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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赵家闹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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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婶子你可不要瞎说,我们大妹子是和你家儿子和离的,你怎么能红口白牙的就瞎诌呢!”王大嫂忍不住呛声道。
张木觉得今天出门前真是应该好好翻翻黄历的,第一次出门就遇到了前婆婆,见周围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围过来,都一副看热闹的模样,张木被这许多古人围观一下子有些窘迫。
赵婆子见张木喏喏的样子,非常满意,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没用,“哟,王家媳妇,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啊,人家被休的都没开口,你急个什么劲啊!”
“你——”王大嫂也不是惯会吵架的,一下子被顶的找不到词。
张木这时反应过来,冷冷地看着赵婆子,“你以为你家儿子是天帝老儿呢?还休妻,他有什么资格休我,他要想休妻,得爬回祖宗怀里早百年投胎才好!”
这说的是本朝早就废除休妻这一陋习!
赵婆子见张木张口就诅咒自家儿子,立马怒目圆睁,作势就要骂,却眼见一不明物体飞了过来。
“坏人,你又欺负我家姑姑!我让我爹揍你们!”小水糖葫芦也不吃了,“咻”的一下子就扔了过去。
赵婆子侧身躲了一下,糖葫芦刚好就砸到旁边少女的坎褂上,胸前立刻就沾了一块红色的印记,少女立马皱着眉头嘟囔道:“娘,我这衣服今天才穿呢!”
赵婆子看着那红色的印记也有些心疼,这可是她花了一百文给女儿做的新衣裳,“有娘养没娘教的东西,敢砸老娘,老娘今天非得好好教你规矩不可!”
说着就要过来逮小水,小水忙躲到张木后面,张木看着眼前这胡搅蛮缠的妇人,十分不耐,伸出手猛推了一下企图抓小水的赵婆子!
赵婆子收势不住,踉跄了一下,差点栽倒。
“哎呀呀,儿媳妇打婆婆了,这是哪家的规矩啊,这个小昌妇竟然敢打婆婆!”
张木的气性也被这婆子给激了出来,拉过小水,就骂道:“臭不要脸的,泥人尚还有两分气性呢!你是我哪门子的婆婆,不要往自个儿脸上贴金,脑子不好就不要随便出门!在街上乱咬也不怕风闪了舌头!”
赵婆子被张木的突然呛声震住了,愣了一下,这还是头一回见张木回呛,忙接着骂:“哎呦呦,胆子肥了,还敢骂老娘了!不过是一个被我家儿子穿过的破鞋,有什么好矫情的!”
张木穿梭了几个世纪,真是头一回见到这样恶心人的婆娘,当下,张木就用袖子抹眼角,一脸凄容地围观的人哭道:“各位婶娘叔伯帮忙评评理,我在她家五年,孝敬公婆,友爱小姑,每天鸡还未啼,我就爬起来做饭干活,她家儿子在学堂里读书,笔墨纸砚样样价值不菲,我没日没夜地绣花挣钱帮她家买纸墨,她家儿子却在书院里和秀才的女儿勾搭上了!”
说到这里,张木一时哽咽住,缓一会又接着哭道:“声声地说我五年不出不贤良,小妇人无奈只好和离,可是她家却连活路都不想给我,将我堵在这里这般羞辱!真是生生地要断了我的活路!”
说罢,忽为原身生出点悲意,要是原身还在,估计会再次一根绳子吊死吧,古代女子的困境竟就这样生生地铺在她面前,以前觉得被婆婆逼死的女人都是古老的社会里遥远的往事,每每被书中文字惊心的时候,张木都会对自己说:“都过去了”,可现在,当历史变成现实,被娇惯长大的女孩子,此刻觉得又滑稽又心悸!
周围看热闹的人听张木这般说,又见她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都觉的这婆子真是太过分了,有人出来劝说赵婆子给人家姑娘留一条活路,赵婆子却眼睛往上一翻,不屑地说道:“她也是在我家听了几年诗书的,竟然这般寡鲜廉耻,被夫家休弃,不但不一根绳子上吊,竟然还大咧咧地出来丢人现眼!”
听了这话,周围的妇人都一下子炸开了,自芜国开国废除休妻制度,鼓励女子再嫁以来已经历了三代,百年来这镇上也有一些妇人和离再嫁的,此般听到赵婆子说和离女子就该抹脖子上吊的言论不禁心生愤懑!
人群躁动之际,张木已忍无可忍!
K!!真是一条疯狗!!张木左右张望了一下,扫到左边赶集的大叔正抱着一根扁担满目怒意地瞪着赵婆子,一把夺过来,“我劈死你这个老虔婆!”
说着就用扁担劈头盖脸地打过去,赵婆子没想到张木会一下子发疯,忙拉着女儿跑,手上的两袋糕点也不要了,胳膊和后背疼的她都要背过气去!张木作势追了两下,见人跑了,也就算了!
眼睛瞄了小水一下,小水非常麻溜地捡起了两袋糕点!张木把扁担还给刚才的大叔,非常客气地向人家道谢,然后就拉着小水和王大嫂走了。
王大嫂还沉浸在刚才张木发疯的势头里缓不过来神,见张木拉她,才反应过来,忙激动地说:“大妹子,你刚才真厉害,那老婆子嘴太缺,就应该好好教训她,我真想不——到”说到这,王大嫂忽然收了声,猛地一跺脚,“大妹子,我们赶紧回家,一会那赵婆子肯定要带着她三个儿子去你家里闹,我们赶紧回去和你爹知会一声!”
张木刚才是痛快了,现在一听王大嫂一提醒,也立马想到这赵婆子肯定要来闹,当下就和王大嫂去菜市里割了两斤肉,然后去之前的布店里拿了碎布头。
此时刚好快晌午,因为是春耕,有些车夫上午来镇上运货,下午还要回去耕地,张木和王大嫂在下车的地方刚好遇到一辆村里的牛车。
张木回到家里的时候,桃子正在厨房里忙活,忙去和嫂子说起今天在镇上遇到赵婆子的事,待说到自己一冲动打了赵婆子的时候,张木有点忐忑,不知道嫂子会不会觉得自己一和离在家的小姑子还总惹事!
张木心里一时又惆怅又烦躁。
“那赵婆子就该好好打一顿,你先在家里把门窗拴好,我去地里找爹和你哥!”
张木眼前一亮,没想到自家平日里温温吞吞的嫂子也是一个有气性的妇人,一时又为刚才胡乱揣度嫂子而惭愧。
眼见嫂子跑的不见了影子,忙去把门栓好,然后去屋里挪出了桌子抵在门上,让小水坐在桌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她先去厨房把嫂子没择完的菜捡捡。
不能因为那一家神经病而饿肚子,今天还买了两斤肉呢!
中午给小水做个肉沫蒸蛋!大菜还是等嫂子回来吧!不然自己烧糊了就不好了,话说回来,自己还是得赶紧把厨艺练起来,不然以女子在古代的地位,自己迟早得被唾沫淹死。
“开门!开门!”
“姓张的,你别以为躲在家里就没事了,今天你一定得给我个说法!”
“也就你家把个休弃的女儿当个宝,这等没脸没皮的小妇人就活该沉塘,省的留在世上丢人现眼!”
张木刚把菜洗好,门外就吵闹起来,心知是赵家婆娘寻人过来闹事,阿爹和哥哥估计正在回家的路上,不知道村里人会不会帮忙出头,要是只有自家爹娘和哥哥,无论如何也抵不住赵家父子四人的,听外面这声音,估计他们家儿媳妇都过来了,一会少不得一场骂战!真是烦躁!
门被赵家拍得铮铮作响,张木看了眼门边被震下来的小土块,把小水拉到厨房。
外面的骂声越来越难听,赵家婆娘和儿媳妇已经由骂张木不知廉耻到问候张家十八代祖宗。
“你们张家超上数十八代都不是好东西,男的都是鸡鸣狗盗,女的不是戏子也是娼妇,我赵家诗礼传家,怎么着了你家的道娶了个没羞没耻的小娘皮回去!”
全然忘记张木是自己当初四方托人打听得知性子软手脚勤快,还有一手好绣活,算计着娶回去挣钱,便天天派媒人来张家说好话,好说歹说才求回去的!
张木全当听不见,姑侄两人在厨房里生火煮饭,桃子早就把米淘好了,火生起来后,让小水在灶下看火,她去鸡窝里摸了两个鸡蛋,把肉沫放在碗底,再倒入绞好的鸡蛋,放在蒸菜用的小木架子上,再盖上锅盖!
门外好像也聚集了不少乡人,先前听赵家婆媳骂张木还有小声劝解的,现在升到祖宗,就有些乡人不愿意了,大家一个村的,亲缘关系都缠缠杂杂的。
芜朝律法严明,凡有擅闯他人家门是要上堂打板子的,所以赵家不敢公然地破门而入。
张木姑侄两个就在厨房里煮饭聊天,小水人小没经过事,被人堵在家门口不由得心里惴惴不安,一张小脸纠的更小了,张木看他这小模样不由得被逗乐了,心里反而安定下来。
心静以后,想起刚才回来的时候王大嫂吐槽赵家几个儿子都在书院读书,平时以文人自诩,不屑于去下地干活,还说是有辱斯文,王大嫂讥讽地总结道:“书没翻出个花样来,骨头倒越读越软!”
张木心下忽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