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桃李不言》一根纯洁的羽毛

2、第 2 章

　　果然，耗子炸了毛。

　　晶亮的桃花眼一瞪，射出三分锐气，他眯眸看了我一会，语气阴冷恻然开了口：“你真想知道？”

　　我从脊椎骨都开始寒起来，暗道这人好气场。可……输人不输阵，我硬着头皮点点头。

　　“好！”他一跃而起，“拔剑吧！”

　　我手忙脚乱的站起来刚想解释自己只是开个玩笑可没半分调侃他的意思，白衣一闪，人已揉身向前。我苦笑，都说锦毛鼠脾气古怪翻脸无情……这话可当真不假。

　　只是这手好轻功一露，我不由得也起了争雄之心，经过刚才一事我知我武功不如他甚多，可千里迢迢来到汴京不就是为这？怎好如此放弃。

　　但见白影飘忽，他出手如电步法诡异鬼神难测，我自以为练得滴水不漏的剑法在他眼中竟是门户大开。最后，我毫无疑问的长剑落地，败下阵来。一场比试下来，我早已汗湿重衣，比练了半个月的剑还要累。

　　他冷笑一声，也不多说话，转身大摇大摆的向山下走去。

　　我愣愣的看着这个年岁同我差不多的青年，我自认天赋已算不错，却没想到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这样的天之骄子人中龙凤，也去缠着那展昭闹，能入得了他眼之人，不知是何等风采……

　　想到这里，我高喊一声：“白兄，多谢！”

　　他脚步未停，竟似没有听到一般。但我觉得他一定听懂了。

　　我不是蠢笨之人，他若真心同我比武，早就三五招胜了我，何至于让我在他手下走了百招？我暗想着刚才他有意无意的指点，感受到一全新的境界，心潮澎湃不已。

　　至于白玉堂为何帮我的原因，我虽好奇却不想问，估计以那人嚣张跋扈的性子，也只会说一句：“白爷我乐意”吧。

　　我后来一直没告诉他，那次初见，我于他，只是路人；他在我心中，已是至交。

　　白为洁，玉为清，堂为傲。果然没负了这名字。
　　今生有幸，能遇君耳。

　　我最终还是没去汴京。我已经见过白玉堂，既然展昭能与他齐名，定是与他一般风光霁月之人。

　　等我剑法大成，再去与他二人以武会友，现在的我，还不够资格。

　　我也没有回乡，而是正式开始了以天为盖地为庐的生活。这一走，就是三年。
　　这三年里，我的生活颇为单调，练功，弹琴，行侠仗义。我到底还是放不下父亲所做的罪孽，我想尽力弥补。
　　时间久了，竟让我闯出点名堂。给面子的朋友见面都唤我一声宋少侠，还取了个名号，素手琴侠，让我黑线了半天。

　　我本是想再游荡两年就去会会白玉堂，没想到听到了南侠展昭同茉花村丁家三小姐丁月华女侠订婚的消息。

　　展昭本就是树大招风之人，他名头正盛之时退绿林进宫门，惹得毁誉参半，虽行事光明磊落但折在他手下的江湖人可不比折在白玉堂手下的少多少，那丁家也是江湖上有名的大户，丁月华容颜秀丽，巾帼不让须眉，二人订婚可谓天生一对佳偶天成。这消息一传出，炒热了半个江湖。

　　我心中对展昭很是敬佩。谁不知道鼠猫二人这些年斗的如胶似漆满城风雨呢。不说别的，单是能让白玉堂缠着闹了两年这点就让我膜拜的五体投地。

　　拎了两坛子好不容易搞到的极品女儿红，我来到了开封。
　　这举动有些唐突，毕竟我没见过展昭他更不认识我，但是我不是厚脸皮去蹭喜酒喝，只是想表达一下敬意祝福。

　　到了开封府门前拜上名帖想让衙役代为通传，却被告知展大人此时正告假茉花村，我耸耸肩，只是让衙役将礼物代为传达便是了。本来也无意打扰，既然心意送到，其余的都是虚的了。

　　正想找个客栈投宿，休息两天就离开，身后却传来一个有些冷清的声音：“是你找那猫？”

　　好生熟悉。

　　一回头，果见白玉堂站在我身后，依旧是白衣洒然，抱臂看着我。阳光道道散开，清晰的照射出他的轮廓，耀眼到刺目。

　　我又惊又喜，声音难得热络：“白兄！”
　　他一怔，看了我好一会才想起来，“你是那个姓宋的？”

　　“宋唯卿。” 我趁机仔细的看着他，暗想听说丁家女侠和白玉堂也是从小长大的青梅竹马，这幅好相貌怎么也不近水楼台先得月选了他？也不知是嫌他性子太糟还是长的太漂亮……

　　男人若是八卦起来，不比三姑六婆差多少。

　　当然这话我是不肯当他面说的——否则有九条命也不够丢。我对他解释道，听闻展大人订婚了，我过来送两瓶酒当做贺礼。

　　说到这里我有些赧然，怕他一句丢过来：你同展昭认识？那可真成冷脸贴热屁股了……

　　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一下。不知为什么，我竟觉得这笑容有些疲惫。

　　没有细想，只听他说：“原来江湖上传的素手琴侠竟然是你。来者是客，那猫还要半个月才会回来，也罢，我先代他请你吃酒吧。”

　　没等我点头同意，他转身就走。

　　我慌忙跟上。

　　白玉堂是很冷的人，他大少爷自在惯了，点了菜就撑着下颌懒懒看着窗外，也不怎么搭理我，颇有些漫不经心的意思。我总觉得他有心事。

　　我努力的找话题，他偶尔给个回应，竟然全都说到点子上，这顿饭，他应该很无聊，我却无比欢喜。

　　虽自三年前再没见过，但我时时刻刻都在关注他，也知能让白玉堂赏光陪上一顿的人可是不多。我非他朋友更不是亲人，他为何请我？将能说的都说了，沉默一会，我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疑惑。

　　他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这猫表面上人缘不错，暗地里还不知多少人戳他脊梁骨呢。不看他身份只看为人就巴巴跑上来送礼的……”瞥了我一眼，“江湖中人你还是第一个。”

　　竟然是为了展昭么……没想到是这个答案，我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觉得有些羡慕。

　　“听说你琴弹得不错？”白玉堂看见我不出声，估计也觉得不好表现的太明显，随口问了句。

　　我点点头也不谦虚：“还不错。”
　　他看了我一眼，似乎起了兴致，“弹一曲如何？”

　　我哑然看了周围一眼，人倒是不多，但……

　　“去我府上。”他看出了我的犹豫，插了一句。

　　话都说到这份上，我还有余地拒绝么？点点头，然后眼睁睁看他将银子放在桌子上，一纵身，大大方方的从二楼跳下去了。

　　“…………”我忽然觉得展南侠能忍他两年真是太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