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十二章 冰释前嫌(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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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常加深夜班。我透过窗子已看不到那边的光亮。我只知道他没回来，却从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待我和以前没有区别，曾经发生的事情如云烟般只在我的记忆中浮沉，于他像从未发生。
我无比期望他狠狠教训我一顿。如今的冷漠让我无法言说的难受。
不知在午夜几点，静寂中听到他的脚步声，我的眼泪只想涌出来。
——此序
这天，白翎去剑华市公安局找箫泓，在公安局门口遇到他。他本来准备出去，突然见到她十分意外，竟当众把她抱了个满怀，说：“我的宝贝，你不是忙着准备辩论吗？怎么会来找我？”他的兴奋和激动溢于言表。
“是你忙吧。打一个电话是办案，打两个电话是出差，打三个电话居然不在服务区。要不我不早来找你了。”白翎回应他的拥抱，在他怀里很温暖。他夸张的表现让她觉得自己在他心目中有多么的珍而重之，她像个迷途的船突然找到港湾一样，就让他一直抱着抱着。
箫泓将她带到附近的一家茶餐厅里。上班时间人很少，两人挑了个靠窗的好位置坐下。
箫泓说：“真畅快，第一次喝茶这么清净！”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宝贝，跟你在一起连喝茶都有奇迹发生。”
她不客气地回捏他的鼻子，说：“现在可是工作时间呢。我说工作狂人，你就不怕耽误工作被上司骂吗？”
“噢，我说翎翎，陪老婆那可是天下第一大要务，谁敢跟它争时间我跟谁急。”
“切，谁是你老婆了？”她嗔了他一口。
箫泓嘿嘿笑着说：“等你大学毕业，正好22了，咱们可以去办晚婚手续。将来生孩子多半个月假。”说完，忽然把椅子一拉，移过来，和她坐了一边，口里嘀咕：“这餐厅做设计的一定没恋爱过，两人感情火热了谁还愿意两两相望，隔山望水的呀！”
她撇嘴：“就你什么都懂。有本事你开个餐厅去。不跟你扯了。”
他把她揽入怀里，一边摇一边说：“那你想找我扯什么？”
她的头靠着他的胸膛，仰头就觉他的气息一阵阵落在脸上。她看着他高高隆起的喉结，看着他下巴上青黑遍布的胡子茬，看着他高挺的鼻梁，微显突出的颧骨，深邃的眼睛，浓密的眉毛，这一切透出一股浓重的男子气息，健康而阳光。她的身子随着他的胸部微微起伏，肌肤能感应到他心脏稳健的跳动。
“我想让你帮一个忙。”
“原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呀。妈的我空欢喜了。”
“不帮拉倒。”
“帮帮帮，别跟我别扭。这到处没人，人家老板净看着咱们闹别扭了。”
“你还怕别人看了别扭吗？”她气鼓鼓地推开他。
“好了。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能跟我闹别扭了。以前没当富婆的时候挺好的。”箫泓也有些气。
“这跟我有钱没钱没关系。没意思，哪里都是一样。你就当我来错了。拜拜。”她腾地站起身，提了包包就走。箫泓拦腰一把将她抱了回来。
“你现在怎么脾气变这样了。”他很无奈：“明天那家伙太惯着你了。”
这话如一根针扎进她的心里。是的，明天是惯着她，明天现在什么都不管她，什么都由着她来，甚至连话也不跟她说一句。
“我一直以来都是这个脾气，你大可以不喜欢，你们所有人都可以讨厌我。”她说着，不知怎么眼泪竟然就出来了。
箫泓连忙给她抹眼泪，一边抹一边用嘴不住地啄她的脸，拍着她的后背说：“乖，别哭，别哭。谁敢讨厌你，我跟谁单挑去。是不是你老哥欺负你？哎呀，你挺能耐的嘛，能让他那滩软泥讨厌还真不容易，你这石头不一般的硬，估计几千年的极品钻石让我给发掘了。哎哎哎，你怎么又掐我。”
她破涕为笑，要说这箫泓也是极品。整一嘴里抹油花花公子的形象，咋就让她挖掘得情深不寿了呢？
“不跟你胡扯。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因为我发现我们剑华内部的一些问题，我想深入去查，但不知道怎么着手。这事可能涉及了商业贿赂，我想你会比较熟悉这方面的事情，所以来找你了。”
“内部问题找我？不太好吧。要说你老哥可是法律方面的一把好手，我插手算哪根葱？”
“他不是忙嘛。所以这事我担下了。”白翎笑着说：“我这不是信任你吗？”
“我也忙啊！”箫泓大叹：“你帮我担两个案子成不？”
白翎知道他装佯，轻打了他几拳头，说：“又瞎扯。我说，今晚一起吃饭，然后加班帮我查档案。”
“查档案？”
“是啊！我在预科班读过半年，发现预科班和正式班的学生录入明显有问题。我要查查看是怎么回事。”
“哦，你怀疑这当中有猫腻。”
“对。你知道我们大学是私立大学，不比公立大学，有历史沉淀，有政府支持，我们要想在社会上长期立足，好的口碑是最重要的，所以办学质量至关紧要。前段时间，我仔细研究了剑华的办学思想和相关制度，剑华是分正式班和预科班两个形式来招收学生，正式学生出去代表剑华的形象，所以录入的方法是在入学前进行由剑华资深教授出题的严格笔试，不合格的不能录取。可事实上我发现。我原先同住一个寝室的两个学生，她们是正式班，她们的成绩却很糟糕，根本就不能和我一些预科班的同学相提并论。”
“我估计这问题明天早发现了，据说你们预科班的导师是剑华卓负盛名的法学系泰斗胡长胜吧。”箫泓敲着桌子，若有所思。明天的做法俨然是放长线吊大鱼的架势。预科班和正式班的问题恐怕由来已久，他却不敢冒然下手。这当中定然涉及到很复杂的内部利益冲突，按说他不应该放手交给白翎来干。白翎年纪还轻，又不够通人情世故，大刀阔斧一弄，还不把他的计划都搅乱了。难道……
箫泓眉头一皱，心想：这一定是白翎的私自行为。
“是啊。老哥不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事，才动用胡教授出来压制局面吗？哎，你目中无神的，在想什么呐，有没听到我说话。”
“我在想，老婆将降大任于老公也，老公该怎样劳筋动骨，苦磨心志，才能让老婆满意啊！”
箫泓和白翎每晚结伴而行，出入校务大楼内。很快，白副董和剑华刑警大队队长拍拖的消息不胫而走。白翎时有听到楼内的人说什么门当户对、天作之合之类的话题，只是笑笑，心想当初她还是预科班的学生，和箫泓也是高调恋爱，那时没一个人注意的。人随着声望的增加而越发少了私密，这并不是件快乐的事情。然后想老哥听到，是不是也只是笑笑。大概是吧。他最近回得早了些，有时会和她简单的寒暄，问问辩论准备得如何之类的事情，但矢口不提她每晚上校务大楼的事情，更不提为何带了箫泓。
她开始装得乖巧，不再耍性子，不再发脾气，学习让自己言语温柔，行事慎重。可他仍不和她过多的说话，保持着明显的生疏。直到那个周末的早上。他在餐桌上问她：“今天你有什么事情要处理没？”
她摇头。
他接着说：“那好，等会有个商务谈判。你跟我一起去。”
路上，他把准备好的资料全部给她看，并简单讲解了一遍。所有资料他都准备了两份，按照次序整齐地排着，看上去一目了然。
他没有带他的私人助理乐雪凌。她想：难道是为了照顾她的情绪？是否他发现了什么？她心里隐隐一紧。没敢多分心，聚精会神的听他的讲解。这是缓和她和老哥关系的一次好机会，等会她一定要好好表现。
奔驰在一栋大酒店旁停住。明天带她上到四楼的一个商务会谈室。里面已经等着几个人，年纪都颇轻，衣着前卫，最大的一个眼镜看上去也不会超过35岁。见他俩进来，几人立马站了起来，热情地迎到门边跟他们握手，一个个笑容亲切，熟络得像他们是多年的朋友似的。
明天依次介绍说：“这是天空传媒的张总，李总，向策划，程秘书。”又指着白翎：“我们剑华的白副董。”
几人“久仰久仰”一番，各自落座。
白翎注意到明天最先介绍的那个张总，也就是几个男人中唯一的眼镜。相比其他几个人，他着装和明天很相似，西装革履，形貌沉稳。另三个则衣着休闲随便，尤其是那个向策划，穿得花里胡哨像一上台跳舞的艺员。
“张总，贵公司给我发的传真已经收到，你们的策划方案有一定新意，还算不错，这也是我们今天过来的初衷。”
“这方案您能觉得不错实在太荣幸了。明董，如有不合意的地方，请您一定要提出来，我们可以共同探讨，以期待更融洽的合作。”
白翎听着他们你来我往的客气了一番，然后是明天对方案的内容提出一些质疑，向策划在旁解释。程秘书不停递上各类文件。张总和李总插着说一些合同相关的场面话。
她发现整个会议室她最无用，一句话也插不上。整个的像看电视剧一样看他们在生活中活色生香的表演。
后来终于谈到了价格。
明天和张总一直微笑，状极和蔼，言谈却让她无形地感到硝烟味。两方各执一步，不肯让步。时间一点点悄然流走。她在一旁坐得全身僵硬，可这拉锯战似乎一点结束的意思也没有。
“80万。不能再低了，再低我们的成本就顾不过来了。现在什么物价都在飞涨，明董，如果不是跟您这样的大公司合作，我们真舍不了这个血本，给您定这么低的价格。”对方做了最后的让步。那位西装革履的张总已经低声下气，手指在桌面上不停的敲着，显得十分焦虑。
白翎本以为明天会答应下来，结束这场拉锯战。在来时的路上，明天曾告诉她，可以接受的最高价格是80万。现在已经到他们的接受限度了。看对方的样子从开始的款款而谈到现在的心慌意乱，这场战争她们已经取得了胜利。
明天仍是摇头，说：“75万。”他也抬高了五个点。
“75万太低了，我们做不来啊。我们要算人工，还有原材料。您也知道我们是小公司，我们亏不起呀！明董，我真是拿十二分的诚意给您做这个case啊，您刚才也看到我们的方案了，您可以看到我们的诚意。80万真的是最低价格，不能再低了。”张总敲桌子的手停住，露出十分为难的神色。
“75万。如果不行的话，我们还可以和其他公司合作。总有亏得起的。”明天仍是不为所动，温和而不容反驳地说。
白翎心里暗想：老哥还真是狠得下心，就不怕对方不同意？！虽然对方是个小公司，但这方案不是一时半刻能做出来的，大学生辩论会已经临近，如果真的撕破脸，对方不干了，再去找新公司来接手这个case，时间上来不来得及？
“75万真的做不来。好吧，再让两万，78万。这价格我们已经亏了，您如果再不答应，我们真没办法了。3万对于你们这样的大公司也就一个零头，我们还得给员工发薪水呀。”
“75万。如果贵公司真的做不来，我只能表示遗憾。贵公司的策划我感到非常满意，很可惜超出了学校的预算。”说完，明天开始利落地收拾桌面的资料。白翎帮着收拾，心想：78万，这价格明明可以接受的呀。
张总脸部肌肉僵硬了几分钟，终于一把按住明天的手，说：“明董，您真是……算了，我豁出去了，75万就75万吧。”
明天笑了起来，说：“合作愉快。”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十二章 冰释前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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