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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人和妖的约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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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的浮玉山山脚下的庙会，虽然远离市区，可是因为庙宇的古老还是有很多人专程驱车前来，也是热闹非凡，毕竟中国人什么没有，人可是数一数二的多。
一个女人身穿冰蓝色连衣裙，手提精致小贝壳包，不停地张望庙会入口处。
“那个年轻女人是在等男朋友吗？话说她还真潮，身上的那件我还只是在街拍里看过明星穿过。”
“看起来男朋友还迟到了。”
“万一等闺蜜呢？”
“那不可能，你等我的时候有过一脸期待红晕？而且她还不停地看表，我没来你都是直接点小吃自己先溜达了吧。”
“......”
“天！那是她要等的男朋友？！”
“怎么会有人命这么好？年轻有颜有钱包装自己连男朋友都这么帅？”
路人女叽叽喳喳，却丝毫没有飘入蓝衣女人的耳。
蓝惜珺觉得自己手中的贝壳包有些拎不住，她呼吸有些急促，看着那迈着优雅步姿慢慢走来的俊美男人，觉得有些不真实。
“我从来不知道你还可以变身的？”
男人有些拘束地用手拨拉拨拉额前的碎发，“不熟练所以一直没使过，现在形象还好吗？总觉得有些别扭。”
“很、很好，很、很、很帅！”
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可以和鸟身的他自如地侃大山，对着这幅模样她发现自己想说的话完全卡壳，吞吞吐吐，目光想要看又觉得有些被闪瞎，犹犹豫豫的简直像个行为可疑的人。
怎么办，她好紧张。
“那是肯定的，雄鸟都以艳丽吸引雌性的。”
这个笨蛋！
哪壶不开他提哪壶！
腾地红了脸的蓝惜珺只能目光游移，看着庙会的热闹摊档建议道：“那里有招财猫，我们去摸摸吧。”
火霄转眼看着那个涂成五彩的招财猫，语气不咸不淡，“好吧。”
蓝惜珺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他怎么可能感兴趣？
让一只鸟去祈祷猫来保佑，蓝惜珺差点给自己跪了......
“不喜欢我们就去......嗯，那里有石猴浮雕！”
“没关系。”
火霄一边说着一边挡住一个硬往这边挤的男人，低头对她说：“你喜欢就好。”
看着他带笑的眼睛，蓝惜珺只觉得自己的血都往脸上涌去，猛地低下头握紧贝壳包。
怎么办，更加紧张了。
可是低下头身后的人挤人也没放过她，一波一波的人把她向火霄怀里推，她盯着眼前的衬衫领子，实在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溜。
问题是她身前这只大概是平时被她当成抱枕太过于习惯，丝毫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妥。
天助自救者！
她直视火霄，眼神闪亮，“我们吃烤鱼吧！”
......
看了看火霄围着烧烤摊的背影，蓝惜珺扶住旁边的木柱，一只手捂住眼睛。
太闪耀的他对于自己枯涸的双眼真是种负担。
不过，托平日相处的福，自己对他的行动模式也了解无比，这会他的全副心神应该都被鱼给吸引了，趁这会自己冷静一下。
“惜珺。”
“啊？”蓝惜珺眼神投向火霄，再转向他手指着的地方，顿时认命，打开钱包，“是，是，来了。”
一边看着人们的摸石猴祈祷，蓝惜珺敏锐地感到沉默正在他和她之间弥漫。她没话找话，指着烧烤摊档说：“要不要试试章鱼小丸子？我手里这份挺好吃的。”
“是吗？”
“强烈推荐！”
蓝惜珺的安利之魂燃了起来，指着摊档说得兴起却不妨眼前忽然有了一个阴影，是火霄弯腰俯身就势在蓝惜珺举着的小丸子上一咬。
他嚼了嚼，“唔，挺好吃的。”
蓝惜珺抖着拿牙签的那只手，怎么办，她好像不能预测他的行为模式......
“说起来，火霄你现在身体没事？”
“那个陆昱给了我暂时舒缓的药，撑一晚上没事。”
“......那、那个。”
蓝惜珺拉住走在前面的火霄衣角，低着头喃喃。
火霄回头看着她，蓝惜珺看了看他，张嘴变幻了几下口形，却又闭上了。
蓝惜珺手握了又握，眼一闭说：“对不起！”
“我没有听你的话，我以为只要你能得救牺牲谁都是可以的，可没想到到最后最受苦的却是你。”
一个下午，蓝惜珺都沉浸在这种后悔的情绪中无法自拔，只有想到这是能见火霄的最后一晚她才忍住不去想这件恐怖的事。
可是火霄就在她的眼前，陌生的形态，不再多话的他让自己又想起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要是自己，一定不会想见到害自己这么惨的家伙吧？
可是无耻的她却希翼着能被他原谅。下手的时候她就想过，火霄伤好之后，就算被犭军发现她也不怕，憎恨，就朝着她来就是。
可，她唯独不想被他讨厌......
“不原谅。”
哎？
“如果我这样说，你会后悔吗？”
说完，火霄盯着蓝惜珺慢慢下滑的手，不说话。
“我、我。”
也是，他都百般制止过自己，可她仗着他过于虚弱根本无视了他的意见。这样的她怎么会值得原谅。
好像，对方的衣角她都没有勇气拽着了。
“我知道错了。”
可在滑落衣角的最后一刻，蓝惜珺感到自己的手被对方握住，泪眼朦胧抬头，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厌恶脸色，只是他静静地注视着自己的眼眸，一如往日在山里茶园她巡视劳作之后累得把他的羽毛当做被子躺地不起，他静静地凝视着自己一样。
“你以为妖是种什么样的生物？今天不是遇到了一个有耐心追寻你为何这样做的人类除妖师和年轻山犭军，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
“火霄......”
“如果......如果不是你拥有我的血，后果我完全不敢想。”
他这么说着，蓝惜珺也有些后怕。蛊风只是不信有妖能为人类献出自己宝贵的血才失算，不然自己是绝对抗不过咒术的反噬。
看着一脸自责的他，蓝惜珺反手握住他的，“对不起。”
我以为在为对方着想，甚至愿意双手沾满鲜血做对方最不愿意的事，可是对方也是这么想的......
“嗯。”
金发的火霄看着蓝惜珺笑了，一向口中常念麻烦的人类的他笑得灿烂，眉眼弯弯。
真好，他还好好地在自己身边。
蓝惜珺感受着手中的热度，忽然意识到她这是和他牵了手？怎么办？好兴奋......
“惜珺？”
忽然听到身后有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蓝惜珺连忙回头，居然是自己的大学同学？！
“师扬？你怎么在这？”
蓝惜珺遇见了自己的老同学很是开心，可火霄却是看看自己空落落的手，又看看那叫师扬的人类男人一脸喜色，眯起了眼。
“我在附近工作，今晚有庙会就来了，遇见你可真是惊喜。”
“你一个人来的？”
“是啊，这位是？”
“我是被她饲养的。”
看着火霄一脸无辜地指着自己说出这番话，蓝惜珺觉得自己简直要晕过去，再看看师扬的惊奇脸，她恨不得扶额。
“火霄，我......我朋友。火霄，这是师扬，我的大学同学。”
“哈哈，火先生真会说笑，你好！我是师扬！”
面对着这精神十足的自我介绍，火霄只是淡淡的嗯了一下，自顾自地盯着一边的烧烤摊档。
蓝惜珺有些尴尬，她就知道这家伙对于人类连搭理都是懒得搭理的。
准备转移话题的她却听到了师扬爽朗一笑，“火霄可真是帅气，刚才我就发现这里女孩子格外地多。”
“看来今天晚上决定出来走走真是对的，又看见了帅哥又遇见了老同学。”
蓝惜珺连忙赔笑，对于对方一见面就夸人她也十分理解，同为艺术生她当然知道对方现在可是手痒痒得不行。
估计给他一只笔现在就能开心地速写一份......
“说起来这还是毕业后第一次遇见你，同学会你都没去。”
蓝惜珺回想了一下，那时候自己正在为找不着工作发急，同学会什么的对于当时的她更像是一个战场。反正要好的人她都有联系，不怎么要好的也不想见。于是就......“怎么说呢，我这个老同学也混得不怎么样。”
“哎，走上社会才知道不容易啊。更何况我们又是没啥用的美术生。”
“师扬现在在哪里上班？”
“在给青川出版社做插画师。”
“不错啊，专业对口。”
“别提了，稿费低能糊口就不错了。”
“说起来我以前也去应征过某工作室的插画师。”
“惜珺也做过？”
蓝惜珺脸色不怎么好，“说来来还真是一言难尽，插画是发出去了，可稿费完全没了影，先是忽悠我拖延时间，见拖延不下我也已经和他翻脸了对方压根就消失了！”
“啊，这个确实是。业内这样的工作室确实不少，回头我给你一个黑名册。”
“还有黑名册？”
说起这个师扬也一脸苦笑，“名册可是时时更新的。”
“真是想不到原来的美院文艺男现在也工作了起来，看起来靠谱了不少嘛。”
“啊哈哈哈。”师扬手按着后脑勺笑笑，“熙柔和凯乐也是这么说的，真的变化很大？”
“至少以前的你不会有这么深的黑眼圈。”蓝惜珺捂嘴嘲笑。
师扬按着自己的眼圈，“这么严重啊？！死啦，我还觉得自己很帅呢。”
“是很帅啊，上进有责任心的男人不是很帅？”
师扬脸红了起来，衬得他的面色更加的白皙，颇有几分文艺青年的模样。
“啊谢谢，惜珺的嘴还是能说出让我开心的话啊。”
听到这话，师扬是很开心，可火霄掰断了手中的烧烤竹签。
“我有现在可真是要谢谢当初和我同学的是你啊。”
“师扬你这感慨从哪儿来的？”
“惜珺一直对绘画保持的热情我可是自叹不如，其实我在大一的时候甚至考虑过转专业，可是有一天看着画室里的你认真地一笔笔描摹，脸上露出来的是对做自己喜欢的事的完全愉悦笑容，那时候我才惊醒，自己一直以来努力为的是什么。”
“啊！那时候我还想着为什么你站在门口傻呆呆的。不过，你这客套话也太让我感到害羞了。那时候大多数的人都认为我脑子有问题吧。老师布置的作业非但不捉急还期待他多布置一些。”
“哪有这样的事？这是在夸赞你啊！我们这些人这辈子最佩服的不就是梵高这样的疯狂画家吗？”
蓝惜珺也笑笑，是这样么？正要开口却不妨被身边的人拉住了胳膊，“火霄？”
“烟花快开始了，走了。”
“哈，你们也是冲着烟花庆典来的？我们一起一起。”
说实话蓝惜珺不怎么想师扬跟上来，她琢磨着怎样委婉地提出让对方别跟来了，“那个，我们等下还要去其他地方。”
“这样啊，那惜珺你的联系方式是什么？回头我把插画的黑名册发给你，哦还有出版社的联系方式，各家的约稿函......”
“1563......”
“......真是麻烦的人类。”
蓝惜珺没说完的话被火霄的食指挡住了。
嗯？
面对蓝惜珺疑惑的眼神，火霄却没解疑，而是面对师扬揽住了她的肩，说：“我们就先走了，人类你就自己慢慢玩吧。”
两人越走越远，只留下师扬的一句疑问呢喃，“......人类？”
蓝惜珺被拉走，看着火霄若无其事的脸，终于忍不住甩手了，“放开！”
“这么做我以后怎么见他？你这是闹别什么扭？”
“不自觉生气的时候我也是有的。”
“说什么呢？咕咕哝哝的。”
火霄盯着她，“这都要怪你！麻烦的人类。”
完全鸡同鸭讲呀！
满头雾水的蓝惜珺咬着下唇，火霄的脸色怎么又变得这样陌生？
仔细回想起来，好像是从......遇见师扬之后？
难道......
“你在吃醋？”
“麻烦的人类！”
“是是。”
“麻烦精！”
“是~”
带着窃喜，蓝惜珺拉着火霄在这跟个庙会乱逛，她还买了一对公主和王子的情侣面具，给他戴上他也老实带着了，只是免不了被念叨两句麻烦的人类罢了。
“这糖人捏得真可爱！”
“我就长这样？”
“一模一样！”
蓝惜珺偷笑着看手中的Q版火霄，说着肯定的话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惹得火霄揉着她的脑袋，把她精心梳理的发型给弄乱了。
“讨厌，我的头发！”
看来不管是人类还是妖怪，都是永远不懂女朋友化妆的辛苦，她梳理的披发在他们看来绝对是随意一披。记得以前的隔壁体院的男同学可是闹了不少笑话。美院的女同学纷纷吐槽体院的男朋友，在他们看来女生的发型只有两种！
无论是蘑菇头，日系梨花头，韩系齐颔波波头统称为短发！至于及腰还是中长，蓬松低马尾还是慵懒法式长卷也有一个醉人的名字——“长头发。”
见蓝惜珺一脸不满，火霄想了想，手心一翻，一只金色精致簪子现于其中。
“惜珺，低头。”
“嗯？”
依言低头的她感到自己的头发正被盘起，不到一会儿，就听见，“好了。”
蓝惜珺拿出补妆粉底盒，打开看着里面的自带镜子，“好厉害！火霄你手好巧！”
仅仅是这短暂的时间他就将自己的披散长发变成了半垂挽发？
不过新奇中她又有些不爽，这么熟练莫非是给别的女人挽过？
生手嫌人家直男审美，熟手嫌人有前女友，没办法，女人就是这么双标......
“电视里看过。”
“电视里看过你就掌握了？”
“不要拿我和你比，人类。”
“我鸀鸟的爪子不巧怎么筑巢？”
想想也是......
蓝惜珺手摸上那金色的簪子，“这又是什么？”
火霄笑笑，“我的翎羽祭炼的。”
“你现在还有精力祭炼它？”
“很久之前的。”
他一直没有给而已。
“这样啊......”
“惜珺。”
“嗯？”
“我想了想，虽然我一直鄙视让女人等待的男人，可是无论怎么想，我还是不愿意放弃你。”
像刚才那样惜珺看着别的男人笑得眉眼弯弯的场景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
“所以，等我。”
“无论我在妖界的哪里，我都会找来人界的路，一定。”
“好。”
“惜珺......”
互相凝视的两人仿佛将要永远把对方刻在心里，此时烟花庆典也开始了，五彩而又绚烂的烟花在他们身后升起绽放。
“烟花放了呢，真漂亮。”
“我们要不要下去？”站在山坡上的陆昱向身边的郑芷提议道。
“......请注意自己的身份。”
按他们这样工作身份的敏感度现在下去的后果她已经可以看见了，除去第二天新闻上满天飞的绯闻之外，现在也绝对会被围得水泄不通。
到时候就不是他们看烟花而是人们将他们当做稀奇的烟花观赏了。
“说的也是。”
郁卒的陆昱转头看向山坡下，可是让他满脸黑线的是，山脚下的庙会不知何时骚、动了起来。
隐隐约约还能听见，“......是柯飞耀！”“真的？真的？”“真的是他！”“......喂！快来庙会，柯飞耀出现在这里！”
郑芷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心中对这表现欲强烈的山犭军不知道该怎么说......
看着虽然不说，可是明显有些失落的陆昱，郑芷拍拍身边的草地，说：“山下人那么多，这里也算是头等席了。”
能直接看着近在眼前的绚丽烟花，人的嘈杂声不那么地刺耳。
至于摊档上的小吃，都是属于她和陆昱无福消受的存在。一直要保持最佳姿态随时可以上镜的他们可不能被高盐的东西弄得面部水肿。
至于柯飞耀，那家伙不是人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些。
“火霄能被人看见真是太好了，我原本还想着让他体型变小点就是了。”
“用了点手法，保持的时间也不久。不过，他也快到化形的年纪了。”
今晚夜色真好，郑芷抱着膝盖，看着天空中的星河璀璨，眼神悠远。
有多久，没有见过星星了？
不只是城市的光明夜的禁锢，就是在儿时，她也没有席地而坐观星的机会。
夜晚，总是被妖缠上的最好时机。
而现在，她却可以做到，真是多亏了身边的这个人啊......
“我也不在你面前吸烟。”
半晌，郑芷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没有回话，闭上了眼，晚风，真是清凉。
陆昱看着她的享受姿态，眼神柔和，也将目光投向无边无际的星河。
真好，星河在，你也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