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妨携手同归去GL》墨钧

12、第 12 章

　　第十二章
　　华章伤了龙青泫，没入山林中，慌不择路。她被龙青泫养育了三年，最初的一年半里，由于身形小，都被龙青泫抱在怀中，以精血哺喂，在心中早已对她依恋至深。如今失手伤了她，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是该回去？还是该走掉？华章犹豫不决，不知不觉走到山下，她眼尖地望见几个道士打扮的人在向一农人探问着什么，心中一惊。他们来抓我了！她怕农人泄露出了下落，把龙青泫卷近这是非来，杀心顿起，招出月轮，向那农人掷去，顷刻间便将那农人分成了两半，旁边的农人们见了，惊得大叫一声，顿时作鸟兽散。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这无辜的人？”那几名道士义愤填膺，指着华章骂道。
　　华章将月轮一错，冷笑道：“我不只杀他，我连你们也一并杀了！”
　　这话引得那几名道士大怒，执剑上来，口中念念有辞，电光雷鸣，火烧霜降，一股脑的都朝华章头上扔去。华章挥动月轮将身子卷成了黑旋风，与一众道人斗得难分难解。她久斗分不出胜负，更见还有一道人负剑未动，脸上倨傲，眼色锐利，心中于是渐渐不耐起来。
　　“够了，诸位道友，我们还有更要紧的事情做，不必为这样的小妖费气力。”远观的那个道人说道。
　　“溟廷师兄说的有理。”几个道人跃出战团来，站到溟廷的身后，悄悄地抹了下汗，要是再过点时间，他们一定支持不住。
　　“走吧。”
　　“没那么容易！”华章不喜那恩轻慢的神态，祭出月轮朝溟廷而去。
　　溟廷大吼一声，按剑踏了三步，步步震得大地微微摇晃，他长吟声起，如同龙吟虎啸，威压铺天盖地的朝华章压来。华章抵挡不过，呕出一大滩血来。溟廷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转身便走。
　　华章见他走远，勉力支撑，朝原路飞去了。
　　“跟着她”溟廷见华章离去，立刻道。
　　“可是……那妖怪十分厉害……”
　　“她已经被我所伤，既然她往回走，那里应该有她的同伙。现在帝星已陨，卦言已中一半，为了救天下苍生，必须铲除所有的妖怪！” 溟廷眼中寒光凛冽，向周围的几个道人团团抱了一拳“诸位，渡人也是渡自己，烦劳各位通知本门的师兄弟来除掉这山中的妖孽。”
　　他说得大义凛然，言辞恳切，又是一脸的刚正，几个道人对望一眼，心中钦佩，不再多说，朝溟廷一抱拳，各自去通知本门的人来相助了。
　　华章勉力飞到屋外，已是支撑不住，按住了胸口，剧烈咳嗽起来，响声惊动了庄龙两人。
　　“华章？你怎么了？”龙青泫见到华章受伤，想要冲上去看，手上却突然一紧，回过头来，正对上庄逸云不赞同的眼神。
　　“别去，莫要忘了，她是卦言中的那人。若她不死，今后天下苍生……”
　　“当日不也有人说我是卦言中的那龙吗？你连救一人之心都没，又怎么去救天下？”龙青泫挣开庄逸云的手，走到华章身前扶起了她，看着她漆黑的眼，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也不管你将来要做什么，可你现在是我龙青泫的女儿，我龙青泫的女儿绝不会是坏人。”
　　华章心中感动，握住龙青泫的手，轻声道：“快走吧，不要管我了。山下那个牛鼻子道士好厉害的。我打不过他。”
　　“打不过便往家里跑了，真是个小孩子”庄逸云低叹口气，将手中长剑一挥“也罢，收拾残局是父母的责任。”她朝树林处望了一眼“青泫，你且先带华章走，我收拾些细软就来。”
　　龙青泫点点头，扶着华章站了起来。华章犹豫半晌，才轻声而又别扭地说道：“小心。”
　　“……你真是她的孩子？”
　　华章知道庄逸云说的是谁，点点头：“是，不过……我尚在胎中时，她便已死了。她不记得我……”
　　庄逸云默然许久，才道：“去吧，我一会便来。”
　　待到两人走远，庄逸云竖起凝霜，念动火云咒，她的火咒并不熟悉，但已足以将暗藏的跟踪者逼了出来。那道士望了庄逸云一眼，转身便跑。他道行不高，但动作却异常的灵活，趁着庄逸云不注意，朝空中放了两记信号。庄逸云暗叫一声不好，加快步伐，想将他一剑致命。
　　“庄道友，别来无恙？”
　　“原来又是你”庄逸云手下不停，将那道人一剑穿心，这才冷笑地看着溟廷“不知暮化派大师兄到这荒山来做什么？”
　　“溟廷师兄，与这妖女说这么多做什么？周师兄去跟踪妖怪，她既然出现，就必然是与那妖怪是……”
　　话音未落，庄逸云暗中念诵的惊雷闪便噼里啪啦的落下，将说废话的几人劈得七荤八素的倒下一片。
　　“庄道友的修为又深了。”
　　“你也不差。”
　　两人唇枪舌战，手上也不停，你来我往间，四周的树林被瞬间点燃，又在刹那间冰封。庄逸云一个挥袖，早已被折磨得无比脆弱的林木化作碎片消散开来，只剩下山风在哀鸣。
　　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长长的龙吟，绵长而凄绝，庄逸云身子一震，心中划过不详的预感。
　　“哈哈哈哈……你以为我就带这几个每用的人来对付祸乱天下的劲敌？真正的好手都在你相好那呢。”
　　“你……”庄逸云已顾不得溟廷说了些什么，急忙御剑飞去。心中暗暗祈祷，青泫，你万万不能有事！
　　山顶的悬崖，那是一片略显空旷的平台，山风卷起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道，刺目猩红的血色将裸露的岩石染得通红。龙青泫已不能再维持人型，她将巨大的身躯盘起来，把华章护在了中间，鳞片被残忍地划开，大量鲜血从伤口中流出，已是奄奄一息。
　　“杀了它！杀了它！”而另一边的众道人被血味一刺激，兴奋地叫喊。
　　“青泫！”
　　庄逸云急忙御剑要冲下来。
　　“快拦住她！”人群里发出一声响，众人各施法宝，将庄逸云拦截在空中。庄逸云关心则乱，几次想要突围都未能成功。她见映霞提剑一步步走向龙青泫，急得汗透了衣衫。
　　“我……我不会让你伤她的……”
　　华章喘息着站起身，她被溟廷伤后，又被这群道人追赶，他们瞅准华章伤重，专门攻击她，引得龙青泫分不开手。龙青泫原本心善，出手总是留三分，不伤性命，却更让那群道士们张狂。她强行逼迫体内灵气运转，祭出月轮，却突然眼前一黑，拿捏不住，整个人几乎软倒。
　　映霞冷笑一声，将飞剑祭起，穿透了龙青泫的身体。龙青泫眼中现出凄楚，抬首朝庄逸云望了一眼，整个身子慢慢的，慢慢的向后倒去，落下身后的万丈深渊。
　　“不要！不要啊！！”
　　庄逸云驱使凝霜向龙青泫飞去，身后种种攻击不断，背上猛然一痛，呕出一口血来，引得真气不顺，所幸凝霜有灵性，将主人带到崖边停下。她伸出手想要去抓住什么，却只剩下两手的空茫。她看着自己的手，张了张口，想要叫喊，却一声也发不出来，想要哭泣，眼睛却干涉得可怕。
　　“青泫……你等等我……我这就来陪你……”她摇摇晃晃地走到崖边，就想这么随她去了。
　　“她说，你不可以死……”衣袖突然被拉住，华章死死地看着庄逸云，说完这句，便晕了过去。
　　“不可以死……”
　　庄逸云软倒在地上，突然从怀中掉出一样事物来，是当初龙青泫送与她的发丝，现在枯败的看不出一点鲜活……
　　“哈哈哈哈，妖孽既除，苍生得救，我们立下大功了！我们可以飞升了！”
　　道士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妖龙死了，那叫华章的妖怪也受了重伤，眼见也活不长了。卦言已破，渡了苍生，这该是怎样的一件功德，足以飞升成仙。
　　“原来……原来……”庄逸云喃喃地说着，没人在意她到底说了什么。所有的人陷入白日飞升的狂想中，为之疯狂。没人注意到她缓缓站起身，朝人群中虚抓了一下。
　　“啊！！”
　　一名道士突然惨叫一声，爆体而亡，血肉溅了旁人一头一脸，人们顿时从兴奋转到了惊惧。
　　“看……看啊……”人群中有人指着庄逸云，惊声叫起来。昔日的青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最后成为雪一样的白色，漆黑的双瞳一点点地化成魔性的银紫色，一眨眼，流下两道血红的眼泪。黑气攀爬在身体上吞吐，在身后凝集成一双漆黑的翅膀幻影。
　　“暮华，昆仑，紫琼……”她一一扫过众道士，低声念着他们的门派，眼中寒芒越来越盛“既然你们想要飞升，我会让你们比下地狱更惨。你们想要救这苍生，我就让这天下都因你们而亡！！”
　　她手指虚抓，映霞惊叫一声，已被无形之力提起，紧紧地掐住了脖子，出气不得。庄逸云的手越收越紧，映霞也越来越痛苦，翻起白眼。旁边人皆被庄逸云所震，动弹不得。
　　“放开我师妹！”
　　空中传来一声响，飞剑击中庄逸云受伤的后背，她咳出血，手指一松，映霞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庄逸云向溟廷一望，甩动衣袖，把溟廷掀飞出去，她转身想再动手，突听几个惊喜的叫声：“师父！”原来是暮华派掌门风棠到了。
　　“你既已成魔，本座今日便让你元神具灭，免得祸害苍生！”
　　“来的正好！”庄逸云一把抹去嘴角的血，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冲了上来。
　　“你们快走！”风棠高叫一声，也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