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之相许十年》暖玉

4、再次认识

　　吴哲又在浇灌他的妻妾，袁朗犹豫了一下，掐灭了手中的烟头，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一直对花有说有笑的吴哲，忽然头也不回地淡淡说道，“我说，看了这么半天，我还以为队长你在练隐形术呢？！”
　　袁朗有点好气，笑道，“吴哲，你能不能正经点和我说话，夹枪带炮的。”
　　“队长大人现在知道小生平时的感受了吧！”吴哲放下花壶，转身抱臂笑望着袁朗，一双眼睛微微半弯，黑黑的眸子在黑夜中依旧清晰明亮。
　　“这是一个防备的动作。”袁朗指了指吴哲环在胸前的双臂。
　　吴哲学袁朗，痞痞一笑，“那是因为有人危险。”
　　但是环着的双臂放了下来。

　　袁朗坐在了花坛边，指了指身边，吴哲无所谓的耸耸肩，坐了下去。
　　酝酿了半天，袁朗正要开口，吴哲一句话让他的计划全盘大乱。
　　他，一脸无辜，看看月，看看花，认真说：队长，这真像花前月下啊。
　　袁朗明白了齐桓的惨败：和许三多说话是个问题，和吴哲谈话则是个挑战。许三多容易答非所问，而吴哲善于歪解话题，哪怕他明白。
　　“真像。”可袁朗也不是个容易的角色，他一脸无奈道，“只可惜，你我二人，长夜漫漫，莫说莺莺，连个红娘的影子都没看见。”
　　吴哲理智的保持了沉默，半天说，“队长，你想说什么？”
　　“吴哲，你喜欢哪位军人？”袁朗开门见山。
　　吴哲没有犹豫，“巴顿。”
　　袁朗笑了笑，原来，两人喜欢的是同一个将军。
　　“为什么？”
　　吴哲平静的回道，“他眼中的战争最纯粹，和人性看似无关，却包含了最大的人道-------生存。”
　　袁朗收回先前的咄咄逼人，开始沉思，也许这个吴哲，自己并不真得了解。
　　“我喜欢他在自传中的一句话。”吴哲的眼中平静如水，“他说------我不想这么做，但是我必须这么做，我倒不是说这么做了之后对这些人本身有什么影响，而是会对别人有影响。不管怎样，要正确做好一件事，你必须要不受私人感情的影响，对待人就像对待没有生命的木头一样。因为你一旦考虑到他的悲哀、他的悔恨，你就会陷入一种绝境，那样就没有正义可言了。”
　　此时的吴哲，让袁朗想起了那个将军------老A的创始人。
　　那年，自己遇到了当兵来最大的挑战，信仰，信念，全部开始动摇，后来，铁路告诉自己，这位将军说过，“战争是为了民族而战，作为军人，参与其中，那么你作为个人的诸多感受就不该存在了。”
　　是的，军人的职责就是守卫正义，保护生命。
　　也许，有的时侯，正义的概念模糊不清；也许，有的时侯，生命的真谛无法触及。
　　但是，坚守，是军人的本分！
　　袁朗拍拍吴哲的肩膀，起身离开，能够看清军人的本质，杀人和没有杀人，对于吴哲来说，也许真得问题不大。
　　忽然，一直沉默的吴哲开口了，声音略显沙哑，“队长，你放心我吗？相信我吗？”
　　袁朗立于光明与黑暗交界处的身子一顿，用一种郑重的声音，仿佛允诺一般回道，“常相守，是个考验，相守一日，我便信你一日，相守一生，我便信你一生。保住你的命，那是我对你的信任！”
　　这句话，袁朗没有对齐桓说过，没有对许三多说过，他只是对所有战友说----常相守，是个考验，随时随地，一生。
　　血雨腥风中，子弹不长眼睛，谁也不知道下一次会是谁。
　　但是，对吴哲，他用这种近似无赖的方式强迫的要求他活着，用吴哲最珍视的东西------自己的信任，换来他对自己最珍视的东西的约定。
　　吴哲，你给我好好活着，不要让我后悔！

　　许三多兜了个大圈子，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回来了。
　　吴哲看到了袁朗在篮球场上开心纯粹的笑脸，虽然现在见的多了，心中还是莫名的舒畅。
　　袁朗是个复合体，张扬的他，内敛的他，冷静的他，放松的他，随便拎出一个，吴哲一看，都是袁朗，再拼在一起，还是袁朗。
　　每个都鲜活，每个都有种从内而外的傲然，像磁铁一般，吸引着别人。
　　吴哲心念，个烂人，许是真有人格分裂。

　　许三多是个认真的人，他有很固执的是非观，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在他的观念中，没有灰色地带的存在，吴哲做不到，很多人都做不到。但是，吴哲，喜欢这样的简单。
　　可是，袁朗说，简单有的时侯就是一种狭隘，相比较而言，他更欣赏吴哲，自己有自己的底线，但接受别人的观念，只不过，这一点，吴哲不知道。
　　吴哲只知道，
　　袁朗说：回去把账本给他，在这一点上，吴哲和齐桓你们还真不如许三多。
　　袁朗还说：吴哲，你的体能真得不过关，体能都不过关，还扯什么兵王，精英！
　　袁朗叫许三多，“三多”，袁朗称齐桓，“齐桓啊”，可是袁朗叫自己，总是很简短，很干练的两字------吴哲！
　　……
　　“吴哲，想什么呢？神游太虚了啊！”耳边又响起袁朗似笑非笑，低醇温和的声音。
　　吴哲白眼一瞅，想什么呢，想你对我的不公平。
　　“被训得想投胎吧？”齐桓好笑的，一本正经的接口道。
　　“嗯！哎，三多，你家收吗？”吴哲抿嘴点头，顺着梯子回道。
　　“啊，我家不行，没名额了。”许三多老老实实的说，“这样吧，等我哥结婚或我结婚，生孩子的时侯，那时有！”
　　吴哲和齐桓一愣，没想到这回栽在了许木头的身上。
　　两人对视，一起将许三多按在了地上。
　　看着一边滚在一团的三人，袁朗深吸一口烟，淡淡而又舒心的笑着。
　　此时的吴哲，渐渐露出自己的天性，此时的许三多，也开始变得学会开玩笑，学会接受。

　　成才又回来了。
　　吴哲看到他笑着问许三多，“家里都好啊？”，深深可爱的酒窝，吴哲觉得成才真得变了，不过他潜意识的觉得袁朗不会接受他。
　　吴哲知道成才离开七连的事，也知道高城很不待见他，在这一点上，袁朗和高城很相似，或者说这是所有指挥官的共性---------绝对不要一个在战场上扔下战友的兵！
　　不过，袁朗比高城更倔强，高城可以再接受成才，但是袁朗不会，因为他说，他最喜欢的军人是巴顿，巴顿的名言是--------别以为你所做的事是为将来你所要做的更好更完美的同样的事做准备，没什么事可以重复，一件事只能做一次。
　　他，会一生相信一个人，却不会重新相信一个人。
　　可是，吴哲希望他可以改变，他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希望一个人去更正自己的错误。他可以接受许三多的木讷，成才的圆滑，但是他对于袁朗，虽然可以接受，但却更希望可以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