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女侯重生红楼》凌波微步1981

28、第 28 章

　　暂且不说西疆劳军和谈判，只说京城，因为进入冬季水溶的身体不是很好，最近便很少出门，连皇宫也很少去。皇帝自己的身体也每况愈下，只好派一个太医常驻北静王府。倒是静妃担心儿子的身体，求了皇帝出宫照顾儿子，这也是静妃进宫多年第一次出宫。看到躺在床上小脸煞白的儿子，静妃泪流满面，她之前的儿子就是这样一天天衰弱下去直到永远的离开了自己，现在好不容易又有一个儿子，自己这次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再离开。从这天起静妃亲自盯着太医诊脉、开药、熬药，就跟个监工一样，把花富和静妃身边伺候的姑姑、嬷嬷们也给累的不轻。
　　这日好不容易在水溶的劝慰下静妃回到后院去休息，花富悄悄的走进来看到小主子正在假寐，他蹑手蹑脚的关上门，结果他刚一转身还没走到床边水溶轻声道：“有事？”
　　“哎呦！我的小主子，太医特意嘱咐了让您多休息，您这...”花富都服了，他真的一点声音都没出，这小主子是竖着耳朵睡觉吗？！
　　水溶睁开他那双迷人的眼睛看向花富，道：“行了，我这个病母妃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只要我身上的那口内力不散我是死不了的！”他的身体天生寒气侵体全凭白龙王的内力支撑才能活下来，但是多年来他自己潜心修习已经把白龙王的内力化入自身，也因此内力不散他是死不了的！
　　花富摇摇头道：“小主子，那您的身体也要注意呀！太医说，您不能过劳！”
　　“让我每日无聊的躺在床上，那才是要我的命！”水溶就着花富的手半坐起身子靠在软靠上道：“说吧！什么事？”
　　“圣上下令，查抄仁郡王府！”花富得到消息赶紧来通知水溶。
　　“哦？”水溶闭了一会儿眼睛道：“这次的事情孝郡王可真是够狠，利用仁郡王毛糙的性格诱使他盗取军饷，这一次加上之前仁郡王做的那些事足够被圈禁了！真是一点兄弟之情都不念呀！”
　　“哎！这军饷要是没好好的送到恐怕廉亲王要倒霉，送到了仁郡王倒霉，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花富感慨天家无亲情。
　　“何止！”水溶低低的咳嗽了几声才道：“如果军饷在安西附近出事连护国郡主都要陪进去！”在安西的范围出事，皇帝会怀疑穆霓裳心存异心劫夺军饷！
　　花富赶紧上前给水溶顺顺气道：“小主子，这次虽然仁郡王折进去了，好在廉亲王和郡主没事，您还是别太累心了！”他说话的时候水溶的咳嗽声越演越烈，半晌都停不下来！
　　花富想开口叫人喊太医过来，水溶拉住他的手摇摇头，他靠在软靠上缩着背缓和了好一会儿才算是止住了咳嗽，等他气息喘匀了才道：“别一惊一乍的，我没事！”他咳的满脸通红，眼睛里全是泪水，花富在旁边看着心疼可是又说不出什么来！这个小主子自幼性格倔强，最怕的就是在人前流露出病弱的模样，所以这几日静妃在这里可把他别扭坏了！
　　“一会儿你找个机会让人将孝郡王的事情给四哥送个信去！”水溶瘫在床上道：“仁郡王折了，孝郡王最后一个目标一定是四哥，他不能不防！”
　　“小主子，老奴有个问题，您为何对廉亲王很是维护？”花富觉得水溶在做事的时候似乎过多的维护了廉亲王的利益，这位王爷和自己家的小主子应该没有交集才对。
　　水溶叹口气朝花富勾勾手指，花富将耳朵凑到水溶眼前，水溶轻声道：“是父皇选中了四哥！”他说完花富愣了一下，水溶微笑道：“父皇让我帮帮他，也是帮帮四哥，更是要帮这个国家在朝堂交替的时候能够平稳进行。”花富叹口气，官家信任自己的小主子自己该高兴的，可是这种大位的事搅和进去真的好吗？花富知道自己小主子的个性，面冷心热，他不忍心拒绝自己的父亲，可是他的那个身子骨真的不适合干这些事！再有那位廉亲王是个冷性情的人，比温和谦卑的孝郡王可差的远了，这样一位主子上位会是好事吗？花富担心，到时候再连累自己的小主子，那可麻烦了！
　　仁郡王的事情牵连的也很广，皇帝接到王广洋的奏本知道了仁郡王长史的事情迅速派人捉拿，在他刚进京城就被拿住，所以仁郡王辩无可辩。只有锦瑟跟着他所以知道他在进京前曾经秘密潜入一个小庄子，而那小庄子的主人曾经在禁军指挥使刘云通的府里做事，这位刘大人就是曾经和王湛平齐的右都尉，他们后来一个去了北疆，另一个成了禁军指挥使。而这位刘大人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孝郡王的老丈人。所以水溶听到锦瑟回报后就知道是孝郡王干的，用的是仁郡王的长史和仁郡王的亲信张统领，这两人一早就被孝郡王收买，明面上是仁郡王的人暗地里是效忠孝郡王的，这就是手段！可惜这些事皇帝并不知道，加上之前意妃和仁郡王做的事情皇帝早有心结，这一次也算是名正言顺的发作，直接将意妃送入冷宫，仁郡王夺爵关押、全家流放，他那个金屋藏娇的侍妾马淑研被直接赐死！仁郡王府的其他女眷发卖，他的王妃是张丞相的孙女，本来应该被张府买走，但是不知道为何张府居然不闻不问，这次没有连累张府已经是万幸，估计是实在不敢出头了！
　　事情过去不久，西疆传来消息，劳军的事情高调的完成了，军心大振皇帝收到了想要的效果，而贾赦等人也可以先行回京了！王大人等人留下和谈，据说进行的也很顺利！听到赶在节前回来的贾赦和汪东城的回报皇帝非常高兴，赏赐了二人东西，还特意吩咐廉亲王给二人安排些好差事，还说二人是得用之人！贾赦听到皇帝夸赞美得鼻涕泡都出来了，长这么大还没人这么夸奖过自己呢！等到他得了赏赐回府，荣国公夫人听到消息高兴的大摆宴席，据说这段时间史氏对邢氏的态度都好了不少，还让她跟着王氏管理些家里的事情。
　　贾赦在家里的地位明显提高了，等到休整了些时日他准备趁着过节去找水溶道谢，结果得到王爷身体不适不能见客。他飞也似的跑回家又准备了无数的名贵药材派人给水溶送去。过了正月十五他一大早跑了一趟户部面见廉亲王，因为即便贾赦再笨也知道廉亲王最讨厌收人家礼物这名声，他只好选择过了节的日子带着自己前去。
　　等到了户部他看廉亲王忙着，只好坐在旁边静静的等，此时他正好听到有个书吏在和汪东城说：“大人，镇国公府的欠银一两也没还，说他们家穷的都揭不开锅了，再逼下去他们就去朱雀大街当家具还债！”
　　“不可能！”贾赦在旁边上前对汪东城道：“老汪，你可别让牛清那老小子骗了，他们家可有钱了！他和他儿子天天流连青楼，一晚上没个三五百两银子都出不了青楼！”这个牛清和贾赦曾经争过一个头牌，贾赦记恨在心正好找机会给他上眼药。
　　汪东城和贾赦经过劳军一事也算是混熟了，他抬头道：“将军说的是真的？”
　　“那是！”贾赦觉得自己太聪明了，直接就把心里那口气出了！
　　汪东城笑了一下道：“那将军家欠的银子什么时候给？”
　　贾赦被噎了一下不以为然道：“老汪，你这不地道！你也没上我家去要过呀？”
　　“我们怎么没去过？！”汪东城不客气道：“令弟说你家一直寅吃卯粮，实在没钱！”
　　“放屁！”贾赦气不忿道：“家里的钱他们两口子把着，这会儿连朝廷都骗，要脸不要呀！”
　　“这么说将军会还钱喽？”汪东城将军。
　　贾赦看屋里的人都看向他的眼神，他深吸一口气道：“还，我这就回家凑钱，三天之内我亲自给你送来！”说完贾赦也不见廉亲王了，飞也似的回了荣国府。 据说这晚荣国府一片鸡飞狗跳，荣国公夫人成功气晕过去！第四日晌午廉亲王下朝来到户部门口看到打着荣国府徽号的马车一辆辆排成一列，廉亲王让身边的人去打听一下，得到：一品将军贾赦前来还钱，一共四十万两一点不落全还清了！户部的官员正在清点。
　　廉亲王难得脸上出现一丝把持不住的惊讶，这贾赦在自己心中就是个纨绔，虽然西疆一趟事办的还算可以，但是廉亲王最多觉得他不算废物但脑子有多聪明也算不上！可是这次的事情倒让廉亲王刮目相看，至少这人忠于王事是有的！只这一点也算是可以用的人，至少大原则把握的住！
　　话说贾赦还钱的举动在京城可算是不大不小的一件事情，本来勋贵家族仗着老辈子上的功绩都赖着不还钱，贾赦这个出头鸟让他们觉得荣国府和他们心不齐，是叛徒！就连贾家的本家宁国府的现任当家贾珍也不明白自己这个堂叔抽的什么风！但是有一些官员对贾赦改观不少，这些人是以汪东城等人为首的清流官员，他们科举出身，大多家境贫寒也有少数世家大族的子弟，也曾朝国库借过银子，可这些年廉亲王管理户部以来都还的差不多了，尤其是孙海宁事件后，以清流为首的文官们看到了皇帝的决心也不敢过于迁延，这次贾赦的作为倒也让他们刮目相看，认为他看的清时事。
　　贾赦还了银子廉亲王也没小气，请示了皇帝在户部给了他一个员外郎官职，虽然只有五品但是对于贾赦这种投闲置散多年又没什本事的人已经很好了！在贾赦心里还有个自己的小心思，他一直被二弟压着，贾政总说自己只是命好生为长子可以袭爵，做官比他差远了！现在呢！你贾政依旧领着那工部主事的小小从五品官，我已经是五品的员外郎而且是户部这种要紧的部门，哼！我倒要看看干实事我比你贾政一个几年都升不了的强多少！
　　本来荣国公夫人对于贾赦将多半家当拿去还债的事情耿耿于怀，但是听到四十万两银子换了一个户部的官职觉得怎么也算是给儿子搏了个前程也就算了！至少大儿子能进入朝局之中，只要他好好干以后皇帝看在老国公的面子上也能扶植老大，哎！可惜进了户部就和廉亲王绑在一起了，要是能和孝郡王有所联系就好了，毕竟这位孝郡王名声甚好登基的几率也大些！要是能有从龙之功何愁以后荣国府立不起来！
　　京城里纷纷绕绕的度过了祺祥五十七年，除了祺祥帝的身体颓废越显其他的还算平安，祺祥五十八年有一件喜事正在安西悄悄进行，那就是国子监祭酒李大人的公子和平西王府的庶小姐的婚事。因为李家一直的坚持让林氏觉得这李家不愧诗书传家非常满意，两家在平西王府满孝后恢复了书信来往，而后李大人亲自携夫人去了一趟安西就是为了商定两家儿女的亲事，林氏也是竭尽所能的接待，虽然对于这位李大人的迂腐穆霓裳并不看好，但是他们家的守信重诺倒让穆霓裳高看一眼。据此两家等定下盟约，并过了小定许诺等穆雲裳十七便过大定下聘礼来娶！穆雲裳定下婚事后特意去了一趟庵堂告知自己的姨娘，这下她的生身母亲也算是对女儿放心了！从这日起穆雲裳就开始绣嫁衣，等待明年出嫁。
　　远在京城李家出嫁的女儿李纨最近日子却并不好过，不为别的，只为她的丈夫即将参加春试！一般来说，大华的科考均在春日里，除非是恩科有可能放在秋日里。贾家自从贾政在科考中屡考屡败贾代善给他要了官职后，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二房长子贾珠的身上，这贾珠与贾琏的备懒不同，是个勤恳读书的孩子！就连被贾赦请回的张茂先生都说这贾珠真真是个勤奋好学的，可惜，张茂后面的话并未对着贾政明说，后来和贾赦一起吃酒的时候说：“这孩子努力有余，智慧不足，恐怕难有好成绩！”
　　“张先生，您说的真话假话？”贾赦端着酒杯说：“我们家就这个侄儿是个读书的孩子，剩下那几个猴崽子全不是读书的材料，难道我们贾家注定就没有一个能科举入仕的？！”不是贾赦多喜欢读书的孩子，但是现在的朝堂里科举入仕那就是高人半头，他再是一等将军还不是让人说是蒙祖荫！
　　“我没必要为这事诓骗老爷您，也未必说一定不能中，但今年的主考是王相，此人年轻时就是个出了名的才思敏捷，这位珠大爷的文章可未必能入他的法眼呀！”张茂言辞非常恳切，他来到这府里也有个把月了，几个孩子的情况他基本了熟于心，在于他的看法贾珠即便科考入围三甲已属勉强。
　　“哎！请先生再给珠哥儿帮把力吧！”贾赦一听也知道人家没必要诓骗自己，现在只看月末的科考情况了。
　　“自古科考就是走独木桥，成了自然一飞冲天，不成的有考一辈子都不中的！”王广洋看看手里选出来的几篇文章左看右看半晌说：“哎！矬子里拔状元！”
　　“王相，您当年可是三榜魁员，不能人人都如您一般呀！”贾赦跟着廉亲王走入朝房就听到王广洋和李笑儒的对话。
　　就连张相都说：“我说你呀！真的是吹毛求疵！”
　　王广洋叹口气说：“我也是求才心切，同样的题目，昨日我与北静王在陛下驾前论起时，不过盏茶功夫北静王说出的论点不知道强这些学子多少倍！王爷才几岁？！”
　　“十二弟聪慧，那些学子怎能相提并论！”孝郡王接口，然后看到掀帘子进来的廉亲王说：“四哥？”
　　“都在？”廉亲王走上前示意诸位大人平身说：“父皇招了我们来汇报太庙修缮的事情，怎么？也招了六弟？”
　　“那到不曾，我等刚与陛下定下殿试的事情，在这里略休息一下！”孝郡王总是不卑不亢。
　　“圣上书房里还有谁？”廉亲王坐下喝杯茶随口一问，王相说：“臣下等出来的时候只北静王一人在，王爷可去请奏了！”
　　“甚好！”廉亲王看出孝郡王不想他跟这里听科考的事情，他带着贾赦就出门去了，贾赦在旁边也看出来了，他低声说：“王爷，您就不想问问选出来的都是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廉亲王看了贾赦一眼说：“什么样的也跟咱们没关系，天子门生，那是天子的事情！我可不是老六，一听老十二在驾前就乌眼鸡一样好怕他沾染科举，莫说老十二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就是有也是父皇授意的！”
　　“下官就知道您是个大气不和人一般见识的！”贾赦说完廉亲王说：“少在这里拍马，把你的差事办好了比什么都强！”
　　“是，是，您说的对！”贾赦叹口气，自己不成器小聪明是有的，可惜了，好好的珠哥儿，本来承载着家里人的期望，可是偏偏这一科名落孙山！
　　让贾赦叹气的还有一个原因，自打贾珠从贡院回到家中就病了，主要是贡院里的围房不准生地龙，春日里乍暖还寒的他一个文人身子骨单薄如何受得了？！到了发榜的时候知道自己名落孙山贾珠更是一病不起！贾赦担心也不过是觉得侄子进入不了朝堂不能成为他的助力，真正担心的人是李纨，自打丈夫病了她一日不离的照顾，可是大半年下来不但不见好转还日渐沉疴，看着已经回天乏术了！李纨还只有二十出头，她的孩子兰儿也尚在襁褓之中，如果贾珠就此离开人世以后的日子李纨都不敢想。她哭哭啼啼的去求婆婆王夫人，王夫人本来因为儿子病重心中对这个不旺夫的媳妇就心生不满，现在看她一副死了相公的模样气更不打一处来！李纨在自己婆婆那里没落着好，思来想去一咬牙去求太婆婆史氏。史氏听明她的来意也抹了抹眼泪，先是安慰了李纨才道：“你也知道，自从老国公去了咱们府上连个相熟的太医都没有！哎！”
　　李纨刚想说话，旁边的刑氏道：“老太太，我们家老爷现在在廉亲王手下做事，不如让老爷去求求王爷给珠哥安排个好太医？！”
　　“老大媳妇说的在理。”史老太君思付了一下道：“珠儿媳妇你也先别慌，等晚上我和你大老爷商量一下去求求王爷。”
　　“孙媳妇叩谢老太太！”李纨感激涕零的给史氏和刑氏磕头。
　　等晚间贾赦到了荣庆堂听到史氏的话应下去找廉亲王帮忙，其实他想的是与其去找廉亲王还不如去找北静郡王，他把心思说完后史氏也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