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lamDunk/牧仙]天才的剧本》心草

13、章十三

　　这一天是周五，体育馆的门口，聚集了许多目的“不单纯”的女孩子，以及对篮球有兴趣而前来参观的男生，篮球部的部员们就在那许多热辣辣目光的注视之中展开了一天的训练。不过，植草并没有参与，他坐在展板旁边的椅子上，处理着许多申请入部的咨询。

　　在重复解答了十几遍内容雷同的简单问题之后，植草叹了口气。
　　——我们也像湘北那样，招个女生做经理人就好了。
　　男生这么想道，他抬头看着球场中的5v5模拟赛，正好看到越野一个射篮的假动作，对面组的中锋菅平直接起跳封盖，却被越野轻巧地来了个运球突破，丢了两分。

　　“可恶。”
　　一年级的少年小声自怨自艾着。越野看了他一眼：“菅平，沉住气呀，对手做假动作的时候，不要稍微被晃一下就跳起来。”
　　“是，我明明有注意过，可是……”
　　高大少年的声音低了下去。
　　越野叹了口气，他很清楚，这个后辈是缺乏自信的性格，虽说资质也不错，但在和比自己强的对手较量之时，就容易因为压力而出现莫名其妙的低级失误。对于这个，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纠正的好。

　　在他们比赛的时候，新科队长仙道一直呆在场边。他抱着手臂，安安静静地看着这场普通的对练。
　　不过，这个时候，他突然对场内的越野招了招手。
　　“怎么？”看到仙道示意，越野暂停了训练，走了过来。
　　“你去代替植草一下吧。他处理了好多份申请，已经有点耐不住性子了。”
　　“……好吧，那我就过去吧。”越野看了那边满脸渴望的植草，噗得笑了出来。

　　在他俩交接的间歇里，仙道把菅平叫了过来。
　　不管是作为王牌还是作为队长，仙道彰都不是个多话的人，也不会强势地教训低年级的学生。不过，这一次，菅平大概是感觉到“仙道队长终于要第一次训话了”，因而露出一脸紧张的表情。
　　那个朝天发的青年一副随意的样子，翻开了手边的计分表，“不错呢，你已经拿到十二分了，是除了越野之外，场内得分最多的。”
　　“哎……是吗？真、真意外。”没想到对方的开场白是这个，菅平连恰当的应对都想不出来。
　　“没什么可意外的。”仙道眨了眨眼，“我本来是希望鱼柱前辈迟些引退，由他来亲自指导你——毕竟，我们陵南的低年级里，菅平是最优秀的中锋人选。”
　　“真抱歉，我比鱼柱前辈差得太多了。”
　　这个身材高大的少年这么回答，脸颊却微微泛红，一副难为情的表情。
　　仙道轻笑了出来，他用调侃般的语气说道：“不，那样说有点不公平，应该说你比同期的鱼柱前辈要强。”
　　他的意思，菅平自然明白。在陵南的篮球部里，“鱼柱的努力”是和仙道的天才齐名的传说。

　　“你进步得很快，只不过是两个月而已，体格好像都结实了。”
　　“那是因为……我每天也一直在家里做力量训练啊。”
　　听到这个回答，仙道笑了起来，他轻快的神色，让菅平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对方只是温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好了，回去比赛吧，拿出反败为胜、击败学长组的信心来。”
　　这是句再普通不过的、任何一个球队队长都会说的话。不过，一年级的中锋报以快乐的微笑，那个少年深深地呼吸了几口，再度向球场中走去。

　　“植草，你上场之后，稍微控制一下比赛节奏……哎？”
　　仙道转过头，想对球队的正牌控卫拜托几句，却看到植草和越野正站在场外，神情严肃地和一个一年级新生对峙着。
　　“所以说，你们两个，仙道到底是在还是不在？”
　　那个少年满脸不耐烦的表情，一双锐利的眼睛左右扫视着两个二年级的前辈。

　　……这大概，就是那个“武石中队长”了吧。
　　场内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出人意料的，在别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有一个人快步走了过去——那是本来在旁边进行单人练习的福田吉兆。
　　“仙道是二年级生，而你是一年级，提到他的时候要加上敬语。提到植草和越野的时候，也一样。”
　　面相有点吓人的男生，用生硬的语气教训道。

　　——现在要关心的不是礼貌用语的问题吧！重点完全搞错了！
　　越野脸色铁青。而植草看了一眼福田，苦笑着想道，一年之前，不知道是哪个一年级的新生出手攻击老师，差点被学校永久禁赛呢。

　　不过，他们其实并不明白福田的心理。
　　对于仙道彰，普通人的评价是“友好又大度”，但是依照福田的标准，这个队长也有着非常没用的一面，就比如，这种情况下，仙道非但不打算拿出瞬间控场的霸气，反而嘴巴张成O型，变成了一块惊讶的人肉背景板。

　　——果然还是得帮他摆平这种事啊。
　　福田的内心掀起了一丝波澜。

　　不过，在二年级学长的包围下，来自武石中的少年毫不在乎地撇了撇嘴：
　　“白白年长一岁，球技却没什么长进的人，可是大有人在呐。怎么，你不服气吗？”
　　“……看来得教导你如何尊敬长辈。”
　　“你是要和我较量吗？也好——输给我的话，就干脆退部吧，怎么样。”
　　“你输的话，也退部吗？”
　　福田掂了掂手上的篮球。和礼仪方面的坚持不同，他从未认为“球技上一年级输给二年级是天经地义”，因此非常坦率地面对对方的挑战。

　　那个少年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打算讽刺一句“我根本还没加入”，不过，在此之前，已经有一阵清脆的掌声从两人背后传来。
　　看清鼓掌之人那轻松愉快的神情，越野等人纷纷一阵无力，不过，仙道已经快步走了过来，说道：
　　“斗志昂扬，不错不错。不过，应该说，如果你输的话，就加入篮球部，直到击败福田为止，都不允许退出，这样才对。”
　　“这、这……算什么啊！”仙道这句话引起了预料之外的反应，挑战的少年脸色一下子涨红，他大声抗议着。
　　“没什么，反正你不会输吧，赌注是什么都一样。”
　　仙道浅笑着耸了耸肩。此时此刻，他不光面对着这少年愤怒的目光，被一句话激起强烈好胜心的福田，那谴责的目光也像剑一样投射过来。

　　不过，很明显的是，那个一身是刺的挑战者，竟然被仙道的这一句话完全制服，不光无法开口应允，连开始的气势似乎都失去了。

　　那个朝天发的青年，饶有兴致地注视着他脸上神情的每一丝变化，被这种好像要把人全都看透一般的目光追踪着，恐怕很不舒服吧，不过，在事情进一步僵化之前，仙道友善地给出了一个收场的台阶：
　　“不过，这些事都等到明天的训练再说，好吗？因为我今天有些私事……”

　　在场的人，都认为仙道的“私事”是纯粹的借口，然而这时候，却有个低沉的嗓音，在人群背后“哼”了一声。
　　门外围观的一年级生们吓了一跳，纷纷回头，给那个不速之客让出一条道路。出现在陵南体育馆门口的，是一个古铜色肌肤、体格剽悍的青年，他一边迈着稳健的步伐越众而出，一边向仙道点头示意：
　　“抱歉，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如果你们还打算继续……”
　　牧绅一的目光缓缓扫视了一周，“我就在一边等待好了。”

　　看到他的身影，连仙道也愣了一愣，随即满脸“糟糕了”的神情苦笑起来。
　　虽然牧的言辞依旧谨慎得体，但是他说话的神态中却带着那股与生俱来的傲气。很明显，对于挑战方的轻佻言行，和应战方的处事态度，他都不甚赞同。并且，在走过那个呆住的一年级生身边的时候，他甚至还停下了脚步：
　　“你是武石中的田本同学吧，听说你拒绝了海南大附属，很有骨气。不过仙道今天确实有私事，我可以作证。”

　　说完，神奈川的帝王就以对周遭其他人和事视若无睹的姿态，径自走到了场边，并且安静地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