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病的江湖梦》月光船

2、第二个故事，徐泠的冷（1）

　　第二个故事，徐泠的冷
　　1
　　吴闲把少年扶上马，少年并没拒绝便坐在小女孩儿身后。
　　目光好冷，小女孩不禁打个寒战，眼中尽是恐惧之色。爹爹受过少年救命之恩，暗中还要除掉这个人，自己对少年始终态度也不是那么好……
　　忽听少年冷冷的道：“不用怕，我不会拿你怎么样。”
　　小女孩简直不敢相信，少年补充：“有这人在，我想杀都杀不了你。”
　　吴闲牵着马正在走，闻言回头笑道：“这回你说对了，我讨厌看见死人啦，流血啦，想一想三天都吃不下饭。”
　　少年道：“你的武功很好。”
　　吴闲耸肩：“你要是有一段时间总有死的可能，你的武功绝不会差。”
　　“你不是那种人，你是谁？”
　　“我叫吴闲，吴越的吴，悠闲的闲。”
　　“你没有问我的姓名。”
　　“看样子你不想说，或者你根本没有名字。”
　　“别激我。”
　　“随便你。”
　　沉默了一阵，吴闲才听少年吐出两个字：“徐泠。”
　　“灵活的灵？”
　　“三点水，命令的令。”
　　“怪不得你这么冷。”吴闲故意打个寒战。

　　暂时找间客栈住下，吴闲要扶少年下马，徐泠反对，他坚持自己挣扎着，躺到床上，没说什么。
　　吴闲也没去请郎中，或许忘记问问少年是否需要，只道：“这地方看来离那个关东首富什么亲戚家很近，而且小姑娘，迎接你的恐怕不止一个人吧？你可以走了。”
　　小女孩撅着嘴，吴闲一解开她的穴道，立刻狠狠地说：“哼，等着！”说完飞快的跑出去。
　　吴闲在后边喊：“你的人在出客栈往右拐第一个胡同口卖烧饼，别记错了！”
　　目送小女孩走后，吴闲面向床上的徐泠：“药在桌上，药布也在桌上，你好好包扎，我上街转转。”
　　徐泠忽然道：“你不是去请郎中吧！”
　　吴闲有点不高兴：“你真把我看得太没本事了，你的伤除了不能活动，还有什么要紧，为什么要花冤枉钱？”
　　徐泠道：“很好。”

　　吴闲上街回来，发现少年坐在床上调息，伤口包扎完毕。他顺手把买的东西放到桌上，坐在桌旁一一摆弄。好一会儿少年徐泠才睁开眼：“我还以为你要自己溜走。”
　　“我也以为你不会自己上药。”
　　“看来我错了，你也错了。”
　　“我错了，你没错——我是要溜的，不过怕你身上没零钱才会回来。”
　　徐泠看看桌上摆的水果以及换的药，一手扶床，摇摇晃晃站起来，往外走。
　　吴闲连忙笑着改口：“算我没说，开个玩笑罢了，何必当真？你这伤就是不能活动，还是忍两天，行不行？”
　　徐泠瞪他一眼，由他搀扶着回到床上，又不说话了。
　　吴闲叹道：“难道你就一直这么冷？”
　　徐泠干脆背转身躺着。
　　吴闲抓了个苹果吃，想着徐泠的个性，忍不住笑着摇摇头。

　　2
　　人总是要睡觉的，谁都不例外。
　　当然吴闲和徐泠也不例外。
　　徐泠一直躺在床上，困倦，好久都不动弹。
　　然而天色已黑，吴闲刚刚靠近床，就听徐泠沉声道：“你要睡觉。”
　　吴闲自然答：“当然。”
　　“扶我坐在桌子旁边。”徐泠吩咐。
　　吴闲照做后，才问：“为什么？”
　　“你可以睡在床上。”
　　“你呢？”
　　“我不困。”
　　吴闲毫不客气上床便睡。
　　天明时，徐泠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吴闲已经不见了。
　　他的眉皱起来，自己何时被扶上床的？竟然没有觉察，真是太过疏忽。
　　徐泠怎么也躺不下去，刚刚坐起，吴闲的声音突然在屋外响起：“自己先换药，我去弄点早饭。”

　　早饭是煎得恰好的荷包蛋。
　　一边吃蛋，吴闲一边解释：“我睡醒时看你也在睡，自己倒睡不着了，干脆把你身上裹好被子，把椅子搬到床旁边，再把你挪上床，这么着果然没弄醒你。最重要的是，我偷偷点了你的穴道。”
　　徐泠淡淡道：“这样不好。”他已经换完了药，趁着吴闲做早餐的时候，精神恢复了些。
　　“但是……”吴闲有点兴奋，还要继续往下说，看到徐泠的脸色不好，讪讪住口。

　　饭后，吴闲才问：“你有什么要紧事吗？”
　　“你不必问。”
　　“总可以问问你的伤？”
　　“已经差不多。”
　　“我想帮帮你的……”
　　“谢谢。”
　　——有时候，谢谢就是不的同义词。
　　吴闲舒了口气，笑道：“那我们就可以分手了。”
　　“我没求你过，你也没求我过。”
　　“那我现在求你和我在一起呢？”
　　“我不会答应。”
　　“那么，再见。”吴闲站起身，转眼就走得不知去向。
　　徐泠目光阴沉，心里不知想着什么。

　　关东首富的亲戚，不出所料亦是地方豪强。
　　问路自然好办。
　　家丁护卫门前，一点警惕都没有，不知不觉中，有一个慢慢走到来的少年，在门口停了一下，迈步走上台阶。
　　“喂，小子干什么的……”话未完已被少年一拳打的说不出来。
　　少年不说话，往二门走。
　　二门上安排的护院家丁可不是废物，就站在门口，喝道：“什么人？”
　　少年摸着刀鞘的手很镇定，声音同样镇定：“如果你让开，这事完全与你无关。不让开就很难说。”
　　“我偏偏不让呢？”充满挑衅的目光。
　　“那就要看看你能不能应付我这口刀。”少年回答。
　　“哦？你——”对方还没说下去，少年陡然攻出了第一招！

　　3
　　少年的招式，一成不变的狠！
　　明明知道自己前冲，背上会给对方可乘之机。然而他的刀会在同时将对方齐腰斩断。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破绽很大，可对于爱惜自己生命的对手来说，必须先求自保，而不能顾及少年的破绽。因此气势上先输少年一筹。
　　对方重伤倒地之时，少年提着出鞘的刀，走进了二门。
　　院子出奇的敞亮，正堂门窗都关着。
　　少年站在院子，盯着正堂紧闭的门。
　　门户一下子左右打开，小女孩坐在一个女人身旁，指着他：“我爹说的就是这个家伙！”
　　少年的目光盯着女人，竟没有发现这是个风韵万般的美人。美人当然看出了这点，因为她也没见少年闪过羡慕的表情。
　　少年道：“我是来算账的。”
　　美人儿道：“我同样想到你会来。弟弟的事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
　　不愧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很难想象他年纪究竟多大——徐泠甚至想都不想：“我是来替自己算账的。”
　　美人儿莞尔：“嗯，他们竟然没杀得了你，你居然还硬撑过来。”
　　“我身上的血不是轻易流的。”
　　美人凝眸而视，微晒：“你要如何？”
　　“我要让下令杀我的人后悔。”
　　“我倒想看看，你怎么让我后悔？”
　　徐泠缓缓把刀提至胸前，突然发现自己出不了手。
　　——若对方盛气凌人，他理所当然会进攻。
　　——若设下重重包围，他不会皱眉，更毫不留情。
　　但是面对一个迷人的美女，毫不设防时，还怎么出招？
　　偏偏，美人儿又柔情似水的道：“看见你我到时后悔了，为什么当初没看见你就发出了杀你的命令。现在连我都害怕让你再流血，因为……”她秋波里一掠而过销魂的曼妙眼神，“你长得真是很好看，我喜欢你这迷茫的神色，怎么会舍得让你流血。”
　　徐泠心头一紧：“出招吧。”他恶心得想吐。
　　“你不说我也会的。”美人儿妩媚的笑，“把你留在这里的招。”
　　徐泠握紧刀，美人伸出了一只手。
　　她并非出招，而是——小女孩儿满是回事儿地，献上一盏香香的茶。
　　美人接过茶，浅浅啜了一口，神色微变，扬手将茶全部泼到地上。
　　而后她将茶盏交回小女孩：“我在与人动手时，从来不饮这种茶叶。”
　　“我再去换……”小女孩惶恐的道。
　　“算了，就这样吧。”美人离了座，“你们走吧！我不下令谁都不许过来。”
　　徐泠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屋顶门口梁间布置了数十人之多。
　　众人非常听话，闻言如潮水般褪个干净。
　　美人儿这才缓缓迎向徐泠，离得近了，徐泠闻到她身上一股若隐若现的花香。
　　美人儿站在不远处，吐气如兰：“你不先动手吗？真有风度，那我就当仁不让了。”
　　徐泠正要发招，心下忽然一阵恍惚。
　　美人儿徐徐扬起一只衣袖，徐泠竟倒了下去。
　　“茶香，花香还有我口中龙舌香，嗯，合起来是我温柔乡中的迷魂药，你真是有福气。”
　　美人端庄的神情已被香艳的眼神所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