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孩》静候晨曦

2、误会

　　“兔崽子，敢搞我兄弟！”张思全捋起袖子，却被程文拦住。
　　“别动手。”他又喝止正要报警的叶婉婉：“别报警，过来扶我坐下。”
　　叶婉婉脸色煞白，挂上手机，和张思全一起扶着他靠在一辆车头上倚着。
　　大男孩眯起眼睛，这流氓怎么这么好说话的样子？他冷哼一声，嘴唇讥诮挑着：“我叫丁晨，放心，我不会走的，坐等你的解释。”
　　张思全看他那嚣张的样子，怒从心头起，要上去揍他，却又被程文拦住。
　　“程子你放开我，老子去干死他。”
　　“你回来，里面有误会！你扶着我，疼死老子了。”
　　程文从口袋里摸出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
　　很好，真他娘的好！他本来还想着怎么和他遇上，这下子算是他自己撞上来了。
　　这是什么孽缘？烟雾朦胧中，他不由回想起来两个月前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那是个冰冷的夜晚，却也是个火热的夜晚。
　　程文买的房子就在市里最热闹的街区附近，那天，家里的抽纸没了，牙刷也该换了，内衣上好像都穿出洞来了，他心里一边咕哝家里没女人就是不方便，一边认命的换好衣服，去附近的大超市采购，顺便解决晚饭问题。
　　从超市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二十，天都黑透了。
　　超市门口激情的音乐在他耳底轰鸣，他用空闲的手抠了抠耳朵，吵死了，哪家办丧事这么搞？
　　走到门口，他乐了，超市正在搞卫生巾促销，一个大妈超大的嗓门嚷嚷：“卫生巾搞活动咯哎，买三包送一包，买五包送小蜜蜂气球啦！机会难得，大家抓紧了啊。”
　　程文唾了一声，老婆都还没着落，这玩意买回去谁用？他又没痔疮。
　　但是显然用得着的人很多，他的面前整整排了两条长龙，竟然男女老少都有，队伍一直蔓延到归还小推车的停车点。
　　程文要把手推车送回去，还得穿过人群才行。
　　他皱起眉头，不由看了一眼促销的地方，真碍事，不就是姨妈巾吗？还有小孩在里面排队是什么情况。
　　看清楚了，才明白为什么，他看到一个帅气的大男孩站在外放音箱上，身体一边随着激情的音乐有节奏地扭着，一边腮帮子一鼓一鼓吹着气球，然后用灵巧的手指变魔术一样地绕来绕去，不多久一个五颜六色的小蜜蜂气球就成形了。
　　呵！这手还真是够巧的。不过，一个男人为卖姨妈巾在这里卖力宣传，可真够……的！
　　程文忍不住多看那男孩几眼，男孩的五官在有些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有点朦胧，不是很清晰，然而难掩他的俊秀。他眉毛修长，眉梢几乎斜飞出去，眼窝深邃，可能音乐太嗨，他形状优美的眼睛微微眯着，眼角自带一股风流恣意，看起来极具感染力。
　　程文心里砰咚两下，他向来万花丛中过，采花摘叶两不误，什么人间绝色没见过？但是今天，他的眼睛像是被胶水粘在了男孩身上，久久放不开。
　　是因为他的俊秀，还是因为他的阳光？程文说不清楚，他只是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像是剧烈的鼓点敲在他的耳边，透入心田。血液一股脑地冲向脑门，哗哗的声音盖住了吵闹的音乐，一瞬间，他的眼睛里就全剩下他。
　　回想那天的心情，文化不多的程文心想，也许那就是一见钟情？
　　他看着他一鼓一鼓的嘴巴，想象他用那张嘴替他口的样子；看到那扭着的小腰，想象他骑在他身上扭动的样子......程文硬了。
　　那天晚上，他站在角落里，一直看到促销活动结束。他回去想了一夜，第二天终于憋不住，专门去超市转悠，想逮到他，上去搭讪，可惜就没再见到他。
　　程文深深吸了一口烟，腿上的剧痛把他从回忆里唤醒。
　　他还一直惋惜这么个可人儿就这样平白错过了，没想到今天以这个狗血的场面重逢了。
　　“程子，我先送你去医院吧，这小子看来是杨嘉认识的，肯定也跑不了，先去看看你的腿。”张思全看着程文煞白的脸色，眼光剜了丁晨两眼。
　　程文挥挥手：“等！老子不缺这半小时。”去了医院也不过是拍片子、打石膏，还得一样疼，哪里都一样。
　　张思全知道他要面子，拿他没辙，只能撑着他站着，在这里干耗。
　　叶婉婉瞄了下场中情形，眼睛转了一下，听说这个程文无父无母，现在受伤了，正好是她献殷勤的时机......
　　“程老板，还是先去医院吧，我可以照顾你。”叶婉婉语调哀婉，看起来楚楚动人。
　　程文瞄了她一眼，眼角余光瞥到端正站在他对面的狼崽子满眼不屑。
　　他吐出烟圈：“全子，你先送叶小姐回学校，别因为我这事情耽误了她休息。”
　　叶婉婉扭捏着手指：“程老板，我不走，我陪你去医院。”
　　“程子让你走你麻溜的啊。”张思全不跟她客气，“赶快走，这边我安排。”
　　叶婉婉咬咬嘴唇，声音怯怯地说：“好吧，那程老板，张老板，我先走了啊。”她虽然不情愿，还是被张思全眼神驱使，走到路边打了辆车走了。
　　丁晨抱着手倚在边上的车屁股上，看程文这样对待自己的情人，对他更是不屑，眼神冷到了极点。程文痛到扭曲的脸色取悦了他，他挑衅地回瞪用眼神凌迟他的张思全，丝毫没有认输的样子。
　　程文阴着脸打量着丁晨，很好，丁晨是吧，他记得了，今天落在他手里是他自找的，别怪他对他下手了。
　　程文从来没觉得半小时是这么难熬，他给了杨嘉半小时，杨嘉就真的半小时才到。
　　张思全都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手机，程文也转眼半包烟下去，杨嘉才穿着修身羽绒服，披着一头如墨黑发，踩着半高跟的小皮鞋踢踢踏踏地走来，看着匆忙，素白的脸上却不见半点汗渍。
　　杨嘉是个美女，而且是个绝世美女。她皮肤白，是非常的白，白里透红的那种。两只眼睛被雪肤衬得像是两块上好的墨玉镶在眼眶里，眼梢还是斜吊着的，看人的时候媚气逼人。
　　这女人美到活着就是个祸害的程度，那美貌，那气质，丢古代去，那就是个祸国殃民的主，不过，幸好她生在了现代。
　　“表哥，讨厌啦，大冷天的，都这么晚了还叫我出来，火气又那么冲，你今天是想干吗嘛！咦，丁晨，你怎么在这里？”杨嘉一张嘴，酥软的声音让在场的男人软倒一半。
　　原本嚣张的丁晨瞬间立正站好，白皙的面皮红到耳垂。随即他愣住了，什么？表哥？是不是有什么情况不对？
　　程文冷笑：“干嘛？我还想问你干嘛？你在外面整了什么幺蛾子出来，祸都惹我身上来了？”
　　杨嘉看了看丁晨，看了看脸色惨白的程文，又看了看愤愤不平的张思全，眨了眨眼睛，到底是怎么啦？
　　事情解释清楚之后，程文脸色阴沉，朝她勾勾手指：“你过来。”
　　杨嘉讪笑：“表哥，男女授受不亲，我就站这里就好。”
　　“你在外面说我是你男朋友？还交往了好几年？嗯？”程文皮笑肉不笑。
　　杨嘉干咳一声：“不，我真的解释过你是我表哥，你妈和我妈是亲姐妹……”
　　“嗯哼，你还用我的照片当做手机桌面？”程文咬着牙，一字一字从牙缝里蹦出，看样子要不是腿断了，立马就跳过来当众上演“手撕惹祸精表妹”！
　　杨嘉干笑一声：“哥，你也知道嘛，女孩子多少都会有点虚荣心……你这么事业有成，年轻有为，人又帅……”
　　丁晨在一边听着，脸已经抽的跟中风了一样，这他妈是什么跟什么鬼？
　　程文冷哼一声，指着丁晨：“他和你什么关系？”
　　杨嘉瞅了瞅丁晨，小心翼翼回答：“他是我同学，我们在学生会里共事过的。”
　　程文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杨嘉，你回去吧，晚点我给小姨打电话。”
　　杨嘉顿时扑上来抱住他：“别啊，哥，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再也不敢了啊。我现在就删了你照片，不信你看啊！”
　　她摸出手机，手指滑了几下，把桌面上的照片删除了，“你要是还不满意，我把你这照片刷出来，整天挂墙上，每天给你烧上两柱香，外加念上一遍金刚经。真的，我对菩萨都没这么心诚，我看你是我哥我才这样。你千万别告诉我妈啊，不然明年今天，就是我的忌日，你就只能在梦里见我了！”
　　杨嘉唱作俱佳地表演，丁晨和张思全的脸在一边快抽成电风扇。
　　程文的脸扭成抽象画：“就为你这虚荣，老子现在腿断了站这里半小时，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杨嘉眼泪汪汪，看了看边上的丁晨：“哥，别这样啊，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嘛！丁晨对你也是误会，不是故意的！”
　　她本来想说和她没关系，但是想到丁晨是为她打抱不平才惹的祸，这样说太无情了，她咬了咬牙：“哥，我去照顾你呗，一直到你痊愈，一定把你当祖宗一样地供着！你就别追究了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天天在家里为你祷告，祝你早点找到心上人，为你生个大胖儿子啊！”
　　程文冷笑一声：“不追究？你看我像吃素的人吗？”他不但要追究，还要拿到彩头！让丁晨在他手里翻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