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晨飞羽

52、52

　　52.
　　桢已经开始感觉最近的一切都开始不对劲。
　　一向可靠的井一老师给学生们设下陷阱。
　　一向憨厚的丁座大哥有自己的恶趣味。
　　冰山怪旗木卡卡西在笑。
　　讨厌的秋道泠也在对她散发善意。
　　这个世界怎么了？桢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它的脚步了。
　　但是，虽然不适应，桢却并不讨厌这些变化。而且，她自己也清楚。即便是跌跌撞撞，即便是步履蹒跚，她也照样要这样走下去，而不管她的双脚是否会被路上的荆棘刺到血肉模糊。
　　更何况，和那些真正悲惨的人比起来，自己这些经历恐怕根本就不值一提的吧？
　　在医院里当了三天普通人之后，她被井一老师接出了院。让她吃惊的是，井一老师身边并没有凛的身影。
　　“咦，凛怎么没来？”看到井一的瘦高身影出现在病房中时，桢好奇地问了一句，“她还说要把她上一个委托人给她的零食带给我吃的。”
　　“……零食不重要，等你回家就能吃到了，”到底是小孩子，脑子里装不下什么真正沉重的负担，井一笑了笑，“我们今天的训练对她来说可能会有些危险，所以我没让她这么早过来。”
　　井一老师的可靠性似乎并没有因为一次偶然的事故产生任何下降的趋势，这让桢放心不少。可是，紧接着她就又重新紧张起来。
　　她这就要开始训练自己脑子里那条长满了刺的章鱼了吗？
　　紧张，紧张，真的好紧张。
　　但是又很期待。
　　桢真心希望自己能变得强大起来，让她能够追赶上凛的脚步，或者再进一步，追赶上惠比斯、阿凯的脚步，而不再成为他们的累赘。
　　——或者是让他们看不起。
　　异样的眼光总是能让人印象深刻。无论是秋道泠，还是旗木卡卡西，他们的眼光似乎总是在说明一点：她，野原桢，并不属于忍者队伍。
　　泠也就罢了，分班之后和她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可是，热情的水门老师和玖辛奈大人，几乎每一次聚会都会让凛叫上她。借口身体不适拒绝一次两次的也就罢了，总拒绝的话……
　　虽然桢从来没有在人前流露出过，但是，只要一想到卡卡西总是用那种“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的眼神看着她，再想到他当初曾经对她提出的“忠告”，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即便是不说话，也像是在对她说：
　　“你不属于这里。”
　　而改变这一切的机会终于来了。等自己的实力强大了之后，看那个臭屁的卡卡西还敢不敢这样！
　　这种混杂着兴奋和期待的心情让桢激动不已，她注意到井一带着自己再一次来到了山中家大宅里，并且沿途收到了不少“荷包蛋”们好奇的目光。
　　有关于桢给山中家族人起外号为“荷包蛋”并把自己、惠比斯和阿凯称为“松花蛋”的事，井一其实是知道的，当初他还为此大笑了一场，而并没有对不小心说漏嘴的阿凯和对老师的家族表示不敬的忐忑不安的桢有过任何的惩罚措施。
　　恩，作为一个老师，对学生的某些无伤大雅的小小恶作剧应该表示出恰到好处的包容，更何况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这个称呼蛮贴切的。
　　师徒二人顺着门廊来到一间类似于大型教室一般的屋子外，周围无人打扰。但是就在井一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桢依然能感觉到芒刺在背一般的目光。
　　虽然查克拉并没有被解封，可是她依然能感觉到他们的目光——所以说这里是什么外人不能来的山中家族的“密室”之类的地方？
　　答案很快揭晓，师徒二人进了屋子，立刻有一股充满了查克拉的气息向他们挤了过来。
　　“哇，老师，这里是……”
　　“是我们山中家族高级忍者们的训练场。”井一解释道，“我猜你已经感觉到了吧？”
　　桢使劲点头。
　　室内的查克拉很强，但是并没有桢在面对高级忍者时时常感觉到的那股压迫感。这里的气息，就像是温暖阳光之下碧波荡漾的大海。虽然强大，却并不会给她造成任何压力。
　　可是……查克拉不是不能脱离人体而单独存在的吗？室内的确除了她和井一并没有其他人在，虽然这股查克拉也给她一些熟悉感，可绝对不是井一的啊！
　　“这可是我们山中家族为了训练感知力而特设的训练场，对你来说正合适。”
　　井一说道。
　　“好了，做好准备，我要解开你的封印了。”
　　“啊？”桢惊慌失措地叫道，同时倒退了一步，“就……这样啊？”
　　“不然还怎样？”井一对桢的反应感到有些诧异，不过随后他便恍然大悟，笑着说道，“你不会伤到我的，好歹我也是你的老师，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
　　看来之前那几次对身边人的误伤还是对桢产生了很大影响。现在的她，就像是一只惊弓之鸟。
　　井一把手放在了桢的脑袋上。
　　如果有其他人在这里，他肯定听不到任何声音，但是桢的耳朵里却有那么一声类似于薄薄的玻璃壳突然被打碎时发出的清脆声音。
　　很快，她的大脑当中便有了些反应。与上一次那种大脑即将爆炸的痛苦感觉完全不同。这一次，她脑子里的内容物像是一锅汤水从冰冷逐渐变得温暖起来，缓缓地滋润着她的大脑。
　　那是一种让人非常舒服的力量。
　　桢“哇”了一声。这几天，她说这个字说了太多次。
　　那条章鱼还在，但它似乎还在睡梦之中，并没有怒目圆睁地游动起来乱伤人。这让桢不大不小地松了口气。
　　“试试看，”井一低声道，像是怕吓到她，“感觉一下这间屋子里的一切。”
　　章鱼在她的催促下很快醒来，然后，就好像一辈子都被养在鱼缸中的它突然见到了浩瀚无边的大海，那种喷薄而出的兴奋劲让桢的全身都有些战栗。
　　这里，就像是一个小世界。而她，就像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神祗，正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世界。
　　只不过……这个世界怎么有点熟悉？
　　广阔无垠的大陆，造型怪异的峡湾，曲折漫长的海岸线，还有那一堆像是一群海龟凑在一起的大大小小的岛屿……
　　世界地图？
　　不，这其实更像是一个被制作成世界地图样式的沙盘模型。
　　桢一开始还以为这里似乎纯由查克拉构成，可是在她专注精神之后才发现，查克拉的背后包含着那种微弱的似乎散发着淡淡绿色光芒的东西。
　　“发现了？”
　　井一的声音适时地响了起来。
　　“啊，老师，”桢强迫自己睁开眼睛，“那绿色的是什么……”
　　她突然住了嘴，因为她发现，身边的井一老师身上也在散发着那种绿色光芒。桢眨了眨眼睛，迅速低头看自己身上——没有疑问，同样为淡绿色的光芒，只不过似乎光圈要小一些。
　　“生命力。”井一解释道，“查克拉自然只有忍者们身上才有，可是，作为感知系忍者的我们显然不会这样就满足，而且你要知道，并不是只有忍者才是致命的。我们需要感知生命，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那就是说……”桢点头道，“我们不光可以感知查克拉，连生命也能一同感知？”
　　井一纠正道：
　　“是在经过了非常艰苦的努力之后！”
　　桢把脑袋点的跟鸡啄米一样。然后她怀疑地“咦”了一声，问道：
　　“可是，老师我现在就能感知到你的生命力……”
　　“那是因为我们距离近！”井一示意桢继续自己感知力的扩展，“你试试感知一下地图里的生命力。”
　　哦，那还不简单。桢简直觉得没有比这个再好完成的任务了！
　　她看过世界地图，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着大大小小的几十个国家和地区。但作为一个见识不多的小孩子，她能称得上熟悉的也就是火之国，木叶村了。于是她大概回想了一下木叶村所在的位置，把查克 拉集中了过去。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老师，这是怎么回事？”桢叫道，“我怎么只能看到木叶村的大门标志啊？咦，我怎么下不去……让我进去看啊……”
　　感知力被一股柔和的力量阻挡在了木叶上空，每下降一点点都要用尽所有的努力。她感觉自己已经用尽了查克拉，却依然停留在木叶上空几米……或者是十几米的位置不能寸进。最终她放弃了努力，随即就感到脑子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有点犯恶心。
　　“你只是个菜鸟而已，这也只是你的第一次训练，”井一泼冷水道，“想做到近距离观察地图里的一切，还有到外面去感知真正的世界，你还早得很呢。记住我说的话，非常艰苦的努力。”
　　虽然桢的表现已经超过了井一的预期——他原以为她可能连木叶村也找不到呢，可是，没有任何天赋能在脱离了枯燥无味的修炼和层出不穷的考验之下而单独存在。任何一个天才都是这样，更何况桢还称不上是什么天才。
　　不过井一依然很满意。
　　那么，首先需要做的，就是增强她的查克拉了吧。
　　“好好，努力努力，”桢的语气略带敷衍。查克拉接近干涸的她有些立足不稳，于是她不客气地坐在地上，开始休息。“老师啊，这个训练场到底有什么特别的，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好几个‘荷包蛋’都在瞅着我。”
　　井一叹了口气。
　　这间屋子是山中家族用来训练族里那些天赋出众的子弟的感知力的。外人……好吧，井一并没有拿桢当外人，可是，如她所说，一群荷包蛋当中混入了一颗松花蛋，目标明显得根本都不需要感知。
　　“恩……老师你说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桢垂下脑袋低声说道。
　　“没事的，这也不算什么麻烦，”井一安慰道，“你是我的学生嘛，你的实力能提高我这个当老师的脸上也有光啊！”
　　“哦，是这样啊，”桢立刻抬起头来露齿而笑，“那就谢谢老师咯！”
　　……就知道她刚才根本就是在假装情绪低落！！
　　哭笑不得的井一把桢从地上拖了起来。
　　“休息够了吧？”他故意板起脸来，“行了，今天就先这样，下一次训练可不会这么轻轻放过你了！”
　　“哦……”
　　桢一边恋恋不舍地跟着井一退出了屋子，然后她突然精神一振。
　　“咦，凛来啦！”
　　没错，凛已经到这里有段时间了，井一早就感觉到了凛来到了前院，可是当时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那间屋子里的桢分心乏术，并没有发觉这一点。
　　“恩，她早来了，”井一放弃了自己并不习惯的严厉做派，恢复了一贯的温柔和蔼，“一会你先……去找她，晚上在这吃饭吧。”
　　桢应了一声，随后，她敏锐地抓住了井一话里的瑕疵。
　　“我‘先’去找她……老师你还有别的事？”
　　“啊……有一个荷包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