为了你的事情，我都有多久没放松过了！博士也一起，不接受反对意见，我再去问问队长、克林特和娜塔莎。”
说完托尼就松松拐拐地离开了，留下恶作剧之神、布鲁斯和索尔面面相觑。
还是恶作剧之神最先开的口：“索尔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我想和博士聊聊天，你不会连这点儿自由都不给我吧？”
“有时我觉得你们对索尔实在不太友善。”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而给恶作剧之神拿出一堆布丁后，布鲁斯说。
恶作剧之神咧咧嘴：“拜托，如果你认为这就叫不友善，那你真该看看洛基在阿斯加德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以为我们是为了什么才出现的？我在洛基才这么小的时候就陪着他了。”他抬手比划了一个高度，大概在一百三十公分左右，“他的问题你可以和别人讨论，其实今天主要是汤姆让我和你说说大家的情况。”
布鲁斯有些惊讶，但还是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恶作剧之神拆了一个黄桃味的布丁，开始哧溜哧溜地吃起来，并且在咀嚼的间隙还能口齿清晰地说：“一般来说，我和洛基负责对外交流，但前阵子汤姆让他睡着了，这种麻烦的事情就只能交给我——火神傻兮兮的不擅长交流，邪神，你也看见了，他脑子有毛病，洛琪太小，洛基蒂不愿意，劳菲森情绪不稳定，而家长们又太忙了，虽然我不认为他们忙着思考的问题有什么意义，谁要是不满意我们，那就干脆杀掉吧。”
布鲁斯的眉头跳了一下，看起来，这位恶作剧之神并没有建立起会被中庭承认的善恶是非观，而且有一定的反社会倾向。
不过，鉴于从索尔的描述以及恶作剧之神的行为中观察到的他的高智商，天才往往都有一定程度上的反社会倾向，谁让普通人在他们眼中只不过是一群金鱼。别看托尼和布鲁斯似乎都挺正常的，他们心里明白，自己都是这个社会的边缘人物。
这样想来，洛基把地球人称作蝼蚁，也并没有什么不对。
然而布鲁斯还是在飞速流过的各式各样的念头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汤姆让洛基睡着了？”
恶作剧之神脸上一闪而过的冰冷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在布鲁斯的注视下，恶作剧之神停下了挖布丁的手，懒懒散散地向后一靠，修长的腿交叠着架在茶几上。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露出一个饱含恶意——那恶意并不是针对洛基，而显然是并不在现场的，洛基的“亲人”们——的笑容：“他想自杀。”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