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火影]一只眼的距离》杨墨沫

3、流光半夏

　　夏夜的风清爽而舒适，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咸味儿，微润。
　　乡间的小路寂静而安宁，几点荧光落在草丛间，模糊了一片光晕。
　　天空中繁星闪烁，似乎碎了一地流光。

　　带土躺在屋顶，抬眼看着那片浩瀚星空，缓缓闭上了眼睛，他的气息渐渐与大自然融为一体，微风轻柔的拂起他的鬓发，给人一种不染尘世的超脱与恬静。
　　卡卡西略显空洞的右眼闪过一丝光亮，快到让人难以捕捉。

　　突然，一道突兀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

　　带土睁开眼，那双比子夜更漆黑深邃的眼眸透着丝丝不解，迷蒙的看着已来到面前的小杰。
　　小杰看起来异常兴奋，还未等带土问出口便拉着他飞奔起来，卡卡西懒散的抬了一下眼睛，也跟了去。

　　凉凉的风扑打在脸上，带着微微冷冽的气息，混着森林里特有的清新，却是那般、馥郁芳香。

　　卡卡西蓦地回忆起了十岁时候的自己，和队友一起出任务的那个晚上……

　　“带土，你又迟到了。”卡卡西淡漠的说着，他面前站着一个黑发男孩，正微微喘息着。
　　“今天我扶一个老奶奶回家了！”
　　“反正又是临时想出的理由，”卡卡西微扬下颌，眼神略显轻蔑，“宇智波一族不都是精英么？原来就算是精英，也有吊车尾啊，说谎都不会，现在这个时候，怎么会有老奶奶还在外面晃？”
　　带土抬头看一了下黑漆漆的天空，红晕腾腾的布满了面部，他咆哮着冲卡卡西吼道：“笨蛋卡卡西，我才不是什么吊车尾！”
　　这个时候，一个金发男人笑着走了过来，一手搭着带土的肩，一手拍上卡卡西的脑袋，说：“同伴之间可不能像这样争吵哦。”
　　卡卡西抿唇，双眼焕发着懒散，“我才不承认这家伙是伙伴。”
　　“卡卡西！”带土还想说什么却被金发男人拦下。看着自己尊敬的老师脸上无奈却泛着温柔的笑容，带土将所有的不快抛之于脑后，毕竟，水门可是他最敬爱的老师。

　　“这次的任务是去侦查村外是否有别村的忍者，两人一组，我和琳一组，卡卡西和带土一组。记住，遇到敌人就撤退，不能硬拼，两个小时后村门口集合。”水门说完，就看到卡卡西和带土大眼对小眼的情形，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这个分组是正确还是错误。

　　树林里有两道黑影闪过，一个黑影的速度略快。

　　“卡卡西，你能不能慢点！”带土说道，他原本就十分不愿意和卡卡西分到一组，再加之卡卡西的态度，让他又气又恼。
　　卡卡西眼角一斜，停了下来，带土也如获赦般撑着树干休息。

　　“吊车尾就是吊车尾，亏我还因为你是宇智波一族的人而对你抱有什么期待，没想到，真是太令人失望了。”卡卡西一如既往的淡漠，只是那张清俊的脸被夜色称得更加清冷。

　　卡卡西冷酷的话语像毒蛇一般盘踞着带土的心，他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卡卡西总是和他作对，总是和他过不去，总是害他落笑话，总是……
　　带土咬紧下嘴唇，不发一言。

　　卡卡西撇了撇嘴角，说：“接下来就分开行动吧，你跟着我只是拖后腿。”
　　卡卡西说完便离开了，徒留带土一人在深深的夜色中隐去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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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卡西大叔！卡卡西大叔！”连声的呼唤终是唤回了卡卡西的思绪。
　　卡卡西眨眨眼，问道：“有什么事吗？”
　　“卡卡西大叔真是的，走神了这么久……”
　　少年的抱怨让卡卡西微微愣神，他刚才，又走神了么？

　　不远处的带土侧目，看着卡卡西的眼神里多了一点审视。

　　晚风又起了，月色朦胧，如流水一般静谧着，树木投下一大片阴影，笼罩着大地。

　　卡卡西抬眼看向那轮弯弯的月亮，蓦地，一点荧光蹿入眼底，卡卡西低下头，瞳孔在一瞬间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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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卡西那个混蛋，以后我绝对会超越他。”黑发少年狠狠的说道，手中的拔草动作停下，然后，少年张开双臂向后倒，呈“大”字仰躺在草地上。
　　少年看着天空中的月亮眯起眼，发出一声感叹，“今晚的月亮不是圆的啊……”

　　风吹草动，成千的荧光聚拢起来，少年惊讶的看着上方徒然出现的萤火虫，微微瞪大了双眼，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萤火虫，在这夏日的夜晚流转着光华。
　　还没等少年感叹完，刀刀相撞的声音便将少年的心思勾去。
　　少年疑惑的看着森林深处的地方，顿了一下，还是从草地上站起，向声源处跑去。

　　卡卡西吃力的挡下一下又一下的攻击，他的身上已经挨了很多伤了，如果没有增援的话，他恐怕就会死在这里也说不定。
　　卡卡西为自己的想法怔住了，他到底在想什么？若是以前，这么多任务自己一个人都可以应付的不是吗？为什么还会像个笨蛋一样期待增援的来临，果然跟笨蛋呆在一起久了会感染么？

　　因为走神，卡卡西的背上又挨了一刀。
　　卡卡西无力的扑倒在地上，半阖着眼，突然，他看到了淡淡的荧光漂浮，美轮美奂。
　　在那荧光中，渐渐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一声“卡卡西”随之而到。
　　卡卡西翻过身体，冷清的刀光让他的双眼条件反射的一眯，眼看刀就要落下了，卡卡西突然感到自己似乎被什么温热的东西包裹起来了，接着，他的身体和那东西一起滚开了好远。

　　反应过来的卡卡西才看清抱着自己的东西就是带土，他双眼紧闭，全身都在瑟瑟发抖，背上是一刀触目惊心的血痕。
　　卡卡西睁大了双眼，接着，他将还抱着自己的少年推开，低垂下头，“明明很害怕，为什么还要不顾一切的冲过来？”
　　带土咬着下嘴唇，背部的疼痛撕扯着他的脑皮，即使是这样，他还是笑着说，“因为卡卡西是伙伴啊，水门老师不是这么说的吗……虽然我也不想成为你这种人的同伴，但是，这也没办法啊……”

　　卡卡西听完只是抿唇不语，少年的坚强勇敢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不曾想过，就算是他这样的人，也会值得别人来救。

　　带土摇晃着身体站起，然后，他伸出手拉住了卡卡西，脸上的笑容不减，“我们现在还不能休息，那些忍者不知什么时候会追过来……”
　　然后，卡卡西便感到少年用仅有的一点力量拉着他奔跑在树林中，淡淡的萤火环绕在带土的周身。
　　卡卡西有些迷茫的想着，带土这样拉着他，似乎可以把他拉向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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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光芒，淡淡的，却肆意闪烁。

　　卡卡西看着长大后的带土一点一点向他靠近，最终在他身前2米处站定，萤火虫在他周围舞蹈着，淡青色的光勾勒出他略显削瘦的身体，黑色的眸一如多年前那样纯粹干净，看着他的眼神坚定而热切。

　　然后，他听到他说：“卡卡西，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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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卡西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到了，也什么都感受不到了，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悄然飞舞着的萤火虫，在这夏日的夜晚，蓦然划过了半生，那些沉淀于记忆深处的细小光芒，顷刻间颠覆了他的整个世界。

　　终是太过美丽的流光，让卡卡西几度以为自己身处梦境。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希望自己永远也不要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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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卡西，我们以前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嘛，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