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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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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一封信呈上,符羲接着说道,“此信是送予辅居公子的。再者,四皇子希望他能够前去遥州‘游玩’。”
“好好。”辅岩无所不应,陪笑道,“遥州,那里是长信王的封地呀。但不知让居儿去那里,所为何事呢?”
符羲极快地轻笑了下,“如今琰国在衡国之外兴兵祸,长信王带着世子前去应战,估摸着这时间,也快回来了。让辅居公子前去,正是时候!”
辅岩听得这话,觉得很是不解。立即让人将信送到太师府。
冷彤儿一听那侍郎府的人来禀报,猛然跳起来,叉腰对着那报信的小厮‘啪’地一个大耳刮子甩过去。
小厮将信丢下,落荒而逃。
冷彤儿俏脸变色,上前就夺过岑言手中的信,看到竟是四皇子写的。
她神色微变,把信扔在地上,“居弟,你怎么现在还恋着这个人。他害你还不够吗?明明孕夫的身份可以保密,他却大肆宣扬,你怎么还认不清他的真面目呢!”
“我想静一静。”
岑言仰起苍白到几乎透明的小脸,明亮的眼睛像没有微澜的海水,宁静而孤独,朝着冷彤儿看去,“姐姐,让我静一静吧。”
“你……”冷彤儿恨铁不成钢地盯着他,悄脸气得发红,“你还真栽到四皇子手上了!我告诉你,就算他现在给你写信,以后你也不会成为他的正皇子妃。因为你是孕夫!在这个世上地位最卑微最泛滥的孕夫!”
“名不正则言不顺。从来没有孕夫能做皇子妃!”
岑言听她说完,偏头微思:我从来就没想做妃。
冷彤儿又说了一大堆,他只当是没有听见。
因为与己无关,所以淡漠。
最后咚地声,门被她气呼呼摔上。
岑言伸手扯了扯身上的衣袍,抖擞精神,还真来到了古代呢,接下来要干活了。
“系统探测晶体所在,现在、立即执行。”
此刻系统还在呼哧呼哧地攫取原主的记忆,因为能量所剩不多。无法摄取到的,岑言也不愿意浪费。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全晶体,尽快回到母星。
在现代,已经得到十三块,在这个时代也许能够凑齐十五块。只是不知自己是否好运,能够一下子找到两块。
系统老迈地呼呼声歇下,跟着再度响起一阵,岑言低头,自己的脚下慢慢显形出一道地图的形状,尔后渐渐清晰。
在地图上发亮的点,便是如今所在。
从这一点往四下蔓延,“请主人稍等,系统正在搜寻这个世界地域组成,请稍等……”
岑言蹲下身子,指着自己所处的这个亮点,在手指下面立即显出莹光的字:衡国帝都。
而随着帝都的地址,往上走,渐渐形成一道若隐若现的浅色线条。
最后直接在遥州的点上停住。
系统半天没声音。岑言沉默地等待着。
在现代世界,系统撑了八十载。像是个年迈的老人,赶一段路都要停下来歇歇。
岑言也习惯了它时而断层般的工作方式。
最后传来像是从遥远太空飘荡的声音,娓娓送来,“主人,在这里发现晶体微弱回音。无法确定,可以寻找。”
岑言手指落在遥州那点上,眼睛重新焕发亮意,“好,我们去遥州。”
当初系统能力充沛时,他们用八十年的时间,周转了三个地方,集齐十三枚晶体。
希望那剩余的两枚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于遥州全部捉齐。
岑言收拾行李,看到这里有许多原主喜爱看的书籍,都是些坊间的话本,言说风花雪月之事。他弃掉这些,转而寻找值钱的用物以及在这个世界通行的货币。
无钱寸步难行,这点他清楚。
拾掇了一个小包袱,他晃了晃过于消瘦的身子,暗叹原主也太不精细自己了。孕夫的身子本就比一般的男人弱,还弄得这样瘦。
身体不行了,如何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
开了屋门,岑言怔讶地看着冷彤儿正带着人赌在院门口,不让他走。
这时自门外窜进一队侍卫,由辅岩引路,虎狼般冲进来,把冷彤儿的人团团扯出去。
辅岩发了狠,淡漠地看着手下的人朝冷彤儿的人横打乱砸。
“啊!”
冷彤儿惨叫一声,被个侍卫的刀背给晃了下,娇躯一颤,软倒在地。
辅岩的心思,岑言很明白。这偌大的太师府在三年守孝间已经被辅岩给捣腾得差不多了。只要再给他点时间,这座太师府也将不属于辅居。
只是这样对待冷彤儿,岑言皱眉,上前扶她,谁知眼前一道黑影落下——
是之前检查他身体的太监卢公公。
他将冷彤儿扶起来,阴幽幽的声音同时响起,“善王妃,多多自重得好!”
“不用你管!”冷彤儿娇斥。
而两边侍卫见状还来纠缠,刀背冲冷彤儿娇躯砍下。
“滚开。”
岑言秀气的脸染着不悦,略瘦的身体堪堪护住冷彤儿,瘦弱的双臂朝后轻轻一甩。
那架住他的两名孔武有力的侍卫,竟瞬间被甩出一丈之远!
而拦腿抱腰的另外两侍卫,亦被丢出半米。
冷彤儿被救,却呆了。
后面瞧着的辅岩瞠目结舌,旁边的侍卫没一个敢上前。
“善王妃与自己的表弟……关系还真是、亲密呵!”卢公公阴幽幽的嗓音,带着险恶之意送来。
岑言转眼看向卢公公、辅岩、以及一干虎视眈眈的侍卫。最后重点落在卢公公身上,目光闪了闪,迈开大步,径直往不远处生长在墙根处的一株青草走去。
秀白青葱的手将那草拈碎,染了满手的汁液送到卢公公面前,“公公,味道重吗?”
卢公公阴幽的嗓音立时尖刻起来,眼珠颤动,“你,是何意思!?”
岑言安静地双眸无畏地直视卢公公,半晌在屏息压抑的院内,淡声对回去,“辅居的意思很简单:卢公公您……与某些男子,不要过于亲密呀。您说是不?”
他话落,就见卢公公刻毒的脸上像被硬生生掴了巴掌般,铁青抽颤!
辅岩眼看到卢公公受了委屈,当即上前指责,“辅居!你敢造次,来呀把他——”
“算了!”
卢公公声落,冲上前欲拿人的手下动作扼止住,只请示般地看着这太监。因他是宫内的红人,纵然身为侍郎,辅岩也不敢轻易得罪。何况这人是自己千般万般请来的。
“大伯,请不要再对我姐姐无礼。还有,给我准备马车吧,我去遥州。”
辅岩恼怒,虽然辅居要去遥州,是遂了他的心思。但出言竟如此无礼,非得教训一顿不可!
“答应他。”卢公公尖细的阴幽之音再次传来,不容置疑。
辅岩犹豫了下,只好点头。
马车准备好,在卢公公的刻意之下,马车与赶车夫都是精致而老道的。车内放着一些上等的宫内御赐糕点。
冷彤儿见他真的铁了心,顿时泪落下来,拿着帕子哭泣。
岑言攥住她的手,紧了紧,招回她的思绪压低声音道,“姐姐,你身为王妃,以后不能再做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了。那个卢公公,极不简单。你以后要躲着他。”
身为王妃,现在的冷彤儿却因救辅居,而被欺负成这样。岑言可以想象,那善王如今是个怎样的处境,亦或是冷彤儿有多少不受宠。而之前卢公公那话,分明是想借男女亲密接触一事,而诬赖冷彤儿。
系统的能量已不多。
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河,实在保不了任何人。
真正的辅居已死,与辅岩斗,贪图这些家财,只会延迟他回到母星的时间。
上了马车,卢公公拦过来,欺凌地盯着车内的岑言,他的眼睛怨毒而布满杀机。
岑言与他的目光对视,淡定而轻漠,“卢公公,你不让我走吗?”
“你怎么知道的?”卢公公压低声音,恨恨质问。
岑言愣了愣,旋即明白过来,目光上下打量卢公公,身体前倾靠过去,秀颜雪白剔透,笑靥如水晶,“因为你身上有……金樱子的味道,如果不是与男人偷欢……怎么可能会如此污浞,以至用那种东西?”
初时是系统捕捉到了那金樱子,此药不仅仅是用于妇科等,还有其他像治疗牙痛的症状。但岑言考虑到卢公公这身份,便冒险一赌。不料被他赌对了。
眼看着卢公公被踩住痛点,岑言略放心,至少可以稳得住一时。
“辅居,咱家真希望你死在半路!”
“可以,如果这是四皇子想法的话。走吧!”
马车咕噜噜地离开,隐约还能听见辅居哼着调轻快的声音。
低头查看着系统地图,数着前去遥州的路程。无论怎样,他已经迈出第一步,希望这一路能够顺利些。
谁料到达富硕云城,车夫径直朝着一座阔府门第而去。
在门口停落时,岑言还以为给自己找好了客栈,谁知只见这府邸宽门大宅,气势夺人,中间处一张豪奢的宽大扁额,上书:长信王府!
“王府?”
王爷的府地,在古代,王爷的权势也很大的。
跟宫门重地一样,王府门口,也不是普通小百姓能够随便停车观览的啊。
车夫这是害他!
岑言暗道不妙,扭身拔腿就跑——
前面不知何时走来一队铁甲的官兵,仿佛刚从战场归来,风尘仆仆,身上染着血腥气。
与那队铁甲官兵远远地擦身而过,岑言正走……
“站、住。”
那道男子的声音染着血腥,低魅而深冷地告来。岑言煞时间就被这两个字给震在原地。
不知为何,他走不动了?
可他很清楚,这血腥的声音,并非是叫的他,并非是啊!
可他为什么会停下……
“你的信,掉在了地上。”
接着一名穿着铠甲,身上染着斑斑鲜血的高大男子来到面前。岑言见他低头艰难地从地上捡起信,随着几滴血自他身上掉落。岑言这才看清楚,他竟身受重伤!
他染血的掌中所捏着的那封信,正是四皇子写给自己的信。
“我……,谢谢你。”
岑言伸手欲拿过信,可这男子猛地俯身,只觉得如山般黑影压下,铁锈般的血腥钻进鼻子。岑言本能地皱起眉头,朝后退一步。谁料这男子竟气势压人地缠来!
男子并没有把信还给他,而是当着他的面将信瓤展开。
这个过程中,岑言蓦地记起,辅岩和四皇子他们让自己来遥州,正是要到这长信王府啊!
他飞快地扭头朝后面那王府门扁看去,顿时额上大汗!
来到这里,他只一心赴在晶体上。对这里的世事人情浑不在意,可是现在他结实地掉进这里的人安排的坑里。
被别人安排的命运,必会为人所用,成为他人的棋子。
不行,长信王府绝不能呆!
他要找晶体,而成为棋子只会耽误他的路。
当这男子把信递还过来时,岑言没有多在意,团了团捏在手心,打算找个垃圾筒扔掉。
他要走,却被男子拦住,岑言看到这男人有一双似湖水般深邃的眼眸,此刻寒澈入骨看过来——
“心上人的信,如何能扔?”
“世子,快些回府吧,您身子受不了。”正在这时那队官兵的领头奔过来,岑言这才看到这男子身上不知何时,已溢满了鲜血。
他受的伤不轻。
岑言怔住了,复杂地看着这男子,有点不太理解,既然受了伤,为何会毫不在意呢?
“没事。把辅小公子请入王府。”
男子的深冷声音传来,他身边的人竟真的听令,不管他,而去请岑言。
“我、我跟王府没关系,我只是过来游玩,我路过!”岑言干巴巴地说,并且身子朝后退。
“呃……”
岑言只觉得面前这男子那强有力量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带着莫名复杂的情绪,贪恋、憎恨、冷漠与报复像是各种味道掺在一齐,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岑言内心略有点惶然和委屈,这男子的眼神,为什么如此仇恨。
难道说你受伤了,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觉得是么?”男子反问。
接着两旁的侍卫强自将他带往长信王府。
岑言看着正笑眯眯守在王府门外的马车夫,无语望天,这是早就准备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