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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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西阁多美人，大都是小皇帝继位时各地进贡的，有男有女，还有番邦贺礼，连同北庭战败求和送来的贵女也一并安置在其中。左右不过几口饭的事，养着就养着了。
养了这么久，今日终于派上了些用场。
十几个男宠听召浩浩荡荡招摇而过，大半后宫都炸了。
小皇帝支着下巴歪在塌上，一个一个细细打量。
美人们不明其意，战战兢兢跪着一动不敢动。
等从五官身材看到穿着打扮，已经过去两炷香，娇生惯养的美人们快要支撑不住，有的已经开始摇摇晃晃。
小皇帝点了一个偷偷挪了挪膝盖的：“你，对就你，起来回话。你叫什么名字？”
翠绿衫子的少年星眉朗目，紧张兮兮的依言站起来，眼里全是兴奋的光芒。
他稳了稳身形就要开口，小皇帝忽然道：“你就叫小绿好了。”
小绿一懵：“是，多谢陛下赐名。”
小皇帝无所谓地摆摆手：“小绿，来，勾引朕。”
“？？？”
“不会？也对，你看起来年岁不大，这种事不擅长也是情有可原，那你们之中有没有……”
“陛下！”小绿咬着牙：“奴，很擅长。”
10.小皇帝下了朝奏折都草草批阅了事，日日关起寝宫门同一个男宠厮混的事很快传到了前朝。丞相摸着长胡子等了几日仍不见好，拦下摘红要求觐见。
摘红一脸难色。
“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摘红本意是想着陛下一意孤行，她已劝过多次，却都无功而返。再者这事实在不像话，一国之君吵着嚷着要研究狐惑之术，传出去像什么样子？她念头一转，却行了一礼道：“丞相大人有所不知，此事婢子实在无法，只得依靠您了。”
“请讲。”
摘红把丞相请到角落无人处，低声快速道：“陛下自迎军还朝那日见过将军一面之后便时常夜里发梦，口中直喊将军的名字，便是白日里也偶有恍惚之状。那日婢子因私想着不愿见陛下闷在殿里，便引他去御园散散心，谁知正巧碰见、碰见绿公子……”
丞相催促道：“碰见那人，又如何？”
摘红咬着唇，声如蚊呐：“那人眉眼之间，神似将军少年时。”
丞相震惊的往后仰了仰头：“那？”
“将军自那事以来就一直不愿觐见天颜，然而此事却非他不可。婢子恳请大人…！”
老丞相将过胸长须捋了又捋，半晌才道：“此事老夫应了，你去吧。”
摘红面上一喜，叩身下去：“谢丞相！”
11.刚迈进将军府大门就看到将军站在主堂前迎他，精神矍铄的丞相大人板直的腰背瞬间佝偻下去，颤颤巍巍走两步就开始喘气。
新来的护卫大哥极有眼色，见状要去扶他。
老戏精丞相大人一边咳咳喘喘，一边抄起拐杖啪一下打开护卫，向将军有气无力道：“佳人啊~”
护卫大哥被打得一懵：“……”
封嘉荏无奈，亲自搀着他慢慢往堂中走：“丞相。”
“咳咳咳。”丞相大人假模假样的咳嗽几声，“佳人啊，你看我都这么老了，没几天好活了，又无儿无女的，老头子我临死前只有一个愿望，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12.老丞相笑眯眯地摸着长须：“佳人如今可有心仪之人？”封嘉荏摇摇头，目光放远，凝于一片枯零秋叶。
老丞相人老成精，半句不会提金殿上那位，只拉拉家常，从他后院入手，旁敲侧击地点点他。
无非也不过是些君臣有别，前事已远，莫思莫念之类的话吧。
封嘉荏这么想着，然而事有难料，不防丞相问完这一句，接着就倒了一剂猛料：“老夫闻天子后宫新宠少年，英姿勃发，顾盼神飞……”
封嘉荏呼吸一滞。
“……眉间意气，神似佳人少年时。”
封嘉荏心脏停了两秒。
“！”
13.“……倘周转得当，此事未尝没有转机。”到底不再是青葱年少，封嘉荏加冠已近三年，大恸之后又久居塞北见惯死生战事，心坚志忍非常人可望项背。即使心神大震，也很快将异样的情绪压下，面色如常。
“……”
“佳人。”
“……”
“佳人！”
挨了老丞相一拐杖的封嘉荏，面色如常地抬起头：“谢谢丞相爷爷，嘉荏知道。”
丞相走后，封嘉荏仍捧着茶盏，半晌才吩咐近侍：“把鹄叫回来，我有话问他。”
“是。”
“等等……”他慢慢把茶杯搁下，仿佛下定决心般起身抚了抚袍袖，面色如常：“不用叫他了，我亲自去。”
近侍答应一声上前收拾残茶，才只一碰，却见紫砂的茶杯并杯底下檀木茶盘，全炸开了道道冰裂似的细纹。
14.我亲自去。
这话说出来再轻巧不过，仿佛卸下心中巨石，他和那人之间多年横堑已平，往昔犹在，如昨日之欢。
隔着一千三百多个朝暮的昨日。
那些历久弥新的昨日和小皇帝陌生而好奇的眼神，无不如催命鬼锁，沉甸甸缠在心头。
封嘉荏对着壁上一把小木剑，枯坐了两个时辰。
侍从轻轻叩门：“将军。”
“说。”
“宫里来了人传圣人口喻，却只说让您拭目以待。另外，属下斗胆，自作主张替您回复了说明儿再入宫面圣……”
“人走了多久了？去追回来。”
“将军？”
书房的门轻响一声，封嘉荏不太自在地维持冷淡表情：“追回来。我不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