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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靠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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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抵达公司,客户的电话就来了,因为接近年关,客户希望能够尽快执行,常青第一时间报上了预算,30万。
巨锋:“你不是说到顶了18万?”
“总要给客户打板子的机会呀!”常青笑吟吟的。
客户嫌贵,打电话到江总那投诉。
江总从谏如流地说,“那您的预算是多少呢?我们尽量配合嘛!”
客户说16万。
常青比了一胜利的手势,江总说:“你稍等,我问下常青。”
然后她电话不挂,“常青,16万,可以操作下来么?”
“那怎么可能?”常青脸上带笑,口气却很硬。
江总那边客户BB了好久,江总最后勉为其难地答应总价含税控制在18万。
江总挂了电话对常青:“18万,你决定用哪个外协?”
常青连忙把自己的那套计划汇报了。
江总迟疑了,“我考虑下。”
常青趁热打铁,“保证比外协拍得好!”
“拍还没拍,就敢打这个包票?”江总取笑常青。
“怎么,信不过我?”
“我跟巨锋商量下吧。”江总开始打太极。
“巨总监,您移驾。”常青马上吆喝起来。
巨锋走过来说了句“还行,”就走了。
常青加了一句,“我可以把预算控制在10以内,保证你8万的纯利润。”
江总一听,“好,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别要我追加。”
“放心吧,”常青胸有成竹。
一放松下来,常青找了张躺椅弄床被子往身上一盖,一切不管了。
下班了,同事陆陆续续走了,巨锋故意拉下半截,经过常青睡的地方,迟疑着要不要叫醒她。
江总刚好推门进来,说,“给她留一灯就行。”然后自顾走了。
巨锋只好也跟着走了,留下常青一个人,睡在了公司。
11点多,巨锋回到了公司。
灯亮着,人却不在。
巨锋于是关了灯,走了出去。
在黑暗中,拐弯,准备下楼梯,突然有什么东西,撞了个满怀。
“呔!”一道利喝!
巨锋按亮了手机屏,借着那一数幽光,果不其然看到了常青的脸。
“吓我一跳,黑灯瞎火的你作贼啊!”常青没好气,她吓了一跳,晚上在公司加班的时候,她最怕的就是上洗手间,因为洗手间在楼道的尽头,暗暗的,温度总是低低的,而且影绰绰的,无风自动,还有些莫名其妙的声音。
这次倒好一出洗手间,就看见公司里黑沉沉地,她正思付有没关灯的时候,居然跟人迎面撞上,吓了个不轻。
“我拉了点东西,”巨锋没好气地说。
“嗯,”常青略点了下头,便自顾自地走回办公室。
巨锋在黑暗中站了一会,下去了。
过了一会,常青的微信跳了。
“你怎么还不走?”葫芦娃。
“管得宽。”常青没好气地回了三个字。
不一会,巨锋就上楼来了。
“你又拉了东西?”常青表示怀疑。
“你昨天通宵,现在还不回?”
常青没有回答,当没听见这一句。这个世界哪有事无不可对人言,她总不好意思说这么晚回去,是怕吵醒了已睡着家人影响他们休息吧。在常青看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比给别人添麻烦呢?
常青在电脑上浏览着网页,巨锋刷了会手机。
“你不会有家不能归吧?”
“非不能也,而不为也。”常青打着机锋。
“如果你需要借张床的话,我刚好可以提供。”
“送货上门投怀送抱的事,咱没这服务项目。”常青一口回绝。
巨锋一听这话,把椅子往常青身边拉近,常青站起来倒水,巨锋抓住她的手往下一拉,常青失去平衡跌坐在巨锋的腿上,巨锋趁势用双臂圈住了她。
常青脸上略红,挣扎着起来。
“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下?”巨锋别有所指。
“解释什么?”常青镇定下来,不再挣扎。“那一次性冲动?别说你一见钟情一直难忘,说什么爱意萌发深情至斯。其实,所有的爱情都是性冲动美好的外衣,男人是用经济保障交换长期性伴,然后买一赠一,附带价值是叠被铺床洗手做汤,女人是以性关系为纽带打造属于自己的有檐遮风永世安好,只是,人这种动物因为有思想所以总是要有个上得了台面的说法而已,但谁不知道,婚姻也好,爱情也罢,不过是为了繁殖后代保证生命的延续而打的幌子罢了。”
常青紧紧地盯着巨锋,“不是,”巨锋鼓着掌,“喜欢这种开诚布公,为了我们的□□考虑,”巨锋特意地强调了一下“性”字,“要我们不要就细节好好地讨论一下?”
虽已夜深,但保不定会有加班的同仁,常青可不想闹出什么绯闻,常青在心里骂了一声,不敢再放阙词。
看见常青没声音了,巨锋笑了,“不再空谈误国了?没事,行动我更喜欢。”巨锋收紧双臂,无辜的小眼神,闪烁着。
“这种深情的戏码很好玩对吧,那我就照你的剧本来吧,没有黑化的女主,如何显现你的痴情?没了大BOSS,还打个毛线呀?”常青一副陪你玩到底的表情。
巨锋突然说,“要不,我教你打毛线?”
常青想,要不要这么跳转,这不按常理出牌么。
巨锋突然认真起来,“你以为我是至拉萨之后对你念念不忘,一直苦寻至今?到前台去找到你的名字和身份证号码,找到长沙,却发现你宣告人间蒸发,然后通过公安和移动查到你在杭州,不惜屈居身份到你工作的地方求职,制造相处的机会?你这个脚本是不是太琼瑶了点?还是你自我感觉爆棚?”
常青哑了,那既然这样更好,我也不自做多情,你也不故作深情,大家理智相对,同事一场,公对公,OK?
常青觉得这一次夜谈应该是将前尘往事打了个句号,不需要以后再时时防备着旧事重提,至少在她这里是这样,至于别人怎么想那是别人的事情,反正她改变不了别人,也不想被别人改变。
早晨,阳光从窗户外跳了进来。
常青真的不想起来。
但是,即使不睁开眼睛,也知道有做不完的事情。
小的时候,一天总是那么地漫长,天总也不黑。
长大之后,却发现,一年是那么的快速经过,每天早上醒来,都觉得仅仅是几秒前刚闭了下眼而已,但时间却显示已然一夜。
可惜,常青没有赖床的命,即使双休日,多年的生物钟也会让她在6点左右醒来,她已不用闹钟多年。
摄像师、灯光、道具、服装、化妆、场记还有后期,一个全新团队在常青一个又一个电话下组建了起来,拍摄这个圈子其实是小的,顶尖的也就那几颗人头,还要看档期,好在平时常青拍片拍得多,备选的方案准备了几个,总算是搞定了。
但是场地的落实,让常青踢到了铁板。
脚本设定上需要两个场景,一个是咖啡馆、茶馆或时尚点的餐厅都可以,另一个场景是商场,内景或外景都行。
打了几个电话未果,常青打算出去跑一趟,找几个人帮帮忙,出发前,她跑到巨锋桌子前:“分镜脚本就交给你了,我找场地去了。”
“没有场地,我这分镜出不来。”巨锋非常冷静地说。
“那倒是,那你等我场地落实了再说吧。”
“城西新开的那家SHOPPING MALL行么?”巨锋突然问道。
常青就象看见了一缕微光,当然好啊。那个地方常青去过,装修得非常漂亮,各种风格都有,而且因为新开,人并不是特别多,拍摄起来清场的难度也会小很多。
“那就行了,明天上午我们一起去看场景吧。”巨锋就把这事定了。
那份笃定让常青虽然心生疑问但却不敢发出,怕问出来了最后希望落了空。
常青折回到电脑前,看到内部通知开会。
会上,巨锋说JS总行要对全国所有对外营业的网点进行改造,下个月会对全国招标,营销广告和设计类公司均可应标。
常青心想,这么大一案子,我们公司怎么吃得下。
这样的案子,一般都不会落在广告公司手里,都是国际出名的设计事务所和咨询公司的联合团队上,而且,团队里如果没几个老外或名人,压根是拿不出手的。
但巨锋的意思是可以借助中国美院和香港大学的技术力量,以配合视觉营销的人性化设计作为核心组成一只临时参标小组,因为公司主要服务金融,总是在省内没有办法把业务更好的拓展开去,中标是无关紧要的,练兵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这是一个很好地在总行层面露脸的机会。
听着巨锋的如意算盘,常青心里想,果然算盘打得精,只是,为毛不清楚地说出来,象这样大型的竞标 ,即使陪标公司,也是会有进益的,这可是建筑和大型设计项目的惯例。
然后巨锋进行了后期准备工作的安排,一听那个时间表,常青就急了,世锋的时间跟拍摄时间冲突了,三天后必须进行现场拍摄,可是如果不出意外,那一天巨锋要到北京。
“那拍摄怎么办?”常青不等会议结束,就发问了。
巨锋知道常青指的是导演的事,他合上文件,“自己看着办。”
其他的同事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一个个脚底抹油,溜了。
巨锋抬起头,“编剧大人,我想你能胜任!那天是谁说找来浙江第一摄,自己亲自上场的?导演不过是个二道贩子,把编剧大人脑海中的画面呈现出来而已,你说是吗?”
“可是,可是,很多技术上的东西我把控不了呀,我只知道我要的成片是什么样,现场用什么样的色温,如何与后期配合,光线处理我都不懂呀!”
“没事,找个强大的摄像配个资深的灯光团队,足够了,别担心,我当初第一部片子,连机子怎么开都不会就上场了,只要你能提出自己要的效果,能描述出来自己的要求,团队会帮你完成的。”
常青问,“你真不是故意的?”
常青严重怀疑这次突发事件是巨锋给她设的陷阱。
“你不是一直说学会了PS,你就是一个人的广告公司么?现在给你跨界当导演的机会,自编自导,这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常青咬牙切齿,“我谢谢你!”
回到坐位上,常青对自己说,不怕不怕,但心里怎么也镇定不下来。
四姑娘跑过来,“我们都看好你,你可是我们公司唯一一个第一次负责视频项目客户一次就过一镜未改的唯一成功案例的创造者呀!”
四姑娘说的是常青人生的里程碑式的事件。那时她作为一个连5D都没摸过的菜鸟,一个人从脚本到与外协合作,后期到最后成片,凭着多年看韩剧的积累,生生地把一个五分钟的企业形象片打磨的居然客户一次全过,不是一个评审哟,而是包括7个副手在内的8人领导小组,当时业绩一出,江总激动地请了常青吃饭,因为在江总超过十年的广告经历当中,这是唯一的一次客户没有任何修改意见的,也从那以后,稍复杂一点的视频项目,江总都会要求常青去跟,她就成了视频专业户了。
“还一镜到底呢!”常青没好气。
四姑娘笑眯眯的,“看吧,小鞋,来了。”
常青安慰自己,怕什么,第一次么,谁还没有吗?
好在常青早就习惯了单打独斗,看完场地后,面试过演员后,常青找了几张分镜脚本的纸,开始画分镜。
好在有度娘,对于一秒钟有几个镜头这样的回答都有,常青不耻下问,度娘态度极好,也让常青心里好过了好多。
常青电话如今摄制小组开会,摄像老师请的浙江第一摄,鲁老师。
“导演呢?”鲁老师一到就问。
常青跟鲁老师是熟悉的,之前有一次拍摄一个银行跟房产合作项目的时候,常青设计了昆仑的外景空镜,本来是想找素材的,后来找遍了也没有可以用的现成的镜头,必须实拍。因为气候和地理因素,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预算原因,只能出一个摄像和助理,当时找了好多都不敢接,最后鲁老师带着他的一个小助手干净利落地完成了任务,也从那次之后,常青只要预算可以支撑,必请鲁老师。
常青态度非常诚恳,“对不起,在下我。”
鲁老师笑了,“嗯,忍不住自己要下场了?”
常青连忙解释,“赶鸭子上架,没预算,本来的导演要上北京去了。”
看出了常青的担忧,鲁老师说:“你平时在片场时的颐指气使哪去了?你可是训得导演一楞一楞的。”
常青,“我现在后悔了,以后如果还要到现场监片,我保证把嘴巴快递回家。”
“别介,你的意见不是最后都证明是对的么。这一行,看起容易做起来难,好在国内也没啥高手,大家都是半桶水。”鲁老师安慰着常青。
常青战战兢兢地拿出了自己的手绘分镜。
鲁老师翻来覆去地看了几眼,“这画的什么呀?”
常青苦关说,“还是我来解释一下吧。”
对于一个没有绘画基础的人来说,这个手绘是既没有透视,也没有构图,纯粹只有画者自己心里知道而已。
解释完了,鲁老师说,“还不错,没有一个浪费的镜头,节奏也不错。”
“鲁老师你就不要安慰我了,还请你多多指教,尤其是现场和灯光上,我还要靠你来给我把握,你也知道,什么光圈,什么角度和什么样的光效,我可是一点也不懂。”
“放心吧,”鲁老师说,“灯光我找一个我经常合作的秦老师过来,看你刚刚的拍摄思路,大体上是没有问题了,但细节上还需要打磨下。”
鲁老师顺手指点了几个细节,常青觉得整个片子开始在脑海里亮起来了,雏形已成。
常青打开电脑,放了几个喜欢的参考片子给鲁老师看,“鲁老师,你看,我要的是这种效果,画面质感清晰,色调饱满,人物面孔光线高亮度光线而没有阴影不均,整体风格上时尚现代,以生活中的小幽默做为亮点来做功能诉求。”
鲁老师看完之后,“我明白你要的了,我会跟灯光老师沟通的。”
听了这句话,常青开始觉得有把握了。
临拍前一天晚上11点,女演员胡钰到了。
顶多150的身高,娇小的象是伸手就可以折断,脸V形,看上去有点惊悚,最为可怕的是,整个下巴脱皮严重,并有大颗大颗痘,常青一看,就想哭了。
胡钰看到常青的表情,也有点尴尬,正想解释点什么。常青打断了她,笑着说,“没事,化妆老师后脚就到,让她想想办法吧。”
常青心里想,明天早上8点进场,现在到哪找合适的演员?
而且,胡钰是常青坚持从北京调过来的,而且是通过演员的么认圈子请过来的,费用不低,因为她脸型小得比婴儿的手掌大不了多少,绝对的上镜脸,最让常青心折的是她有一双几乎占了脸部四分之一的眼睛,不是那种死而呆的,而是灵活清亮而纯净的。
化妆老师来了后倒没有大惊小怪,只是很自然地上妆,然后一边对常青说,“专业演员,没几个皮肤好的,都是让浓妆给毁了的。”
常青看到定妆后的脸,近看还有会有,胡钰马上说:“拍的时候我会把下巴内收的,这样保证没事。”
常青拿出5D,现场试了下,果然没问题,常青心里舒了一口气。
上次一个片子,女主脸上有个痦子,成片后,客户就是不满意,没办法,常青只好请后期老师一祯祯地修掉了,那工程浩大,费用也是超了。
晚上,常青在心里一遍遍地演练两个15秒的片子,她一直觉得这两个片子目前离出彩还有一步之遥,这个亮点设计应该放在哪呢?
她坐起来,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沉吟。
第一个片子她给咄咄逼人的未来丈母娘加了一句台词:钱才权才人才,你算哪个才?然后,第二个片子,给拿东西的小女婿加了一个撞上了前面突然停下来的丈母娘身上,手上拿的所有东西掉了一地的小镜头,并且把女儿的性格特征从小白兔改成了野蛮女友,毛脚女婿的性格从闷而老实改成呆萌而有点小贱。
她在脑海中把片子改了改,觉得效果好多了,然后强迫自己睡去,她必须保持完美的状态,因为,明天,大战在即。
常青早早到了拍摄现场,鲁老师一来,她就跑上去解释她改动的部分,未了,她跟鲁老师说,“您看这样改会好一点不?如果不好的话,我们就不改了。”
鲁老师觉得这样的改动更为鲜活,而且能够出彩,常青马上把打印好的脚本和分镜分发给演员和灯光,然后将改动的地方细细地说了一遍。
男主张池一大早才到,是常青很熟的一个演员,但没想到,这小子整整胖了一圈,脸上就象肿了,给他准备的衣服也是崩得紧紧的,让常青为那些扣子担心,为衣服捏一把汗。
服装老师说,“没事,呆会现场买。”
常青,“你自己带了衣服来没?”
“带了,”张池打开自己的拉杆箱,常青指着,“这个这个这个,先上吧。”
演员在化妆的时间,这边灯光师在打光,摄像助理开始铺轨。
这时,常青的电话响了,是巨锋。
“呆会有个小男生会过来,他是做后期的。”巨锋干净利落,说完就挂了。
知道你在北京,知道漫游贵,要不要这么惜时如金的,不过,常青心里还是高兴的,后期制作她早就找好了团队,但他们只是负责把常青的要求呈现,在沟通过程中,常青觉得他们少了那么下点自我的想法,常青是希望能够高手过招,咔咔作响的那种,在头脑风暴中撞出火花,才能保证这次冒险得以安全差陆呀。
后期导演到了,人非常地腼腆,“常姐,叫我小方吧。”
常姐这个称呼让常青眉毛一提,没办法,这人的年龄一往上走,心也跟着敏感起来,听到姐字,就想起身份证上的数字来,由不得不心寒,常青是无限怀念人见人爱的小常时代。
常青把修改的脚本跟小方商量了一下,然后给他看了两个样片。
看着分镜,小方说,“这一祯,可能太紧了,估计要在左上角留一个空间出来给字幕和后期弹屏留出一个位置吧。”
常青欣然接受。
小方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给了一个泰国通讯软件的广告给常青年,“这个用来解释的后期三维,我觉得不错,比之前的设计跟产品更贴,常姐你看?”
“那就用这个吧,反正这一段是不用实拍,纯后期制作的,你把这个片子发给我,我到时再跟后期制作的团队商量。”
小方跟常青沟通完了之后,就去跟摄像鲁老师商量色温的问题,一切商量好了,灯光也好了。
常青坐在传说中的导演椅上,跟鲁老师开玩笑,“我呢,一直以做一个成熟的编剧为目标,但是,当我第一次到片场的时候,发现,导演的待遇就是不一样,走到哪都有人搬椅子,有人端水,连吃个饭,别人都是自己去拿,导演是人家送到面前,连带桌子,所以当时我就想,天哪,我也要当导演。”
鲁老师表示不信,“别逗了,你不是一向自认为只会写字的,而且说文字给你带来无尚乐趣?”
常青干脆地回答,“可是,这个世界是有虚荣二字的呀,我啊,就是这么势利。”
灯光老师跑过来,说光好了,请导演看一下。
场工和制片早就接好了监视器,常青很仔细地看着,然后把灯光余叫了过来,第一个问题,环境太冷,第二个问题,光线不均,左边丈母娘的脸上是高光,而且轮廓光也很分明,对面的女婿脸上就是暗区,而且轮廊光也不明显,他在背景中跑不出来呀。
鲁老师从镜头中也表示同意,然后对灯光余说,“可别欺负编剧出身的导演,人家,好歹也是个半专业人士。”
小方不高兴了,“为什么是半专业?”
常青嘴上没有说,但心里是认同小方的质问的,是啊,可能在技术上,她是比不上灯光和摄像,但没吃过猪肉还少见了猪走路了?这电影也好,广告也罢,都是拍给观众看的,观众可不管你用的什么色温,打的什么大平光,他们只在乎能不能打动他,这一点,广告人更有心得,再说了,在面对观众之前,还有客户这一关要过,对于客户的喜好和过关秘笈,可就是我们的主场了。不过,和为贵,何必争这一时意气呢。
常青笑着对鲁老师说,“还请鲁老师多教教我!我也想做个看门道的专业人士呢。”
鲁老师也意识到那句话说得不妥,“不是不是,常导,我的意思是要灯光余打起精神来。”
常青其实心里清楚,刚刚那个光,是她的入门考试,如果她掌不住问题,那今天就悬了。
“今天客户代表没有到场,如果客户看见这样的灯光,估计现场就会飙了,”小方突然半带警告半带玩笑地对灯光余说,“余啊,大家都是熟人,有些自己可以处理的事情,就不要导演也发话了吧,要不,还要灯光干什么呢?”
常青看到该说的也说出来了,再拖下去就起冲突了,“鲁老师,要不我们不要以玻璃做背景吧,您看,这玻璃外面,也没个大色块,没个绿植,只有个灰白的楼梯,感觉太冷,我们换个角度,您看成吗?”
小方说,“环境是冷的,人就要热一点,常姐,要不服装换一下?现在这样,虽然后期可以调色,但会偏黄,会有怀旧的感觉,我看你整个片的风格走的是现代感。”
常青马上叫服装来商量,居然发现服装不见了。
“制片?”常青大叫。
制片小李跑了过来,“常导?”
“服装呢?”
“啊,到门口接服装去了?”
“接服装?”
“是啊,不是你安排的么?找了服装赞助?”
常青心里想,我什么时候找了服装赞助了?
服装师和戴松走了过来,后面有个工作人员推着一个带滑轮的挂衣架,上面挂满了各种衣服,服装师跟常青说,“常导,你想得可真周到。”
常青笑笑,看着戴松。
戴松走到常青身边,耳语,“你也是,明知道人家做服装的,居然不给人家这个宣传的机会,告诉你,LOGO给我拍大点。”
“你什么时候做的服装?说得我好象知道一样。”
“反正就那样吧,我一不小心就做了服装了。”
常青心里知道戴松是来帮他的,只是现场太乱,也没办法细说。许是一早上打战一样,再加上这一关一关地过,还前途未卜的,心里有点慌慌的,她轻轻地走过来,靠在戴松的肩膀上,胳膊挽着他的臂弯。
戴松一把推开她,“干什么,装柔弱呀,唉,女汉子,知道自己的设定么?别串了戏,导演。”
“一镜一条,”场记在镜头前打板。
“开始,”常青一声令下。
“回放,”常青紧盯着监视器。
“再一次回放。”
常青又看了一遍,她总觉得画面有问题,但却说不上来。
她看着小方,“我觉得画面有问题。”
小方说,“是镜头的前景太空了,后景呢没有环境关系,不真实。”
常青想了想,还真是,叫来鲁老师和灯光道具,“前景和后景能够再真实一点么?”
“鲁老师,我也觉得前镜太空,要不,我在镜头上加个BLING?”小方直接说道。
BLING?常青没听懂。
“就是挂一个串玻璃珠子,借助灯光,会形成一些小反光。”
“那不是很象偶像剧?常青有点疑问,先试试吧。”
道具准备了一些干花、杯子蜡烛的重新布置了一番。
“再来一条!”
“回放。”
常青看完说,“保一条!”
戴松突然对常青说,“刚那一条穿帮了。”
“哪?”
“就是丈母娘接电话时,手机屏是黑的。”说完,戴松已是笑翻了。
常青一想,还真是。
敢紧改了过来。
一天拍下来,常青都快要散架了。
一拍完,就打电话向江总汇报,她知道,江总心里惦记着呢。
“拍完了。”
“拍得顺利么?”
“状况不断吧!”
江总一听,惊了,早知道我今天就应该去盯场。自从巨锋不能担任导演之后,江总原本打算亲自盯片的,但不巧的是,拍摄这一天,是CS银行的60周年庆典,江总实在脱不开身。
“啊,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是碎了几个道具,多拍了几条,然后准备了两个版本,拍完后,女主的手机不见了,不过好在有监控,后来找回来了。”
江总听了,舒了一口气,“片子什么时候出来?”
“我晚上去初剪,跟后期的人一起,估计8天后就可以出样片了。”常青正懊恼是不是刚刚报了忧,连忙清楚地告知时间。
江总说,“你多盯着点吧,这次可真的有点冒险,下次还是找外协做吧。”
好的,常青心里想,下次要我做导演,我也不做了。那些拍片子的,没一个好相与的,动不动就测试你的专业素养,稍微多拍几条就意见多多,超了点时间就要求加钱,演员也是,看你不是名导,又听说是编剧出身第一次下场,拿着身价多要钱不说,现场的时候对于你的要求意见多多,后来看监视器觉得镜头和故事都不错,才慢慢地主动起来,尝试不同的情绪,果然是个势利的世界。
不过,常青也没亏,在演员和灯光呛声的时候,常青非常高冷地说,“我不仅是导演,是编剧,还是制片,最重要的是,我能够代表客户,不结账。”
这个世界呢,钱的声音最大,以前常青不以为然,但那天这个法宝一祭,居然大家都变得听话起来,好吧,大家出来混,不就是为了赚钱么,一切好说话,至少可以看在钱的份上。
样片出来后,常青有点忐忑地请公司内审,万一有问题,还来得及补救。
两个15秒一放完,大家都很沉默。
常青心里想,糟了,是不是我太大胆了?胡思乱想之间,她急忙地去寻找巨锋的眼神,想从他的眼睛中看出点什么。
巨锋的神情有点莫测,深深地,他看着江总。
江总说,“巨总监,这方面你是专家,你说下自己的意见?”
“我没什么意见,好不好,得客户说了算。”
江总对常青一颌首,“直接发给客户吧,记得打上水印。”
“这就发?你们都没说好还是不好?”
“呆子,我们说好没有用,得客户说好,”江总拍拍常青的肩膀,走了。
常青心想,这是表示首肯喽?“有没有要改的镜头?字幕?色调?”常青跟在后面追问。
“我不知道。”江总头也没回。
常青想好吧,大家这么客气,我有什么好怕的,发吧。
客户审片花了一周时间,没办法,他们不象广告公司是扁平组织,层级多了去了,要一层一层地报上去,而且也不会一个人拍板说了算,总要搞个民主集中的,常青很是理解。在等待的过程中,工作照旧。
“常青么?我是G行小刘。”
“刘经理,您好!”常青面带笑容地对着电话说道。
对于常青答电话的表情问题,四姑娘曾经问过,又不是视频电话,笑人家也看不见。
可是常青知道,笑着说出来的和不笑着说出来的,耳朵是分得出来的。
“昨天那张平面,我们领导看过了,他的意思,是那个人物往右边向左靠一点。”
“往右边向左靠?”常青重复了一遍。
“是的。”
四姑娘听见了,“那到底是向右还是向左呀?”
常青正待要追问,那边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看着四姑娘瞪得圆圆的眼珠,常青淡淡地说,“先往右靠个五厘米,再往左回个2厘米吧。”
四姑娘不干了,“有这种调法的么?”
“怎么没有。”常青说道,“上次那张图片记得吧,两个男以的背影,客户要求把他们调个个,我还以为从左边调到右边,没想到,他们领导的意思是要他们转过身来,看见脸。我当时就吓住了,这怎么可能,以为是全息图像么,这一转过来,鬼片,没脸的。”
“是是是,”四姑娘接过这话,“奇葩要求见多了,是吧,你又要说客户虐你千百遍,你待客户如初恋是吧?”
“那是江总的台词 ,我自己的初恋是谁都不记得了,怎么个待法。”常青吐着槽。
“你安啦,这还是第一遍修改,记得那个上海广告公司死的那个设计师么?倒在电脑前的那个,人家一张稿子可是做了482遍。”
“唉,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现在来做设计师!”
“你呀,不想做了?看看存款 ,照照镜子?怎么,有动力了么?”
“有了!”四姑娘没好气地说道。
常青也查了下支付宝余额,照了照镜子,自言自语,“颜好,任性!”
“我呸!”四姑娘对着常青啐了一口。
终于接到了客户的回馈电话。
“常青呀,我们领导看过了,觉得很不错,所以,想着加拍四条,我们手机银行有很多亲的功能客户呀不知道,所以,干脆拍一个系列。”
常青心里叫了一声太好了,嘴巴里却紧接着秋丹的话,“那我们就设计一个J行一家人,好不好?”
“J行一家人?”秋丹大为感兴趣。
“是这样的,我想把后面的四个功能也发生在这两条的人物身上,可以增补一些人物,如爸爸、奶奶之类的,让故事更有系列感和戏剧感,你觉得怎么样呢?”
“这个好,我会跟我们领导汇报的。你脚本什么时候出来。”
“明天上午吧,我发脚本给你看。”
放下电话,常青马上向江总汇报。
江总说,“我知道了。”
怎么可能?秋丹直接给我打的电话。常青说,“难道你未卜先知?”
“不是,”江总说,“早上JS银行黄金部门的朱副总打了电话给我,说她看了我们给手机银行拍的两条TVC,她很喜欢,所以,黄金也要做个产品系列。”
“黄金?”
“是啊,去年秋丹这边你给她设计了6个四格漫画,后来黄金朱副总画了32个四格,现在,不知道她是所有的产品线都上,还是只上重点产品,这个要看你怎么跟她沟通了,你这个组今年的任务是完成了,但能拿多少的超额资金,就看这个项目了。”江总很兴奋地说。
“这个么,”江总很高兴这个项目的完成情况,“我们首次出现了视频类项目毛利超过60%,所以,今天晚上庆功宴!”
四姑娘听到庆功宴三个字,眼睛放光,“哇,地方呢?”
“你定吧!”江总说,一切都交给你了。
“预算呢?”四姑娘追问了一句。
“你们项目金融的5%!”
常青一听,“不要宴,可以发现金不?”
江总,“有的发的,这个是额外的。”
“耶!太好了!我马上定包厢!”四姑娘精神抖擞地开始忙活起来。
常青正在考虑开不开车去的时候,戴松的微信来了。
“你别开车,我来接你。”
“你也去么?”常青有点疑问。
“是呀,不过说好,这次我不做单哥。”
到时间了,常青下到院子里,看到一辆漂亮的红色路虎。
江总说,“车帅,不知人帅不帅。”
常青说“有这车,人不帅也帅的。”
戴松从门口提了几袋水果走过来,把水果递给常青,接过话头,“谢谢夸奖。”
“这你的车?你哪借的?”常青问道。
“小爷我买的。不知道,现在小爷可土豪了。”
“以前的小马三呢?”
“烟灰缸满了,不要了!”戴松显摆起来!
常青对着后他膝盖窝就是一脚,“土豪,我们做朋友吧!”
“你这是做朋友的态度么?”戴松膝盖向前一弯,差点跪下去。
四姑娘在后面一个箭步拉开了路虎的车门,“本姑娘上车啦!你们慢慢玩。”
戴松忙拉住四姑娘,“不成,今天是首秀,只准常青上!”
“总算你不是见色忘友!”常青表扬戴松,“不会是要我给你买什么吧?”记忆中戴松可没有这么好过?
四姑娘一转身,差点撞入巨锋的怀中,他一直站在楼梯口看戏。
“巨总监,要不你可怜可怜小的?”
“上车吧。”巨锋钥匙对着宝马一点,宝马立马灯跳了一下,象是醒来的巨兽睁开了血红的眼睛。
“最近真发达了?”常青在车上问戴松。
“上次服装赞助的事,我当时太忙,忘了问了,你啥时做服装了?为毛我不知道呢?”
“不用逼供?我坦白从宽。不过说来话长,今天呢不是个合适的场合,要不,下回上你家或我家,咱们盖被慢慢聊。”
“好嘞!慢着,盖被?盖你个大头被。”听着怎么这么怪呢?常青吃着水果,心情舒畅。
吃饭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巨锋和常青居然准备拼酒。
巨锋,“怎么喝?”
常青说,“随便!”
“那这样吧,我们玩个游戏。”
“游戏我不玩的,”常青一口回绝。这不是自已找喝么,作为一个永远跟运气差一点的人,无论什么游戏,只要有关输赢,赢的人她不知道,输的人肯定是她。
“我们别玩虚的,一对一地干。”
“好,豪气!”四姑娘在那火上浇油。
巨锋盯着常青,“算了,不喝了,我怕有些人,喝了酒发酒疯,到处乱亲人。”
戴松听了这话马上接到,“作为她十几年的好朋友,我要证明,常青喝多了,只会睡觉,既不多话,也不打人,嘛事没有。不过,我倒真很少见过她罪。”
“酒量这么好?”四姑娘问道。
“那倒不是,她呀,从来不肯放开了喝,喝到有点高了,马上就溜了,从来也不曾当着人的面吐过那么一口。”戴松这样告诉四姑娘。
常青承认他一点也没夸张,至于为什么,她也说不好,一则是她喝酒的机会很少,二则是她觉得女生喝醉了酒太难看。
不过在戴松看来,这都是借口,说白了,常青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想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会不会有那么一个人,常青敢在他面前喝醉呢?
不过,酒没喝起来。
两个人倒好酒,抬手欲喝,常青一个杯子就朝巨锋头顶扔了过来。虽然杯子有点扔高了,但巨锋还是下意识地一低头。
站在边上的四姑娘一看,“唉,你怎么这样呀!”
戴松大叫了一声,就钻到了桌子底下,一边大喝,“快,躲起来躲起来。”
四姑娘转身一看,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手拿一西瓜刀,势如疯虎地朝她们这一桌砍来。
常青的杯子正是对着那个砍人的人扔去的。
四姑娘尖叫一声,朝着门口的方向就跑去,店里其他的人也纷纷夺门而逃。
那一刀没砍到巨锋,砍在了桌子上,一下子拔不出来了。
称着他拔刀的劲,常青站起来,拉着旁边的一只手就往门外跑去。
地上的东西很多,一个趔趄,常青差点摔倒,那只手很用力地拉起她,拖着她奋力地跑开了。
现场乱极了,尖叫的,逃离的。
等跑到外面,常青才定下魂来,一看,原来拉着的是巨锋。
她左右一看,“戴松呢?”
她又往回跑,被巨锋拉着了。
“别去!”
“不行,戴松胆子小,他一怕起来就会晕,跑不动的。”她甩开巨锋的手,朝里面冲去。
那个砍人的男子,已经砍翻了几个人,一个个身上血淋淋的,几个饭店服务员正奋力地想夺了他的刀,有用板凳做武器的,有用盘子的,根本没人注意到常青。
常青四下打量,没看到戴松,连忙掀起桌布,果然,他躲在那里一直发抖。
常青伸出一只手,拉住了戴松,他吓得一哆嗦,“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戴松放松了下来。
快走。常青拉着他就往门外悄悄地溜了。
外面警笛大起,大一波警察冲了进来。
常青看戴松的脸色不对,决定带戴松去医院,巨锋自告奋勇送他们去。
在医院里打了镇静,戴松静静地睡去了。
常青去外面找护士借张床,护士说没有,急诊室里只有一些椅子,常青想这样窝一个晚上,不得腰酸背痛呀。
巨锋拿了躺椅进来了,户外用品,想是他车上的。
“你先回去吧,我来守夜。”
常青特别不好意思,“你跟戴松也不太熟,还是我来守吧。”
巨锋想想也没有坚持。
常青非常感谢巨锋今天伸出援手,送巨锋往医院电梯走去。
经过电梯边的安全门时,巨锋突然拉住常青的手,推开安全门,走了进去。
里面黑的很,过了几秒种,常青的眼睛才适应了。
“不觉得我们跟医院很有缘么?”
听了这话,常青想想也是。这一次,不过是一场小小地庆功宴,谁会想到会吃到医院里来。
“恶缘哪。”常青心里想的却是凡事遇我必纠结,是我点子背,连累你们了。
觉得气氛有点奇怪,常青敢紧找了个话题。“我还没跟你说谢谢呢,上次小方,真是帮我大忙了,没他,拍片可不会那么顺利。”
“怎么谢?”巨锋干脆得很。
“啊,不是说一声就可以了么?”常青打着马虎眼。
巨锋欺上前来,圈住了常青。
“再说,刚刚我可是救了你?”
“你救了我?你是倒我一身的酒。你还要赔我呢?”
“酒精会挥发的,你化学是语文老师教的?”
“后来我不是救了你?”巨锋耍起了赖,抵来抵去,你少我一个谢,壁咚,可以么?
常青才想起这一茬,这小子果然问过度娘了。
壁咚呢,日本流行词语,指的是男性把女性逼到墙边,单手或者靠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让其完全无处可逃的动作。
常青说,“那个,不太合适吧,壁咚,不仅考验男性手关节的坚硬程度,也让中国脆弱的墙体建筑蒙受了巨大的灾难,你也知道,都是豆腐渣工程呀,再说了,那个可是看颜值的,巨总呢,绝对的男神,只是我呢,老女人一个,别浪费了。”
“真是男神?”巨锋打断了常青的絮叨。吻将上来,常青伸手挡住了那欺近的唇。
“我比你大。”
“没事。”
“我结过婚。”
巨锋停了下来。
常青想,原来还是这招有效。心刚刚放下,却有点恍然若失。没办法,男人就是这样现实。怪不得最新的报告显示离婚的女人再结婚率不超过25%,这婚一离一下子就变成没市场的,常青替女人不值。
“我有向你求婚么?”巨锋用手捧起常青的脸,很认真地问道。
“没。”常青心里想这是哪出呀?
“我都没向你求婚,你担心什么?你有没有结过婚,重要么?”
“可是,我还…………。”常青还想说什么。
巨锋说,“对于你的过去,我只会尊重,并觉得遗憾,因为我并没有做为其中的参与者,但我也不想在未来的日子,成为你过去时光的旁观者,过去的,永不回头。”
常青突然有点感动。她倒并不是自卑,只是对于周遭的这些人们,她没觉得她有解释的必要,当然,她知道,这些会成为他们攻击她的通道之一。所以,听到如此理直气壮的理所当然,她感觉到一股热流冲向眼底。
巨锋头靠过来,含住她的唇,探了舌头过来,纠结着,扫荡着。
常青头开始晕了,身体软了下去,只知道挂在巨锋的身上。
巨锋离去后,常青守着熟睡的戴松。躺在巨锋的折叠椅上,胡思乱想。
不过,急诊室肯定不是个好睡觉的地方,一屋子的老人、小孩,还有喝醉酒的年轻人,时进时出,那个小孩更是一声长一声短地哭泣,就象一根绳子一样,常青才刚有点睡意,就被绷紧的绳子给拉回来了。
天快亮的时候,戴松醒了。看到躺在他床边的常青,他突然说:“我们结婚吧!”
常青怀疑自己听错了,没有接话。
“常青啊,如果要再婚,象我这样对你知根知底的人最好了,因为我知道你的一切,你无需解释。而且我对你的过去也不会有好奇心,不会去刨根问底,大家省了好多事。你说是吧。这么多年的相处,已经证明我们足够地和谐呀。”
戴松很是诚恳的说着。
常青想,是,如果只是要找个人过日子的话,戴松的确是上上之选,他尊重她,了解她,容忍她,但是,做为女人,虽然现在心如止水,但还是希望能够遇上那种看见就心动不已的对象的,有王字腹肌尤佳。
“你最近好怪呀。”常青王顾左右而言他。
“我现在也是富二代,有钱人了。真的,我不是跟你开玩笑,嫁别人不如嫁给我。”
“可是我暂时没想过要嫁人哪。嗯,富二代,怎么回事”
戴松有点不好意思,“是这样,我妈再婚了,我继父小有薄财。”
“小有薄财?多少?”常青很是好奇。
“你上次拍戏的服装,那个公司,现在就属于我了。”
“这么大手笔?哇,不是土财主呀?你妈可真利害!”
戴松的妈妈,常青从小就认识,因为是妈妈的同学,是个爱美到死的女人,年轻的时候就是风云人物,结过两次婚,戴松是第一个老公生的,那个老公是个部队军官,帅得不行,戴松就继续了其父的良好基因。据说他们是在火车上认识的。
第二任老公是从外省换调过来的副县长,跟戴妈妈是一见钟情,拼着仕途受损离的婚,宁可屈就在那个县城也要跟戴妈妈在一起。
这次应该算第三次婚姻了,在这样的年纪,还有这样的战绩,不由得常青不服。看人家多会享受自己的人生。
不过这个世界,从来不乏传奇,美女,总是备爱眷顾的。常青想想,同人不同命,羡慕不来的。
常青始终向人家开口要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始终是自己的才好。普通的家庭妇女,通过恳求、撒娇各种方式达成所愿,有那个斗智斗勇的心劲,还不如经营一份事业来得省事。虽然都要看老板的心情,但至少评估系统这个更为公平。
不过呢,戴松就这个问题说起过,他妈妈可从没有问过别人要什么。
“那是,只要够美,多的是主动来奉献的,你只需要很高傲地拒绝不想要的,留下想要的就行,一点也不跌份。”
“所以啊,现在我可是真正的有钱人了,常青,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可是我想要的,从来都是别人给不了的。常青知道自己,她想要的是精神满足,想要有价值实现,想要对这短短的百年不后悔,想要那种随时可以脱口而出挺直腰杆的自豪感,想要在自己喜欢的领域小有成就。这些,别人可都是连忙都帮不上的。
常青跟戴松说,“我知道你可以给我什么,但是,现实就好比,我要的是香蕉,但你却有一车的苹果给你。而且,象你这样的条件,找个什么样的不行,现在又有财富加持,你何必自掘坟墓呢?”
其实常青也一直感觉得到戴松对自己的那一份执着,不过,她一直以为戴松不是李大仁,而她,也不是程又青。
对于文艺女青年而言,是永远不相信那种日久生情的,信奉的是刹那间的火花,虽然,她的上一次婚姻已经证明那个火花会在瞬间燃尽所有的热情,但还是不甘心于局限于举岸齐眉相敬如傧。
在这么紧锣密鼓的当口,公司居然大刀阔斧地进行了改革。
在江总的坚持下,江总手下目前五个银行进行了拆分,保留了JS银行,其余的四个小银行全部分拆出去。
令大家一片哗然的是,江总自己兼任了新事业部的运营总监,而助理总监,居然是已辞职的小左。
公司郁闷的人很多,四姑娘和常青都是其中一个。
常青想,辞职而出,回来的时候升了级,凭什么呀!这意思是鼓励大家随时辞职么?老板这是怎么了,脑袋里进了水么,公司就那么没人了?
常青突然就觉得自己好LOW的。每天拼死拼活的,拿着那么一点工资,倒是那些会做表面文章的升得飞快的。看着人家轻而易举地拿到总监,虽然目前是个助理,但已经高过她一个LEVER。四姑娘说,好在我不跟她一组,如果划到她那去,我铁定辞职,因为我不好意思跟别人说,这位是我们的左总监,呀呀呸呸的,丢人丢大发了。
表面上四姑娘只是淡淡的几句话,但常青能感觉到四姑姑心里的波澜壮阔。
因为连续几天的微信朋友圈,可以看出这个姑娘心里扭上了。
首先是一个我把青春献给你,配的是桌上那棵枯死的肉肉。
接下来一张请把生命浪费给美好的小事吧,配的一棵破碎的心。
第三更绝,来了两句诗,心中有誓深如海,敢使神话竞陆沉。做为一个设计师,居然连图省了,这是多么不正常一件事呀,感觉就好象韩寒不拽文艺了,郭小四不扮有钱银了。
常青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公司新成立了客户发展部,江总是总监,手下的兵呢,只有一个,那就是常青。JT银行的竞标工作,名正言顺成了常青的份内之事,那个内部评审也不复存在。常青严重怀疑那个本来就是用来给小左升迁的借口,搞了半天是陪太子读书,即使人家小左反出公司,又怎么样?连个台阶都不用下,连个意思意思都懒得做,直接干脆一目了然地,升了!
象这样快捷酒店一样一夜春笋一样的心想事成,常青摸遍自己人生的每一秒钟,都没有找到。在她的历史中,每一样东西都是她用双手一脑拼出来的,那种唾手可得的让差一点小姐差点热泪盈眶。
只是,习惯的力量是最大的,即使常青心中忿忿,即使不甘,她能做的也是低头去努力,想办法靠近自己的目标。
晚上约了戴松喝酒吃宵夜。
“怎么啦?气压超低的?”戴松其实接到常青的电话就察觉到她的不妥。
“没什么。”常青很随意地笑着。
戴松知道,常青属于那种死了的鸭子嘴巴硬的,一般是不会倒苦水的,而且也不愿意详细地叙述事情的经过,能给外人看到的,不过是一些情绪的小细节,还是云山雾罩的,绝不会象是司马昭的心。
他有次说,“你是死于上个世纪的白色恐惧吧!这样的言语谨慎,还怕让人抓到一个把柄不成?”
常青说:“我要是能够那么完整地叙事,早改行当作家去了,姐姐的人生,只负责抒情,抒情你懂么?”
“有些东西,不是靠一手一脚可以拿得下的,得要靠点运气,而这种运气的得来呢,有时得靠着点世界观的牺牲,当然是对你来说。”戴松意有所指。
“什么意思,这么高深?”常青没有接住。
“你看,树长得高,但缠树的藤,也长得高,是吧?目标应该是高,而不是自己慢慢地长高。”戴松的意思是常青错误地理解目标和手段之间的关系了。
“我一直信奉的是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虚无。如果我没有能够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是因为我没有强大到我所需要的状态或层面。这世界上的人又不是白痴,选一杆枪,当然要选杆能杀得死敌人的吧?”
“虚无只是会在权势面前,而不是实力,这是首先,然后,你如果只想做一杆枪的话,那你又如何成为开枪的人呢?这个角度就是错的!”
常青细细地品味着戴松说的话,是这样么?
“我其实一直奇怪,为什么我总是差一点,而别人总是轻松的得偿所愿?”常青终于问出了她一直找不到答案的问题。
“首先,别人辛苦在你没有看见的地方。”戴松做了一个你懂的表情,“这个世界是没有白得的午餐的。”
常青心想你小子说话还打着机锋,不过这句话她听懂了,每个人的辛苦是在不一样的地方。
“这是一个交换的世界,只是看你拿什么来跟人家换你想要的东西,如果你拿出来的东西是人家想要的,当然是一拍即合。”
常青懂了,原来,如此。她拿来跟这个世界平等交换的东西,只是这个世界,并不觉得她有平等要求的资格。
常青突然乐了,看不看得明风向不要紧,愿不愿跟风向走才最重要。如果拧巴一世,只做自己愿意做的,是不是太任性呢?
“女人呢,最好的办法是找个人嫁了,把这些苦难深重的仇啊怨啊往老公那里一搭,不就行了?”戴松一边说一边秀着手上的戒指,就是上次他打算送给常青的那一款的男款。
“最好是嫁给你,对吧?”常青笑着说。“大把的姑娘哭着求嫁,是不是男人最大的成就感?”
戴松想,前一句爱听,后一句怎么就那么不爱听呢?
不过,他已经想明白了,他跟常青这辈子就只能这样了,除非常青哪天突然绊了脑壳,这是他们那的方言,就是变蠢了的意思,实际上讲的就是不可能。
戴松想,我们怎么就这样错过了呢?
小时候就认识,真正的两小无猜,初中高中狠是玩了一把暖昧,至少老师认为他们早恋了,大学的时候短暂地分离,但都没有进行标配的大学恋情,毕了业聚在一个城市里很是相依为命了一场,后来,他去深圳,回来的时候,她居然把自己嫁了,是不是当年如果不去深圳,就不会有这样的错过了呢?
好在她又离了,他以为自己的弥补的机会来了,但她居然把整个城市给抛下了,失踪了那么个大半年,他一得到她的消息,就抛下一切来到她所在的地方,因为,距离绝对是最大的杀伤。
只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
没有,倒是守成了分不开也交叉不了的两条平行线而已。
男女之间,友情之上,爱情未满,少的不过是一刹那的心动而已。
送走了戴松,常青开始慢跑。
不跑不行,这冬夜的风,冷得让她觉得身上最后一丝的热气在离她而去。
她缩成一团,慢悠悠的,边跑边胡思乱想。
突然,有个人跟在她身后跑了起来,她听到了脚步声,却不敢回头。小时候外婆说,晚上在外面跑步的时候可不能回头,一回头,魂就被鬼给抓去了。
她心里怕得要死,突然加速,发足狂奔,向着门洞方向。
“别怕,是我。”
巨锋的声音。
她回头就是一脚,踢空了,巨锋动作很是敏捷。“干吗这样吓人?”
“谁叫你不回我的微信。”
“谁规定你的微信一定要回?”
“刚跟戴松一起?”
常青心里想着,关你什么事。
“你这姑娘,事情做得好不地道。不喜欢人家,不要总是吊着人家,备胎呀?放人家一条生路吧!”
对于这个关乎自己最好的朋友的话题,常青的毒舌发挥不起来了,她说:“真的是我不够态度坚决么?可是我态度很明确跟他不可能呀,难道连朋友都不能做了?”常青心里不由得黯然,如果人生的路上,少了这么一个不用解释任何时候都站在她身后的戴松,那是一件多么遗憾的事情呀。
常青觉得最好的朋友,都在求学时代出现,不知道为什么,一上了班,就没有那种惺惺相惜了,即使合得来,也只限于公事,私下里是不来往的。
稍微那么有点感觉的,都是态度明确的爱情婚姻的目标,再也没有冲着争取常青的友谊而来的人了。
看着常青DOWN了下去,巨锋知道自己讲得重了,“不是啦,其实我看戴松,已经放弃那个目标了。”
“真的?”
“至少从男人的眼看来看,是这样。”巨锋还是蛮自信的。
“有时候想想,结婚对象如果真的想长久平安,戴松真的是不二人选。”常青突然发了感概。
“现在你们是朋友,他当然一切好说,如果真的成了夫妻,你们之间的关系,要重新书写了。”巨锋一副了如指掌的样子。
常青明白巨锋说的是真的,不觉黯然,婚姻这东西,真的是毁人不倦呀。
可是,就是从这一天起,巨锋每天晚上都会在她慢跑的时间出现,有话说话,没话只是跟着,常青赶了他几次,他又是鬼故事,又是说帮她打狗,最后干脆耍赖,“这是你家的么?不允许别人跑么?”
常青没有办法,只好随他去。
常青想要不索性不跑?可是这坚持了十几年的习惯哪是那么容易停止的,一天不跑,睡不着觉,总觉得有个什么事情没做。所以,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JS银行的招标书拿到了。
江总对常青的要求,这次竞标,只许胜不许败。
常青的总监梦不死,追问了一句,“那关于竞标成功成立新事业部和总监的约定,还在么?”
江总说,“公司的老规矩,谁打下来的客户,年毛利超100万,就可以成立新的事业部,总监就是谁。”
常青心里想,那大家就凭实力来说话吧!
“那我手上其他银行的案子要做个交接吧。”常青说。
“除了JS银行,其他的案子你不用扫尾,直接打交接。”
常青知道,JS银行还是江总的一亩三分地,表面上她是客户发展部,实际上,JS银行的活,她还是得做着,没办法,谁让是一个头呢!
不过,总算不用再对着巨锋了,常青心里暗付道。
“但是,公司考虑到实际情况,所以,成立新的JT银行小组,成员就是你和巨锋,我统筹。”走之前江总突然补充了一句。
“啊?你也知道,我跟巨总监不怎么对路呢!”常青狗腿子一样跟着江总,游说着。
“我一点也不知道,公事公办,大家都OPEN点。”江总才无瑕顾及常青的想法。
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微信上巨锋的头像跳动着。
常青不情愿地去了。
“这一周把所有的资料整理完毕,把关键人员名单给我,下周重点拜访。”巨锋非常清晰地布置完毕。
常青点点头,等待进一步的指示。
巨锋示意她可以走了。
电话和微信说不清么?非要人走这一趟,浪费时间。常青心里腹诽,转身推门离去。
是不是失望了?微信上巨锋发过来一条,附带着得意的表情。
常青一看信息量这么大的一句微信,气不打一处来,失望你个大头鬼,都没期望什么,她恨不得返过身去,一脚踹开巨锋的门,对他大声喝斥,但也只是想想,借她一百个胆她也不敢。她巴不得离巨锋越远越好,总是觉得这个男人莫名的危险。
常青正准备收拾东西下班,收到了巨锋的微信,“资料齐了么?”
常青想,这阎王爷一样,催什么催,好在她早有准备,以前的那个创意总监最喜欢临下班的时候要东西,常青早习惯了,不过,对于那种一看到下属从座位上站起来准备下班就不高兴非要找个由头把下属留下来的上司,常青是打心眼里讨厌的。
“差不多了。”常青老老实实地回道。
“差不多是差多少?”
有点不客气哟。
常青更正过来:“好了。”
“你过来。”
常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把所有的整理好的资料发到巨锋的邮箱,然后跑了过去。
巨锋头也没抬,“你有什么想法?”
“有一些疑问。”
“说来听下。”巨锋终于好象感兴趣了。
“是这样,我看了他们近五年所有的出街的画面,总共有两套稿子,第一套只有品牌层面的,没有产品层面的,09年出的,第二套稿子有品牌层面和一级产品层面,没有二级和三级产品,就是今年上半年才出的,而且一看就知道是4A公司的出品,画面质量很赞。所以,我对他们这次招标的项目产生了怀疑。”
“把你怀疑的内容说出来。”
“我个人认为,品牌和一级产品层面,已经有4A公司做过了,这么短时间,不可能招标,他们应该要招的是个日常的设计供应商,为他们的二级和三级产品补充画面,并辅助全年的广宣配套。”
“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判断?”
“直觉。我看了些次应标的公司,以设计公司居多。”
“可是标书上明确要求要从品牌到产品层面进行概念和设计梳理呀!”
“所以我觉得奇怪呀,”常青说道,“不过,我觉得把重点放在二级和三级产品层面更有合理。”
巨锋想想,有点冒险呢!“算了,这个以后再说,走吧。”
他拿起放在椅背上的外套,准备出门。
“去哪?”
“吃饭呀!”
“不好意思,我跟我老妈说好要回家吃饭的。”常青解释道。
“不是要请你吃饭,而是我饿了,这个事情还需要讨论下,边吃边说。”
这下常青不好拒绝了,只好乖乖地跟着巨锋走。
走到院子里,巨锋说:“上车。”
“在附近吃吃不就行了?”
“我突然想起吃一个店子的醋烧鸡。快点,呆会要堵车了。”
“巨总,现在杭州的街道跟你姓。”
“跟我姓?”
“姓巨,名堵。”常青一边说着一边上了车。
巨锋选的店居然在江边上,常青一直很是怀疑,为什么那么多喜欢江景房,江边的饭店,风景有那么好么?大冬天的,风带走身上的每一丝热气,然后,杭州近海,风里面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腥气。
店不大,人不少,外面一堆排队等位的,杭州就是这点不好,稍好一点的店子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就好象吃饭不要钱一样,至于么。
做为一个来自好吃之都――长沙的妹佗,常青无比想念的是长沙的街头小吃。、
对于她而言,一边逛着街,一边不放过路边摊,那提着篮子里的凉拌蒜苗也好,韭菜也罢,或者是街边小锅里的麻辣猪脚、黑木耳,可比这酒店里装盘精美的菜来得强得多。到了杭州,她能做的,就是逛淘宝,吃超市,也没啥可以选的,街上别说摆个小摊了,走的人没几只。
虽然她承认,杭州更干净,更文明,更舒适,但这些是建立在民间街头美食被消灭的基础上,总觉得亏了点。
常青正想跟巨锋说,这么多人,要不换一家的时候,巨锋横冲直撞地进去了。
居然里面已经有人在等了。
一个很是娴静的女子,看得出有点年纪了,但保养得宜。
这是我妈。巨锋很自然地坐下,很自然地介绍。
常青楞住了,这,这不按常理出牌,好不?现在都市生活,哪有随便见同事家人的呀,上同事家都是少之又少,每个人都把家人当做隐私藏得好好的,最多只是口头上的传说,其实都是没有眼见为实的不可考。
常青想走又觉得不礼貌,待要坐下又觉场面奇怪,这是见父母么?
她给自己打气,别输了阵仗。
她走到巨妈妈身边,伸出手去:您好,我是常青,你看起来长得象我姐呢!
巨妈妈说,你还真象我年轻的时候,要不,叫我巨姐好了。
巨姐?原来巨锋是跟妈妈姓呀。常青心里有点抱歉,因为明显着背后有故事。
巨姐?巨锋不干了,叫你做姐,我不得叫她作姨?
常青摆摆手,不是你这样算的,咱们只看长相,不讲辈份,对吧,巨姐。
对!唉,好多年没有人叫我姐了。看得出,巨妈妈很是高兴。
看到常青得意的样子,巨锋淡淡地拉着常青在身边坐下,别以为你走通了婆婆路线,就好过了。
正喝着茶的常青被呛住了,婆婆路线?这死巨锋,“咳咳咳”,她狠盯了巨锋一眼,连忙解释,巨姐,别听这熊孩子瞎说,没有的事。
有没有呢,我是管不了,不过,我还蛮喜欢你叫我巨姐的。
常青现在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宴无好宴,所以,她决定做一个乖宝宝,一言不发。
巨锋倒也话不多,但看得出来,巨妈妈兴致不错。
其实常青还蛮担心现场问起年龄婚史之类的。因为,所有的妈妈们都喜欢查户口,从年龄星座问到藉贯收入的,还有家庭背景学生时代毕业院校未来梦想等等。而巨妈妈呢,居然一句不问。
因此,常青还是蛮喜欢这个无论从外表还是心灵上都很新派的巨妈妈的。
吃完饭,常青就想溜,巨妈妈说,我就住附近,刚好饭后散散步,今天就不邀请常青上我家坐了,下次等我打扫干净了再见客,好不?
当然是好的啦,常青点头哈腰地跟巨姐告别。
巨锋把车停在桥下,熄了火。
常青想抗议也不成,这里可难招得到车,而且周围黑幽幽的,让人觉得不安全。
巨锋把椅背放倒,小小地开了车窗,开始晒月亮。
大少爷,范足了,啥时回去呀?
这里月黑风高,黑灯瞎火,正好是谈情说爱约会车震的最好地点啊。巨锋双手交于脑后,慢条斯理地说。
是是是,不出十分钟,就会有警察叔叔来敲窗。常青吓唬巨锋。
你经验蛮丰富的?
常青语塞了。其实,她来杭州时间也不过二年,而且每天披星戴月的,压根没有机会来这些类风景区,平时里时间塞得满满当当的。
常青不说话,刷着手机。
巨锋抢过手机,往后座一扔。
扔坏了你赔啊!常青伸长了手臂去拿。
冷不防,巨锋在常青靠近的侧脸上亲了一口。
干嘛,其实,我老奇怪了,你真的条件老好了,为什么会对我这个老女人感兴趣?常青觉得要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可是你先吻的我。巨锋反驳道。
可是那是一时失误,而且我只是轻轻地亲了一口,如果说是你的初吻你这样较真我还理解,可你明显不是,好吧。
是不是初吻不重要,重要的是某人不能只沾便宜不想负责任。
“那么多年轻貌美的。”
“我的品味不好,没办法。”
常青一时语塞,没话好说,不过,她真不想自黑来着。
你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是逼婚,而且,你也说我条件不错来着,大家相处一下有什么不好呢?
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谈恋爱都是耍流虻。常青搬出一句经典台词。
那,我们以结婚为目的,交往一下?巨锋把最经典的韩剧台词给搬出来了。
你到底要怎么样?以结婚为目的,你怕得死,不以结婚为目的,你又说耍流虻,不是因为一次失败的婚姻,让你对全世界的男人都心生恐惧吧!
常青正想着如何脱身,电话响了,是戴松。
我看你车停在公司,人却不在,哪去了?电话那头戴松问道。
我跟巨总监在外面吃饭,要不,你来接我一下?
巨锋听见这句话,不用了,我送你回去吧。
“那,我们公司见吧。”常青对戴松说道。
巨锋把常青放在公司门口,就绝尘而去。
常青跑进去,戴松坐在她的位子上,上网。
“搞什么?约会?我不会打扰到你了吧!”语气中足有一公斤醋。
“没有啦,只是一起吃了个饭。”
我是来给你送请柬的。戴松递给常青一个红色的硬卡。
“你结婚?”常青大叫了一声。
“怎么了?吃醋了?难过了?”
“突然而已。”
戴松有点失落,“我妈结婚!”
“你妈结婚,我方便去么?”常青觉得蛮诡异的。
“有什么不方便去的,我妈还说要谢谢你,不是你来了杭州,我也不会来杭州,我不来杭州,她又怎么会过到杭州来看我,不来杭州看我,又怎么会遇上她老公。”
嗯,好吧,一个鸡生蛋蛋变鸡的过程。常青说,“这个功劳我可不敢自居,这是缘分。”
“那,你是花童?”常青突然脑补了一个画面,戴松穿着黑色西装领结白衬衫,拎着个小花篮。
“去你的!不过,我妈的意思让你做伴娘。”
“那可不行,我不合适。我知道阿姨一直把我当女儿一样的。”
“不是女儿,是儿媳。”戴松打断常青的话。
“玩笑开多了就没意思了。”
“不是开玩笑。是真的。我一直以来理想的结婚对象就是你。我去深圳的时候,你结了婚,所以我回到长沙,希望能够有弥补的机会,后来你一离婚就逃到杭州,我也跟了过来,难道你真以为那是巧合么?”
常青心里想,我宁愿是巧合。她有点拿捏不好,说重了怕丢了多年的朋友,说轻了又怕害了这难得的知己。
做人真难。常青在心里叹了口气。
“戴松,我喜欢你,但我似乎缺乏与人长期相处的能力。”常青决定实话实说。“我觉得恋爱容易相处难,真的,虽然我们这么多年的友情,但是我想象不出我们每天24小时相处的日子,我觉得我不能胜任做一个中国男人的妻子,真的是要求太高。无论高低贵贱,中国男人家里的老婆都是一个类型。谈恋爱的时候你是女王,一结婚就是糟糠之妻,入得厨房下得厅堂忍得婆婆骂挨得小姑讽,老公为天没有主见埋头苦干还要笑脸,上了床更是要高度配合,要得多是□□,要得少是性冷淡,对内要战胜审美疲劳,对外面还有不怕死的小三。”
常青真的觉得婚姻对女人而言就象是坐牢,还是水牢,偶而趁着机会探到水面呼吸一口,然后再潜下去一味死忍。哪里有压迫哪里有反抗这句话在婚姻中压根不成立。真的劈门而出以为逃出生天,哪知道掉了价没人要不说,还要被所有的闲杂人等看轻一份,男人离婚分分钟再找个条件更好的,女人只能越找越差。
“这个世界对女人不公平。”常青总结陈词。
“所以,你怕了?”戴松激将。
“是。”一向不服输的常青非常直接地低了头。
“难道你不认为合作伙伴最重要么?你不是常说,玩的不是风景,而是同伴么?”
“我不想冒这个险,尤其是代价是失去我最好的朋友。”
“要不,我们同居试一试?”戴松不放弃。
常青没好气地一巴掌打了过去,“试你妹啊试。”
戴松眼看常青口气坚定,“那我妈结婚,你还是要去的喽?”
“红包要包多少呀?”常青是个对数字不敏感的人,所以不耻下问。
“没事,不包也行,反正我这个新老子有的是钱。”戴松一转眼把继父卖了。
“那多没礼貌。”
“你有礼貌过么?”戴松说完往边上一闪,果然躲过了常青的一脚,常青笑着朝他点点头,“过来!”
戴松乖乖地送了脚过来,挨了常青那一下。
常青才高兴起来,突然感概道;“你说,还会有人象你对我这样好么?”
戴松说:“你留在身边自用不就好了!”
常青啐了他一口,不再接话。
四姑娘约常青吃饭。
常青有点诧异。
“啥子事呀?”常青一坐下还没点菜,直接问上了。
“破事呸。”四姑娘叹了口气,“我昨天找江总谈,想升创意总监,可是你知道江总怎么跟我说的,她说她要找个COPY出身的创意总监!”
常表对这个结果也是很惊讶,因为,公司里创意总监百分之九十是ART出身,也就是设计师出身,因为,COPY文案或策略出身的尤其是在平面创意指导部分往往难以胜任,而这,也是一直压抑着常青无法升上去的一块天花板。常青因此,才刻意地从资深策划岗位转向客户经理岗,就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升创意总监的机会为零。
不过,对于江总的想法,她也不好揣测。
唉,在上学那会,如果有人跟她说办公室关系是一场战争的话,她肯定会笑死,时至今日,见多了表面平静暗流汹涌的内斗之后,她可不敢再天真地乱讲话。
“那你有什么打算?”常青问四姑娘。
“实在不行,辞职呸!东家不打打西家。”四姑娘看常青没有义愤填膺,有点小失望。
“看看再说吧,反正快过年了。”常青略略地劝道。
这顿饭吃得是平平静静的,因为四姑娘心事重重的,欲言又止的。
常青收拾自己的好奇心,没有追问。
常青就JT银行的竞标提出了自己的计划,只做二、三级产品线,现有的画面全部不动,并且结合品牌的需要,做一个建立在受众分层基础上逐一击破的整合传播案,平面、视频、网络、微信微博运营,还有公关活动全面联动。
草案一交到巨锋那,就被打了回来。
巨锋认为太过冒险,应该稳妥地按要求进行命题作文。
“你认为我们公司做出的平面稿子会超过4A么?”常青毫不留情。
“平面设计每个人喜好不同。”巨锋很是镇定。
“好东西可是公认的。”常青想着,谁把消费者当白痴谁才是白痴。
“可是,对于很多人而言,明明是好东西,却不要。”巨锋意有所指。
常青一时气苦,“我在说设计。”
“一样的,客户心理都是一样的。”巨锋又挡了回来。
“我觉得竞标也要有策略,如何从参标公司中脱颖而出,是我们一定要考虑的问题。”
“方案的完整性和整合传播的考量,足够彰显我们更懂金融业,也足够在一从设计公司中胜出。”巨锋显得胸有成竹。
“想不到巨总居然是个如果谨慎的人。”常青略带讽刺。
“公事处理,当然思定而后动,感情上我在乎的是感觉,跟某人恰恰相反。而且,我是不是个谨慎的人,相信某人见识过了。”巨锋说着绕过桌子,靠近常青的身边。
常青溜之大吉,“那好吧,我会把工作任务下到四姑娘那去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常青经过休息区,看到巨锋坐在那晒太阳,旁边小左巧笑倩兮。
下午就有人流言传来,说这次小左回公司拉任助创,是巨锋极力要求的。
“还是顺风姑娘有办法啊!”四姑娘感叹,“常青,你也不学学?”
“这学得来的?你怎么不学?”常青反问道。
“不就是撒撒娇么,用身体上位算什么本事!”四姑娘有点不屑。
“别乱说。”常青喝止。“事关清誉,而且,你怎么知道人家是用身体上位。”
“之前的朱总监,那可是有证据的。”四姑娘一副我当然知道的样子。“好在,巨锋可不吃这一套的人。”
“你还喜欢巨锋?”常青打趣道。
“我告白过了,不过被拒绝啦!他说他有女朋友。”四姑娘有点难过地说。
“有女朋友怕什么,没结婚都是自由的,这不是你一向的口头惮么?”
“我什么都试过啦 ,没用。”四姑娘失败感十足。
“什么都试过?都试过哪些?”
“你要不要这么好奇?我干吗要告诉你!反正我是看明白了,我不是巨锋的菜。”
听到这里,常青想,这巨锋还柳下惠了,难得啊,只是那次在拉萨,好象是一点就着的热情似火啊。想到这里,常青连忙自我暗示,打住,打住,没有的事。
这时,常青电话响了,是戴松的妈妈,“常青,我要你做我的伴娘!”
“戴妈妈,合适吗?”常青不敢直接拒绝。
“我觉得挺好的,松松是伴郎,刚好。下午过来一下,试下衣服和妆。”戴妈妈不容拒绝,直接吩咐道。
“嗯,好吧。”
下午偷溜出去,戴松在门口等她。
拿过服装一看,常青倒吸一口气。
居然不是什么抹胸小裙子,而是淡蓝的粗花呢香奈尔外套,内搭的白底蓝花的旗袍,过膝的中长款,美死了!
“真是大手笔呀!”常青突然觉得有钱真好。
“你的呢?”
戴松做了一个要哭的表情:“长袍马褂,不知道老妈为什么要走这个复古的路线,干脆搞个金童玉女多好。”
常青脑补了一下,吓死人,这个多好,高大上,最关键的是,这个传说中的粗花呢香奈尔,可不是常青舍得买的。
“我最喜欢戴妈妈了!”看到穿着白色长纱的戴妈妈,常青激动地跑过去抱住了她。
现实,势利。戴松一看就知道,是被那件粗花呢外套给迷惑了。
他走到常青的身边,拿出一个钻石项链挂在常青的脖子上,常青简直要晕倒了。
美,太美了。真不是自恋,而是怪不得钻石是每个女人的至爱,实在是夺目至极呀。常青对镜自我欣赏。
“作我的媳妇,这项链就是你的了。”戴妈妈半开玩笑半真实地说。
“我可贵了,这项链,少了。”常青也开着玩笑,“那外套和旗袍我可不还了,反正也是我的码。”
“我整个人是你的了。”戴松走上来,抱住常青的肩膀。
“你所有的资产,我可以勉为其难地全盘接手,但人,真的是敬谢不敏。”常青一点面子也不给。
戴松一时气愤,拿出一本房产证,“看,280方,昨天老爸送的。”
“戴妈妈,你看,还要收个干女儿不?配套房子的那一种。”常青环着戴妈妈撒着娇。
“干女儿尽坑干爹,这怎么敢要呢。”旁边传来一个爽朗的男中音。
常青连忙松开手,微一低头,笑容满面“李先生,久仰大名。”
“不用客气,可没少听到你的名字。”李先生人瘦而精神。
“干女儿呢,没你阿姨点头,我是不敢收的,如果是收媳妇妹子呢,那就好说了,是吧?”李先生看向戴妈妈。
“那是,松松结婚,我们肯定不小气。”戴妈妈很是豪气。
常青觉得玩笑也要适可而止了,连忙拿出自己准备的礼物,是一个美容仪器的治疗券,“戴妈妈,这个呢,是我送的新婚礼物。”
“唉呀,这可太贵了。”戴妈妈听说过这种仪器,据说效果不错,只是一直没有试过。
“按说,您天生丽质是用不着的,但保养这种事情,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您说是吧。”
“你是哪来的托呀?”戴松打断常青的话。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呀,还是常青知道我想要什么。”戴妈妈收到这份礼物很是高兴。
“要不,我呆会帮您预约,我们今天下午做掉,这样结婚那天,保准艳光四射?”
“好好好,听你的。”
戴妈妈进去做美容去了,常青和戴松坐在外面等。
“看到你,我妈最高兴。”戴松叹口气道。
“没听过嘛,武则天临死前曾说过宁可舍下半壁江山,只为换回绝世红颜。女人呀,最是怕老了。”常青想男人永远也不会理解女人对容貌的那份执着啊。
戴松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钻石的,闪得不行。不着一言,直将将地递了过来。
“你想闪瞎我的钛金狗眼是吧?这是你妈的?”
“是你的。”戴松回答。
“你怎么又来?”常青觉得有点心塞,这算怎么个事嘛,参加妈妈的婚礼,收到儿子的求婚。
“参加别人的婚礼,你就不想结婚吗?”戴松问道。
“我结过了,所以不觉得羡慕了。”常青有个闺蜜,至今未婚,在大家纷纷炮轰的时候,只有常青是力挺的,因为她知道,如果遇上错的人,还真不如不结,而遇上对的人的机遇实在太少了,最重要的是时过境迁把好多对的东西冲刷干净了,最终变成不对的,人始终没有一双可以穿越时光的眼睛,马哲学得再好,辩证法再强,也没用。
“我真的不能让你鼓起勇气再尝试一次吗?”戴松不死心。
“我怕跟你接吻的时候会笑场。”常青很是坦率地讲,“还有,可不可以不再演大仁哥?”
戴松倒是没有受打击,坦然地说,“反正你以后别后悔就是了。”
“我肯定会后悔的,但我现在也说不出YES。”常青知道自己,在未来的某个不如意的时间,会想起屡次错过的机会,一世安好,平静喜乐的机会。
婚礼当天,常青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巨锋。
“怎么哪都有你?”常青没好气。
戴松也很奇怪,“你是男方的亲戚?”
这时,李先生走了过来,“咦,你们都认识巨少?”
“巨少?”常青和戴松对视一眼,这么霸气
“巨力集团的公子呀!”李先生介绍,“你们怎么认识的?”
“他是常青公司的创意总监。”戴松解释了一下。
“总监?”李先生面带讶异。
巨锋走上前来,握住李先生的手,“新婚快乐,家母稍侯就到。”
常青觉得耳朵发痒,家母,她上次见到的巨姐?一点也不搭呀,不过够豪门的。
她找了个陪新娘子的借口,溜了。
戴妈妈正跟各跟人等合影,很是热闹。
常青站在旁边,感概万千。常青想到自己妈妈缩在家里带孙子,年轻的时候还打扮下,染个发做个脸什么的,现在根本就全线放弃,象每一个普通的中国女人一样,嫁了人以丈夫为天,生了娃以孩子为天,给她买件好的衣服还会嫌贵,收着不穿,非得收旧了收老了才拿出来穿。
估计如果妈妈站在戴妈妈的身边,会像母女吧。只是,多少个普通人中间,才会有这样珍珠一样的都市传奇出现,有时不得不相信有命,反正强求不来。
“常青。”
“唉。”常青下意识寻声音而去,“巨姐,您好!”
巨姐也很年轻,而且身上有一种事业女性的气势,她不是豪门贵妇,她就是豪门,但偏生让人不觉得生份,果然成功的人总会有特别的人格魅力。
巨姐过来拉住常青的手,“什么时候上家来玩呀?最近都不约我吃饭。”
常青连忙说:“不知巨姐喜欢吃什么?什么时候有空,我好定位子。”
巨姐说:“我最想你给我个惊喜了,希望是那种神秘的地方,环境脏脏的破破的,老板好玩的,东西特好吃的。”
常青想,这可是个难以完成的任务呀,“巨姐你来真的?”
“嗯!”巨姐笑着着常青。
“我还真知道一个地方,吃湖南菜的,没店名,只得五道菜,辣椒炒肉,炒牛肉,炒香干,青菜,凉拌杂菜,想不想去试试?”
巨姐一听来了精神,“真的?什么时候带我去呀?”
常青打了一剂预防针,“可真是破哟!随时。”
“那呆会那吃晚饭?”戴妈妈的婚宴是中午的。
“我是伴娘呢?晚上不知道要不要留下来。”
“没事,我去跟她说。”
这时,戴妈妈走过来,“你们怎么认识?”
“不告诉你!”巨姐说道。
“你叫她巨姐,叫我戴妈妈,我不依的。”戴妈妈听到她俩的称呼,大叫起来。
常青给了巨姐一个地址,说好晚上那儿见,然后就先告辞了。
巨姐看到那个地址,脸色有点不自然。
巨姐敲门。
“进来坐,不用换鞋。”常青系着围裙,站在门后。“是我以前的一个小房子,现在基本不住这了。”
常青递过一杯热热的茶,引巨姐到桌子前,然后常青从厨房的微波炉里拿出几个热气腾腾的菜,“尝尝我的手艺,别的不敢说,绝对的地道的湘菜。”
巨姐也不客气,拿起筷子试了一口,“不错啊,想不到,你还是一好厨子。”
“我可是专业考过级的,湘菜二级。”常青倒是不谦虚。
“刀功可够不上二级。”巨姐取笑道。
“慧眼如炬啊!”巨姐说得真对,常青对必考的150道菜流程是很熟的,火候也不错,但刀功和颠勺得分太低,最终也没拿到那本证,不过常青本来也不是为了去拿证的,只是喜欢,想玩一玩而已。
吃完饭,常青端上两小碗酒酿冲蛋配的糖桂花,然后很自然地说,“我想巨姐是想跟我谈些什么吧,所以,就自作主张到这里来了,安静。”
巨姐笑了笑,“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但我是不会允许你跟巨锋在一起。”
常青没有辩白,让巨姐继续说。
“巨锋其实是个可怜的孩子,生了他坐月子的时候,我叫了一个表妹来帮忙,可是没想到,巨锋还不会讲话的时候,我表妹和他爸就被我捉奸在床了,后来呢,他爸就去了广州,几年才回来一次,我想着要给巨锋一个完整的家,也就没有离婚,那时我们生活在一个县城,离了婚的女人会被人看不起,我也没有再嫁的心,所以也就那样了。后来,我不甘心就老死在那个地方,就到了上海,什么都做过,当我手上有了点钱的时候,我马上跟他爸离了婚,让巨锋跟我姓并把他带来上海,不过,那时他已经十几岁了,成绩不太好,我就把他送到国外去了,最近几年才回来。”
常青给巨姐续了水,继续听她说,“我跟巨锋不亲,但我不想巨锋找一个离过婚的女人。请原谅我的直爽我。”
“没事,说开了就好,我呢,现阶段既没有要恋爱的心,也没有结婚的打算,不知道巨锋有没有这样跟你说过。”
“你知道么,他找了你几年,那年从拉萨一回来,他就找到长沙去了。”
常青想着,原来最感人的部分我不知道而已。
“我很荣幸,不是觉得我不好,而是我没有与人牵手共度余生的信心,好在,我自保有余,不靠男人也还可以活得SO SO。”
巨姐盯着常青的眼睛看了看,“我突然有点后悔今天的话,其实,如果你能喜欢上巨锋,说不定会成为我的好帮手。”
“好帮手不一定要是好媳妇,对吧?我很欢迎土豪姐的友谊。”常青故作狗腿子,“皇后娘娘,您还有什么需要?”
“小常子,你跪安吧!起驾!”
两人一笑,常青送巨姐到门前,好好地道了一声再见,然后把自己摔在沙发上,熄了灯,在黑暗中睁着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