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相门嫡女》华岫

4、坦白

　　李君如走进正院，前世这院子里种的娘亲喜爱的各色花草，一到夏天争相斗艳，俨然是相府里小型的后花园，只是在娘亲去之后，她再也没能见过满园芳容，而是被柳氏大刀阔斧改成了一池荷塘。

　　拾级而上，不到两步果然就看到了印象中的摸样，还没仔细看够，娘亲旁边的刘嬷嬷就走过来了。

　　“大小姐，夫人如今正在抄写经书，先进屋里坐着等会儿子吧，用些夏茶也是好的。”对，就是这样，连见亲生娘亲都好似客人要见主人般的一般。李君如心里泛起酸涩，鼻头一下子酸痛起来，眼里的泪水不知为何就蓄了个满满当当，看得刘嬷嬷心里那叫一个心疼。

　　刘嬷嬷叹气，这大小姐虽然是夫人亲生的，但是相爷……唉，刘嬷嬷用复杂的情绪看着李君如，在心里感叹一声，出声劝道。

　　“小姐莫要伤心，夫人如今不过是礼佛而已，待会儿子就能见着了，娘儿俩也能说个体己话。”说着就哄着李君如步入了正屋里坐了下来。

　　李君如一时伤感过后想起来还有正事，让在旁伺候的丫鬟们都禀退除去之后，便拉着刘嬷嬷的手。

　　“嬷嬷，我知道你素来和娘亲亲厚，如今娘亲却不大用你了，尽是让那油嘴的伍嬷嬷哄了去抄什么佛经。”说着顿了顿，又挤出了几滴眼泪，更是感情丰富的说道“如今娘亲将由奸人寻思着害她，嬷嬷你若还肯帮忙，君如替母亲先谢过你了。”说着便要起身拜刘嬷嬷。

　　在一旁听得正感动的刘嬷嬷哪里敢真让李君如拜自己，用手将李君如托着起来。

　　“嬷嬷要是不愿，君如就跪在这儿，什么时候嬷嬷愿意了，君如再起来。”选择刘嬷嬷自然是前世里到最后刘嬷嬷都护着娘亲，最后却在娘亲死后不得不被打发告老还乡。

　　“老身怎能不答应，就是赴汤蹈火老奴都是在所不惜的，小姐你快快起来，如今这天儿虽然暑热，地上寒气也重。”刘嬷嬷着急地道。

　　“谢谢嬷嬷，君如日后必有回报！”李君如郑重跪拜。

　　“唉哟，小姐您快起来吧，别再折腾老身了。”说着扶着李君如起来。

　　“实不相瞒，君如这几日思量，发现身边的石榴伺候得力不从心，君如方才去柳姨娘那儿请了安过来，竟然发现石榴已经被人收买，君如走后，又让人回去探听，似是柳姨娘指示了人在娘亲这儿放了什么赃物，只怕到时候要栽赃陷害……”无论是怎样得知这些的，她只要说出来，刘嬷嬷就不会怀疑。当然前世被人从屋里搜出的‘汗巾’自然是重中之重，柳氏必然要让在娘亲跟前的人做这些的，除开了刘嬷嬷，剩下的人都有可能。

　　“尽是有这等事！岂有此理，老奴早先就瞧着那柳氏不大省心，原是为了这个，小姐有什么吩咐，让奴才去做便是，不必束手束脚的。”刘嬷嬷一听惊怒交加，齐氏是她看着长大的，小时候还奶过她，如今居然有人对齐氏不利！

　　“嬷嬷，莫急，我们只需要这样……”李君如将原先的打算和刘嬷嬷一说。

　　“小姐果然是长大了，原先老奴还担心和那狐媚子走得近会不会心就向着外边儿，如今看小姐这般聪慧，老奴也是放心了。夫人的事情就交给老奴了，她们的奸计绝对不会得逞的！”
　　刘嬷嬷一脸严肃却欣慰的道。

　　“那就有劳嬷嬷了。”李君如笑了笑，对于刘嬷嬷的这番夸赞竟然就红了脸，她听起来臊得慌，前世她就是个蠢人！

　　“君如来了啊。”从佛堂里走出来的齐氏如金还有年轻时的风采，只是因为礼佛而显得整个人五官柔和，说不出来的平静之感，好似无喜无悲无嗔无念般，看到李君如的到来，她的神情也如往常一般。李君如一时间还有些激动的心情都化为了心底的叹息。

　　“夫人礼完佛了，小姐都来好一会儿了，这天儿也还不太热，就让小姐先吃着茶了，夫人和小姐讲些体己话，我们就先退下了。”刘嬷嬷和齐氏行礼之后，并没有给她在旁伺候的伍嬷嬷机会说话，领着一班子人都出去了，伍嬷嬷也只好告退。

　　“娘！”李君如看着还真实存在的娘亲，不由得想要亲近。

　　“君如，过几日便是你爹爹的寿期，礼物可是备好了？”齐氏却不太应，揉着脑袋问了李君如现在心里担心的问题。

　　“娘，你就放心吧。君如一早就准备好了，只是有一事不知道该不该和娘亲说……”李君如想把自己重生的遭遇告诉齐氏，却又有些犹豫。

　　“什么事情，你说来便是，有什么话儿头不要再心里憋着，对身子不好，从小你身子就弱。”齐氏一听，以为是李君如身上有不舒服，按道理李君如也到了来葵水的年纪，不由得多注意了几分。

　　李君如深吸一口气，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齐氏跟前直直跪下。

　　“娘！恕君如不孝，请您别再一门心思礼佛了，清净虽好，后院之争娘亲却又知道多少呢？”

　　“你这是说的什么理儿，为娘的礼佛还礼错了？你快快起来，念你年纪小还不懂事，今天便不再追究，以后莫要说这种混话！”齐氏一听李君如的话儿，有些恼怒地道。

　　“娘，您知道么？君如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李君如说这个这个不由声音有点颤抖。前世的遭遇像是阴魂不散，到现在每时每刻她都胆战心惊，不得不说话做事都要刷个心眼儿，怕重蹈覆辙！

　　齐氏本来还在心里默念佛语，让佛饶恕女儿一时的不察之言，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却是眼睛突然瞪大看着李君如好似不可置信一般。

　　知道齐氏一时间可能不太相信自己，李君如细数了前世自己的遭遇。

　　“娘，您不知道的是这次在爹爹的寿宴上，柳氏会让人偷偷地将外面男子的‘汗巾’藏入您的枕中，诬陷您与那德胜掌柜的有染，爹爹不分青红皂白听信柳氏之言，娘亲最后呆在府中弃院，最后含恨而去……”李君如说着好似想到自己当时失去娘亲时候的难过，泪如雨下，齐氏不禁动容。扶起女儿，轻轻拍着她的背。

　　“娘，求您不要再这般了，我不想再次的失去娘亲……呜呜……”哭着哭着好似有什么委屈和情绪都随着眼泪一并哭了出来，齐氏更是心疼，可是她担心的是另外的问题。

　　“娘亲想知道，君如你又是怎么死过一次的？莫不是和柳氏有关？”齐氏再不济心里也知道，
　　相爷这两年尽是让柳氏把持住了府中的大权，理由不过是让自己减轻负担，何其好笑，齐氏为何这般不就是因为‘郎心易变’，她这不争的性子更是让选择看了礼佛这条路……也就是逃避现实，如今听到李君如的声泪俱下的控诉，心里那豁口加大，对待柳氏的新仇旧恨一下子涌到了顶端。不过尚有一丝理智。

　　李君如将前世的遭遇告诉了齐氏，齐氏听了之后气得将杯子从桌上拂到了地上，上好的烟雨瓷在地上炸开了花儿。

　　“柳氏母女真是欺人太甚，我苦命的儿！是娘亲对不住你，逃避了现实，让你受了委屈，你重活这一遭，娘亲不愿你再受一遍苦，你就好好看着柳氏的下场吧！”

　　李君如看着盛怒之下的娘亲不由得发愣，其实她只是希望娘亲能够不要被动，并且能配合自己的计划而已，听到柳氏如此的维护自己，一时又是惊喜又是感动！

　　“娘，这次就不劳烦您了，您只要配合我演戏就成！该还回去的我们一样不少！”李君如握住齐氏颤抖的手坚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