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蓝天里》月*

10、第 八 章

　　每每心情烦躁的时候，茴雪便会来到离岛公园散心。
　　这座公园树木蓊郁，植满四时花卉，决不哗众取宠。公园里曲径通幽，纵横交错，但都通往公园中央的一大处草坪，那里，竖立着本城的标志——天使。
　　在白色的围墙中央，有着两个相互对望的赤裸天使，肌肉健美，皮肤光洁，散发出欲挣脱束缚，飞翔而去的张力。俊美得无分性别的脸孔上，却并无挣扎神色。
　　茴雪每次来公园，一定会托着下巴，在天使旁边研究很久。
　　“含江，为什么这里的两个雕塑不是刻成一男一女的天使呢？这样不是更漂亮幸福么？”茴雪犹自记得当时问过的稚气的话。
　　“傻丫头。”他宠溺地笑笑，“天使是没有性别的——所以，他们也不能拥有爱情。”
　　天使不能拥有爱情吗？小茴雪歪着头，不解。“那不是很可怜？”
　　“是很可怜。”含江当时的眼睛里总有种她不明白的无奈，现在想起，却让人不禁叹气。
　　她把含江当作自己的守护天使，而他又何尝不把自己当作他的天使呢？他所悲伤的，大概就是以为他们也会同天使一样，即使对对方熟悉过了头，也只是好朋友的关系罢了。
　　含江，如果我这次和秦天在一起了，你会不会又回到以前的那个你？
　　不爱说话，不爱笑，只是躲在自己的角落，眼睛幽深如一潭死水。
　　就像你不在我身边的这两个月，我始终觉得心烦意乱一样。
　　当守护天使有一天离开自己，那绝对是一片颓败。
　　茴雪在自己的思绪里，静静发呆。
　　“你这丫头的毛病还是改不了。”后面传来的声音，一如往昔，温和得让人感到平静。
　　茴雪诧然回头，对上熟悉的眼。
　　“为什么你每次到公园来都会对着这对天使像发呆呢？”
　　含江走到她的身边，陪着她一起发呆。
　　茴雪假装嗔怒，“你不也总是陪我发呆么？”
　　“呵呵。”他但笑不语。
　　“你怎么会来这里？不上课么？”茴雪有一句没一句地问着，在午后的阳光下，人都显得有些雍懒。
　　“还说呢。”他轻拍一下她的头，茴雪夸张地掩头保护，“你这丫头又逃课了，这次居然逃课来公园。”
　　“你不也逃了？”茴雪不悦地噘嘴，“你还是学生会会长呢，都不带好头，叫我们在下面跟从的学生如何学好啊。”
　　“怎么两个月不聊，你这个丫头越来越伶牙利齿了？”
　　“是啊，已经两个月不聊了呢。”茴雪皱眉，突然间抡起拳头打他，“你居然都不理我两个月，真是气死我了！”
　　林含江也不躲，直让她打到高兴。
　　“对不起。”是他不对，虽然当时心里很乱，但也不该那样对她。是他忘了他的誓言，当时只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茴雪嘟着嘴巴，“光对不起就算了么？无缘无故不理人，三个字就这么打发我啊！”
　　“那你想怎么办？”他好笑地看着她。
　　“恩……。”茴雪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只好把嘴一瘪，委屈道：“算了，今天便宜你了。”
　　“呵呵，那真是太谢谢你了。”林含江顺着她，开玩笑道。
　　茴雪突然勾住他的手臂，想把头靠在他肩上，却发现自己身高太矮，只得咬着嘴唇依在他的臂膀上。两人慢慢地在公园的幽深曲径上行走。
　　林含江一言不发，偶尔侧头看着她的目光柔和无比。
　　“现在终于安心了。”她说。“你知道么，上次漫展你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后来上学又和汪菡在一起，我心里很难过，但又不服气，当时真想把你从她们身边抢回来，然后大声地说，你是我的。”
　　含江一怔，突然停下脚步。
　　她刚刚说了什么？心猛地狂跳起来。
　　“茴雪。”他问。
　　“恩？”茴雪答应地像只小家猫。
　　“你说的是真的么？”
　　“真的啊！”茴雪重重地点头，“我吃醋了，很酸的。”顿了顿，她又质问道：“你自己坦白说，你为什么漫展的时候和别的女生在一起？后来又和我室友在一起？你这是脚踏两条船还是当了花花公子，一个月一个女朋友啊。”
　　林含江轻轻拧了拧她的鼻尖，注视着她说道：“在你心里我是那样的人么？”
　　茴雪娇笑着摇了摇头，他的确不是。和含江认识这么多年，虽然他的性格渐渐变得能和人融洽的交往了，不然也不可能当上学生会会长，这个是需要能力与人际关系的。但是，他潜意识的性格里，还是有点排斥和人交往吧，特别是不喜和女孩子来往，虽然人人都说他对所有的女孩子温柔，但是这难道不是生疏的一种表现么？所以他即使自己再怎么求变，也不可能在两个月里变那么多。
　　“你呀，其实自我保护过度，虽然一直笑眯眯的，可是却阻隔了所有的人向你亲近。”她对他，就如他对她一样了解。“所以怎么可能嘛。”
　　他安抚似地拍了拍她的头，解释道：“漫展那天那个女生我爸爸生意伙伴的女儿，那天来我家玩，就拉着我陪她去了。而我每天接汪菡上学，是因为她脚受伤了。怎么，她没同你说么？”
　　茴雪摇了摇头，“没有。”
　　含江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对了，你怎么知道她脚受伤啊？你和她又不熟。”茴雪咕哝着。
　　“开学前上街买些日用品，正好看见她被自行车撞了下，扭伤了脚，不过她大概怕你担心，所以没对你说受伤的事吧。”
　　茴雪抿着嘴笑了下，“可能吧。”
　　她的心里很清楚，汪菡没告诉她才是不因为怕她担心这么简单呢，一定是想和含江在一起吧。不过她也不介意，女孩子为了爱情耍些小手段是必要的，所以她能理解，更何况，她和她感情那么好，如果是别的男生，她一定不会和她争，只是，那个男生是林含江呀……所以只能对汪菡感到抱歉了。
　　“不过茴雪。”含江望向远出，突然说道。
　　“怎么？”
　　“那时我有过那种想法，如果真和汪菡在一起，你又会怎么样呢？”他转头看向她。
　　汪菡向他表白过，当时他真的差点一时冲动就答应下来，只是脑子里茴雪的影子怎么都呼之不去，最后，他还是笑着拒绝了。
　　“茴雪，你就像在我这里生根了一样。”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茴雪一怔，睁大眼睛看着他。
　　她知道含江喜欢她，但是她不知道那种喜欢会是那样的深刻。
　　“含江……。”她喃喃地喊道，却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该说些什么。
　　“恩？”
　　“……唔……”茴雪终究还是摇了摇头，笑笑，“没什么。”过了一会，她转换话题道：“走拉，回学校去。我这个不知上进的孩子逃课不要紧，你这个学生会会长还得为大家做好榜样呢。”
　　***
　　茴雪站在教室外的走廊，受肘撑在窗台上，手掌托腮，静静地看着教学大楼下方的人来人往。
　　“哟，蓝大小姐最近也开始扮深沉了？”汪菡开着玩笑，走到茴雪身边。
　　茴雪扭头看她，微噘着嘴巴，表示抗议。
　　“自从十一月以来，你就一直不正常到现在。”
　　“不正常？”茴雪纳闷。
　　“是啊。”汪菡点头如拨浪鼓，“以前教室里最疯的就是你了，笑的大声，说话也大声，和所有的人打打闹闹，没一点淑女气质，简直就像是个假小子，还真把你这张长得这么好看的脸给糟蹋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很有气质，和这张脸很配喽？”茴雪故意把前面的话给忽略。
　　白了她一眼，汪菡无奈地说道：“你这家伙就知道把好话记得牢牢的，不好听的就全部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
　　“嘻嘻。”
　　“对了，你现在怎么都不和大家一起讨论漫画言情化妆品等等了？刚刚我和她们还说到你变了性了呢。”
　　“呃……。”茴雪想了想，“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就提不起精神。”
　　“是因为秦天的缘故么？”汪菡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
　　茴雪一愣，马上笑了起来，“怎么突然说到他啊？他和我又没什么关系。”
　　“随便说说嘛。”看着茴雪心虚的别开眼，汪菡也没揭穿，只是看着前方说道：“不过秦天还真是花心呢。”
　　“花心？”茴雪假装不在意，若有似无的问道：“怎么了？”
　　“你不知道么？这一个月秦天就换了起码有五个女朋友啊！”汪菡夸张的伸出一只手，把五指拉开得尽可能的大。“你说这样还不花心么？”
　　茴雪刹那间一皱眉头，但马上展开，毫不关心地说道：“反正交得女朋友越多，到时麻烦的还是他自己。”
　　“这么说，你真的一点都不难过？”汪菡仔细地瞧着她。
　　“没什么好难过的，我和他只是稍微认识而已，你又想歪了？”
　　“如果真那样的话，最好不过了。”
　　“怎么？”
　　“秦天太吊儿郎当了，不适合你，如果你真喜欢他的话，我怕你以后会伤心。”汪菡说的一脸认真。
　　“笨蛋。”茴雪娇笑着。心里却不禁感到些许的失落。
　　“你呀，还是好好地和林含江在一起吧。”拍拍茴雪的肩，汪菡紧盯着她，眼睛里却有着压迫，茴雪不禁感到一丝紧张。
　　“好不容易从我这里抢回去了，就不要再丢了。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以朋友的身份你和相处了……茴雪。”喃喃地她说着，突然转了个身，脸上带笑，“好了，不陪你在这晒太阳了，我得回去和她们讨论我最爱的吴彦祖了。”说完，像只花蝴蝶样，轻快地跑跳着进了教室。
　　茴雪怔怔地看着汪菡的背影发呆，她……是真的很喜欢林含将吧，不然也不会说出这样威胁的话了。
　　摇了摇头，茴雪继续趴在窗台上，还是不要多想了，她和秦天早已是不可能，当然汪菡是多虑了。
　　“蓝学姐。”一声清脆的声音在茴雪背后响起，茴雪不禁叹了口气，这念头好像想偷个闲发个呆都不行。
　　转个头，茴雪打量了那人一下，染成全黄的头发拉得很直，到达腰际，脸上化着浓浓的妆，绿色的眼影，蓝色的睫毛膏，淡紫色的唇膏，很艳丽。比比自己素净的脸蛋，茴雪不禁觉得学姐这个词真是不合称呐。
　　“请问……？”她好像不认识她耶，那她干吗装出好像跟她很熟稔的样子？而且，她还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敌意。
　　“我叫苏芙葭。”那人自我介绍道。
　　“舒肤佳？”茴雪讶异地叫出声，“很特别的名字。”忍着笑意，她客套地说道。
　　“蓝学姐不愧是我们学校的校花，果然长的很漂亮呀。” 苏芙葭盯着茴雪上下看了个遍，这才虚伪地说道。
　　茴雪不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来者不善的人，不会就说些好听的话而走人的。
　　“不过听别人说长得越是漂亮的人，脑袋瓜越是不行。”顿了顿，她掩嘴轻笑道，“不过这只是别人说说而已，信不得的。”
　　果然——茴雪只差要翻白眼，这个女人难道特意跑到六楼她上课的地盘来数落她么？有够无聊的。
　　“是信不得。”茴雪瞥了她一眼，“别人还说头发长见识短，舒学妹的头发那么长，难道真如别人所说的那么见识短浅么？”既然是特意来攻击她的，如果不回击她也就不叫蓝茴雪了。
　　苏芙葭顿时就变了脸，在旁边气得发抖。
　　茴雪忍不住叹气，这个小学妹也太嫩了点，连隐忍都学不会，还跑过来找她？虽然她常说自己很笨，但是那只是面队秦天和林含江这两个天才来说的嘛，不然就凭她烂到底的英语成绩，高考是怎么考进这所人人称羡的大学来的？她别的科目的成绩可好着呢。
　　“学妹还有什么话要说么？没的话，我进教室去了。”
　　“等等。”
　　“怎么？”今天的主要目的要来了。
　　“你和秦天很熟？”苏芙葭的眼睛眯起，充满危险地看着茴雪。
　　茴雪淑女地笑笑，“还行。”末了，她还忍不住指着自己的眼睛说一句，“女孩子还是不要经常那样看人的好，会长皱纹的，现在好的眼霜很贵。”
　　“你！”苏芙葭恨恨出声，最后宣告着说道：“秦天是我男朋友，奉劝你离他远点。”
　　茴雪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也许是笑她，也许是笑自己，上次那次谈话，两人见面最多只是点个头，打声招呼，就这样还有人专门上楼跟她挑衅？该说是秦天的魅力大呢？还是她蓝茴雪漂亮得让所有女生都不放心？
　　“我想秦天应该还看不上你吧。”轻哼一声，茴雪有些笑得讽刺。
　　也许是被说中了心事，苏芙葭在旁边气红了脸，却拿茴雪一点都没有办法。
　　“她是我的女朋友。”后边突然传来秦天冷峻的声音，茴雪回头，却看见他那张有些消瘦的脸庞。
　　苏芙葭此时展露欣喜的表情，朝茴雪显摆地呵呵笑了两声。
　　茴雪猛得低下头，掩饰快要泄露的表情，过了会，才抬起头，用笑脸重新面对秦天。
　　“好久不见，学姐。”秦天低沉着声音，打了声招呼。茴雪上下打量了下他，怎么差不多半个月没见，他变化就这么大？以前还有玩世不恭的笑容在脸上，现在却冷着一张脸，像千年不化的冰川，声音也渐渐浑厚缺乏感情。
　　“好久不见。”虽然心里面波涛汹涌，茴雪表面还是冷淡地回应着。
　　苏芙葭这时已经走到秦天的旁边，一手亲密得揽着他的手臂，把身体抵紧着他。
　　茴雪顿时觉得这女人真是碍眼，心里简直讨厌透了，这么恬不知耻大庭广众之下与男生拉拉扯扯——她真的很想跑上去把两人拉开。
　　由于茴雪一心只注意着苏芙葭那碍眼地缠着秦天的手臂，以致于没有看见秦天脸上那嫌恶的表情。
　　大抵是瞪视够了，茴雪才仰头朝秦天笑道：“你的女朋友很特别，很有品位呀学弟。”这话怎么听就怎么讽刺，臭秦天，连这种女生你也要？你得脑袋瓜是怎么长的呀！还不如继续喜欢自己，当你的水仙花去。
　　秦天那冰冷着的脸好像变得有些生气，但马上又恢复原样。
　　“天，别人都说你喜欢大三的蓝学姐，我本来有些吃醋来看看，不过现在看来，是别人胡说的。” 苏芙葭又再旁边拉住秦天好不容易挣脱掉的手，故作亲密道。
　　她居然叫他天……，蓝茴雪真想不顾形象地吐给她看，平时看言情小说最恶的就是别人叫对方的单名，也许在古代好点，但是现在是现代，这个称呼，实在是弱智恶心到可以。
　　“怎么可能。”秦天挑了下眉，故意说道：“我不喜欢胖的女生。”
　　茴雪原本脸上自然的笑容突然僵硬起来，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秦天同学所喜欢的瘦的女生苏芙葭一眼，果然瘦得可以，连皱纹都出来了。
　　环抱起手臂，茴雪拽拽地说道：“肥又怎么样，只要有人喜欢就行。”说完，头也不回头从他们身边走过，进入教室。
　　而那边高高站着的秦天刹那间寒了脸——
　　“天，我们今天下课一起回公寓楼吧。” 苏芙葭一脸的高兴，两只手更加抱紧秦天。
　　秦天两眼默然地看了她一眼。“你是谁啊！”冷冰冰的声音从一直抿成一条线的嘴巴里迸出。
　　不耐烦地把她勾在他手臂上的有如排骨般的手拿开，“我也不喜欢一身排骨的女生。”说完，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留下苏芙葭在原地羞红了一张脸。
　　***
　　“茴雪，茴雪！”汪菡压低声音朝茴雪喊着，“老师注意你很久了，喂！”
　　可惜茴雪正在发呆中，任凭汪菡急出一身汗来，她根本就一点都没反应。
　　已经走到茴雪旁边的财务管理老师用手指关节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沉声喝道，“蓝茴雪同学，请你起来回答问题。”
　　茴雪木然的看了旁边臃肿的老师一眼，懒洋洋地站起来。
　　“什么叫做综合杠杆系数？”
　　“综合杠杆系数，也称复合杠杆系数，我们用DTL表示。是指普通股每股利润的变动率相对于销售量变动率的倍数。它的公式为DTL=普通股每股利润变动率/销售量变动率=（⊿EPS/EPS。）/（⊿X/X。）
　　财务管理老师惊讶地对照一下书本，有没有搞错，她刚刚明明在开小差，现在居然不看书全部都背得出来？
　　“呃……回答的很准确。你现在可以坐下来。”
　　茴雪却只是站着，突然扭头向旁边的财管老师说道：“丁老师，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丁老师一听一向上课都不认真的蓝茴雪居然转性准备好好读书了，不禁心里一阵开心，忙推了推挂在鼻梁上的眼镜，装出一副老师的威严，“说吧，有什么问题，老师一定尽量回答得详细，务必让你明白为止。”
　　“谢谢老师。”茴雪装可爱天真地笑笑，“请问老师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肥？”
　　“……”乌鸦乌鸦成群飞……
　　“你……蓝茴雪同学……你能不能再问一遍？”丁老师脸将顿时僵住了笑脸，一张嘴巴在那里张也不是，闭也不是，脸上的肥肉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而正在不停地颤抖。
　　“老师你是不是觉得我肥啊？”茴雪歪着头，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秦天那家伙刚刚那句话打击到她了，她肥么？记得以前汪菡的妈妈来她们寝室的时候还说她瘦得紧，长相小鸟依人呢。怎么才大三，她就已经和肥妹这个词搭上边了么？虽然她刚刚有很拽得回秦天，不过那只是做样子嘛，她的自尊心，刚刚明明是被秦天那朵水仙花砸在地上狠狠地践踏呀！
　　“蓝……蓝……茴雪同学！”丁老师那有如肉球上长了五个肉瘤的手颤抖地指着茴雪，“你……你……。”她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你是不是在讽刺我很肥？”
　　教室里鸦雀无声。
　　汪菡在心中不禁祈祷：“哦买噶德，上帝您眷顾一下茴雪吧，只要让她不是死得很难看就行了。”
　　不过听说上一届有个学长只是不小心说了个“肥”的谐音字，财管这门课程就被关了，茴雪小样不知道会死成什么样哦！
　　“啊啊啊啊！老师我不是有意说你肥的。”茴雪这时才反应过来，忙举高手，作发誓状。
　　财务管理老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居然还敢在她面前说肥这个字！
　　“您不肥，一点都不肥，您比我瘦多了。”茴雪献媚地笑笑，言不由衷。
　　只不过她这次拍马匹拍到马脚了，财管老师怎么听这句话都是讽刺的意味，在众人的无奈摇头加同情的目光以及丁老师那好比河东狮吼的怒斥声中，茴雪整理好书包，提前回寝室了。
　　***
　　“你这个女人好狗运啊！”汪菡一回来就大喊大叫。
　　茴雪却以那种快要滴下两大缸眼泪水的可怜面容看着她。“你不要再讽刺我了，我已经够倒霉的了。”
　　“不是啊。”汪菡把椅子拉过来坐在茴雪旁边，“我说的是真的，今天下课后林含江来找你，却发现你不在，问了我，才知道你这女人快倒大霉了，忙找那个财管的肥女人说了一通，大致上就是说些你的好话什么的，想想那肥婆也要给学生会会长的面子吧，就表示对此事不再追究了。哎……”突然叹了口气，汪菡无比羡慕道：“有个这么优秀的男朋友，真是让我羡慕死了。”
　　“真的？”茴雪马上咧开嘴傻乎乎地笑着，“含江真是太够意思了，不愧是好哥们！”
　　“你说什么？”汪菡脸色一沉，“你和他怎么是哥们呢？”
　　茴雪被她凶狠的眼神吓住，忙吞了吞口水说道：“既是好哥们，又是那……那种关系。”不知道怎么的，她就说不出男朋友这三个字。
　　“恩。这才对嘛。”汪菡复又露出笑脸，“对了，你今天怎么了？中邪了？居然敢当面问那肥婆你肥不肥，是不是不想活了？”
　　“才不是呢，我是因为……因为……。”想了半天，茴雪还是把秦天两个字给吞在了肚子里，改口道：“我是因为最近衣服穿着紧了，所以觉得自己肥了，这才问问的嘛。”
　　汪菡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发现什么端倪，这才叹口气道：“想知道肥不肥，称一下不就行了？隔壁寝室正好有电子秤呢。”
　　“对哦！”茴雪两手互击，“马上去称。”说完，就拉上了寝室的窗帘，开始脱衣服。
　　“喂喂，你称体重脱什么衣服？”汪菡不解。
　　“衣服其实很重的，况且现在天气冷穿那么多，要多称出来好几斤呢，不准的。”边说着，茴雪已经脱得只剩下内衣，然后披了一件睡袍，就往隔壁寝室跑去。
　　留下汪菡在寝室不断地叹气。
　　不一会儿，隔壁传来惊天动地的哀号声，“妈呀，我怎么这么肥啊！”
　　“几斤啊？”汪菡也忍不住跑过去看好戏。蓝茴雪这没天良的女人一直嘲笑她肥，这下遭报应了吧。
　　“呜……。”茴雪快要哭出来了，“女人，我居然肥了这么多……。”指着自己脚下的电子秤，茴雪示意汪菡过去看。
　　汪菡满脸笑意地走过去一瞧，只差没把茴雪狂打一顿！
　　“你160公分才94斤你就喊，那我怎么活啊！”她可是有一百多斤呢。
　　“可是……我以前才88斤啊，最多最多也是90斤，现在居然有94斤！天那，地那，王母娘娘啊，我不要活了！”寝室里开始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老掉牙戏码。
　　“哦，这么说倒也是，我可是一斤都没长，你却长了六斤，嘿嘿，我还是做的不错的。”汪菡手指点着下巴，乐呵呵的说道。幸灾乐祸是她们两个女人之间经常发生的事。
　　“……你这个女人……我总算认识你了！”茴雪愤恨地瞅着她！
　　“我也早就把你这个女人看透了！”汪菡也不示弱。
　　“我决定了！”茴雪一手握拳，作出夸张的发誓状。
　　“干什么？”汪菡倒是被她有些神经病的举动吓了一大跳。
　　“我决定减肥。”
　　“切，你能减得了？笑话了！”她每天都要吃那么多零食，能减得掉才怪呢。
　　“哼，我有我的计划！”不理这个总是打击她的女人，茴雪又像阵风一样的冲回自己的寝室，开始奋笔疾书。
　　汪菡好奇得走到她旁边，仔细地瞧着，只见茴雪在纸上写着，“每天吃芬氟拉明……芬氟拉明？”汪菡尖叫道，“你居然吃这个？”
　　“以前吃过好几种减肥药，要么没效果，要么反弹，上次看见隔壁寝室的兰兰吃了这个，效果很好的，我早就想试试了。”
　　“这个在美国是禁药啊，吃死过人的。你还吃！”
　　“中国反正没禁。”
　　“你这个女人还真不想活了！”
　　“安拉安拉，别人是吃太多了，所以才会出问题的，哪有一次性吃几十粒的？普通的药都要出问题呢。况且我每天还有加上运动，体质不会差的。”
　　“还是不要吃吧。肥就肥了，反正林含江也不会在乎。”
　　“可是……。”秦天那小子居然讽刺她，她就是觉得不爽。
　　“可是什么？”
　　“不，没什么。”茴雪摇了摇头，还是不和汪菡说了，免得她误会她是为了秦天才减肥的，其实真正的原因她是咽不下这口气。
　　“你看兰兰每天吃四粒也没事，我打算每天吃两粒就够了，况且我身体比她强多了。”茴雪安抚她，“还有，不准和含江说，这家伙最讨厌我吃减肥药什么的，如果他知道了，少不得要教育我一番。”
　　汪菡直摇头，“懒得理你这个女人！”
　　“不准和含江说哦！”茴雪起身抱住汪菡挠她的痒，“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汪菡被她弄得咯咯直笑，“得了得了，你这女人死活关我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