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任沉溺》锦鱼枕

25、第 25 章

　　安然和明彦都奇怪地看着焦礼。也许是因为压力过大的缘故。前两天焦礼说他有出现幻觉。

　　焦礼说：“我好像总是听见有人在我旁边说话，好像看东西也是幻觉。”

　　这样看来，焦礼的压力真的很大。安然和明彦都不知道现在是怎样一个情况，

　　焦礼是不是又出现幻觉了。就在他们两个人还在发楞的时候，焦礼在无所察觉的明彦手中拿走辣条。

　　焦礼的目标是辣条。

　　发现这一点的明彦和安然都很无语的看向焦礼。

　　明彦也没管焦礼这个举动，他还不至于和一个同桌计较一包辣条，“想吃辣条可以和我们说。”

　　焦礼撕开辣条的包装袋，辣条的辛辣味道就从封装好的袋子中飘荡出来。一片一片的辣条被焦礼撕碎，撕成一条一条往嘴里塞，
　　“虎口夺食比较解压。”

　　安然比较在意焦礼喊明彦为狼外婆这件事情。“焦礼为什么说明彦是狼外婆？”

　　“我刚刚才想起一件事情，我跟明彦是高一在篮球队认识的。”焦礼吃辣条吃出了斯哈斯哈的声音，他被辣的不轻，“他那个时候就认识你了，想必是很早以前就注意到你了。”

　　安然愣了一下，她望一眼试图装傻的明彦。“明彦你初中就认识我了？”

　　安然的脑子里忽然想到一个出现在列表的好友，不外乎她容易想太多。她这个时候也确实容易多想，总会很轻易地把一些事情想的很糟糕。

　　明彦撕开香辣味的鸡中翅包装，包装内的辣椒油黏糊在封口处。

　　明彦的衣袖上出现点点红色，安然好像在他身上闻到一股红油味。

　　只是撕开一个零食包装袋，竟然会像在红油里捞出来一样。

　　安然想象着自己在红油里把明彦捞出来的模样，被戳中了一个不知名的笑点。她手背靠近着自己的嘴唇，以此掩盖不受控制翘起的嘴角。

　　“安然你要不要试一试？”

　　明彦把鸡中翅袋口的包装都撕下来。鸡中翅在咧开嘴的包装袋中缓缓冒出头来，沉在包装袋底部的红油也在明彦不断向上挤压的动作中浮现在包装口边缘。

　　他的手指微微放松，红色的液体和一小块辣椒皮顺着边缘向下滑落，鸡中翅稳稳当当的卡在袋口。

　　“这个……”安然看清包装袋上的两个红色的大字。

　　香辣。

　　这味道闻起来是很香，使得安然的口腔不断分泌唾液。她依然谨记医生与家人的嘱托，不敢向香辣味的鸡中翅轻易迈出半步。

　　“一小块应该没问题，就试一试味道。”

　　明彦看出安然的心动，他让鸡中翅向下滑落，不停调整鸡中翅的方向，让鸡翅头倾斜，歪出另一侧三角形状的鸡中翅皮。

　　明彦专心致志对鸡中翅下手，安然安静地看明彦操作。两个人落在焦礼眼中，就是一副恬静的风光，

　　校园操场的红色跑道上坐着两个白色校服、黑色裤子的学生。女孩子校服外套再穿上一件红色的羽绒服，眼睛认真地注视蓝色羽绒服的男孩子。

　　红色是一种很喜庆、很容易吸引人目光的颜色，穿在女孩身上像是冰雪里的红梅，冷气，清淡，极力掩饰自己的色彩，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清澈的蓝色是一种冷色调，在可见光中蓝色的电磁波频率较高，男孩的眉眼带着少年的爽朗与干净，不见一丝冷色，相反是一种热烈的情感，他是明艳光下闪闪发光的镜子，反射的光线全部落在女孩的身上。

　　焦礼吃辣条的动作慢下来，他像是窥探到被云层遮蔽起来的天光，在太阳光线完全在地平线上消失前，被黑暗淹没之前，将这一束光亮捡起来。

　　在班集体中，交流频率最多的几个人都提着零食往这边走来，焦礼不慌不忙用干净的手把手机放好。他像来人示意，安静一点。

　　安然的被绑在背后的头发，有一束发丝在发绳的束缚下逃逸。一缕青丝落在明彦蓝色的羽绒服外套上。她心里藏起来的秘密如开水壶中煮沸的水，在冒出一个一个的泡泡之后，不断地涌动着。

　　“我要怎么试？”

　　“吃一口？”明彦正好把目光从零食包装袋上移开，落在安然的脸上。她的眼睛锁定住明彦，又在对方回望之下，扑动眼睫毛躲闪自己的目光。

　　明彦一瞬间觉得这里的时间停住了，操场上还在跑动的同学，提着零食往这边走来的同学，周围的一切躁动声音都消失，只剩下突兀的心跳声。

　　他的眼里是澄澈的亮光，光明正大望着安然，是一种肯定的，炽烈的眼神。

　　这让安然无法保持平静，只能先一步移开视线。

　　吃一口。

　　怎么吃？

　　明彦这才知道自己说了一句什么话。他和安然现在的关系，让安然吃这一口鸡中翅，那剩下的鸡中翅部分要怎么办？

　　他见过一些关系特别好的女生，她们会向朋友分享自己的食物，也可以毫无顾忌地喝对方的奶茶。

　　一下子，明彦变得紧张起来。他说起话来没头没尾，断断续续，像忽然被人点中什么奇怪的穴位，不能很流利地说话，嘴里的文字磕磕绊绊，

　　说话结巴了。

　　“我从这里撕下一块。”安然沉默之后，拉起羽绒服的袖子，纤细的手腕露出来，她伸出手在鸡中翅的三角形部位撕下一小块肉。

　　她在撕下鸡肉的过程中，觉得这样力度不好使出来。

　　撕不开。

　　“我帮你。”

　　明彦将鸡肉撕扯下来，他喝安然两个人的大拇指和食指上都沾上鸡翅的辣油。

　　他将鸡肉递给安然时候，低垂着眼睛看见安然的没有色泽的嘴唇，愣了一下。

　　亲手喂吗？

　　明彦想象一下安然就着他的手，吃下这片肌肉时，他的耳垂变成绯红色，几近与手指上辣椒油的颜色相同。

　　安然的动作就是放大又放慢，她是用自己的手接过去的。

　　明彦感到有些失落，却又松了一口气。

　　安然不过是试了一下这鸡中翅的味道，一下竟然觉得要上瘾了。这味道虽然辣，但很轻易就勾起了她的胃口。

　　还想再吃。

　　不行。

　　她想了一下，要不然还是去买一个盐焗的鸡中翅吧。

　　退一万步来说，纵使不是香辣口味的，也是鸡中翅啊。

　　明彦和安然回过神来，身边已经坐满了人。有相熟的面孔围再身边坐着，地上摆放着各类的零食。

　　安然在吃东西时候是歪着身体的，柳双双的外套窝在安然的大腿上，没有沾到一点油渍。

　　柳双双伸手把外套拿回来，放在她盘起来的双腿上。“我卖了青豆，大家吃啊，别客气！”

　　焦礼把辣条还给明彦。“让安然也试一试这个辣条的味道，我试了一下，这个味道还行。不是很辣。”

　　明彦手中的辣条是一款标明是甜辣味道的食物。明彦抽出一整张辣条，他示意安然上手撕下一部分试一试味道。

　　这一次安然是自己动手的，这么大一张辣条，她总能撕下来吧，不会用不上力气了。

　　她还是用捏过鸡中翅的手指头去撕辣条。辣条被撕下来的声音很细微，咔咔的。

　　安然很控制的撕下一小块品尝，这味道甜中带一些微辣。

　　尽管标明着甜辣，当中的味道依然是以辣为主。她见到焦礼辣出一双比往日更加无神的眼睛。

　　安然从衣袋里拿出一包餐巾纸，是明彦帮忙从里面抽出一张纸巾。依照安然平时与游哲的习惯，明彦将一整张纸巾沿着折痕分成一半。

　　一半交给安然，另一半在明彦手中。

　　“我再去买一些零食。”

　　“安然我跟你一起去。”

　　明彦起身后，焦礼就坐回原位了。

　　焦礼：“明彦帮忙带一瓶牛奶，解辣。”

　　解辣。

　　这两个字眼刻入明彦的记忆里。

　　安然和明彦回来时候，安然手里拿着一盒常温的红枣牛奶。红色的塑料袋里还能看见其他的小零食。

　　大刀肉、魔芋丝、各种口味的鱼仔。

　　班长、李伟、明彦、安然、游哲、焦礼、柳双双七个人坐在一起吃零食，盘起腿来聊天。萧香在最后一组跑完八百米之后，就离开了操场，看她离去的方向，大抵上是回班级去了。

　　高考在即，大家的话题总会不自然的倒向要考去哪个省份，是否会考去外省读大学，还是留继续在本省内。说完以后可能会去哪个省份之后，又会问想要去哪个大学读书，心仪的院校是什么。

　　安然笑着不答话，游哲的身体向安然歪了一下说：“安然会报理科班，真的出乎我意料了。为什么不去文科班？”

　　游哲偶然一次和安然聊天时候得知，安然各科虽没有什么短板，但她在分班前的文科成绩比理科高出不少。

　　最后安然却选择了理科。

　　“不会啊。安然选理科还是在我意料之中的。”

　　明彦说这句话的时候，大家都不自禁的向他投去眼神。

　　“你怎么知道？”

　　焦礼扑哧一声，在旁边乐呵乐呵地朝安然笑了一下。

　　安然见明彦一时答不上来，便给对方解围。“明彦初中和我同一个学校。”

　　“嗯。对。”明彦连连点头，“安然看上去就很厉害。”

　　柳双双好奇地看向安然，想知道大家当初为什么都选择了理科，而不是去文科。“安然为什么选理科？大家选择理科班的理由是什么？”

　　游哲说起当初选择理科的理由，一双眼睛失去了高光。“我是文科怕地理，理科怕物理，最后学上了物理。”

　　“我家里的人都是学理科的。”安然双手握住牛奶盒，她的声音很淡，眉目也皆是淡然，“再有，想证明女孩子也可以学理科。”

　　“我家里的人都是学理科的。”安然双手握住牛奶盒，她的声音很淡，眉目也皆是淡然，“再有，想证明女孩子也可以学理科。”

　　“选都选了。”明彦不答，他知道安然很大概率是读理科。为了万无一失，他特意向焦礼打听安然选择了什么。

　　大家都在理科班，总会成为同班同学的。

　　明彦是这样想的，他在高三如愿了。

　　安然不喜欢把没有百分之一百把握的事情说出来，高考之于她们而言的意义有多么的重要，安然是十分清楚的。

　　万一考砸了，现在说的这么大声，那可就丢脸了。

　　教导安然班级物理课的老师常常说，不要总想着自己是凤凰，能够考上985、211。考上这些学校的学生都不会是你们。

　　明彦猜到以安然的性格和作风，她会选择怎样的一所大学。“安然，我相信你可以的。”

　　而我，也在努力向你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