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卧夜聆雨击荷》灵月汐

4、第三章 分离

　　第三章分离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小妖伸出手，抓向遥远的虚空，她在她的丈夫的手腕里挣扎着，她要去找回自己的孩子。
　　“可恶。”
　　我爹抱住我，脸色变得铁青，就算是我也可以感受到他的怒气已经到达了极点。
　　“不要拦我，不要拦我，我要去追我的暇儿。”而那个失去了孩子的母亲，则还在那儿痛苦的叫喊着，甚至为了挣脱束缚，还狠狠地咬了紧紧将她抱住的丈夫一口。
　　男人的连因为那狠狠地一口而皱了起来，然而纵使疼痛，也还是没有放开自己的妻子。
　　“啪”的一声，那个疯狂的女人被扇了一巴掌，而打人的不是别人，而是似乎永远都不会对别人动手的我爹。这一巴掌不但打愣了那个陷入疯狂状态的女人，也打愣了其他的人。
　　“暇儿被夺走了，你急，我们也急。但是你这样，能够做什么，不想添乱就给我冷静下来。”
　　缓缓的收回手，我爹用着冰冷的声音说道，而原本疯狂的女人也因为我爹的话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眼泪，顺着那个倔强的女人的面颊缓缓的滑了下来，她的表情与其说是木讷，倒不如说是无法说出口的乞求。
　　“我们现在追上去，应该还能够追得上他们的。”微微的叹了口气，我感觉到我爹抱住我的手似乎紧了紧，“只是我不能带着我的孩子……”我爹的话不过说了半截，但是其他的人也都明白我爹的意思，毕竟我还是个才出生的婴儿，而他们追踪那个绿鸦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余力来照顾我这个什么忙都帮不上的小孩子。
　　“二哥你在追踪上很是拿手，而且认识的朋友又多，自然是要去的。老五你擅长战斗，遇到绿鸦的时候你可以帮忙牵制，所以自然也要跟去。”
　　就在所有的人都陷入了僵局的时候，一个清凉的男声出现了，那是一个蓝衫的书生，虽然儒雅的感觉和我爹很像，但是相对于我爹那种老狐狸的感觉，那个人却是显得质朴多了。
　　“三弟你可是来了。”老大显得很是激动，而我爹和天韵却是神色淡淡的，似乎已经预感到了这个人的到来。
　　“是二哥通知我来的。”那蓝衣人微微一笑，格外的讨人喜欢。
　　“大哥大嫂，你们还是不要……”
　　“不要，我也要去，那是我的孩子，我要亲手去将他夺回来。潜洛，你肯定是会让我去的吧。”小妖急急的打断了潜洛的话，坚定了表明自己的立场。
　　“那大哥大嫂也一起去吧。”潜洛苦笑的看了我爹一眼，见我爹没有表示，便同意了小妖的提议。
　　“孩子就交给你了。”我爹突然的开口，将我送到了潜洛的手里。
　　“我会好好的照顾他的。”潜洛点点头，将我抱在了怀里，低下头看着我笑。
　　“殷家的功法就由你来教给他了。”我爹说着，又递出了个白色的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的白色片状东西。“这个孩子叫因，因果的因。”
　　“殷因吗？很有趣的名字呢。”
　　抱住我的男人低声地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不过是个名字罢了，有必要思索那么就吗？殷因，殷因，就是我这一世的名字了吗？
　　突然的就很想哭，我知道我应该放弃去想前世的一切，抛弃过去的一切我才能更好的生活下去，可是我却不能，我总是忍不住地去回忆那过去的一切，就算是痛苦，也还是要去回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证明我过去曾经存在过似的。
　　“你们快些去吧，早些回来，你不想孩子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吧，我可不介意让这孩子叫我爹爹呢。”挥了挥手，潜洛认真的说。其他的人也都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一个个腾空飞起，快速的消失在天际。
　　虽然心中对我爹有些依依不舍，可是我以为他们不过是去追一个带着小孩的坏人罢了，至多也就追个一年就会回来，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去了那么久。
　　我爹，一去就是七年。
　　在我甚至都要忘记了他的模样了时候，他才终于回到了我的身边。然后，我们所要面临的，却又是一次分离，更加长久的分离。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就消失不见。
　　直到我两岁为止，我都一直过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婴儿的生活。吃了睡，睡了吃。潜洛除了每日会有一段时间抱着我晒晒太阳之外，其他的时间都是不见人影。而我的一日三餐，则是那些丫头婆子们给我送过来的。
　　自从我再一次因为拒绝被人哺乳而大哭一场之后，我的一日三餐就变为了熬好的米粥，只是不如当日我爹给我喝的好喝。
　　不过毕竟那碗粥里放的是连我爹的大哥都要为之动容的东西，而和我非亲非故只是受人所托才来照顾我的潜洛，我自然也是没指望他会往我的碗里放那样东西。
　　我的婴儿生涯可谓单调到了极点，除了每天的吃喝睡觉和出去散步之外，似乎没有任何的娱乐活动，也没有什么像是叫我说话之类的活动，而且不但没有满月时的抓周，就连身为婴儿所必需的玩具都没有。虽然我拥有成年人的神智，但是却可以从这一点看来，这个潜洛并不会照顾小孩儿，否则哪会有这种像养猪似的养孩子的人。
　　也幸好我拥有完全的神智，如果我真的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子，恐怕按照潜洛这样的养法，估计等我长大了也要心里有问题。
　　但是随着我一天天的长大，我睡眠的时间开始渐渐的缩短，而我无聊的时间也越来越多，所以在某一天，我就偷偷的去书房偷了本书来看。那本书虽然是繁体字，但是看多了盗版小说的我还是能够认出十之八九来的，内容也是大致能看得懂的。感谢国家给予我们的义务教育啊，要不是天天要背语文课文中的古文，恐怕现在我也是看不懂那些之乎者也的。
　　这本书算是一本志怪小说，讲的多是些奇珍异兽之类的东西，再加上些旅行时的见闻，读着也算是有趣。
　　原本一切都是好好的，可是不巧的是，那天我在看这本书的时候却被潜洛发现了。
　　“你在看书吗？”潜洛很是惊讶得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我这才两岁的婴儿居然也能看书。
　　我只好傻傻的一笑，装成什么都不懂的模样。我这样既没人教我说话，也没人教我认字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自己读书，若是我被认作是不知哪里来的孤魂野鬼夺了这孩子的身体而导致我被杀，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本想再等个两三年的，但是现在看来，确实不需等了。”露出一个高兴的笑容，潜洛的双手掐出了一个我不认得的印决，然后单指向我眉间点去。
　　那只手指的速度似慢实快，我本想躲开，可是却还是被戳中了额头。然后我的眼前就一片光亮，好像有无数的东西向我的脑子里涌了进去，让我的脑子里是一阵接着一阵的疼。但是那痛却很快的就消失不见了，而我的眼前也恢复了常态。
　　迷惑的抬起眼睛看着潜洛，潜洛也似乎很吃惊我会这么快的就看向他，他的手指也不过是刚收回到半途而已。
　　“已经明白了？”潜洛淡淡的微笑着看着我。我点点头，确实是明白了，原来刚才他那一指，就是将许多的知识直接的送到了我的脑子里去了，而现在只要我动念，那些知识就会浮上我的脑海。只是现在那些知识还不完全算是我的，必须要等我消化了他们之后我才算是真正的掌握了那些知识。
　　真是没有想到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功法，看来我所转生的这个世界并不是完全的武侠世界，而是更多的像是仙侠小说了。
　　“修炼传给你的那个清流决吧，那是你们殷家的基本功法，等你修炼至大成之后，你爹会再传给你更多的功法。”
　　点了点头，潜洛见我听懂了之后，转身离开了。
　　修行吗？
　　我静静的思索着。
　　曾经听说过修行到了最强的时候，可以破碎虚空穿越时间和空间，那么如果我修炼到了那一步，我会不会能够回去到我曾经所呆的那个世界，回到我曾经的父母的身边去？
　　这个问题没有人会给我答案，我只能自己去寻找。
　　接下来的日子，即使是对于我这一个拥有前世记忆的孩童来说，也是格外的辛苦的。
　　早上太阳还没有升起，我便要闻鸡起舞，进行身体上的修行，因为我现在年纪还小，要做的都是基础，所以大概也就是扎扎马步跑跑步，再举举重之类简单活动，不过我相信，到了一定的年岁之后，他们还会再教我些武功招式之类的东西。
　　中午吃完饭休息不到一个时辰，我便要起来去打坐，修炼那个什么清流决。可惜的是我上辈子是个普通人，这辈子也是一样，修了好些时候也始终没有出现清流决中所讲的初时的“细流如涓，轻盈灵动，宛若小溪绕大石而过”的情形出现，只是勉强的在身体的经脉中出现了针尖大小的气息，还是时断时续若有若无的样子。
　　晚上也是同样的打坐修炼，不过有的时候在潜洛心情好的时候会带我去观星，虽然说接受了十多年科学的教育我并不怎么相信那些所谓的预知之类的事情相信，但是毕竟有我灵魂转生的事情在前，这观星之事也指不定真的能够说明些什么。不过什么能够指出人的命运这种无稽的事情，我却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幸好潜洛也没有去说那些什么人命天定之类的话语，反而是他所说的很多奇事让我更加得觉得有趣。甚至他所说得有些事物，在我那个科技发达的世界里，也有同样的说法，不过很多事情虽然名字不同，但是他的认识却似乎比我以前的那个世界的人更加的深刻。
　　比如说是黑洞，在潜洛的说法里并不是叫黑洞，而是贪流，说得倒是也形象。
　　虽然说我的资质并不高，但是一向信奉努力总有回报的我，却还是对那少见成效的清流决练习不辍，甚至很多时候连晚上的休息时间都搭了进去修炼。可是即便我这般的刻苦，却也还是进境缓慢，修炼了足足两年，才终于到了清流决第一层的地步。
　　我知道潜洛对我有些失望，毕竟我是我爹的儿子，在他的意识中我也该是天资聪颖，举一反三的，可是大概他也没有想到我修炼清流决的速度竟然会慢到了这样的地步吧。
　　到了这个时候，我也有些沮丧了，如果按照这样的速度，我要多就才能够达到破碎虚空的地步啊，恐怕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我会去了地球，我的家人也都已经不在了。
　　“你修习的年月还少，况且年纪还小，进境慢些也是应该的。”
　　或许是发现了我的沮丧吧，潜洛这样的安慰着我。可是在我听来，他安慰自己的成分却是更多了些。
　　无奈的苦笑，潜洛恐怕是因为我是我爹的儿子才不愿放弃我的吧，但是就算是我这对武功一窍不通的人也知道，修习内功的岁数是越小越好的，因为年岁越小，体内的先天真气越多，练起功来更加的事半功倍。我修习清流决的年岁不可谓是不小，毕竟像我拥有上一世的记忆的孩子还是少的，可是就算是这样，我的进境还是这样慢，恐怕也只能是我的问题了。
　　可是就算是明白了这一点，却因为我的年岁还小而无法对于长辈的做法作出质疑，而不得不去坚持修炼我早已明白和我完全不适合的清流决。
　　如此又三年下来，虽然我的清流决已经达到了三层，可是从潜洛的表情看来，他却是更加的不满了，想来也是我的进境不够和他的意吧。
　　修炼已经成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也成了一种习惯，上午的基础练习也变成了学习一些招数。在我成年人的意识下，那些招数我学起来却是速度很快的，这或许对潜洛来说算是唯一的安慰吧。
　　掐指一算，我爹竟然已经离开我快要七年了，这七年来，我居然没有再见到我爹一面。
　　我爹将我遗忘了吗，他已经忘记了还有我这个儿子了吗？
　　惶惶然的，我有些惊恐了起来，以至于我的修炼都跟着慢了下来。
　　“你在想些什么，练功的时候要凝神静气不知道吗？”
　　皱着眉第十二次打掉我手中的剑，潜洛带着些怒气的看着我，我低下头，什么都不愿说。
　　“你……”
　　潜洛愤怒的举起了手中的木剑想要向我挥下来，却被人拦了下来。
　　“三哥，小孩子心性不定，何必要和他们一般见识？”拦下潜洛的剑的，是一个丹凤眼的俊美男子，一脸的风流之色。他丢开潜洛的剑，转头就想伸手摸我。“小美人长得真是漂亮，不要和那个不会怜香惜玉的白痴一起了，还是跟着哥哥吧，哥哥会好好疼你的。”
　　我厌恶的向后退了几步，闪过了这个口花花的男子，怎么会有这等人的存在，我不过还是小孩子罢了。
　　可是那人却没有放弃，居然又向前走了几步，快速的用一只手将我钳制了起来，另一只手伸手就要摸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