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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18 ...

  •   顾庭筠躺在床铺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他心里莫名地发慌,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想到生无可恋的檀香,顾庭筠的心情变得非常沉重,他救不了她,也帮不到她。

      “你还没有睡?”小柱子迷迷糊糊地睡醒,看到顾庭筠还在床上煎鱼,小声地问道。

      “抱歉,柱子哥,我吵醒你了。”顾庭筠心神不宁,完全没有睡意。

      小柱子打了个哈欠,嘟嚷着:“还在想檀香的事吗?”

      “恩。”顾庭筠轻声地应道,“我担心她……”

      “对她来说,死或许是一种解脱。”换做是他,他也活不下去了。

      顾庭筠心里明白,只是有些不能接受。

      “赶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小强子就是太善良了,檀香自己不想活了,他再在意也没用。

      “恩。”顾庭筠在心里叹了口气,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庭筠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好像听到有人再叫他。
      “小强子……小强子……小强子……”

      顾庭筠睁开眼,看到来人是檀香,惊得立马坐起身:“檀香姐!”

      檀香朝顾庭筠灿烂一笑,就像以前一样笑地明媚阳光,眉宇间没有一丝痛苦。
      “我来看看你。”

      “檀香姐,这么晚了,你应该休息。”

      “小强子,要记住我之前跟你说的话,好好地活着,好好地照顾自己。”

      顾庭筠一听这话,心头狠狠地一跳,顿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檀香姐……你……”

      檀香走到顾庭筠身边,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好好地活着,我走了!”说完,她就在顾庭筠眼前消失。

      “檀香姐!!!”顾庭筠惊叫一声,猛地从睡梦中醒来,入眼是昏暗的寝房,哪里有檀香的影子。

      睡在隔壁床铺的小柱子被顾庭筠这一声惊呼吵醒,“小强子怎么了?”

      “柱子哥,檀香姐恐怕……”他刚刚梦到檀香来跟他道别,怕是死之前的告别。

      小柱子看了看窗外,爬起身坐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我们该起了。”说着,抬手拍了拍顾庭筠的肩膀,“檀香的事情,你节哀顺变吧。”

      顾庭筠一颗心揪了起来,顿时有些呼吸不过来。

      “起了,不然你要迟了。”

      顾庭筠不敢再墨迹,连忙起床收拾。他漱好嘴,就直接去了小膳房。至于洗脸这一道程序,他从来不在寝房里洗,都是倒小膳房洗的。

      天还没有亮,顾庭筠走出寝房,看了看檀香所在的寝房的方向。他很想过去看看檀香的情况,但是早上有很多事情要忙。

      等忙好早膳,他再来去看看。

      顾庭筠来到小膳房,先烧水。小膳房里必须每时每刻都要有热水。

      开水烧好后,顾庭筠舀了一些开水对着冷水,把自己的脸洗干净了。洗完脸,他又用灶洞里的灰把自己这张漂亮过分的脸给抹黑了。

      等万道菜过来的时候,顾庭筠已经准备好所有的东西。

      顾庭筠有点洁癖,每次都把小膳房打扫的干干净净,尤其是灶台上和切菜的桌子上一尘不染。万道菜对于顾庭筠这点,心里是一百个满意。

      万道菜不急不慢地做好常在和答应们的早膳,顾庭筠站在一旁记了下来。

      “师父,我可以离开一会吗?”

      “你要去哪里?”

      “我想去看看檀香。”

      万道菜听到这话,深深地看了一眼顾庭筠,随即点点头:“去吧。”

      “谢师父。”

      顾庭筠小跑跑到宫女的寝房,正好碰见一个管事嬷嬷。

      “你是谁,怎么来这里?”管事嬷嬷表情非常严厉,看着顾庭筠的目光带着浓浓地审视。

      “嬷嬷,檀香姐她怎么样了?”

      管事嬷嬷见顾庭筠一脸焦急担忧地模样,问道:“你是谁,和檀香是什么关系?”

      “我是万公公的膳房里的小强子,檀香姐是我姐。”

      一听是万道菜的人,管事嬷嬷的脸色稍微缓和了点:“檀香没了,你回去吧。”

      果然是这样么……顾庭筠一颗心沉入谷底,“嬷嬷,檀香什么时候走的?”

      管事嬷嬷轻轻地叹了口气:“唉,丑时末走的。”

      顾庭筠双眼泛红,鼻子发酸,喉咙梗住,想要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过了一会儿,才艰涩地开口:“嬷嬷,檀香姐的后事……”

      “檀香的后事,我已经处理好了,你就不要操心了。”管事嬷嬷见顾庭筠一副快要哭出来地表情,心里想着这孩子是个善良的,语气柔和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吧。”

      顾庭筠朝管事嬷嬷鞠了一个躬:“嬷嬷,谢谢您。”

      管事嬷嬷看着顾庭筠离开的背影,在心里感叹道,檀香收了一个好弟弟。

      虽然早就猜到檀香离开了,但是真正发生了,顾庭筠心里很是不好受。在现代,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珍贵的,没有人能随意剥夺。可是,在这个牢笼般的宫里,每个人的生命都不值钱,说没了就没了。

      万道菜见顾庭筠哭丧着一张脸回来,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抬手安慰地拍了拍小徒弟的肩膀。

      顾庭筠坐在灶洞前,双眼呆滞地看着灶洞里的火。他心里很不好受,但是却哭不出来。

      “万公公,我们家主子有事要拜托您。”罗常在身边的宫女珍珠来取早膳,看到万道菜在小膳房,急忙地走过来。

      “不知道罗常在有什么吩咐?”

      珍珠语气客气地说道:“我们家主子想让您做几道点心。”

      万道菜听了这话,微微眯起眼问道:“罗常在想吃什么点心?”

      “我们家主子说您看着办。”

      “我明白了。”

      “万公公,那就麻烦您了。”

      “珍珠姑娘客气了,这是我该做的。”

      珍珠又说了几句好话,这才领着早膳离开。

      万道菜坐在门口抽了一会烟后,这才开始准备罗常在要的点心。

      顾庭筠在一旁打下手和面:“师父,罗常在让您做点心,是想送到御书房吗?”

      万道菜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呆头呆脑地徒弟:“看来你还不笨。”

      顾庭筠:“……”这么明显的意图,他要是看不明白,那真是蠢到家了。话说,在师父心里,他是有多蠢啊。

      “罗常在想学舒答应。”舒答应这段时间受宠,送点心到御书房,皇上会觉得舒答应体贴温柔。可是罗常在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皇上,忽然送点心去乾清宫,只怕皇上会不领情。

      万道菜看着顾庭筠,问道:“你觉得罗常在会成功吗?”

      “不会。”顾庭筠回答的斩钉截铁,“罗常在怕是会讨个没趣。”

      “为什么?”

      “罗常在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侍寝了,恐怕皇上都忘记她是谁了,她忽然送点心去御书房,只会让皇上觉得别有图谋。”皇上宠爱一个妃嫔的时候,这个妃嫔送点心或者汤水给皇上,皇上只会觉得这个妃嫔温柔体贴。可是,换做不受宠的妃嫔送吃食给皇上,皇上只会觉得她动机不纯。

      “你说的没错。”万道菜没想到自己这个笨徒弟看得这么明白,心里很是惊喜。

      “师父,您不会受到牵连吧?”毕竟这点心是师父做的。

      万道菜听到顾庭筠这句关心的话,脸上不觉露出一抹慈和地笑容:”不会。“

      听到万道菜这么说,顾庭筠心里就放心,不过他又担心罗常在讨了个没去后,会迁怒于师父。说不定还会责怪师父做点心做的不认真。
      “师父,罗常在那边……”

      万道菜明白顾庭筠在担心什么,安慰他道:“罗常在不会拿我怎么样。”

      顾庭筠见万道菜一副老神在在地模样,心里就放心多了,没有再问什么。

      万道菜做了四道点心,每一道点心都做的十分精致可口。

      一个时辰后,珍珠再次来到小膳房,拿走了万道菜做好的四道点心。当然,她走之前递给了万道菜一个荷包。

      万道菜收下后,就直接扔给顾庭筠了。

      顾庭筠打开荷包,发现里面只有一两银子,心想罗常在还真是抠门啊。这一两银子还不如不给,给了反而有点羞辱人的意味。

      万道菜怕又有人来找他做点心,做完罗常在要的点心后就离开了小膳房。

      没想到万道菜前脚离开,后脚小炉子就来了。

      “万公公呢?”小炉子一副焦急又惊慌地模样。

      “万公公刚刚离开了。”

      小炉子听了后,又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小膳房。

      顾庭筠看着小炉子慌乱跑走地背影,不由地陷入沉思,小炉子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回来找师父,而且还一副惶惶不安地模样?

      此时,罗常在拎着万道菜做的四道点心,带着珍珠来到御膳房门口。

      珍珠塞给福顺一个荷包,请福顺进去通传一声,说罗常在特意来送点心。

      福顺看不上罗常在的手段,但是收了好处的他,还是进御书房通报了一声。果然和顾庭筠料想的一样,皇上不记得罗常在是谁。

      胡世杰见皇上忘了,站在一旁提醒了下,结果皇上还是没有想起来罗常在是谁,就让福顺把罗常在赶走。

      “娘娘,皇上正在忙公务,没时间见您,您还是先回去吧。”福顺这话说的客气,但是眼里却流露出轻视鄙夷。

      罗常在一副温柔体贴地口吻:“政事要紧,是我打扰了皇上,不过还是请福顺公公替我把点心送给皇上。”

      福顺没有伸手去接食盒,不过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娘娘,皇上正在处理公事,没有时间用点心,这点心您还是拿回去吧。”

      罗常在不是傻子,听到福顺这么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化着精致妆容的脸瞬间变得有些难看,好在她连忙收了起来。

      福顺不再给罗常在开口的机会,直接赶客:“娘娘,您还是先走吧,不然打扰到皇上就不好了。”

      罗常在气地咬了咬牙,但是对福顺还是保持客气的态度。

      “那我就先走了。”

      等罗常在带着珍珠离开后,福顺对着她的背影碎了一口:“呸,也不看自己是什么德行,竟然学舒答应来送点心。”

      罗常在年轻的时候,是一个清丽的美人。但是,现在年纪大了,容颜不像十几岁时年轻漂亮,所以才会一直失宠。她见舒答应送点心给皇上,不仅一整天都陪在皇上的身边,还得到了皇上的赏赐,就想着效仿。不曾想皇上不想见她,这对她来说非常地难堪。

      罗常在送点心到御书房被皇上赶走一事,很快就传遍整个宫里,惹得不少人笑话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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