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不良事件录》罅隙一叶

10、给我吧

　　将手里的戒指如同什么不值钱的石子一般一抛一颠接着玩，栗原唯漫步在伦敦的街头，古老的建筑、街道上前行的马车映在少女深邃的眼瞳中，随着步伐晃荡、摇曳。
　　拇指摩挲着蓝宝石光滑润泽的切面，指甲在表面上轻轻划过，栗原唯眸色幽暗，嘴角微勾，看不清真切的情绪。
　　大海一般纯粹的蓝色中，如果混入鲜血，又会是怎样一番美丽的颜色呢……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与戒指上反射的光芒形成了诡异的共鸣，有一个蛊惑人心的声音从心底里响起，叫嚣着鲜血，叫嚣着欲望——给我吧……给我吧……
　　栗原唯的眼中翻涌起暴虐的情绪。

　　“……吵死了。”扯了扯嘴角，捏着戒指的手指渐渐发力，在金色的指环即将变形的那一瞬间收了手，少女依旧面无表情，身旁充斥着恐怖的压力，“再吵就埋到垃圾场下去，和死人的尸体作伴，不是你想要的吗？”
　　几乎是在眨眼间，之前被放大的负面情绪消失殆尽，不知是否是错觉，宝石的光芒都黯淡了一瞬。

　　栗原唯嗤笑了一声，转身向来时的路走去。
　　她对于宝石上附着的诅咒很有兴趣，但不代表她可以忍受一枚戒指肆意引动甚至搅乱她的情绪——如果这样做了，那么毁掉就是了。
　　况且她也并不想沾染上这种诅咒。
　　栗原唯当然知道威廉把戒指给她的恶意。这个世界始终都在排斥她，一是因为她是外来的灵魂，二是她打碎了空间壁的恐怖力量让这个世界感受到了潜在的威胁。如果不是因为葬仪屋有改写灵魂的能力，她早已经死了，但就算这样，她的力量也被压低了许多，沾染上这个世界的负面能量对她造成的影响还是比普通的原住民要来得棘手得多。

　　把戒指随手放在口袋里，栗原唯不再去想这些东西，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身体，轻松地跳跃在房檐之间。

　　“肚子饿了呢，回去吃饭吧。”
　　太宰治和国木田？
　　反正她早上想到棺材店走一趟也只是因为当时的心情很好而已，至于现在？
　　找到了玩具，管他们去死。
　　少女极不负责地这样想着。

　　转身准备起步的时候少女的脚步一顿。
　　她改主意了，葬仪屋的店还是要去一次的。
　　好歹也是要为晚上作一点准备的，她是自信，不是自大。
　　说起来一群神经病死神竟然也有个像模像样的组织——
　　栗原唯的神色让人看不出深浅。

　　“太宰君和国木田君都是唯小姐的朋友吧？”站在马车前与三人告别，黑发红眼的执事问道。
　　太宰治愣了一瞬，在心里提起了警惕，外表却不动声色，笑得眉眼弯弯道：“是哦，我超喜欢唯的呢。”
　　喜欢唯到想拉着她殉情呐——这是真的哦。黑发的青年歪了歪头。

　　得到的答案其实并不出乎意料。
　　塞巴斯蒂安看了一眼已经登上了马车的夏尔，得到对方的点头示意后向两人发出了邀请：“唯小姐暂住在凡多姆海恩家的宅邸，两位客人要去一聚吗？”
　　“唉——可以吗？不会打扰吗？”国木田发出了惊喜的声音，礼数也好什么其他东西也罢都无所谓了他终于不用忍受葬仪屋扮鬼吓人的恶作剧和时不时要求听冷笑话的恶趣味了——他要脱离大灾难了吗！！？
　　塞巴斯蒂安这一刻在国木田独步的眼里长出了洁白的翅膀。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有些无语地看了一眼自家已经飘起来的搭档，太宰治顺从地应下了邀请。他有自己的考虑，总要先见到栗原唯再说。

　　“这个时候打搅真是很抱歉呢……”葬仪屋晃着长长的袖子，“可能不能如愿哦，对于这一点小生也很遗憾~但是不行就是不行哦~”
　　太宰治皱起了眉头。
　　“撒，国木田桑，跟我回去吧。”葬仪屋一把扯住了国木田的袖口，对着太宰治露出了一个十分大并且诡异的灿烂笑容，下一秒就把国木田拽飞了，两个身影消失在街角留下一串嘻嘻嘻绕梁三日的独特笑声，“太宰桑，好好玩哦。”

　　……可以，还有这种操作。
　　国木田，阿门。在心里划了个十字，太宰治登上了马车，虽然没有看到但是他可以想象国木田现在是什么样的绝望脸……不过，并没有心理压力就是了。
　　他可是像对方信任他一样信任着自己的搭档呢，反正不会死的，对吧。
　　而他，会负责解决所有其他的问题。太宰治的表情逐渐冷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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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来了。”推开大宅的门，栗原唯随意地说了一声。
　　“哦吼~栗原小姐哇。”正在打扫地板的女仆梅琳扶了扶啤酒瓶一样厚底的近视眼镜，匆忙走上前：“少爷他们正在等您呢，今天还有一位有点特别的客人。”
　　“嗯。”稍微有些走神地应答道，栗原唯并没有在意梅琳说了些什么，径直走向大厅。
　　动手和动脚都是非常累人的事情啊，她还是喜欢马车。

　　“唯。”几乎是栗原唯踏进大厅的一瞬间，太宰治就发现了她并且神情哀怨地开始发射委屈光波：“好、久、不、见。”一字一顿地念道，太宰治的语气里散发的都是“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就舍得这样对可爱的我吗”等等等等诸如这种意思。
　　#把我们母子(？)带到陌生地方后一秒分手的狠心女人#
　　#后来她拥有了豪宅与后宫，却从未想过接我们回家#
　　#818那些年我们遇到过的渣#

　　栗原唯挑了挑眉，神色自然没有一丝心虚极其爽快地应答道：“也就一天而已，不算久。”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怨妇宰。
　　“无所谓，三十年不见我也不会想你的。”渣男唯。

　　夏尔几乎是瞬间笑出了声，随即为了维持自己成熟的形象用餐巾遮住了嘴角装作擦嘴的样子垂眸道：“你们继续。”
　　塞巴斯蒂安其实也围观得很开心，直到太宰治突然神色一厉，眯眼道：“你受伤了。”
　　“啊。”栗原唯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脸颊上还有一道伤口。很随意地用手指按了按，发现并没有再呲血了就随口答道：“无所谓，会自己好的。”
　　没等太宰治开口，主座上的夏尔就皱起了眉道：“塞巴斯钦，处理一下。”
　　“是。”执事弯腰应答，“栗原小姐，请随我来一下。”
　　本来脱口而出的“小题大做”在看到夏尔和太宰治真心关切的眼光以后收了回去，只是随口嘟囔了一句：“啧，麻烦。”还是乖乖地跟在了塞巴斯蒂安身后前往医疗室。
　　太宰治的叉子在餐盘上划了一下，发出一声短暂的刺啦刺耳的声音，最终没有起身跟上。

　　走廊上。
　　塞巴斯蒂安逐渐放慢了脚步，落到与栗原唯并排，道：“果然，我感受到的香甜气息是栗原小姐的啊。”
　　“哈？”栗原唯先是疑惑，随即轻笑出声，“血？你是犬只吗，隔了那么远。”仰着头微眯眼睛看了彻底站定的恶魔一眼，少女的食指抵在自己的嘴唇上。
　　塞巴斯蒂安的表情也不复以往的正经与冷静，唇角微勾，“世界上可不只是狗有那么敏锐的感觉啊，栗原小姐。我好歹也是……”磁性的声音到最后渐渐放缓，语调是说不出的勾人，“恶魔呢……”

　　嗤笑一声，栗原唯干脆地咬破了自己的食指，一股生涩的铁锈味在舌头上扩散、蔓延。流出了血的那一只手勾在了执事先生的脖子上，淌出的血滴在西服外套下的白衬衫上红得刺眼。
　　塞巴斯蒂安的瞳孔不由控制地一缩，双眸瞬间变得鲜红欲滴，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抓住了那只娇小精致却充满了意想不到力量的手。

　　“栗原小姐的味道，在下可是尝过一次就忘不掉了呢。”诱人的芬芳，血液融化在嘴中的滚烫，藏在香甜背后灼人的辛辣……
　　令人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