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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你想起了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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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笑笑只觉得这几日过得恍恍惚惚,像梦一样。
她竟然点了莫莉和白洁,把她们跟自己放在一个队跳了一支舞,就连每回来大姨妈的痛感,也像隔了一层膜,一点儿不真实。
[老实说,我怎么了?]
[感知弱化。]
沈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美梦成真’系统减弱了宿主来月经的痛感,同时,也减弱了宿主与世界的感知度。]
其实他也有点儿惊慌。
七天没到,才四天,苏笑笑就醒了。不过,醒了好啊,他恩,其实……挺想她的。
一个大男人承认这点,是有点儿,恩,害臊。
苏笑笑点头,承认它说的有道理。
再看看周围粉嫩粉嫩的房间,以及桌上摆得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真实感一点点回来了。
周四的考核已经结束,节目要明天晚上才播,她有大半天的假期。
苏笑笑东摸西摸了一阵,身上粘糊糊的,决定先给自己洗个澡。
阳台上挂着的bra和蕾丝内裤飘啊飘,不知为什么,平时看惯了的场景,此时落入眼里,她居然脸红了。
苏笑笑暗啐了自己一声,收了贴身内衣裤去卫生间,换卫生巾时,又感觉怪怪的。
头尾……
贴反了吧?
一定是最近太累了。
苏笑笑自己给自己下了注解,撕了卫生巾丢入垃圾桶,去淋浴间哗啦啦放水。
留着沈云一个人蹲在化妆箱上,心口扑腾扑腾乱跳。
这还是系统第一次出错。
说好的七天,缩短了三天,如果别的地方出错,比如说好的三个月,缩短成一个月……哦,不能想。
一想,就像太平洋要湮没大西洋。
沈云:[你怎么解释?]
雷锋先生沉默了一会:
[还记得那道具的名字么?]
沈云:[记得。]
那么二逼的名字谁忘得了。
“痛痛飞走了”。
[因为痛痛飞走了。]雷锋先生郑重其事地告诉他,[今天没疼吧?]
[没疼。]
[所以道具自动失效了。]
[哦。]
沈云被成功地说服了。
雷锋先生偷偷给自己比了个“耶”,开始转移话题:[这几天,你很努力,非常不错。]
[……哦。]
沈云当然知道自己努力。
他努力地学怎么打理那一头乌溜溜的长头发,光吹干就废了老大劲儿了;学着敷面膜,认识什么叫精华、水、乳液,什么叫卸妆油,什么叫吸油纸;学着穿bra,穿裙,忍受那帮臭男人色眯眯的视线;学着练劈叉、抡大腿;学着洗内裤,晾衣服,整理不小心被姨妈血弄脏的床铺。
总而言之,沈云已经充分而透彻地理解了做女人,是一份多么沉重而伟大的负担了。
如果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情愿……
做和尚。
[可是看你,似乎很享受跳舞。]
[与其说是享受,不如说是尊重和理解。]
沈云回忆起跳舞时的感觉,以身体表达情感让他感觉怪异和别扭,可却奇怪得并不讨厌。[倒是你,骗氪手段太脏了。]
雷锋先生:
[你脑子里对舞蹈和音乐的知识鉴赏能力,并未失去。若趁此机会恶补一番,这些将化为你本身的涵养和能力。]
[谢谢——如果,我能回去的话。]
沈云苦中作乐。
苏笑笑擦着头发出来,坐在梳妆镜前正打算来一套日常护肤,打开罐子一看,hr乳霜中间缺了一大块,看了看一旁杵着的大瓶神仙水,水平面落下小半尺——
肉疼地“啊”了一声。
[感知弱,还能让我把这些东西当大宝sod蜜一样使?]
沈云:……
他选择装死。
苏笑笑往脸上“啪啪啪”拍水,等水拍完,闷气也过了,做完全套护肤,找了一圈,发觉手机、ipad全不见了。
在记忆里翻了翻,才想起到别墅的当晚,就给节目组收走了。
网瘾少女·笑:……
只能睡觉了。
这一觉,竟然从周四下午直接睡到了周五,节目组还算人性化,考虑到晚上新一期[我舞我秀]就要播,白天也没安排训练任务,干脆领了所有选手在别墅内玩农家乐。
“有草莓嗳!”
白洁“天真烂漫”地奔到草莓地,花蝴蝶一样转了一圈,要了个篮子摘草莓。
苏笑笑看着这位,又看了看摄像头。
最近几天,除了去卫生间没跟着,生活里全杵着这玩意儿,原以为农家乐大家伙松快一下,DV大叔又跟来了。
她决定去钓鱼。
不用动弹,保持安静若鸡就好。
到了地方,发现姜毅勋这可奶可盐的小鲜肉躺在湖边的草地上,底下还垫了个野餐垫,闭着眼睛睡觉。
DV大叔安静地拍人睡觉。
苏笑笑:……
她选了个远远的角落,小凳子一放,吊杆甩出去,就开始发呆了。
沈云在旁看着。
湖边清风徐徐,蓝天白云青山绿水,连路边的野草都看着比平时顺眼新鲜。在这蔓草丛生的湖边,他家小姑娘板着一张小脸发怔。
清风吹起她鬓角的一缕发丝,他突然很想伸手去碰一碰,替她把头发捋到耳后。
“……谁?”
苏笑笑突然叫了一声。茫然四顾,没人。
湖边的吊杆晃了晃,惊起一圈涟漪。
姜毅勋被惊醒,从另一头直起身来:“苏姐,怎么了?”
苏笑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她就像发癔症似的,竟觉得刚才那一瞬间,沈云回来了,他就在她身边,用他漂亮的眼睛凝视她,还用手给她捋了捋鬓角。
“没、没什么,刚才有只虫,吓了一跳。”
苏笑笑勉强地扯了扯嘴角,丝毫不知自己此时的脸色白得像鬼。
沈云无声地看着这一切,问系统:
[雷锋先生,刚才……笑笑感觉到了我?]
很久,雷锋先生才姗姗来迟地回复:
[鬼上身后遗症,过几天就好。]
艹!这破系统!
又出bug了。
沈云信了。
[为避免苏笑笑发觉真相,你不要再与她接触了。]
[是。]
八点半,所有选手齐聚一堂,在农家乐小老板的院子里围成一块,排队看节目。啤酒、花生,还有导演的大光头。
菠萝台准时开播。
范瑾的报幕极快,选手们从自己的角度来看节目,感觉都有点儿微妙。
苏笑笑也跟着看大屏幕。
节目剪辑过了,前后的次序,完全不按照时间来,而是一组一组的单元来,白洁坐她身边也在看,压低声:
“你觉得这次,谁会淘汰?”
这是一道送命题。
苏笑笑选择拒绝。
“你觉得呢?”她将问题抛还给了白洁。
白洁耸耸肩:
“猜不出来,都挺好。”
是挺好。
就是好到苏笑笑觉得陌生,节目播得很快,一组先是日常,再是考核当日表现,作为上一轮的首名,苏笑笑一组是第一个表演的。
跳起《first love》时,大屏幕里的苏笑笑,让她自己都觉得心动。
红唇黑发雪肤,蹬的鞋子是一双小羊皮靴,很短的一截跟——苏笑笑记得,自己确实塞到了行李箱以防万一,可绝没想过在考核时穿。
“我当时还在奇怪。”
白洁也在看,“为什么一个人的舞蹈风格能变化那么多,后来想,就像你读书一样,有些人生来就是天赋异禀,嫉妒不来。”
“你在跳这支舞时,想到的是谁?”
谁?
苏笑笑想不起来,在她身体记忆里,对这支舞甚至是陌生的——这在她从前,简直是前所未有。
屏幕上顶着自己脸的姑娘,一忽儿,又变成了沈云那张清隽俊逸的脸孔。
苏笑笑骂自己:没出息。
“我想到了我小时候养的二哈,有一天,它突然自己刨了个狗洞出去,再也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