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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不是初次嫁娶,小程大人与柳曼蓉年纪都不小了,太后下了赐婚的旨意之后,程府便与柳府操办起这桩喜事来。
程老夫人是希望赶紧有个贴心人来照顾自己的儿子,而柳大人却因为段氏的缘故,心中对柳曼蓉十分歉疚,两家一合计,这婚事顺风顺水,没有什么不妥。
程老夫人有心锻炼程若凝,便将这亲事的一部分交给了程若凝做。程若凝将此事井井有条的做了下来,惹得夫人们的不少赞赏,言称顾国公夫人找了一个好儿媳,让顾国公夫人的嘴角扬到了天上去。
小程大人与柳曼蓉的婚事过了几日便要举行。府中的主子们甚至姨娘们,就算心里不服气,面上也要装作喜气洋洋的模样。
而这场婚礼唯一不和谐的音符便是程自渊了。
程老夫人早就派了小厮去与程自渊将此事说了。
那小厮去了军营,将此事一五一十的与程自渊说了,程自渊听了此事,半晌没有说话,只冷笑道:“母亲去世的时候他倒是端得一副悲伤至极的模样,可到日子淡了,便有了迎进新人的主意。”
程自渊说这话,本来便有些大逆不道,难道做儿子的还要阻挡老子续弦不成?小厮内心有些腹诽,只不过程自渊也是他的主子,他一个做奴才的,也不好评断主子们的是非,只好弓着身子,有些沉吟。
程自渊知道,再如何,他这把火也不应当烧到一个做奴才的身上。
“你去与我祖母说,这阵子我事物繁忙,便不回府中了。”程自渊用脚踢了踢尘土,有些淡淡的说道。
可这老夫人让他来与少爷说此事,不就是为了想请少爷回去么?小厮脑门冒汗,却也知道这位少爷主意正得很,他不好多说,怕这位少爷的军靴踢上自己的屁股,只好无奈的回去与程老夫人禀明此事。
程老夫人听了这二房唯一的孙儿的反映,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原来她觉得菡姐儿是云娘留下的孩子里的刺头,却不料菡姐儿经前事开了窍,如今的刺头反而成了程自渊。
程自渊作为二房唯一的嫡子,若是不参加小程大人的婚礼的话,只怕会惹得不少的异议,到时候且不说小程大人,柳曼蓉又如何自处呢?
这程自渊倒是个精怪的,他明白自己若回了府,只怕拒绝不了程老夫人的恳求,便借着军中有事的理由躲了过去,连程府也不回了。
程自渊的这行为实在不孝,但程老夫人却是个疼儿孙的,孙子的年纪比两个孙女要大一些,自己的小儿子这么多年以来遇见了这么多真爱,只怕在孙子眼中,每一桩都是对母亲的背叛。
可再如何,小程大人都是程自渊的父亲,他难道能学哪吒,剔骨还父不成?
程老夫人想来想去,只能让程自渊最疼爱的小妹妹程若菡出面了。
程若菡十分爽快的答应了程老夫人的请求,只不过比起小程大人那个不靠谱的父亲来说,她显然更包庇自己的嫡亲哥哥,“祖母,若是哥哥执意不来的话,孙女儿也是没有办法的。”
怎么能这样?不来也得来,这孙女还是年纪小了些,看不大清楚局势。
“祖母知道你心中想着的是你的哥哥,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今朝中讲的便是孝道仁义,你哥哥连父亲的婚宴都不愿意参加,哪儿来的对朝廷的忠呢?”程老夫人苦口婆心的与程若菡说道。
这些哥哥又何尝不知道?可是他宁愿如此,也不愿意参加父亲的婚宴。只不过为了程自渊的前程,程若菡还是渐渐的收敛起了自己的神情,“祖母放心,孙女儿一定会尽力的。”
程老夫人点了点头,若是菡姐儿也说不动渊哥儿的话,那便没有人能说动渊哥儿了。
程自渊为了逃避这边,天天在军营,就算休息了也要拉着他那一队小兵们去操练,小兵们虽然想休息,可顶头上司都那么认真,他们也只好跟着做了。
萧安然在军中视察,对身边的旷青眯着眼说道:“我觉得这程自渊以前每到休息总要回去与祖母请安的。”最近怎么连休沐日也看见他在培训兵士?
“我的上将军,您是真不知道原因还是假不知道原因?”旷青有些诧异的说道,“小程大人要续弦了,还是太后亲自给下的旨意呢。”
萧安然忙于军务,对朝中嫁娶不大关注,他眯着眼睛问旷青道:“是哪家的?”
“是柳家自梳过的那个女儿,之前在程家当女夫子,程家见她贤良又与两个姑娘关系不错,便帮小程大人求娶了她。”旷青虽然不在朝中,但是心中对这些事门儿清,这亲事对于上次他见过的那个程家的小姑娘倒是极好的,有一个连太后都嘉奖过的女人做母亲,做夫子也半算是教养了许多年,没有人敢说她一句不好。
这桩婚事并不牵扯到朝中的大局,萧安然只是听了一耳朵。
“这程自渊只怕是为生母难过呢。”旷青一语中的。
萧安然再如何,也不会关心到下属的家中事上去,程自渊憋着气不愿意回家,便让他去好了,难道程家还真的不管他么?他只点了点头,巡查到其他地方。
程自渊憋着一口气不愿意回家,而萧安然却是要隔一段时间回去与庆山侯与庆山侯夫人请安的。
大概是庆山侯与庆山侯夫人说了什么,庆山侯夫人倒不再那么急吼吼的让萧安然定亲了,只是她每次见到萧安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萧安然都替她憋得慌。
庆山侯夫人作为一个母亲,是无可指摘的。萧安然不能完成她的想法,心中愧疚,回侯府之后,总陪在她身边,倒让她的心情好了不少,若是儿子娶了妻子,只怕就不能对她这个母亲事事体贴了,左右儿子又不是说不娶妻子,只是晚娶而已,便让他去吧。
萧安然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下属走在官道之上,只见官道的附近停着一辆宽大的马车,这马车虽然面上并不华贵,但细细一看,是上好的楠木制成,而马的头聋上镶着玉,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家的。
马车无故停在路边定是有事。官道上虽然并没有贼匪,但是此处离前后驿站都有些远,干什么都有些不方便。
萧安然给旷青使了一个眼让他去看看。
这不会是哪家的姑娘故技重施,知道世子回府的路,便停在路边等他吧。旷青心中微微抱怨,不要怪他小肚鸡肠,实在是有先例在前,兵部侍郎家的宋小姐便是如此,还一路让世子护送回家呢,结果世子来了个金蝉脱壳,派了他送宋小姐回府,那宋小姐看他的眼神只怕要在他身上戳出两个洞来。
旷青走进了发现,这马车的一个轮子陷入了淤泥之中,几个壮汉正准备将马车抬出来,大概是要减轻马车重量的缘故,马车上跳下来了一个青衣的小姑娘,这小姑娘唇角有一颗痣,看上去十分喜庆。
旷青觉得眼熟,想了半晌,才明白了在哪儿见过这个小丫鬟,这是程家的马车?那马车上坐的,难道是程家的二小姐?这二小姐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姑娘,应当不会有在官道上设计的心思。
旷青想明白了,便走了过去,对那领头的大汉说道:“你们是程府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
这官道来往的人不多,那大汉正在头疼,见有人来询问,连忙作揖道:“我是程府的管家,名余生,今儿是……护送我们的小少爷去城外,岂不料被马车陷入了淤泥之中。”程若菡是个姑娘家,余生自我介绍的时候多了一个心眼儿,免得多生出什么事端来。
文人果然心思多,连文人家的奴才也是。旷青浑然忘了他自己也是个文人,心中偷偷乐道。
余生与旷青说完了话,又见不远处一个身材高大的俊逸男子起着一匹赤兔骏马,便知道自己遇见的不是凡人,他连忙对那男子处作揖。
青竹看了旷青一眼只觉得他眼熟,当她看见萧安然的时候才有些惊讶的说道:“萧世子?”
萧世子?不就是他们少爷的上峰么?余生的举动便越发恭敬起来。
旷青是个爱开玩笑的,他猜出了马车上的人是谁,却笑着说:“我们只听说过程府有一名少爷在军营之中,难道是那位学文的?”
若是知道是萧安然的话,余生铁定会照实说,可是如今他已经搬出幌子在前,倒不好自圆其说了。
青竹知道旷青认出了自己,便一溜烟的又上了马车,将此事与程若菡说了。
自己与恩人还真算是有缘分,连在官道上都能遇到?程若菡有些吃惊,既然萧安然已经在马车外了,她倒不好在马车上避而不见,还好她今儿为了方便穿了一套男装,也算是圆了余管家说的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