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
第五章
逗完儿子之后，难得恶趣味的卡卡西左右看了看，也不讲究地挑了块路边的石头就坐下了。他冲鼓着脸的彻也招手，带着明显的笑意，眼睛眯成了弯弯的缝。
“……”
彻也别扭了一下，还是没能狠心不搭理自家父亲，慢吞吞地挪过去，坐到他的旁边。
这里实在不是什么聊天或者讲故事的好地方。往前望过去，只有树后坑洼的山石，那些石头的表面或许还残留着当年的痕迹，但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蒙上了厚厚的灰。从石峰里顽强探头的野草在脚边摇晃，还微微地擦着脚背，彻也低头瞥了一眼，默默把脚移开了些。
现在看来这么荒凉的地方，完全想象不到，居然在很多年前发生过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上次说到哪儿了？”
“嗯……琳阿姨被敌人抓走，爸爸和不愿意救琳阿姨的你吵了一架，之后孤身去救人了。”
“好的。”
在接着讲述之前，虽然彻也没说，但卡卡西还是注意到了儿子的饥饿程度，体贴地递给他——这些年忍者出任务时已经很少吃了的兵粮丸。父子俩沉默地对视一眼，小白毛还是忍了，用力地啃着兵粮丸，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卡卡西轻咳一声，果断忽略彻也幽幽的眼神。
他很快就陷入了回忆之中。
“你之前问我有没有追上去，答案当然是肯定的了。那时候的我即使坚持着任务为重，但还是没办法抛下琳——还有带土。等我赶过去的时候，正好把和一个敌人对上的带土救下了。不过，作为代价，有一只眼睛受了伤，顿时就看不见了。”
那时候的伤疤这么多年都还在。
早就记不清楚那个岩忍的模样，好像只对眼睛被冰凉的硬物划过产生的痛楚有点印象。然后就是挡在身后的带土，带土叫了一声卡卡西，声音里除了诧异当然还有惊喜，他全都听出来了。
截然不同的视野里，一半是无尽血红，一半就是带土的脸。
带土果然又哭了，哪怕刚刚因此开了写轮眼，英勇地把苦无捅进那个岩忍的腹部。这次没用沙子进眼睛的借口，而是望着肯定很狼狈的他在哭。当时的卡卡西很想拉开护目镜帮他擦眼泪，但最后还是没有动，嘴里说着冷静的话，迅速处理伤口，用纱布包住眼睛，便做出立即去救琳的决定。
他忍住没有往带土那边多看，不过完全能够感受得到，带土因为他的出现振奋起来。
这一天，大概就是宇智波带土最为勇敢的日子。
同样，让旗木卡卡西痛苦了十几年的事情也发生在这天。
“爸爸的写轮眼……就是那个时候开的。”彻也听着，不由得关注到了一个细节。
他想，爸爸当年只有十二三岁吧，就和他现在一样大，好厉害。
随后又一想，父亲的眼睛被划伤了，换上的那只写轮眼……
愣了愣，他隐约察觉到了后续的故事。
“再之后……我们还算顺利地救下了琳，可是，准备撤退的时候，洞穴的顶部垮塌下来。”卡卡西的语气很平淡，可听在彻也的耳里，却徒生出几分紧张——怎么会这样呢？洞顶塌了，他们有顺利地逃出来吗？
答案是没有。
为了救眼睛看不清的他，带土把他从砸下来的巨石下推开。等到卡卡西从塌陷的晕沉中清醒过来，所看见的就是石下奄奄一息的带土。
“除了恐惧，大概没有别的想法了。”
根本不是死里逃生的后怕，当初看到那一幕的卡卡西心跳一滞，手脚发凉，紧接着，忍不住发抖。至今都记得那种整个人浸在冰水里的感觉，那块石头怎么也推不动，带土就倒在下面，他只能看到血。
带土嘴角滑下的血，还有比血还要深红的眼。
“然……然后，发生了什么？”
“——弥留之际，带土把他的写轮眼送给我了，作为晋升上忍的、最后的礼物。”卡卡西叹了口气，“明明一开始就忘记准备礼物了，没想到，他最后送出的，竟然是……”
“笨蛋。”
清清楚楚地听到父亲的低语，彻也却还在震惊之中。
——那一次战役，木叶诞生了两个英雄，一个人的名字刻在了慰灵碑上，而另一个人，成为了“写轮眼卡卡西”。
这就是那句话的来源。
“彻也，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么。”
“不要和橘闹脾气了，你还没有真正地失去他，更应该珍惜。”
“宇智波一族的血继界限，只有受到激烈的情感刺激才能开启……目睹死亡，失去重要的人，这样的痛苦，我只希望你不会感受到。”
似乎只是在借此教育自己的儿子，可又像不止这样。前方不再是面目全非的景象，他再次回到了那个昏暗的洞穴里。
彻也又看不懂父亲的神情了。
注视着自己的时候是温柔的，随着目光飘远，那淡淡的眼神里多出了晦涩的光。
他不懂，但是可以用行为来安慰。
默不作声地往父亲身边靠了靠，把刚才故意空出的缝隙填满。彻也把手搭在比他高出一截的男人的肩上，两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
“再之后呢，爸爸肯定没有死。”
忽然想起一个重要的事情。宇智波带土不可能死在这里，他死了，就没有坐在石头上听父亲讲故事的彻也，也没有大概还在村子里瞎玩的妹妹凛了。
“唔，再之后嘛……”
卡卡西站起来，又要故意留下悬念，把他往另一个地方带。彻也有些不满：“不能一次说完吗？”
“那就没有故地重游的感觉了。”
“走吧走吧。”
又一次催促。
“哼……”
见彻也跟了过来，卡卡西一副不出所料的样子。不过，在离开这里之前，他又对儿子说：“其实，当年还有一个遗址可能还在，但是只有带土才找得到。”
“啊？”
彻也一脸疑惑，可卡卡西就是不解释，最后看了羁绊开始的地点，微微一笑。
父子两人离开后，过了几天，又有人来到了这里。
慢慢走在最后的男人皱着眉，让前面的两个小鬼不要乱跑。他的威信似乎很高，话一出口，眼看着就要窜进树林的小黄毛山中橘连忙跑了回来，抱着忍犬的凛出现在一块大石头上，笑嘻嘻地朝他们挥手：“帕帕说，父亲和哥哥来过这里哦。”
“啊啊，居然错过了！”橘握紧拳头，一脸命运弄人上天注定不能遇见你的凄凉。
“……”
不就是晚了几天，至于这副表情么。
带土完全不理解这个小鬼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说起来，这个地方……
他一时有些出神。
一不小心，就想起了某些黑历史。
“爸爸，你在看什么呀？”
凛的脸在他的眼前晃悠，带土用手指抵着这姑娘的额头把她戳开，对于那个问题，却没有什么表示，只道：“卡卡西他们走不了多远，要找人的话，就接着赶路吧。”
“好！”
“嗯！”
两个小鬼活力十足地挥拳，只留带土在后边儿叹气。
被蠢的。
凛和橘自然想不到，此时面无表情的大人心里颇有些动容。
黑历史啊。
或者说，不只是黑历史。无论再怎么变，他都忘不了——这个改变了两个人命运的地方。
宇智波带土的。
旗木卡卡西的。
他把眼睛送给了卡卡西，原以为会迎来死亡。
结果死亡却没能带走他。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