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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无言作别 ...

  •   激情平复之后,罗伯特依然跟从前一样,将昆托搂在怀里,等着听他唠叨。
      可是,这一次,昆托却默默无语。
      “昆托,为什么不说话?”半晌,罗伯特问。
      “罗伯特,我想说的太多了,千言万语,不知道从何说起。其实,我更想听你说说你,比如,你姓什么?做什么工作?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一切一切,我都想知道。”
      罗伯特沉默了一阵,伸手拿起床头的一本书,看看,是葡萄牙诗人卡蒙斯的诗集。
      “昆托,你想听我说话,那我给你读诗!”说完,随便翻了一页,开始朗读:
      “我的心灵和我的一切/我都愿你拿去/只求你给我留一双眼睛/让我能看到你。
      在我的身上/没有不曾被你征服的东西/你夺去了它的生命/也就将它的死亡携去/
      如果我还需失掉什么/但愿你将我带去/只求你给我留一双眼睛/让我能看到你。”
      罗伯特声情并茂地读完,看看昆托,发现他满眼是泪。
      “昆托,我的宝贝,你怎么啦?”罗伯特丢开书,赶紧吻他的泪水。
      “罗伯特,你知道么?最近,我总爱读这首诗,‘在我的身上,没有不曾被你征服的东西’, ‘只求你给我留一双眼睛,让我能看到你。’说的都是我对你的心声,可是,对你,我却是雾里看花,从来没有看清!”昆托哽咽着说。
      “傻瓜,要看清我干嘛?我们在一起,快乐就好。别再哭了,你这样,我好心疼!”罗伯特柔声安慰。
      “你真的心疼我?你跟我在一起,不是只玩一玩?”昆托抬起迷蒙的眼睛,凄楚地看着罗伯特。
      “宝贝,当然是真的心疼,你相信我!”罗伯特抱紧昆托,贴住他的面颊。
      之后,他们不再说话,昆托用舌头舔一舔罗伯特被雅各布打红肿的耳垂,两人亲吻缠绵,直到午夜三点过。
      罗伯特坐起来:“昆托,我要走了!”
      “现在是午夜,为什么这么着急?是不是刚才我说错话了?”昆托拉住罗伯特的手,失望地问。
      “没有!宝贝,别想太多,我必须坐第一班火车赶回威尼斯,我的工作没有周末。”罗伯特说。
      昆托突然很感动,他这样匆匆忙忙的夜来早回看望自己,自己还怀疑什么?
      “我送你去火车站!”昆托也坐起来。
      “不要,我告诉过你,我们的事,要保密,记住!”罗伯特说。
      昆托点点头,搂紧他,两人深吻了一阵,罗伯特整理好衣服,下楼,开门离开。
      昆托从床上爬起来,赤身走到窗前,撩开窗帘,看着罗伯特离去的背影,看着他的车渐渐远去,眼泪突然止不住地往外流,不知怎的,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罗伯特再也不会来了。
      世界突然空了下来……
      罗伯特开着车,心中压着沉甸甸的忧伤,感觉自己在一条危险的路上走得太远。自从雨夜碰见那个爱磨蹭人背部的小男孩,他就再也没有忘记他,初时以为他只是一个远方的过客,后来发现他竟然在弗洛里安咖啡馆打工。那天,他忍不住去咖啡馆偷看他,发现他的目光总在瞟着自己,忍了一周再去,他竟然给自己送了一朵玫瑰花。
      接不接受他的花,他犹豫了两天,过去,他最大的满足就是铲除敌对势力,一直压抑着自己,不敢面对自己是一个gay的事实,昆托的出现像一个甜蜜的陷阱,诱惑难以抗拒,想到昆托总有一天会离开威尼斯,他放纵了自己的本能,尝到了原以为一生都不会拥有的快乐,那是一种跟征服敌人同样的豪情和满足。
      从前,他的信念让他做任何事都不会瞻前顾后,更不会心生内疚,可是,对昆托,他很内疚,昆托将他的身心赤/裸/裸地交给自己,而自己,连真实身份都不能告诉他。看着他流泪,他的心极度难过,可是,他无法给昆托任何承诺。
      再这样下去,将越陷越深,是时候该回头了。连告别的话都没有说,昆托一定会很痛苦,他能感觉到他的痛苦,但是,早晚都有这一天,长痛不如短痛。他默默地说:“昆托,让我们记住彼此的美好,从此相忘吧。”
      一路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让罗伯特忘记了后备箱里的人,快到火车站的时候,他想起来,于是,把车开到一个偏僻的角落。
      罗伯特戴上手套,将雅各布拖出后备箱,扔在地上。
      后备箱空气不流通,雅各布已经晕晕乎乎地睡着了,此时被猛然掼醒。
      罗伯特扯掉他口里的布。
      “这是哪里?”雅各布迷迷糊糊地问。
      “你尸体被发现的地方。”罗伯特冷冷地回答,看见雅各布欺负昆托的时候,他就起了杀心。
      “你要杀掉我?你这个该死的变态佬,追你码子的人排着长队,你杀得完吗?我玩过的二手货,你有什么好宝贝的?”雅各布口无遮拦,一阵乱骂。
      罗伯特的脸变成青灰色:“小子,你死到临头,还敢胡言乱语。你这么能说,我倒不想杀你了。”
      “哗——”罗伯特抽出一把短刀,右脚踏在雅各布的胸口上,刀靠近他的脸,阴险地笑了笑,眼珠圆瞪,一字一顿地说:“小子,喜欢胡说是吗?那就先割掉舌头,然后,一只一只地挑出眼珠,再把手指头一根一根切下来,最后挑断脚筋……”
      罗伯特一边说,一边用刀在相应的部位比划,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刀锋的寒意侵袭着雅各布的皮肤,那双凶恶阴毒的眼睛令他完全相信,这个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至于你的老二,是割了还是留着呢?让我想想……”这一次,刀尖在雅各布大腿拉链处挑了挑:“算了,还是留着吧,你剩下的部分也没人肯要了,就让你有命念想,没命享受!”
      “别别别……先生,你还是一刀杀了我吧,刚才是我乱说,求你让我痛快地死。”雅各布被他的描述吓坏了,生不如死,比死更难受。
      “你自己选择死,怪不得我。”罗伯特脸色缓和下来,他打开后备箱,从袋子里拿出一只注满毒品的针管,插上针头,又拿出一支手/枪。
      他割断雅各布手腕上的绳子,把针管塞进他手里,枪口顶着他的头,笑眯眯地说:“动手吧!”
      雅各布没有选择,还不敢再骂人,只好拿起针管,颤抖着手,正要扎进自己的手臂,忽又抬起头:“这位先生,可不可以让我留一句遗言?”
      罗伯特很是诧异,这小子,还要留什么遗言,难道还指望我转达给他妈?
      “给你两分钟。”他淡淡回答,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
      “昆托”雅各布一开口,就引起了罗伯特的注意:“我是真心爱他的,可惜,我再也没有机会对他好……他的心很敏感很脆弱,特别容易受到伤害,我请求你好好爱他、保护他。我心里放不下的……只有他,为他而死,我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说完,将针扎入手臂,药水全部推注进去,扔掉针管。
      罗伯特挑断他脚腕上的绳子,他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歪歪倒倒地走了几步,一头撞到一根电线杆上。
      他从来没有吸过毒,超过正常人体三倍的药量,让他难受极了,抱着电线杆呕吐不已,然后拼命用头撞电线杆,迷迷糊糊地喊着:“昆托,我爱你!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雅各布很快昏迷,不到二十分钟就停止了呼吸。
      罗伯特一直等到雅各布没有呼吸,才开车离开,本来,杀了这个人,他以为会感觉痛快些,可是,他的遗言竟然令他更加郁闷,他差点就要把车子往回开,咬咬牙,还是向火车站开去。
      “对不起,昆托,今生,我不能再照顾你!”
      ……
      呆呆地在窗前望了很久,直到天色微明,昆托才感觉全身冰冷,回到床上,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第二天早上,室友回来,发现他发了高烧,赶紧送去医院,住了一周,才完全康复。
      回到宿舍,罗伯特送来的花已经枯萎,他拿起来,准备扔掉,发现花束下面又放着一大叠钱,不禁悲从心起,难道,在他的心中,自己是钱可以换来的?
      很久以后,他才听说雅各布因为注射毒品过量去世了,时间正是被罗伯特暴打的那个晚上,心中不禁万分内疚,雅各布平时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一定是被罗伯特羞辱之后,过分郁闷才尝试毒品的。
      罗伯特果然没有再来看他,他依然努力学习,以为随着时间推移,他会忘记他,没想到思念却一天比一天浓烈,像一根绳子,将他越捆越紧。每每读起那首罗伯特念给他听的诗,他就会止不住地流泪,心痛到难以呼吸,可是,偏偏喜欢反复地读,放纵自己无节制地想他。
      就这样,他身上又增添了一股忧郁气质,引来了更多的追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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