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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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正在疏楼龙宿对于穆松风的笑容接受不能，想要去找剑子仙迹喝茶的时候，穆松风收敛了自己的表情回归了自己长期以来保持的冰山形象。他的感情在很多方面都算不得强烈，而且也有几分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虽然刚才心情不错，但是那也只是刚刚而已。
而收敛了所有的情绪的穆松风让疏楼龙宿放心了下来——这样的穆松风才是他所熟知的穆松风。那融化的冰山真心不适合穆松风这款人。
“龙宿，吾就把飘渺摆脱给汝了。汝，用心的教导他吧。”这件事情，永远都是穆松风对不起任飘渺。如果他当时不曾心血来潮，虽然任飘渺也可能就因为时空的反噬死去，但是却不会卷进儒教这滩浑水之中。
而卷进来，不仅意味着不能够轻易的脱身，更加意味着，他会受到远远比想象之中更大的痛苦。撕心裂肺的，痛不欲生的。喜爱的被剥夺，爱好的被湮灭，最后剩下的不过是一个符合儒教要求的空壳。就像是，他自己一般。
“先生，何必将一切都揽在自己的身上。”以扇掩面，疏楼龙宿发问。
“因为，吾已经活了够久了。”久到令人厌烦的时光，久到令他厌倦的性命，“而且，儒教的事情，如果吾不承担，又要谁来承担？吾那至今还毛毛躁躁的师兄么？龙宿，汝是在开玩笑么。”
= =先生，学主知道了你这么评价他一定会哭的。听到穆松风再一次污蔑了点风缺，疏楼龙宿表示自己早就已经习惯了。他会为师弟控的太学主在每年清明的时候上一炷香，点一根蜡烛的，阿门。
穆松风咳嗽了几声，在一片沉寂之中颇有几分撕心裂肺的味道。“龙宿，若无其他事情，吾便离开了。”
“那学生便恭送先生了。”穆松风随即离去，将一切让人头疼的问题都留给了疏楼龙宿。
疏楼龙宿表示，虽然他知道这位儒教之主虽然喜爱孩子，但是却并不擅长带孩子，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疏楼龙宿也不擅长带孩子啊。
如何教好任飘渺，对于疏楼龙宿来说是一项巨大的挑战。这个挑战并不要命，但是却让人头疼。一想到穆松风将来看到他把这个孩子教歪了的场景，疏楼龙宿就觉得自己应该找还在豁然之境老神在在的看星星的剑子去喝茶了。
剑子，吾自带茶叶，汝就贡献一下你的好水和好手艺来为吾分忧解难吧！
且不论穆松风是如何将任飘渺交给疏楼龙宿，而自己做了甩手掌柜，太学主在送走了穆松风之后又是另一番的心情。
其实无论是太学主亦或是点风缺，其实都并非他真正的名字。最初的名字是什么他早就已经忘记，只是在久远之前的某一天，他被赋予了点风缺这个名字，而后成为了一个名叫穆松风的孩子的师兄。
点风缺，穆松风，他不知道这是一个巧合还是一个暗示，总而言之，在少年时代点风缺是极不喜欢穆松风的——穆松风的出身极高，性格上多少也有些幼稚，再加上心中存不住什么事情，而点风缺又是个心高气傲的，所以两人之间的关系自然不好。
点风缺经常欺负穆松风，穆松风当时也会报复回来。这样打打闹闹，却也是另一番的关系。
而有一天，一切都变了。穆松风不再是那个将所有的心情都写在脸上的少年，而他对他那堪称幼稚的打闹更是不屑一顾。他记得在那之前，穆松风曾经大病一场。有什么人给穆松风送了一些什么东西，而后穆松风便吐了血，从此便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大概从那个时候他便无法将这个他曾经非常讨厌的师弟放下。对他来说，他大概还是想要再看一眼没有被那无边的阴谋以及恶意毁掉的师弟一眼，而每次看到如今的儒教之主，他大概都会有几分愧疚。
所以才会容忍如此恶劣的脾气，才会如此无边的猜忌，所以才近乎没有条件的站在穆松风的身边。
当然了，这和穆松风已经是将死之人也有着相当的关系。他还记得前些日子西南来人对他下过的断言——若是没有意外，穆松风活不过这个甲子。再一个甲子，这个人就不会在了，一切都会成为他的回忆。
“学主，请问汝在想什么？”正在太学主回想那被几乎所有人遗忘的过去的时候，一个清冷的男声打破了点风缺的思绪。而陷入自己思绪之中的点风缺没有马上回神，下意识的答了一声，“在想师弟。”
握住扇柄的手微微紧了紧，穆松风皱了皱眉，心下倒是有些感到奇异——他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般的让人惦记了，或者说，他的师兄又不知道在他不在的时候抽了什么风了，竟然还认为他是那千年之前什么也不懂的需要他人时刻提心吊胆的孩童。
“哦呀，那是在想他的什么呢？”他现在已经是儒教之主了不是么？他的一个决定，他的一个动作都能够决定许许多多的人的生死，他大概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吧，他不再是那个骄傲而自卑的孩子，他也不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少爷。他是儒教之主，他的双手沾满鲜血，他的脚下布满尸骨，而他的未来……
“师弟，汝何时回来的？”终于回过神来，点风缺看着自己冰冷依旧的师弟，忽然觉得莫名的悲哀。是什么让一个那样率性的孩童变成如今这般的冷酷，又是什么让一切万劫不复？
“在汝莫名其妙发呆的时候。”径自走过去褪下外袍，将外袍随意的挂起——虽然这是点风缺的书房，但是他们师兄弟的关系这些年来算是极为融洽的了，所以对于这书房的每一分摆设穆松风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就算他们前些年关系并不怎样的时候，对于彼此书房的摆设，他们也是清楚的。
暗卫是一个好东西，他们将人的隐私摆在阳光下供人观赏。虽然听起来蛮恶心的，但是却总是能够满足一些另类的掌控欲。
“师弟，汝瘦了。”看着穆松风褪下那虽然并不华丽，但是却因为边角缀饰了相当多名贵之物而变得沉重的外袍之后露出许多陈年旧伤的瘦弱身子而后卧在床上的模样，太学主觉得自己这个师兄当真是不称职极了。
就算是一直被师弟掩盖在光芒之下如何，终归他是做师兄的，更何况师弟的确比他优秀很多。
“该说是汝高卧加餐太多，竟然胖了许多，虽然师兄地位超然，但是这样下去为弟怕是自己在有生之年看不到师兄迎嫂子进门。”穆松风习惯性的毒舌了一句，而后抿了抿嘴唇。回到学海之前他又遇到了几番袭击，虽然大多都被他的暗卫拦下了，但是料理那些人多少废了他几分心神，所以回到学海之后他便感到格外的疲惫。
“西南之地所谋不小，虽然吾有所布置，但是那虫蛊之术到底并非吾等中原所擅长之术。师兄，吾想要睡一会。劳烦汝了。”关键的时刻，还是师兄靠得住。他不相信太学主，但是却相信点风缺。他不相信学海无涯的主人，但是却相信自己的师兄。
这是何等矛盾的一种心境。
心下慢慢的梳理着自己的情感，脑中思考着下一步要如何应对西南方面的野心，身子却再也抵不过长久以来劳心劳力的疲惫，不久穆松风便睡了过去。
本就是习武之人，太学主对于其他人的气息到底是敏锐的。更何况穆松风就在他的面前，想要察觉穆松风的状态对他来说还算得上是轻易。望着穆松风那毫无血色的脸，点风缺叹息了。
将死之人，将死之人。即使是靠着珍贵的药材续命，也活不长久的将死之人。而且，这种续命每续一日便是莫大的痛苦。他不知道穆松风是怎样挨过去的，但是他却知道他的师弟并不在乎他那条命。
就像是他在心底的某个角落其实也希望穆松风死去一样。
他心疼他的师弟，但是却厌恶冷的如同冰渣的儒教之主。若是没有儒教之主，那么他的师弟是不是就可以回来？那段过去的打打闹闹的日子，是不是就可以回来了呢？是不是就可以回来了呢？
即使是睡梦之中，穆松风的眉头也是锁着的。
儒教之主的睡姿是极好的。不会打鼾，也不会翻身，他的双手交握放在胸口，就像是躺在棺材之中的尸体一般的被固定成了一个异常标准的形状。甚至那呼吸都是断断续续的，有时候甚至微弱的几乎断绝。
多少次，太学主都想要彻底掐断那微弱的呼吸，让一条性命就此湮灭在时光之中。他知道穆松风活的很累，而对于他来说，死或许是一种解脱也说不定。事实上，穆松风这些年来的行为和作死帝也没什么区别了。
只是做不到。
穆松风以一种毫无防备的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脖颈白皙修长，但是太学主无论如何却做不到结束这条如同残烛一般性命的事情。
太学主最终还是叹息了，就这样吧，就这般吧，他至少会见证这个人是如何走向灭亡的。
他陪他到最后，他希望他能陪他到最后，虽然他觉得自己的师弟并不稀罕。
嘤嘤嘤，为什么感觉自己还是被师弟抛弃了？做师兄的上辈子都是折翼的天使……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