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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第100章 兄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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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巴尔法公爵决定处置掉安东尼·布莱兹那一晚上,天空上下着雷霆暴雨,只见那闪电一道一道地滑过天际,白亮的电光时刻照亮半个天边。
爱德华·巴尔法陪着他的父亲坐在客厅里面,颇有些忧心忡忡:“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现在这个时候,也只有先下手为强了。卢弗德将军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我和他联系好了,只要陛下一驾崩,皇后生产之后,他就以保护幼主的身份前来护驾,卢卡斯将军虽然不算站在我们这边,但是他只是一届军人,没有诺福克公爵给他做后台,他掀不起什么风浪。”
“那就好,今晚行动以后,我们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巴尔法公爵正说到这里,一个闪电劈下来,呼啦拉地一声,将浓墨般的天空撕开了一条雪亮的大口子。客厅的大门猛然被人砸开,卢卡斯将军带着一对特种宪兵,冲了进来。爱德华·巴尔法连忙打开窗帘,军用直升机在楼外发出轰轰的声音,显然整个公爵府邸已经被人包围了。
巴尔法公爵一脸严肃的质问卢卡斯:“卢卡斯将军,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深夜带人闯入我的府邸。”
卢卡斯翡翠色的眼睛在暗夜中看去更像是豹子的眼眸,带着摄人的野性:“我的胆子怎么有公爵大人您这么大,连叛乱这种事都敢做?”
“放肆,就凭你,也敢这么诬蔑我?”
“呵呵,既然你觉得卢卡斯不配,那就让朕出面好了。”
清冷中带有磁性的声音传来,那低柔淡雅的笑声在巴尔法公爵听来简直比听到死神追魂令还要可怕。他结结巴巴地站起来,已经发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陛下……陛下……”
卢卡斯向旁边恭谨地让了让,安格斯·布莱兹慢慢从门口踱了进来,一身黑衣,金色的长发沾着些许的水珠,面色苍白,而蓝色的眼眸却异常的明亮:“巴尔法公爵,朕现在说你造反,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前几个月的种种往事纷纷出现在巴尔法公爵的脑里,难道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圈套而已。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难道说,陛下连您的病都是假装的?”
安格斯·布莱兹浅浅一笑:“如果不假戏真做,怎么能偏你上钩。是不是,克伦威尔?”
克伦威尔从门口走了进来,拿出巴尔法公爵给卢弗德将军的书信,这无疑是巴尔法公爵里通外人,图谋篡位的铁证。
安格斯·布莱兹展开书笺看了一眼,然后说:“双面间谍有的时候还真是挺管用的。好了,带他们走。”
在被宪兵抓住的一刹那,巴尔法公爵突然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声:“陛下,那芬妮怎么办?她的腹中怀的可是你的亲骨肉,你也要致她于死地吗?”
“你们就是因为她怀了我的骨肉,才有恃无恐的。当你把她腹中的孩子作为反对我的筹码的时候,你想过你亲身女儿的处境吗?给朕带走。”
安格斯·布莱兹的声音突然变得凌厉起来,特种宪兵不敢怠慢,立刻将巴尔法父子带了出去。
安格斯·布莱兹将手捂住胸口,慢慢坐到了沙发上面,脸上显出痛苦的神色。
“陛下,您没事吧?”卢卡斯和克伦威尔大惊失色,连忙围了上去。虽说安格斯·布莱兹病入膏肓的消息带着做戏的成分,但是他进来身体欠佳却是不争的事实,这也是他急于想将意图不轨的巴尔法家族处理掉的真正原因。
安格斯·布莱兹摇了摇头:“朕没什么大碍。你们去找诺福克公爵来,朕要和他谈谈。”
刚刚处理完巴尔法公爵派来的刺客,安东尼·布莱兹就收到安格斯·布莱兹病发的消息,他匆忙赶到医院,见安格斯·布莱兹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刺眼,没有丝毫的血色。
“陛下,您怎么了?” 安东尼·布莱兹皱起了英挺的眉毛,甚为担心。
安格斯·布莱兹笑了一笑,颇有自嘲的意味:“没什么,只是老毛病,心机梗塞。”
“医生怎么说?”
“这种事情,有时候医生也是无能为力的。”
“臣弟听说,巴尔法家族的事情处理掉了?”
“是的,该抓的基本都抓了,卢卡斯现在正带兵去讨伐卢弗德,正好与魏帝玛的军队里应外合,朕想,不会花太多时间的。”
“既然如此,也请陛下好好安心修养一段日子吧。”
安格斯·布莱兹笑着问他的弟弟:“朕如果去海边疗养的话,你愿意回来监国吗?”
“这个……” 安东尼·布莱兹有些迟疑。
刚刚以叛逆罪剿灭了布莱兹国内最大的贵族,皇后的娘家,皇帝就马上要将大权旁落,实在不是一个好兆头。
“你担心什么?”
“恕臣弟直言,非常时期,陛下还是要小心。”
“呵呵,你的一意思是你要小心还是朕要小心?”说着,安格斯·布莱兹从旁边的抽屉里面拿出一封密函,正是布莱兹帝国的前任皇帝渥大卫·布莱兹传给安东尼·布莱兹的。
“臣弟对陛下并无异心。” 安东尼·布莱兹平静地说。
响鼓无需重捶,在此事上,安东尼·布莱兹觉得无需多言。
“朕也从来没有怀疑你的忠心。” 安格斯·布莱兹拿出打火机,将密函点燃,小小的火苗慢慢将白色的信纸包裹起来,不久就化为一团灰烬。
“朕要正式立诏立你为皇太弟,所以父皇的这份密诏已经是多于的了。”
“陛下,此事事关重大,请您三思。”
“就是因为事关重大,朕才不可能随便说说的。巴尔法家族倒台以后,朕要对国内实行一系列的改革,凡是阻挠改革的贵族朕绝不放过。芬妮被废之后,她即使生出男孩也不能立为继承人,朕的身体欠佳,如果不把你立为继承人,难以安定民心。”
安东尼·布莱兹低垂着睫毛:“陛下,臣弟已经不打算结婚了,你把皇位留给臣弟,以后怎么办?”
“怎么,那个叶风翼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你终生不娶?” 安格斯·布莱兹有些惊讶。
“也不完全是出于她的原因,我不想由于政治利益进行联姻,将我一生的生活押在上面。的确,除了叶风翼以外,我还没有找到我想娶的女子,索性就一直独身,倒也自在。”
安格斯·布莱兹笑得狡黠:“叶风翼不是为你生了一个男孩叫叶希吗?你也不用怕断了血缘,一时不娶也没有关系。”
“陛下,关于叶希这件事,您和母后还没有死心?”一想到安格斯·布莱兹要和叶风翼争夺叶希的抚养权,安东尼·布莱兹就有些头大。
一开始,安东尼·布莱兹的确想将叶希留在身边,但是近几年皇宫中的腥风血雨使安东尼·布莱兹渐渐改变了看法:对于叶希来讲,有一个温暖快乐的同年是最重要的。但是现在安东尼·布莱兹无法给他。
安格斯·布莱兹挑了挑眉毛:“叶希是布莱兹皇族的嫡系,朕怎么会死心呢?叶风翼的确难缠,但是你屡次在她手里吃亏并不是说你斗不过她,而是你投鼠忌器,关心则乱。朕则没有这份顾忌,自然好办得多。”
“陛下,您究竟想怎么样?” 安东尼·布莱兹沉下脸来。
“知不知道最近魏帝玛共和国有一个有趣的传言?”
“是不是有关宪法修正法案的?”
“看来你也听说了,魏帝玛的议会可能会通过一项决议,要求全民选出共和国的总统。”
“我有听说过……”
“叶风翼好像很有机会呢?”
“陛下,难道您是想要……”
安格斯·布莱兹和安东尼·布莱兹四目相对,一人眼神清明,一人眼神警醒。
“政治这东西,我们从小就身浸其中,对期间的奥秘可谓知之甚深。你和我一样明白,叶风翼如果想在权力的舞台上更进一步,势必要放弃一些东西。我们也许什么也不用做,只要静静等待就可以了。”
“风翼她的确重视事业,但是事业还没有重要到让她放弃一切的地步。对于做人,她是有一定底线的。”
“到了那个时候,树欲静而风不止,恐怕也由不得她了。”
安格斯·布莱兹将头转向窗外,白净的脸上好似出现了一丝血色,夕阳投入窗口,在他明晰的侧面打上了一层金边。
“其实,这一切的一切有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法。陛下您再册立一个皇后,生下皇太子,不久万事大吉了?”
安东尼·布莱兹如此提议道。
安格斯·布莱兹将头转了回来,笑容明澈:“其实,这事我已经想好了。如果说朕打算娶一个魏帝玛共和国的女子为后,你会不会感到意外。”
安东尼·布莱兹岂知是感到意外,简直就是心脏突然被子弹打到一般。
“魏帝玛共和国的女子?陛下,那里的女人民风彪悍,您确定您吃得消吗?”
“只要朕没有像你对叶风翼一样深深陷入爱恋之中的话,朕绝对可以对付得了。”
安格斯·布莱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魏帝玛的三巨头可是都已经结婚了。” 安东尼·布莱兹旁敲侧击。
“朕可没有要娶她们中的任何一个。说实话,在魏帝玛执掌三分之一权柄的女性未必会看得上布莱兹的皇后宝座。此事有关国体,朕的面子总不能这么丢了。
再说叶风翼是你的意中人,克劳蒂娅·马德林心高志远,小小的皇宫怎么拘得住她。至于内阁首辅莎尔娜,她都已经四十多岁了,长得也……有所保留,虽然说立皇后主要是看才德,但是基本的体面还是要的。”
安东尼·布莱兹心中暗想:内阁首辅莎尔娜如果知道陛下竟然对她是这么一个评价,魏帝玛的海关关税非长50%不可。
安格斯·布莱兹抬了抬细长的眉毛:“怎么样,你觉得可行吗?”
安东尼·布莱兹细想一下,两国在此时联姻,也是一桩美事,经过几年的改革,安格斯·布莱兹可能对贵族的女孩不报什么过大的期望,一般平民的女子,也是难以跨过身世的门槛,如果娶一个魏帝玛的女子,其政治的象征意义非同小可。
“陛下的婚事,陛下自己决定就可以了。”
安格斯·布莱兹缓缓点点头:“这么说,就是你没有异议。”
“只是,芬妮皇后以后怎么办?她和陛下您的孩子怎么办?”
安格斯·布莱兹的眼神幽深如秋日的湖水:“芬妮朕不会杀她,只是要废了她皇后的名号,让她在修道院终老一生吧。”
“那孩子呢?难道也要让他在修道院幽闭一生,太残酷了。”
“政治本来就是残酷的游戏,安东尼,我发现你年纪越大,越发优柔寡断了。” 安格斯·布莱兹冷冷地说道。
“陛下,政治的确是残酷的游戏,但是我并不想变成一个完全残酷的人。如果陛下信任我的为人,就把那孩子交给我,我把他带到风中之城去,消除他一切有关皇家的履历,让他离开这对他来说注定不幸的一切。”
安格斯·布莱兹的眼中闪着一丝微妙的表情:“安东尼,你变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安东尼·布莱兹坦然承认:“是的,我变了。但是我的变化不会让我觉得有丝毫的羞愧。”
安格斯·布莱兹突然笑了起来,那优雅的嘴角傲然悠扬:“你这样子,更坚定了朕的信念,想将皇位传给你。但是让朕不忍的是,这对布莱兹的国民是一件好事,对你却是未必。”
安东尼·布莱兹苦笑了起来:“陛下,臣弟恳请您长命百岁,外加子孙满堂吧,不要把这份苦差事单单算在臣弟的头上。”
“朕可以考虑一下,但是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