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莫离长琴》凌家宅女

29、裸泳

　　晚上，莫离告诉巽芳他们即将离开时，巽芳二话不说把小鹿儿交给了奶娘，把驸马赶到了书房，留宿了莫离。

　　黑暗中，两人俱是无语。

　　“还记得，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之时还在好奇你是怎样的人，哪想现在却和你如此要好。”巽芳忽然道，带着哭腔。

　　“第一次？”

　　“是啊，”巽芳转头，与莫离对视，笑道：“那时我在逗兔子，忽然听见什么人说了一句‘莫离倒是喜欢狐狸’，我转头正看见东方公主在看我，却也不是，更像在出神。我便想莫离是谁，让东方公子如斯想念。后来才知是你。”

　　“巽芳……”莫离知道今晚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有些犹豫要不要为当初的事道歉：“之前我……那……那晚……”

　　巽芳忽然握紧莫离的手：“不要说，莫离。都过去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只是，想到以后府中没有你定是十分清冷。”

　　莫离细想一会然后咯咯一笑：“只怕驸马高兴还来不及，以后没人跟他抢公主。”

　　巽芳粲然一笑，回敬道：“想来此刻东方公子也是打包行李偷笑，以后只能抱怨莫离太粘人了。”

　　莫离腹诽，他才不会。一边伸手要挠巽芳痒痒。正闹着，巽芳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忽然叹道：“可惜今晚天气晴朗。”

　　莫离一听，有些郁闷。貌似她真的把巽芳带坏了，好歹一个公主怎么动不动想淋雨……想了想却道：“巽芳，我们……我们去裸泳吧？”其实她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想到这比起其他实在太不成体统就一直没有提议。

　　“裸泳？！”巽芳瞪大眼睛，蹙着眉，十分纠结又有些疑惑。正是她第一次听莫离提议在电闪雷鸣的雨夜去淋雨时的表情。

　　“是啊是啊，你能想象浑身光溜溜的在水里么？！你不想试试在水里喝酒吃茶？而且，现在天这么黑，谁看得见我们，看见了我们往水里荷花里躲就是了。不怕的！”莫离一看有戏，赶紧鼓（怂）励（恿）道。

　　巽芳听得有些跃跃欲试，最后怀疑道：“那我们尝试一次？”

　　莫离一拍大腿：“必须试，再不试我就三十加了！”说着起身拉着巽芳去厨房“偷”酒和小菜。半个时辰后，两人到达了公主府边上的一个湖泊边上，湖泊地下有一通道，所以并不是死水。

　　虽然已是春天，但夜晚温度仍是较低，水里更是冷。

　　莫离灌了两大口烈酒后便迫不及待地脱衣，巽芳一看莫离的架势不由也鼓起勇气灌了三口酒也开始小心翼翼地脱衣。跳入水，莫离冷得哇哇大叫，又怕惊扰他人，便咬着手忍受一会然后游了两圈。

　　巽芳在岸边往身上泼水，慢慢适应低温，一边看着莫离摇头。

　　待驸马发现二人不在房中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此刻莫离正和巽芳在水里，靠在假山边上喝酒谈天说地，打水仗……

　　“哎！真该带一副棋，今天的月光十分亮。”莫离愤愤道，有些犹豫要不要起身回房间拿。

　　巽芳噗呲一声笑了，正要说话，却听见有人在喊“公主殿下”“长琴姑娘”……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杂。

　　两人回头一看，远处隐隐约约有灯光靠近。两人暗道不好，本想游回去，但距离实在是远，只怕还没到驸马爷已经带着人寻来了。于是只得躲进中间的一片茂盛的荷叶里。

　　驸马走到湖边时，便看见地上的衣服，额头一抖，眉头一抽。驸马看着湖面咬牙道：“长琴莫离！”

　　莫离一看，挖草！驸马爷的脸色可不是一般黑！几乎是想把她剥皮吃掉的节奏……莫离泪流满面地跟巽芳咬耳朵道：“公主，您可一定要救我啊！”

　　听着宫人要靠近，驸马转身大吼一声：“所有人退后二十米，后转跪下！不许靠近！否侧格杀勿论！春桃带着所有嬷嬷过来，拿两床毯子和几块帘子！”

　　众人纷纷停下转身走了二十多步，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不明白原本温柔如水的驸马怎么忽然如此生气，转念一想便知一定是长琴姑娘带着公主胡闹了。春桃被吓得一愣一愣，战战兢兢地拿着毯子走向湖边。

　　“公主殿下，快些上岸，莫要着凉。”驸马爷忍着怒气，柔声道。

　　巽芳莫离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然后，长琴的声音传了过来：“此处发生何事，莫离和公主呢？”

　　莫离一听立马呆了，被长琴逮到她要有命活么！

　　“驸马爷，求您让东方回去！拜托您！”莫离压低声音道，却是驸马听得见的音量。

　　驸马冷着脸，喊道：“东方先生，她们在这，你快些过来。”

　　莫离倒吸一口冷气，完了完了……公主也救不了咱家了！

　　长琴来到湖边便看见地上的衣物，额头三抽，眉头大蹙。他抬眼一扫便看见假山之上的酒食，在扫向那一片荷叶，眼放寒光，眼角飞刀。

　　莫离一看长琴的脸色，不由浑身颤抖，连带着荷叶也缓缓抖了起来，瞬间暴露了所在。

　　长琴挑眉一笑：“莫离倒是好兴致，不知水里可凉快？”

　　巽芳看莫离小脸扭曲的样子，不由提声说道：“东方公子，此事不怪莫离，是……”

　　“公主莫要为她说话，此事如何只怕连府中的小狗也看得明白。”顿了顿，长琴又道：“水里凉，在下先行回避，公主还是快些上岸吧。”说着转身走向刚刚的宫人下跪之处。

　　驸马给嬷嬷们使了个眼色，嬷嬷们了然，赶紧拉起帘子，围着湖泊饶了二十多米。驸马一点头转身与长琴一起回避。

　　两人犹豫一会，游动着沉重的身子上了岸。衣服还没穿好，莫离便四处张望，看哪里有逃跑的路。长琴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冷哼一声：“现在知道怕了？”

　　莫离浑身一僵，咬牙转身要解释。却见对面的巽芳正被驸马爷抱在怀里，一边替她擦头发，一边柔声问：“可还冷？回去喝碗姜汤，莫要感冒才好。”

　　莫离眼珠一转，赶紧双手抱胸，泫然欲泣道：“小琴琴，我冷……”

　　长琴脸色一黑，继续冷哼：“知道冷还敢……游？！池子深浅不知，夜晚谁又知会不会有什么人闯进来？倒是得让你发个烧才知错！”

　　莫离继续赖皮，张开手躲进长琴怀里，抬头可怜兮兮道：“小琴琴，我知道错了，以后都不会了！抱抱我嘛，好不好？”

　　“……”长琴冷眼看她一会，最后却仍是软下心来，伸手抱紧了她。

　　**

　　第二天，他们离开了蓬莱的时候，莫离分明看见驸马嘴角带笑，虽然嘴里说着会想念他们希望他们再来的话。想毛线！你巴不得她永远不回去呢！

　　离开蓬莱后，他们寻寻觅觅两年，却是怎么也找不到最终能与之交易性命人。不是说没有想死之人，只是能和长琴契合并渡魂的人少之又少，加上大部分人听说他们的交易后便大喊大叫着“妖怪”“怪物”“不得好死”……之类的话与他们恶语相向，甚至大打出手。

　　好几次莫离都想拔剑了，但都被长琴拦了下来，他似乎知道会如此。但莫离不管，硬是拔剑施了几个法把他们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了。

　　反正他们又不定居这，干啥看人脸色。

　　后来，莫离问起长琴，他怎么一下变的如此善心大度了。

　　长琴呷了一口西湖龙井，但笑不语。

　　第二天，莫离发现那些人都得了不同部位的肿痛之症。长琴说，再厉害的大夫，他们也得受罪半月……

　　而有一些则在他们实现他的“最后的心愿”后反悔了……但这些却真的是被逼到绝路之人，若境况改变他们便不想离开人世和所爱之人了。

　　莫离发现，是她想得太简单了，她害怕他们找不到那样的人。长琴却十分淡然，好像一切都与平常无异。长琴一定是遇到了很多这样的事……如果她能穿越到更早的时候就好了。

　　晚上，莫离睡在床上闷闷的。长琴从身后抱着她：“莫离，莫要想多。”

　　长琴自然知道她在郁闷什么，但……他现在有她。

　　莫离点点头，忽又觉腹部被什么顶了一下……她一僵，长琴现在在她身后，如何那东西会在她腹部？

　　长琴也似有所觉，但莫离已在他拿开之时抓住了拿东西。

　　莫离愣愣地握着她手中的东西，是……长琴的手指。

　　原来，这便是她不怀孕的原因……之前她一直以为那是……是那个……结果原来是长琴在施法吗？每一次事前都施法？

　　感觉怀中人的僵硬，长琴低声解释道：“莫离，我们之间不必存在其他人。如此说，你可懂？”

　　莫离握着长琴的手顿了顿。她懂，自然懂。他以为孩子会剥夺她对他的感情，但即使不剥夺，他也不允许他们之间有另一个人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即使这个人是他的孩子。

　　但这个还在会是一个希望……

　　想着，莫离的拇指在长琴的手背上一下一下地描摹这圆圈。

　　她转身，柔柔笑道：“我懂，如此也好。反正带小孩可麻烦了！”

　　**

　　兜兜转转，他们又回到了琴川。因为这便是欧阳少恭的家，若没能找到合适的人，那么也许真的是天意不可逆。虽然莫离十分不愿长琴渡魂到欧阳少恭身上，总感觉这样便离那个死局更进一步了。

　　说来也巧，来到的第一天，他们在一家医馆旁边吃馄饨时便听见一位大夫对他的小药童耳语，他们本应听不见，但修炼之人耳力更好，所以他的话一字不漏地传进他们的耳朵里。

　　“哎，估计欧阳夫人高龄怀孕，又不慎落水，便抓几副安胎调养之药吧……但孩子九成是保不住了。真真可惜，欧阳老爷好不容易……”

　　两人对视一眼，马上达成意见统一。晚上，两人潜入欧阳府……两日后，长琴完成渡魂。渡魂中，欧阳夫人痛得死去活来。莫离站在门外，咬紧了嘴唇。

　　一月后，欧阳夫人生下一个男孩，欧阳老爷老来得子，对孩子甚是宠爱，不出一日便张贴出了要雇佣丫鬟小厮的纸张。

　　莫离站在欧阳府前，决定应聘丫鬟一职。这一年，她三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