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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蚕梦山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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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桃花没想到的是,墨林镜的态度居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桃花姑娘可愿同我等一同前往长垣?”这一句话就让桃花觉得希望又重新出现了,也许他对自己还是有些许怜爱之意的。
桃花急忙表态:“公子愿意留我在身边,去哪里都可以。”
“那上车吧。”
“公子,您愿意带我一起走?”
“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桃花还想接着说话,墨林镜打断了他,唤来金铃子:“你与颜福乘我的马车,我同宣公子骑马。”
宣子英一愣:“我也骑马?”
墨林镜点头答应:“前面有一片大好的树林,要是有兴致,咱们可以去打些野味再上路。车厢里终究气闷,偶尔在外面看看风景别有一番滋味。”
两人并肩骑马走在前面,宣子英终于忍不住问墨林镜:“墨兄,你真打算收了桃花姑娘?”
“宣兄何出此问,这次出门为的是经商,带个女人在身旁多有不便。你没瞧我都将自己的贴身婢女打发走了吗。”
“墨兄,那你不打算同桃花姑娘说清楚?她貌似误会你的意思了。”
“我早就跟她说清了,只是她自己不肯听进去。罢了,你且同我骑慢些,我有话要问她。”
两个人勒马缓行,待后面的马车赶上来,墨林镜问道:“桃花姑娘,不知你女红如何?”
桃花不敢自夸,羞答答地回:“针线活都省得,各色花样络子也都会。”
“刺绣呢?”
“我这儿有自己绣的帕子,还请公子过目。”
透过小窗递出薄帕,墨林镜看了看。绣工只算一般,基础不错,受过训练之后应该能更好些。
递还手帕,墨林镜策马疾行,宣子英赶紧追上去。
“驾!驾!墨兄——你为什——么骑那么——快!”
“相州、长垣两地路途遥远,若不依此速疾行,天黑之前就不能赶到长垣。若是城门关闭,今晚可就只能露宿在外了。郊区多恶民劫犯,我等身怀武功虽不惧怕,但擒贼送官不胜繁叙。”
跑得这般快,还只是险险地赶上城门关闭,多一盏茶的功夫他们就要被锁在外面了。进城喘口气,宣子英不是久惯骑马的人,被颠得骨头都快散了。
“主子,咱们投宿去?”
墨林镜停住马,分辨了下方向。“不,先前往蚕梦山庄。”
夜幕降临,金铃子抽出一枚令箭朝蚕梦山庄方向射去,金色的烟花信号在山庄上空炸开。墨林镜等人到时,庄主已经带领庄众在门口等候多时。
不同于其他山庄,蚕梦的庄主并非耄耋老者而是美艳女子。墨林镜介绍到:“这是蚕梦的庄主月如水,如水,这位是宣子英——宣御史家的五公子。”
“如水见过宣公子。”
好动听的声音,如同冰泉落在银盘上一般。宣子英连忙还礼。
月如水对墨林镜恭敬地答道:“属下刚刚知晓您要到来,仓皇准备,还请您宽恕属下礼待不周之罪。”
“免了,进大厅说话。”
“是,属下这就带路。酒饭已经准备妥当。”
“让他们把酒撤下去,明天还要继续赶路,醉酒误事。”
“是。”
月如水指挥安排,就见厅中花朵般的少女往来窜梭。桃花的容貌已经算是姣好,到这里也不过是普通至极。月如水虽美艳,宣子英却不敢多看她。只因她的穿着,身上穿着十几层衣服,但件件薄如蝉翼,行动时清风吹拂如天女下凡一般。
墨林镜低声打趣他:“宣兄如此腼腆,难不成是被我的属下惊艳到了?”
宣子英赧然道:“休胡说,子英不敢唐突。”
到了自己的地盘,墨林镜总算恢复了开玩笑的心情。知道子英有些羞恼,却还是接着逗他说:“是不敢唐突我,还是不敢唐突美人?”
宣子英侧过头去,不理睬他。月如水淡淡一笑,眼中秋波盈盈,知道自己主子向来宽容,凑到墨林镜耳边道:“主子您讨了个没趣呢。”墨林镜不以为意,转开了话题:“何时在莲花池上修的那座亭子?”
月如水识时务的没接着让他难堪,答道:“向来都有的,只是您每次都忙着公事,从来都不肯留下来坐坐。”
“那边风景更好些,叫人将饭菜挪过去吧。”
宣子英劝阻道:“夜里水上风大,还是在屋里用饭吧。”
月如水打量着宣子英,这公子相貌儒雅,没想到有这般勇气。即便是他们这些常年跟随墨林镜的人,虽敢同他戏言玩笑,但绝没人敢违抗他的命令。更奇的是,宣子英不仅敢说,而且墨林镜居然真的听了他的。能让墨林镜以朋友相称,看来这位宣公子自有一等不同常人之处。
这些却是月如水想多了,商场狡诈,墨林镜只是喜欢宣子英的率直真诚。
长垣地方口味奇特,做的菜往往是又甜又咸。晓得墨林镜吃不惯,月如水特地嘱咐厨子按南方风味去做,但出来的菜品味道还是怪了些。宣子英沾染几口便不吃了,墨林镜见状也住了筷,吩咐月如水送些咸味点心和新鲜水果到他房中。
月如水让庄众收拾出了七八间客房出来,墨林镜本想同宣子英一间,子英却在门前止步了。“墨兄,空房不少,每人一间也是足够的。你我不必再挤一间了。”
回屋墨林镜自己也想:是啊,我为什么非要同他住一个屋子?多有不便不说,每日唤他起床还都会被他拿东西砸。
另一个屋子金铃子拦住房门不让颜兴进去:“颜兴哥去住旁边的屋子嘛,明明空着的。这几天跟你睡一张床都快挤死了。”
颜兴抱着被子:“你让哥进去。你看你长得跟个小鸡崽儿似的,我跟你一个屋好保护你,山上狼多,说不定夜里就把你叼去了。”
“颜兴哥你够了,小时候拿这套吓我还成,我都这么大了,你觉得我会上当?”
颜兴还想努力一把:“就是说,小时候你多听话,整天黏着哥,可自从我上次出门回来,你就不理我了。”
金铃子被他搅烦了,虎着脸说:“颜兴哥,别闹。······够了!再烦我,我就揍你!”
论武功,颜兴可打不过金铃子。嘭得门被关上,颜兴抱着被子萎萎衰衰去邻间。在外散步的墨林镜见他这副熊样,拿了个李子砸他:“被金铃子赶出来了?”
颜兴看看他:“主子您不也自己睡了吗。”
墨林镜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那不一样。”
颜兴的愣劲犯上来可是谁都不惯。直接把墨林镜顶了回去:“哪儿不一样?”
“我——”墨林镜居然被他噎得哑口无言。颜兴忽然有种胜利感,咧嘴一笑,发觉墨林镜眼光发冷,连忙把笑容隐了。一边摇着头关房门,一边半嘲讽地感叹着说:“还不是一样,还不是一样······”
独眠无趣,月如水送来的点心给了墨林镜一个借口,他端着点心盘子去敲宣子英的门。
子英拖拖拉拉地披着外袍来开门,打了个哈欠问:“墨兄,有什么事吗?”
“刚刚晚饭你没吃多少,我那些点心给你。”
今天骑马许是累着了,宣子英精神萎靡,只想早早睡下。说了声谢谢,收下盘子就把门关了。
传说中热脸贴上冷屁股的情况居然被自己遇上了,想把宣子英拎出来揍一顿吧,自己却连个像样的理由都找不出来。
拿块酥饼引逗荷塘中的锦鲤。‘我想找你玩,你却不理我,于是我要揍你。’这种小孩子都瞧不起的理由,堂堂的墨家家主又怎么会用。拍拍手,把手上沾着的碎屑抖掉。墨林镜决定先睡一觉让自己好好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