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面瘫攻略》秦水寒

9、女鬼？

　　有欧阳少恭为方兰生求情，方兰生终于逃脱了继续抄论语或是被浸猪笼的命运。
　　天时已到了晌午，屠苏、少恭、方兰生与方如沁一同用午膳。
　　方兰生放下了心中大石，自然十分高兴，一直同少恭和方如沁说着年少之事。
　　百里屠苏从天墉城下山之后，还是第一次与人一桌同食，且桌上饭菜比天墉城中更为精致美味，他心想：师兄说得倒是不错，这人间确实比天墉城要有意思的多。不过……
　　屠苏忍受着旁边方兰生那聒噪的话语，心想：怎会有如此聒噪之人？一直不停地说话，他不累吗？
　　方兰生说到兴处，瞧着屠苏那张木头脸，当下又有些不爽，“喂！木头脸，本少爷和你说话呢，你聋了还是哑了，怎么也不回我一声？”
　　方如沁当下喝道：“小兰，怎么对屠苏兄弟如此无礼？”
　　方兰生不满道：“二姐你干嘛帮着一个外人？本来就是木头脸不对，谁让我问他话都不理我的！”
　　方如沁气道：“你还有理了？！整日里没规没矩的，屠苏兄弟是客人，你该有礼些！”
　　方兰生说不过二姐，直接气呼呼地瞪着百里屠苏。
　　百里屠苏放下碗筷，无视他的瞪视，看向方如沁，“如沁姐，不要紧，是我不对在先。”
　　又对方兰生道：“兰生，方才我在想其他事情，未听见你问我什么。麻烦你再说一遍。”
　　方兰生一扭头，“哼，你让我说就说啊，本少爷现在不乐意问了！”
　　百里屠苏：“……”
　　方如沁脸一黑。
　　欧阳少恭颇感无奈，“好了。如沁，小兰还小，你就不要求他太多了。我们说些正事吧。想必你也听说最近翻云寨内土匪一事。不瞒你说，小兰与我昨日也被土匪抓了去，若不是百里少侠相救，想必你也看不到小兰与我了。”
　　“什么？！”方如沁大惊，连忙站起身，担心地拉过方兰生，“你怎么被抓去了？！有没有受伤啊！”
　　方兰生心中暗喜：就知道他二姐还是最关心他的！
　　“没事，二姐！我一点伤都没受，区区几个山贼还奈何不了我！我跟你说啊，二姐，我还看见姐夫的弟弟苏文那个怂包了，他也被抓去了。木头脸就是苏文的爹娘叫去救他的。”
　　方如沁道：“我管他作甚！你姐夫虽名义上是他大哥，可一直与苏家不甚亲厚，以后你遇上苏家的人，除了你姐夫，只管绕道走便是。难怪你姐夫这几日都未回来，估计是被苏家绊住了。如今苏文也回去了，估计你姐夫也该快回来了。”
　　方兰生略不满：“二姐你怎么一口一个姐夫的，他又没有被山贼抓去！”
　　方如沁道：“你又不是不知苏家父母对你姐夫的态度，我这不是怕他在家中受委屈了。”
　　方兰生表示理解：“二姐你说得也是。苏家父母的确不是好人，对姐夫也十分不好。”
　　但理解不代表接受，方兰生心里还是酸酸的。以前只关心他一个人的二姐，现在也关心别人了。虽然那个别人不是别人，而是二姐的丈夫。

　　欧阳少恭笑问道：“如沁，你何时成的亲？我未能参加，只能在这里补上一声恭喜，莫怪！”
　　“哪里？”方如沁走回去坐下，“少恭你云游四方，我便是想送张喜帖给你，也不知送到何处。是我的不是，哪里会怪你呢？更何况夫君他待我与小兰亦不错，又懂得经商，倒是帮了我不少忙。我如今倒是比原先要轻松了许多。”
　　这话，包含着许许多多的感慨。有怨怼，有释然，或许还有那么些不舍。
　　只是在座的，方兰生与百里屠苏是听不出来的。
　　欧阳少恭听出来了吗？或许吧。
　　但是他只是温和地笑了笑，道：“那便好。”
　　“嗯。”方如沁也笑道：“好了。不说他了，等他回来了，我再向你们介绍。快些吃饭吧，方才听小兰说你们似乎等会还有要事要做，可不要耽误了。”

　　翻云寨山贼一事，终于落下了帷幕。
　　吴勇与贾大单二人领着苏文等一行人下山，受到了琴川百姓极大的围观。二人喜洋洋地吹嘘着自己如何如何英勇无畏地与山贼斗争等等。
　　百姓们虽大多不认为他们所言是真，不过倒也听得津津有味。毕竟山贼之事一了，也能安心睡个安稳觉了。
　　吴勇和贾大单风风光光地回到了衙门，将翻云寨内之事添油加醋地与官老爷讲了一通。大人喜不自胜，当场给这兄弟二人奖了赏。又派人去张贴告示，言翻云寨山贼俱被消灭，百姓可放心等等。
　　一通忙活下来。官老爷在百姓一片赞叹声中，喜笑颜开，连善后之事都忘了。
　　还是师爷提醒，官老爷才想起。
　　“吴勇，贾大单呐，此次你们二人表现良好。本官再给你们一个立功的机会，你们领二十余衙卫再去翻云寨一趟，将寨子封了。”
　　吴勇与贾大单二人立即懵了，他们对翻云寨内妖怪之事还心有余悸，哪还有胆再去一趟？不过若是不去，先前他们二人吹嘘之言便成了自打脸了。无奈之下，他们心中犯苦，面上却不得不挤出一副欢天喜地的笑脸出来。
　　“多谢大人。只不过今日天色已晚，我们二人明晨便去。”

　　这吴勇与贾大单两人虽功夫不行，心眼倒是不少。这翻云寨内他们是不想进第二次了，于是便想了个法子——干脆一把火将翻云寨内烧了去。
　　翌日清晨，他们二人吃饱喝足了，领着二十几个衙卫上山去了。
　　翻云寨位于雾灵山涧之中。山涧内树木繁盛，练成一片。虽树木潮湿，可若是不想火烧时牵累周围，还得砍掉翻云寨周围一些树木，以免有个万一。
　　十几个衙卫忙碌了约一个时辰之后，这火，终于也烧起来了。

　　待少恭与屠苏午后赶到这里之时，翻云寨内早被付之一炬。
　　屠苏：“何人所为？”
　　少恭见状，无奈道：“原想弄清为何玉衡碎片能吸人魂魄，如今却是难了。”
　　屠苏道：“欧阳先生不必如此，所幸玉衡碎片已在我们手中，来日方长，先生往后慢慢研究便是。”
　　少恭摇头笑道：“也罢。既然此处无可深究，我们便下山去吧。”
　　屠苏脸上似有难言之隐。
　　少恭道：“少侠，怎么了？”
　　屠苏道：“不瞒先生。屠苏不能在一地久留，还望谅解。屠苏在此地与先生别过了。”
　　少恭有片刻的愣怔，半晌方道：“唉。虽与少侠你相识不过一日，却有似曾相识之感，十分舒心。原想与少侠深交，如今看来，却也是不能了。”
　　屠苏道：“屠苏亦有同感。屠苏有一疑惑，想请教先生一番。”
　　少恭道：“少侠请。少恭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屠苏皱了皱眉，道：“屠苏想请教先生，梦中所见之景可是真实？”
　　少恭一怔，未料到屠苏竟会有如此疑问。他略微思索一番，道：“梦中之景，虚虚实实，我也不甚清楚。少侠为何有此一问？可是梦中遇到了难以解答之事？”
　　屠苏闭上了眼，回忆道：“不错。先前我常在梦中见到同一场景。梦中有一仙人，曰太子长琴，时常在瑶山抚琴。后、后来有一水虺从水中游出，他们二人一人抚琴，一个聆听，相处十分融洽。”
　　屠苏睁开了眼，“只可惜梦境往往到此便断了。太子长琴与水虺的相貌也不甚清晰，我、我也不知为何，明明梦中所见皆为欢乐之景，可每次醒来，胸中却十分抑郁，仿佛、仿佛……”
　　屠苏脸上露出一丝迷茫，不知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
　　少恭静静地听着屠苏的诉说，见他如此，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少侠不必多想。若是不嫌弃，我倒有个方法可解少侠困惑，不知你可愿一试？”
　　屠苏道：“先生请讲。”
　　少恭道：“少侠不妨去瑶山一趟，去见一见梦中之景。所谓梦，未见时充满了未知之数，不可获知，可若是亲眼见到了，那便是什么就是什么。以少侠的聪明才智，届时解除心中困惑必不是难事。”
　　屠苏一怔，似有豁然开朗之感。他抱拳道：“先生高见。屠苏这就去瑶山一趟。”
　　少恭道：“少侠此去瑶山，我亦有一事相求。我一直想炼一种丹药，可惜缺了一位药草。此药草名为仙芝，只生在瑶山之上。少侠若是见到，可否将之采下，带来给我？”
　　屠苏道：“屠苏自当尽力。”

　　话分两头，却说方兰生那边。原本他也想跟着屠苏与少恭去翻云寨，不过被方如沁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扔进了书房，“小兔崽子，今儿抄不完十遍论语，别想出来！”
　　说罢，“咔嚓”一声，锁了门。
　　方兰生使劲地拍打着门，真是泪了，“这是为什么呀二姐！今天少恭不是帮我求情了嘛，为什么我还要抄啊！”
　　方如沁道：“少恭求的是之前的那四百遍，可不是现在的。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在家待着，哪儿也别想去了。”
　　方兰生不解：“可是二姐，我为什么要抄这十遍论语啊，我又没有做错事。”
　　“你还好意思说！”方如沁气道：“昨晚你闯了什么祸你自己知晓！我今儿可算是长了见识了，方家小公子不知什么时候养了个男宠，我竟不知道！”
　　方兰生心想：这些人怎么这么无聊啊，又在二姐面前嚼舌根子了！
　　他极力争辩：“二姐，这事根本不怪我啊！我要不找个借口，你可就见不到你亲爱的弟弟了，我肯定被迫要娶那不知美丑的孙家小姐了。我可没有什么男宠啊！”
　　方如沁道：“哼，你要是真养了个男宠，你以为你还能安安稳稳地待在方家嘛，你二姐我早把你仍猪笼里去了。猴崽子，老实待着，别想着出去鬼混了！”
　　说罢，领着一帮下人离开。
　　方兰生急得跳脚：“二姐，你别走啊！把我放出去吧！”
　　可是任凭他喊得嗓子都快哑了，也没人理他。
　　方兰生恨恨道：“二姐，这可是你逼我的！”
　　话说完，他熟门熟路地从书桌背面拿出一把斧子，走到窗户前，正准备用力一劈——
　　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句笑声，“你这猴儿，是准备将自家房子劈了吗？”
　　方兰生只觉后背一阵发凉。这青天白日的，他敢保证这房间内除了他绝对没别的人了，可为何会突然出现一个女声？！
　　难不成——？！
　　“咕噜”一声，方兰生咽下一口唾沫，没敢回头，双手紧紧握住斧子，使出了吃奶的劲，一下子将面前的窗户劈了个粉碎，然后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屋子。
　　“嘛啊！二姐！有女鬼啊！救命啊！”
　　身后的红衣女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目瞪口呆地瞧着方兰生像是被疯狗追一样的飞快的身影。半晌，方有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不过是想问个事，这小孩的胆子也太小了。”
　　说罢，房中已没有了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