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乱》卓澜

40、解药

　　薛蔷给唐絮把过脉看过舌头和眼睛之后，明朗的脸一下子暗下去，她走到桌边坐下，看了一眼展晨曦，“我救不了她。”
　　展晨曦微微一颤，“她中的什么毒？”
　　薛蔷沉默了一下，说：“她中的毒很奇特，但是并非无药可解。”
　　展晨曦惊喜地问：“这么说她有救了？”
　　“那倒未必。虽然她的毒并非无药可解，但是，配这副解药却很麻烦。”
　　“你的意思是？”
　　“配这副药需要一个药引。而这副药引很名贵，如果仅只是名贵也就算了，最主要的是这个药引天底下只有一个地方有。”
　　“你说的这副药引，到底是什么？”
　　“麟角。”
　　“麟角？你说的可是专养在皇宫大内的玉麒麟的角？”
　　“不错，就是这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一只玉麒麟，只有它的角才能作这个药引。可是，倘若想去皇宫弄这玉麒麟的角，只怕比登天还难。”
　　展晨曦望着她，说不出话来。
　　“你大概也知道，人们虽然都知道皇宫在哪里，也知道那里是个人人敬仰的地方，但是，、皇宫却是比任何一个江湖门派还要神秘和可怕。这也就是为什么江湖中人不愿意与朝庭中人打交道的原因。”
　　“所以说，即使你知道怎样配这副解药，但是仍然救不了她的命。”
　　薛蔷点点头。
　　展晨曦笑了笑，“如果我能把麒麟角弄来，你就能救她？”
　　薛蔷愣了一下，“你能拿到麒麟角？”
　　“你难道忘了，她是怡珠郡主，而她的父亲刚好是当今皇上的亲叔叔。”
　　薛蔷想了想，“这就是最麻烦的地方，你没有听说过吗？十年前，当今皇上还只是个稚齿小孩的时候，信王爷曾经想谋权篡位。所以当今皇帝一直与信王爷不合。”
　　“这件事我也略有耳闻，不过，有人说那次是有人故意陷害。”
　　“皇宫中的事，有几件是明明白白的呢？当权者说白是白，说黑是黑，事实真相如何没人知道。”
　　展晨曦微微一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了解。”
　　“我当然了解，因为我父亲曾经是朝中数一数二的名医，如今却下落不明。”
　　展晨曦望着她，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事情，也不该难为你来治郡主。”
　　薛蔷抬眼望着他，“我不是因为你才答应救她，而是看在你那位朋友的面子上。我生平最敬重的便是有情有义的人，冲着这份情义，我也会救她。”她又开朗地笑起来，“有一件事情我很奇怪，你说你那个朋友对这位郡主一往情深，为什么他没在她身边守着她？”
　　“因为他不愿看到她受苦的样子。你若是他，就一定能理解他的这种举动。”
　　“我虽然不能理解，但是你却好像能理解。看来，他能交上你这个朋友，真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你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你现在也是我的朋友，你若有什么事找我帮忙，我一定竭尽所能地帮你。”
　　薛蔷看着他，“我会记着你的话，如果有我麻烦，一定会找你帮忙。不过现在我要反找个地方休息。”
　　“我已经让小慧在开心镖局替你准备了一个房间，你可以住在那里，至于找卓公子的事，开心镖局的人也会帮你找。”
　　“我并没有救她，所以，你也大可不必遵守承诺帮我找人。”
　　展晨曦笑了笑，“你虽没有救醒她，可是却也帮了我的忙，所以我还是要谢谢你。”
　　离开信王府，展晨曦便和薛蔷分道去了天下酒楼，除了开心镖局，卓泉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天下酒楼，那里有天下第一的好酒。
　　展晨曦看到卓泉的时候，卓泉没有喝酒，而是在看一本书，他看得聚精会神，根本没有发现有人走向他。
　　展晨曦走近，才发现他根本不是在看书，而是在发呆，“我以为你至少该跟去看一看的。”
　　卓泉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他，表情有些凝重，“我刚刚才到这里。”
　　“所以说，你已经知道唐絮中了什么毒？”
　　卓泉点点头，没说话。
　　“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怎么样配这副解药，因为你自己本来就是个解毒的高手。你只是想不到用什么方法去找麟角？”
　　“你若是我，一定会希望自己不懂医毒。”
　　“我明白，作为医生，最痛苦的事就是看到自己爱的人忍受病痛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卓泉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说：“我实在想不通谁会害她。”
　　“你不觉得你现在该想的是如何去皇宫拿麟角？”
　　卓泉眯起眼睛，悠悠道：“你这句话真有意思，好像去皇宫偷麟角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甚至说得好像是在自己家里拿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一样。”
　　展晨曦笑道：“皇宫当然不是我家。”
　　“我知道，因为你只是一个镖局的总镖头。”
　　“但是我认识很多人，我也曾经替不少有权势的人保过镖。”
　　“那又如何？连信王爷都做不到的事，难道你难做到？”
　　展晨曦自信地笑道：“我既然能交上你这位落日山庄的二公子作为朋友，当然也能交到皇宫里的朋友。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把麒角弄到手，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我最近接了一趟镖。”展晨曦的笑突然变得有点奸诈。
　　卓泉只好暗自叹口气，“你帮了我一个大忙，就算你接了十趟镖，我也会替你去送。”
　　展晨曦满意地笑起来，“你果然是个非常值得交的朋友。”
　　卓泉翻翻白眼，拿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展晨曦也慢慢地喝了一杯酒，说：“我有时候真奇怪你到底是不是落日山庄的二公子，落日山庄是江湖三大门派之一，也是正义的门派，你却行事怪异，甚至认识许多亦正亦邪的人，而且，你还懂毒。”
　　卓泉看了他一眼，“我并不是在落日山庄长大的。”
　　展晨曦愣了一下，“哦？”
　　“我是在云龙谷长大的。”
　　“云龙谷？”展晨曦瞪大了眼睛，云龙谷是个非常混乱的地方，那里有天底下最善良的人，也有天底下最邪恶的人，有最温柔的人，也有最凶狠的人，有聪明绝顶的人，也有最笨的白痴，有绝世高手，也有普通人，所以天底下的人根本不能说出那具体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那里简直是个矛盾的集合区，可奇怪的是那里的人却能和平相处。展晨曦突然笑起来，“难怪你这个人行事有点怪异，和你哥哥妹妹完全不一样。可是，你怎么会在那里长大？”
　　卓泉想了想，说：“我八岁那年中了毒，只有云龙谷的薛神医能救了。”
　　“你说的薛神医就是薛蔷的父亲？”
　　卓泉点点头，“薛神医年轻时是朝中最有名望的太医，但是后来却因为一件私事而被逐出皇宫，从此下落不明，我爹和他是好友，所以知道他在云龙谷。”
　　“所以，你爹将你带到云龙谷请薛神医帮你医毒？”
　　“但是因为我的毒实在很麻烦，所以在云龙谷住了很多年。”
　　展晨曦笑起来，“这样说来，你岂不是和薛蔷从小青梅竹马，难怪她如此想嫁给你。”
　　卓泉叹了一口气，“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为何？”
　　“其实薛蔷并非在云龙谷长大，她是在落日山庄长大的。”
　　“你爹为了感谢薛神医，所以将薛蔷妆来落日山庄？”
　　卓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展晨曦笑了起来，“看来你们两人很有缘份。而且，我觉得她长得也很漂亮，为人又单纯开朗，你不如顺了她的意，跟她回落日山庄去成亲，我也好讨杯喜酒喝喝。”
　　卓泉瞪了他一眼，“你把她说得这么好，为什么不去向她求亲？”
　　“我没有病。”
　　卓泉白他一眼，没再说话。
　　展晨曦突然又非常诡异地笑起来，“我想，薛神医当初答应救你，应该还有其他要求吧？”
　　“你想说什么？”
　　“薛神医既然把所有本事都教给你，当然是把你当儿子一般看待，而要让你当他儿子，似乎有一个很好的办法，就是招你当女婿。他当年也一定是征得你父母的同意，替你和薛蔷订下了娃娃亲，所以，当卓三小姐说要在你之后成亲，你父母便立刻决定让你和薛蔷先成亲。”
　　“你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
　　展晨曦没把他的嘲弄听进去，继续若无其事地说：“所以你被人称为风流浪子，你只是想让薛蔷打消嫁给你的念头。可是你这一招未免太不管用了。”
　　卓泉瞪他一眼，“你的表情好像是在幸灾乐祸。”
　　“不是好像，我根本就是。”
　　卓泉再次无语。
　　展晨曦站起身，道：“我要去皇宫一趟，你若是没事干，就早点回镖局，阿风等着你去送镖呢。”
　　卓泉听了他的话，脸立刻皱成一团，除了苦笑，简直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抬头看了看外面，夕阳西下，霞光漫天，莫愁湖上一片绮丽。可是卓泉完全没有心思欣赏这份美景，他只觉得有说不出的惆怅。
　　卓泉想了想，决定去看一看唐絮。
　　这个时候信王府是不允许有人探视的，所以卓泉只好坐下来等，等天黑。以他的身手，要探进王府并不困难，但现在不是时候。所以他又叫了一壶酒。
　　而就在这时，他看到楼下跑过的尹寒洁。一丝丝疑惑爬上卓泉的心头，他放下一锭银子，翻窗出去跟在尹寒洁后面。
　　尹寒洁并没有走出多远，卓泉看到她上了一艘乌篷船之后，船便划走了。卓泉并没有跟上去，而是站在岸边看着那艘停要湖心的船，船在湖心停了很久，这段时间已经够卓泉喝掉两坛竹叶青了。卓泉一直等到船驶回来，可是船停要湖畔之后却没有一个人走下来，尹寒洁也没有下来。
　　卓泉想了想，还是掠上船去了，然后他就愣住了，船上居然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
　　卓泉实在想不通，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没有看到有人下船，还是船上根本就没有人。那么就是尹寒洁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在跟踪，所以早就从湖底逃了。卓泉眯起眼睛，想起上次他对尹寒洁说她不像个丫环时，尹寒洁的眼睛里隐隐透着的寒光。想到这里，卓泉快速掠向信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