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伤》十月当归

23、Chapter9-1

　　我藏起来的秘密，在每一天清晨里，暖成咖啡，安静的拿给你。

　　***

　　差点遭遇中年男人□□的程曦，事发后状态一直很差。至于有多差，恐怕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只有拉着傅斯远，感觉到他随时在身边，她才觉得好过许多。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个救生圈，不管这个救生圈是带她漂向岸边，还是离岸边越来越远，她除了紧紧抓住别无他法。

　　而在那之后，她也没在学校再见过宋菁菁，除了知情的罗珊外，谁都不知道原因，就像这个人凭空消失了一般。说来，罗珊也自责了很久，明明出事的事程曦，最后反倒是程曦安慰她。

　　程曦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中年男人流血的□□，再一想到宋菁菁的退学，她很难想象傅斯远到底是有怎样的手腕才敢做这些。但她也不愿深想，她并不认为这个真相会让她开心，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便好。

　　程曦出事后没两天，周智睿就来公寓看过她。再见面时，她觉得很安心。她也说不清那种感觉，虽说两人见面总是吵架，但彼此似乎有一种默契，她总觉得周智睿知晓她心中的很多想法，但也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大二下期快要结束的时候，周智睿约程曦吃饭，当作告别。他说他研二结束，之后便很少会呆在学校了。程曦心里有些舍不得，自然答应的爽快。

　　两人去得又是那家西餐厅，依旧人满为患，两人排号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才上桌。

　　坐在落地窗边的卡座上，望着窗外的灯火辉煌，程曦恍惚才发觉自己来到这座大城市已经两年了。这座城市大得惊人，但她的心态早已发生了变化。

　　周智睿点了两份全熟的黑椒牛排，惹得程曦不免笑他：“全熟你不嫌难吃啊？”

　　周智睿却回的理所当然：“这么难吃的牛排，能吃一次也算难得。再说了，香槟美女都有，牛排难吃点也没什么。”

　　程曦扯开嘴笑了笑。

　　“不想笑就别笑，我看也就只有和傅斯远在一起你才能真心的笑。”周智睿面上装作十分嫌弃的说道。

　　程曦撇撇嘴，“你这人还真霸道，我想笑都不准我笑。”

　　“你不笑的时候看起来还算是个冰美人，也有点气质，一笑毁所有啊。”周智睿脸部表情夸张，就差配上捶胸顿足的动作了。
　　程曦却故意笑得更夸张。

　　周智睿嫌弃的侧过脸，还将手立起来，隔绝掉看向程曦的视线，却自己默默的笑了起来。

　　两人吃完后，时间不早，肩并肩快要走出商场时，程曦却突然说肚子疼。

　　周智睿无语的看向她，“还好吃得是全熟，要不然你现在会成什么样啊。傅斯远要是知道了，还不骂死我。”

　　程曦捂着肚子，解释道：“和你没关系，我昨天被罗珊拉着出去吃了学校外面夜市的烧烤，今天肚子一直有点不舒服。”

　　“好了好了。”周智睿不耐的朝她摆手，“赶快去厕所吧。”

　　程曦和他挥挥手，转身走了，走了两步还不忘回头，“你别自己走了啊，这段路我不太熟。”

　　周智睿给了她一个假笑，什么都没说。

　　程曦从厕所出来时已经过了快半个小时，她左看右看也没找到周智睿，瞬间有些心慌，可转念一想，也明白周智睿不可能丢下她。

　　她往前走到一个拐角处，终于看到了周智睿，不过他身边站了一个六旬左右的女人，只女人一看保养得益，精神气质也特别好，穿着一身深色套装，提着一个手包，一直笑盈盈的和周智睿说话。

　　程曦本就不是善谈外向的人，便选择站在原处等着，并未上前。

　　过了阵，她见周智睿与对方挥手告别，然后一抬眼就发现了她，大步朝她走来。

　　“我还以为你真的先走了呢。”程曦一见他，就忍不住笑道。

　　“我哪儿敢啊？”周智睿握住她手腕往前走，“快点走吧，太晚了，傅斯远要杀人了。”

　　程曦看了看他的手，见他握住的位置，也就随他去了。想起刚才那个女人，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刚才和你说话的人是谁啊？”

　　周智睿意味不明的瞟了她一眼，最后有些得意的笑道：“就不告诉你。”末了还不忘打击她，“刚才那样的才是你们女人的终极目标，看看别人多有气质，再看看你。”说着还故意上下打量起程曦来。

　　程曦咬着唇一把甩开他的手，一个人快速往前走，看得身后人摇头失笑。

　　时间有些晚，周智睿自然不放心。不过傅斯远的公寓所在的位置交通很方便，两人坐了几站路的地铁就到了。周智睿一路将程曦送到她们小区的公寓楼下，便准备挥手告别，谁知这时突然从楼梯口的阴影处走出一人来，而且面色十分不善。

　　“叔叔，你怎么在这里？”程曦一看清来人就惊呼道。

　　“我打你手机一直打不通，我着急就到楼下来等了。”傅斯远不止面色不善，语气也不好。

　　程曦忙掏出包里的手机，仔细一看，果然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她这才想起来，今天上课时开了静音，后来一直忘了打开。她皱着一张小脸对傅斯远道：“叔叔，对不起，我没看见，都是我不好。”

　　傅斯远这时才看向周智睿，“下次要是你约程曦出去，提前和我说一声，她是一个迷糊，至少你不是个迷糊的人。”

　　周智睿面上淡然，颔首道：“我知道了，小叔叔，不会再有下次。”

　　傅斯远“嗯”了一声，握住程曦一只手就往里走。

　　周智睿看见这一幕，回想起刚才他只是拉住她的手腕，她都不自在的很，可被傅斯远拉着走，却那样自然。两个人明明年龄相差不止一轮，可背影看起来却是那样的相配。他还没告诉程曦的事是，和他在商场说话的女人，正是傅斯远的母亲，同时还是国内有名的画家。他心知程曦对傅斯远的感情，也知道她在这段感情里有多自卑，因此他怎么也不愿告诉她真相。

　　回到公寓，程曦本以为傅斯远时真的生气了，谁知他只是平静的嘱咐道：“一定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了，我会很担心。”他对程曦的关心从来不正常，他一直归结于程曦不是个普通的女孩，特别是发生那件事后，只要她一不在身边，他就开始担心。

　　程曦猛点头，嘴上还不停保证：“叔叔，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

　　傅斯远似是叹了口气，一如往常摸摸她的头发，转身回了书房。

　　程曦睡觉前，傅斯远又来了她的房间，她坐起身来，朝傅斯远张开双手，“叔叔，要抱。”

　　傅斯远是又好气又好笑，不明白小姑娘为什么感觉越活越小了，就说她小时候也没这么粘人。可心里明白原因，他再想拒绝也说不出口，只得抱住她。接着果然和之前很多次一样，她像无尾熊一样缠了上来，手环住他脖子，脚夹住他的腿，脸埋在他颈窝，安静的闭上了眼。

　　程曦一开始的确是因为那件事让她有了阴影，一旦一个人就觉得害怕，睡着就做噩梦，只有傅斯远在身边才行。后来她其实好了很多，可她贪恋这份温暖，也是仗着他对她的怜惜，所以才得寸进尺。她很想更进一步，可怕一旦捅破那层纸，她就会失去一切，这时她无法承受的。

　　***

　　大三的暑假，专业课安排到外采风，去的是帝都郊区的一个才开发出来的景点，人不多，景色倒是不错，有山有水，一行人被安排在这个地方住半个月，要在规定时间里交出作品来。

　　罗珊是个最闲不住的，一来这里就先拉着程曦到处玩。两人一上午都在新开发出的天然湖里划船。罗珊老是掌握不住划船的诀窍，两人在湖中间飘荡了很久，最后还是在程曦的努力下才划回岸边的，程曦的双手掌心都红了，不过她一直握着手没让罗珊发现。

　　吃了午饭，又被罗珊发现有地方可以蹦极，她非得要去。程曦本来觉得害怕不愿意，罗珊却逼着她试试，还把钱都交了。程曦见钱都花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跳下去的那一刻，身体极度不适，但前所未有的感觉很快让她平静了下来，她大声尖叫了起来，可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什么也听不见。

　　晚上，安排住在一家全部是木制的青年旅社里，住宿环境比较简陋，但胜在全是年轻人，大家聚在一起便能打闹到一处，氛围特别好。

　　傅斯远又开始每晚定时给程曦打电话，怕她住在外面不习惯，又怕她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惹得罗珊有一晚听见，都忍不住调侃程曦：“原来你还是个瓷娃娃。”

　　这次采风几乎全班同学都到了，同行的自然有班长李哲楠，程曦免不了每天都要与他相遇。而李哲楠每每见她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还是他自己主动走开了。程曦有些摸不着头脑，却明白既然不喜欢别人，也就不要主动招惹的道理，她实在做不出那样的事来。

　　后来的日子，便是白天采风完成指导老师的作业。傍晚，吃过晚饭便喜欢和罗珊一块儿到湖边走走，再回来时，天也黑的差不多。这时候程曦就会坐在屋外的木质栏杆上，享受着山间清风的吹拂，然后等着傅斯远的电话。这样的生活宁静的不真实，她打心底里喜欢，只除了傅斯远不在身边，显得不那么完美而已。

　　***

　　程曦采风结束时，刚好是周末，傅斯远一早便从市区出门，来接她回公寓。说来傅斯远刚好还没来过这个地方，将车停好，就一路步行上了山，一时也觉得久未有过的轻松。

　　山间一日，世上千年。程曦终于见到他时，当真觉得过了很久，她一时变成了第一天来这里的罗珊，拉着傅斯远去划船，不过傅斯远的划船技术可比罗珊和她好多了，她只用带着遮阳帽坐在船上欣赏美景便好。

　　走之前，她又去玩了一次蹦极，傅斯远本来不准的，还是她求了好一阵才同意。整个人从平台上倒栽下去，程曦再次体会到那种耳边只有风声的感觉，她迎着风张口叫道：“傅斯远。”我爱你。

　　可后面那三个字终究没敢叫出来。

　　***

　　采风回到傅斯远的公寓，程曦也没呆几天便回了家乡，虽然喜欢和傅斯远呆在一起，但她这时更想念在家乡独自生活的母亲。

　　傅斯远将她送到机场，换了登机牌就送她过安检，直到看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安检处，才离开。
　　而这次回家的程曦心情很不同，不再难过，只有对即将见到程母的喜悦以及对未来的一点小小的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