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菲》小猫一尾

5、第5章

　　第二天早上，艾菲跟乔恩打招呼的时候，乔恩用鼻子哼哼了一声，一直到早餐桌上，乔恩不仅用餐刀切香肠，还用眼刀削艾菲。

　　原本艾菲是想装没看见的，但乔恩那双浅绿色眼睛的杀伤力不容忽视，于是她不得不为她自己解释一下，她说：“我以为你只是不好意思，如果误会了，我可以道歉，不然你看塞文和大人都明确回绝，只有你没有是不是？这绝对不是我故意误解的。”

　　通常情况下，都是乔恩作为近侍帮奥斯说话，而在这个时候，难得奥斯作为大老板有心帮乔恩说句话了，没等乔恩接上艾菲的话，奥斯说：“以后那样的女人别推给乔恩。”

　　然后在乔恩一脸感激的时候，在一个大喘气后，奥斯接着说：“乔恩只喜欢有魔法的女人，魔法学徒也不行的，纯战也不行，必须是经过认证的魔法师，祭司，或者魔战士，魔战中剑士也不行，因为一般剑士手臂都太粗，长头发，带卷的，身高不能低于一米七，腰围必须小于72，胸围大于85，以上是对贵族的标准，如果是平民身高再加五厘米，胸围再加三厘米，外貌参考月亮女神……”

　　虽然艾菲至今也没搞清楚作为近侍的乔恩到底是魔法师还是战士，但不管他是什么属性，就算他什么都不会，艾菲也觉得单就他一米九的身高和他的子爵头衔，以及没事还可以挤兑帝国大魔法师的工作上来说，他绝对有权利对女人挑剔一点，基本上平民姑娘随便挑，贵族小姐挑一半应该是可以的。但听到奥斯的说明，艾菲觉得乔恩孤独至死，她真是一点都不奇怪了。

　　并且，最让艾菲不能接受的是居然歧视纯战！纯战怎么了？现在桌子上三个男人不都指着她这个纯战保护他们去参加魔法师联会么？！谁不想当魔战？但有的选吗？！天生就是大陆上百分之一没魔法的人就已经够倒霉的了，居然被歧视？找老婆也要魔法，想让老婆在床上给他用【飘飘欲|仙】是吧？！那是违法的！！！

　　艾菲的眼刀以比乔恩之前的眼刀快两倍以上的频率削了回去，并且用餐刀把盘子里的蛋卷切得稀烂，就好像她是在切乔恩一样。

　　而乔恩觉得他简直是太无辜了，奥斯绝对是陷害他的。他就不明白了，他不就是不喜欢纯战的女人么，反正艾菲又不喜欢他，他不喜欢艾菲不是正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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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之前耽误了半天的行程，按照原定计划，今天晚上他们应该是应瓦拉帝国泰勒侯爵的邀请在他距离这个旅馆六百里的庄园里与侯爵一家共进晚餐。所以他们需要马不停蹄赶十个小时以上的路，于是他们开始用早餐的时候天还没亮，等差不多用完早餐的时候餐厅里才陆续有人到。

　　每一个到的人都惊讶于一个晚上，旅馆里居然多了一位大魔法师。所幸这样一家旅馆里不可能出现够资格和大魔法师搭话的人，所以尽管侧目不少，并不影响他们就餐。

　　然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一个女孩子从门外冲了进来。

　　这个女孩子穿着长长的裙子，浅蓝色的头发凌乱的披散开，谁能忽略她那对隐约可见的尖耳朵呢？！

　　她是一位精灵，所以拥有绝色容颜也就不惊讶了。

　　似乎有人在追她，以至于她慌张的在餐厅里环视了一圈后，快速的冲上了楼梯。当她的裙角消失在楼梯尽头的时候，追兵冲进了旅馆。

　　同一的银色盔甲，手上各种大剑短剑，面色凶狠。

　　当然，如果不是凶狠的人，怎么会追击与世无争的精灵呢？！

　　领头的人首先一柄长剑指向旅馆老板，问：“刚才跑进来的女孩子在哪？”

　　旅馆老板并不是多正派的人，但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愿意把把一位跑到自己家里躲避的年轻精灵姑娘交给这些人。以至于旅馆老板沉默了一下，但他的沉默不超过十秒，就被士兵一脚踢到了地上，长剑的剑尖这次自己指到了他的脖子上，只要再用一点力，他立刻就会成死人。

　　于是旅馆老板的手指向了精灵消失的方向，这伙士兵立刻冲上了楼梯。

　　当大部分的士兵都冲上楼梯，只留下少数几个士兵留守一楼餐厅的时候，艾菲发现整间餐厅的人都在看他们。

　　太阳神说，精灵是森林女神的后裔，代表着善良与美好，不得以任何名义伤害精灵。所以根据光明联盟的法规，抓精灵是违法的，可是因为精灵的容貌太过美丽，捕杀精灵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停止过，然而，一般敢这样做的人必定是最有权势的大贵族，那种即使所有人都知道他禁锢了精灵，但执法官也不敢管的人。

　　比如现在，艾菲虽然认不出瓦拉士兵制服所代表的阵营，但根据她听到的脚步声估计，出去已经上楼进行抓捕的二十多名士兵，旅馆外面至少还有近一百名士兵，能调动这样多士兵的必然是有权势的大贵族。

　　可是……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

　　艾菲觉得假如是她，她很可能也会和这些人一样，目光里带着谴责。对这样的事情居然置之不理，实在是太过分了。

　　可他们这不是一般的佣兵团，他们是“外交团”，他们不可能为了一个精灵得罪邻国一位在权贵族。

　　而且，他们只有四个人，万一奥斯受伤了，谁赔得起？！

　　艾菲纠结的看着奥斯，奥斯在喝他的果味调酒，她又看看乔恩，乔恩在切香肠，她再看看塞文，塞文在往蛋卷上浇番茄酱。

　　有人说贵族是最爱面子，最衣着光鲜，但也最厚脸皮的一群人，艾菲算是见识了，这些人真的可以把一样的眼光都屏蔽掉，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艾菲向他们学习，喝玉米汤。

　　然后，一个鬼哭狼嚎的声音从楼梯传到餐厅里。

　　“你们别过来！……这是我们大人的房间！我们大人是大魔法师！帝国大魔法师！……那间也不能进，那是乔恩大人的房间……我让你们进去一定会被炒鱿鱼，我好不容易找到工作……喂！里面没有人！……你们冒犯我家大人一定会死的……要进去除非踩过我的尸体……你们别拉我，别拉我……不！……大人救命啊！杀人了！……我不想死……里面真的没人……”

　　是修！

　　艾菲问乔恩怎么会找修做车夫的时候，乔恩说他觉得修会说话，艾菲这会儿不得不承认乔恩说的，修确实比一般的村野平民会说多了，还【要进去除非踩过我的尸体】，这都哪学的？！

　　不过有点常识的都知道奥斯的房间一般人是不可能被闯入的，因为有结界，除非结界被破，否则除非是奥斯认可的人是绝对进不去的。

　　所以半分钟后，那群气势汹汹的士兵破门不成，从楼梯上下来了，走到了奥斯的面前。

　　他们很快的发现了奥斯的眼睛是看不见的。所以他们说：“原来是丹普的杰洛大人。”然后有些僵硬的行了一个礼。

　　艾菲可以理解他们行礼动作的僵硬和程式化，因为一个战士在暴戾之气太重的时候，很难让他的行为忽然高雅起来。

　　何况奥斯的眼睛看不见，导致他们心里并没有像尊敬其他大魔法师一样尊敬他。

　　艾菲觉得事情发展到这样的时候，奥斯完全可以一句话把这伙披着士兵皮的强盗赶走，奥斯是公爵头衔，即使不在丹普，也不能无视他的命令。

　　但是奥斯什么都没说，依旧在喝他的果汁调酒，就好像边上的人不存在一样。

　　然后……

　　艾菲只觉得眼前一道蓝光闪过，她凭着直觉快速拔剑将奥斯挡在身后的同时听到一个血肉分离的声音。

　　而等光影消失，一切平静的时候，所有人都在他们原本的位置上，只是领头那个说话的士兵已经变成了两片尸体。

　　两片尸体，一把剑从头顶到两腿间，将他劈成了两半。

　　那把将他劈成两半的剑，剑尖抵着地，鲜血顺着银色的剑身滴下来，剑柄缠着黑色的鱼皮，被一直左手扶着，而这个左手的主人正用他的右手拿着叉子叉着香肠往嘴里送。

　　这个人是乔恩。

　　这样的变故因为太突然，让整件餐厅里所有的人差不多静止了差不多十秒。这十秒里餐厅里只有鲜血在流淌。十秒后，二十多个士兵开始有点不能置信的大叫着这个已经变成两半，绝对不可能再活过来的倒霉鬼的名字。

　　愤怒充斥了整个餐厅。

　　艾菲开始在心里估算假如冲突升级，她该带着奥斯从哪条路上撤离。至于乔恩，艾菲觉得看他一剑毙命的绝技应该不用她操心了。

　　呃……还有塞文，怎么办。

　　对了，还有修，真是头疼啊。

　　说到修，艾菲发现原本躲在楼梯扶手后面的修正蹲在地上呕吐。作为一个马夫，他能先把马车套好，以便他们走人，再边赶马车边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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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比艾菲想象中的更严重，因为在一阵喊魂之后，应该是这伙士兵里排行第二的人举着剑大喊：“你们竟敢杀害帝国军总司令官夫人的妹妹的侄孙女婿！”

　　帝国军总司令官确实相当厉害，艾菲不能控制的在心里盘算帝国军总司令官夫人的妹妹的侄孙女婿到底是个多亲的关系。

　　这个时候奥斯总算放下他手里的酒说话了，他说：“听说战士的脑子都不好用，塞文，你教下他们。”

　　于是，放下手里的蛋卷，塞文站起来了，他看着激动得好像随时要冲起来，却忌惮乔恩手里剑的士兵，说……

　　“根据联盟民法第三十六章第五条第三节，除下等平民外，所有平民与贵族在入住旅馆，驿站，或者是其他私宅，只要是有任何付费买卖行为，被出售入住权的房间在契约有效期内归付费人所有。另外，根据联盟宪章第五册第十八章第一条，任何贵族有权利杀死未经允许闯入其私宅的人。这位士兵刚才企图闯入杰洛大人的私宅，杰洛大人有权利处死他，如果你们再向前一步，杰洛大人也有权处死你们。”

　　“或者，根据太阳神的训诫【高贵的人，你有更强大的力量，你理应享受世间最美好的食物，但请保护那些为你辛苦劳作的人，那是你应该做的】方才这位士兵殴打杰洛大人马夫，杰洛大人因此处死他的冒犯，当然，你们如果也有同样的行为，杰洛大人也会考虑是否依法办事，但你们至少我们大人还是很仁慈的……”

　　“还可以参考联盟帝国外交法第三章第二条第一节……”

　　必须说，在塞文刚开口的时候，艾菲觉得这种时候说些废话是没用的。而在他说了一段后，艾菲觉得说一说没准真的有用，吓唬人也行啊。接下来，在艾菲发现对面那群愤怒的士兵举剑的手臂僵硬了，连脸上的愤怒都僵硬了的时候，艾菲在心里呐喊【说死他们吧！说死他们吧！】，

　　然而，五分钟后，当塞文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时，艾菲的想说【太阳神啊，请让他闭嘴】

　　艾菲看了一眼餐桌，发现所有的汤里只有塞文那碗是一滴不剩的，所以他早就知道会说这样久，提前补充好水分了是吧？！

　　乔恩剑上的血都流干了！！！

　　当然，最终塞文让这伙士兵知道了，这件事他们想报仇是不可能的，最好火速遁走，不然杰洛大人发起脾气来，上报到你们王都，你们一个二个都得死。

　　但是自己的兄弟就这么被劈成两半，这些本来就不这么随和的士兵这么能善罢甘休，排头的那个士兵最后咬牙把剑指向乔恩，说：“我要和你决斗！！！”

　　然而……

　　乔恩用他的叉子指向一边的艾菲，说：“这是我们的近卫长官，要决斗请找她。”

　　要说，这件事从开头艾菲就有不好的预感，听到决斗两个字的时候，这种预感在她的心里瞬间升级，然后事情的发展印证了她的预感是对的

　　这就是为什么丹普国王陛下不操心帝国大魔法师出行没有书记官，却要操心没有仅为长官的问题，因为近卫长官除了保护大魔法师的安全，主要职能就是应付各种决斗。比如近侍杀了个人，对方要决斗，近卫长官就得站出来，

　　艾菲告诉自己这就是她本职工作，对方不过是一伙小兵，她是注册的职业佣兵，就算从来就是做些狗腿任务，她还是个正派佣兵啊！！！

　　她上前一步，将剑举起。

　　可是她没有想到就在她准备说“应战。”的时候，对方一伙人看见她犹如狼看见一只肥硕的羔羊，眼睛闪闪发亮，十几个人几乎同时举剑喊道：“我要和你决斗！！！”

　　这样的话……

　　毫不犹豫的，艾菲收剑入鞘，后退一步，牙齿缝里蹦出两个字——“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