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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三十三个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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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他若是把沈酩拦了,那些醉鬼肯定会借此机会一拥而上,齐齐攻击沈酩。
他俩人对上人家那么多人,即便讨不到便宜,总也不能吃了亏。
郑栎平日里是懒,看着跟没骨头一样,逮哪往哪一窝,但实际上他会锻炼,也不时去健身。
身上肌肉虽不像那些欧美动作明星一样夸张,总还是有的,这种场合下他也觉得够用——至少应付这些人,给他俩争取点逃跑时间总是可以的。
在这短短时间里,那伙人已经将他们围了起来,而刚刚被打的醉汉也带着浓浓的酒气朝沈酩扑了过来。
郑栎眼睛一眯,伸手揪住沈酩背后的衣服把他往旁边一带,同时抬腿朝那人狠狠的踹了出去。
对方措手不及,被郑栎踹中小腹,本能的弓起身体朝后急退。
郑栎便又趁机机会两手扶住沈酩的肩,一个侧身后踢,扫中另一人膝盖。
再扭头看时,他发现沈酩也虚晃一招,随即干净利落的唬退一个正跃跃欲试要朝他们攻过来的人。
对方吃了他俩几招,被他们这唬人的身手搞得有些不敢上前。
正发着愣,沈酩突然一个反手拉住郑栎,高声呼了句:“快跑!”
动令发出的一瞬,俩人拔腿就跑,动作一致的像是同一个人的两个镜面。
那伙醉汉见俩人跑了,先是本能反应的去追,追了两步才反应过来,忙又停下,一个个面面相觑,都有点没琢磨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
沈酩拉着郑栎一口气跑出去好远,跑到他肺都快要爆炸了,这才渐渐停下。
他放开郑栎的手,两手扶着膝盖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顺气的同时不忘回头看看,确定那伙人没有追上来,才心脏落地的长舒了一口气。
郑栎本来就吃多了东西,刚刚被沈酩拽着风驰电掣的这一通跑,跑的他胃里翻江倒海的,有点难受,他使劲儿往下咽了咽唾沫,强行将那股难受劲儿压制下去,这才责问一般地大声问他:“你脑子是不是有病?没事儿闲的你打人干嘛?”
沈酩现在想起来也知道是自己冲动了,但是当时那种场合,被那样一个人出言挑衅,他实在忍不了。
关键……那人要是光讽刺自己,他眼一闭心一横,说不定能勉强忍了,可他的那句讽刺里还带着郑栎的一份儿,那就不行。
沈酩也不想跟他杠,他心里明白郑栎说他也是担心自己,也是后怕,于是抿了抿唇,不太情愿的主动认了错,“是我不对。”
“什么啊就你不对!”但郑栎显然并不想听他说这些敷衍自己的屁话,他就想知道沈酩刚刚到底出于什么原因,会在应该理智的时候变得如此不理智,“你刚才怎么想的,你跟我说说,我也听听,要是我错怪你了,我可以道歉。”
沈酩心里烦,有点不想继续再聊这个话题,他也不看对方,板着脸敷衍说:“你不用道歉,也没错怪我,我就是刚才脑抽了行了吧?”他不耐烦的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催促,“赶紧走吧,再稍微往前走点,我叫车送咱们去火车站。”
他边往前溜达,边打开叫车软件叫车,刚把定位设置好,发现身后郑栎没跟上来,他只好又停下,扭头叫他:“干嘛?不走了?”
郑栎被他的这种态度惹到了。
他原本没想和他吵架,只是刚刚情况太过危险,两人劫后余生,想起来有些后怕,因而忍不住责问了他几句,却并没有一丝半点的怪罪和抱怨情绪。
而沈酩呢?
不正面回答,敷衍他,到最后还跟他这不耐烦上了!
不耐烦什么啊,他还没不耐烦,你凭什么不耐烦!祸事又不是他惹出来的。
心情一不太顺,心里一发堵,连带着他胃里也有点难受。
这个时候,这个地方,难受也都没有用,难受也只能忍着。更何况沈酩对他不耐烦,对他散发着负面情绪,他就更不能在这个时候对他服软!
心里这么想,郑栎便就势吸了口气,并将后脊梁挺直了。
从沈酩那个角度看,就好像郑栎跟他耍混,梗着脖子和他较劲一样。
沈酩心里也有气。
这件事虽然确实是他冲动了,但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有傻逼故意挑衅骂他,骂他在意的人,他为了保护对方出手揍人让他闭嘴,这有什么不对?
难道非要忍气吞声,让人看了笑话,再戳着自己脊梁骨多骂几句,自己还要笑脸相迎,这才行吗?
沈酩气的简直要爆炸了,偏偏郑栎不理解他,还要和他较劲。
较劲是吧?
行!
那就较吧,看谁较的过谁,看谁能把谁怎么样。
沈酩眼带怨气的最后看了郑栎一眼,见他不但没有丝毫要妥协的模样,反而把视线偏到一边,看都不看他。
他再也绷不住,直接转身,走掉了。
走了一段距离,他又有些于心不忍,偷偷回头去看,郑栎竟也真的没有跟上来。
好啊!
行!
这么有骨气!
郑栎你可太有种了。
沈酩再没了耐心和那些个不值得的“于心不忍”,这一次他走的很果决,步子也很快,却没能来得及看一眼身后脸色发白,因为胃疼而支撑不住,蹲在地上的郑栎。
沈酩走的飞快,不出片刻身后已经看不到郑栎的影子。
他终于停下来。
想回头去看,又觉得这样婆婆妈妈的不爷们,干脆赌气的不回身不转头。
他在原地等了有那么几分钟,突然接到司机师傅打来的电话。
司机说已经开到他定位的地方,问他人在哪里。
“您好,”沈酩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客气一些,“我就在这条路上,刚刚为了等您往前走了走,不知道是不是走过了,您要不慢点速度再朝前开会儿,应该很快就能看到我。我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衣服。”
司机在与他通话时候就已经在慢慢向前移动了,这会儿打完电话也已经看到前面路上有个白色衣服的小哥正在打电话,他就按了一下喇叭。沈酩听到喇叭声,转过头来,朝司机师傅挥了挥手。
两人各自挂断电话。
司机慢慢将车子停了,沈酩也向车子走来。
他打开车门,一矮身坐进去,跟师傅道了声:“师傅好。”
司机师傅等他安全坐稳,又关好车门,这才循着手机上的导航终点看了看,问:“要去火车站是吧?是南广场还是北广场?”
沈酩有些记不清了,便从手机软件中找出他的订票信息来看。
这一看,他想起自己订了两张票——一张自己的,另一张他管郑栎要了身份证,帮他一起订了,两人座位还是挨着的。
“南广场还是北广场?”司机见他半天没应声,又问了一遍。
沈酩抬头朝前面驾驶位看了眼,说:“北广场,谢谢。”
司机拉起手刹,踩下油门,车子缓缓动起来。
沈酩把手机锁屏,略有些不安的抓在手里,眼睛一直往窗户外面看。
看了一会儿,他忽然想起什么,神经质般的将背包拽下来,粗鲁的扯开拉链,从里面找出钱包。
因为他的动作太大,还引得司机师傅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
沈酩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此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手中的钱包上。
他摁了摁自己的钱包,略一犹豫,还是将其打开。
沈酩很快从钱包的某个卡位中抽出一张卡片,视线粗略在上面一扫,他再也无法安心的继续坐下去。
他赶忙出声,对司机道:“师傅,等一下,麻烦您掉个头。”
司机师傅下意识踩下刹车,问他:“怎么回事?”
沈酩又在手里的那张姓名栏后写着“郑栎”俩字的身份证上看了眼,着急道:“我朋友还在后面,我们得赶紧去接他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