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画皮1 ...
-
“诸位拦住我所为何事？”寒月摸了摸小七夜的头发，小孩子倒是非常乖觉，抱着寒月的胳膊没有闹腾。
“藤妖，彩蝶出事了，我们一致找不到她，她有没有回明月山庄？”敖敏心开口道，对于掳走彩蝶的人，她最怀疑的不是蜂妖，而是寒月，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就是不待见这个藤妖。
寒月的目光从几人脸上扫过，她最为顾虑的只有素天心一人，这个女人行走人间上千年，不可小觑。
“就算是，你有何立场来指责我？掳人？哼！”寒月抱着孩子从几人面前缓缓走过。
敖敏心想再说什么，却被马骥拉住。敖敏心已经对马骥心动，知道他心中挂念的是史家大小姐，所以一向都以马骥的主意为重。
“彩蝶终归同阁下有旧，若是彩蝶不在明月山庄，阁下可否同我等一起走一趟洞庭湖中的白螺岛？”素天心开口道，她以为寒月会顾忌自己而应下。
寒月笑了，柳眉轻扬，目光好似不经意般落在了素天心的身上，偏头道：“你是谁？”
素天心语结，她能告诉寒月，自己是千年之前干将的妻子莫邪的的表姐吗？自然更不能说自己是九天玄女在人间行走的化身了。想到魔界之战，寒月站在魔道一边杀了不少玄门弟子，终究不是没有半点心结的。
想到自己滞留人间千年未归，正是为了收集人与妖魔相恋的故事，只有这些才能让干将的魔化不再变深。诸葛司徒和蓝魔这一对，本可以是极为动人的故事，却半途而止。幸好遇见了彩蝶和阳曰旦，甚至敖敏心和马骥，她都看好。
“我是素天心，无泪之城的城主，行走世间是为了寻找人间真爱的。我同彩蝶也不过是萍水相逢，但是也愿意伸出援手。阁下同彩蝶本就有旧，为何还要袖手旁观呢？妖魔中也有许多有情义的妖，比如说阁下认识的蓝魔。”素天心说出蓝魔，不过是为了让寒月有所顾虑。
寒月似笑非笑，低头对着吃着自己大拇指的七夜，摸着他软软的头发，笑道：“七夜，你要记住，人妖殊途，长大之后且不可爱上凡人，否则不仅虐人也是自虐呢，凡人的一生，不过是你的一瞬……”
寒月的话，让在场的诸人脸色都变了变，他们几个，都是人妖相恋的。即便是敖敏心，丢失了回东海的海令，在凡间滞留时间太长又爱上凡人的话，也会被神仙以及龙族视为妖龙的。
素天心见红牡丹、敖敏心的神情，忙道：“只要相爱了，那里还顾及是凡人还是妖魔？情义无界，哪怕只是相守一瞬，亦是一生。纵使身份相对立，纵使时间有限，这样的爱才更加真实，更加刻骨铭心，更加让人感动的。这就是人间有情，爱感动天。”
红牡丹、敖敏心被素天心说得心神动摇，眼中都是向往。是啊，若得一人相守白头，只愿作鸳鸯那肯做仙或者妖魔？
素天心再接再励道：“像是我之前和你们讲过的为情殉身的蓝魔和诸葛司徒，当真是可歌可泣！生前深爱不已，就算死也是携手同赴黄泉……”女子的菱唇中吐出感伤的话，感染了她身边的人和妖都迷蒙了眼，当然不包括寒月。
寒月只想吐一口血，素天心这货真是仙女吗真是仙女吗？她是异世的那个叫什么琼瑶的老女人附体吧！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素天心，以及她身边的红牡丹、敖敏心、马骥以及阳曰旦的神色，他们这样坚定的神情是什么意思？蓝魔和诸葛那也叫做有情有爱？
“真是不知所谓！蓝魔的爱伟大？就不会爱上一个有妇之夫了？诸葛司徒有情有义，就不会为了一个女子背叛师门抛妻弃子了。这样的事情，还能称得上人情真爱的话，那人间就没有爱了！”寒月摸着七夜的头发，嘲讽道。
素天心有些气急，她不明白这样美好的感情，为何藤妖这样说，痛心道：“蓝魔和诸葛司徒，一个是魔一个是玄门弟子，他们不顾一切阻碍相爱，难道不是有情有义？他们死都不放开彼此，难道不是情深意重？你这个藤妖，当真是不明白人间情爱的意义，哎！等你哪天爱上了一个人你就知道了……”素天的表情很遗憾，看着寒月就像看一个不懂爱的小孩儿。
寒月无语，嘴角差点抽动起来了，懒得有这个家伙多说了，抱着七夜缓缓走远，低头对着小七夜说着话，被春风送到了几个人的耳边：“七夜，你父亲和你母亲那样的感情才叫真爱，一生一世只携手彼此之手，无论是生抑或是死……”
红牡丹等人只听得寒月的话随风飘来，都不敢出手去拦寒月。至于素天心，她关注的，从来就不是妖魔正道之争，从来是只为她心中的干将而已。
已经是早春，因为中原大地战乱，深处洞庭湖不远江州城来了许多逃难的凡人百姓，同样也来了许多妖怪。
“姑娘行行好，我们好多天没吃东西了，孙子快不行了，姑娘行行好吧……”
寒月的衣衫被一妇人拉住了，她低下头，看向那人，却是一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女人，身形消瘦，但是她的腹部却高高隆起。女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孩子，大约四五岁年纪，面黄肌瘦，就算一双大眼失去了光泽，也无法掩饰其中对生的渴望。
“孩子的父亲呢？”寒月想，到该直到现在，让自己无法无视的凡人，也只有母亲和孩子了。
女人听出寒月的松动，心中很是欢喜，忙道：“孩子的父亲为了让我和孩子，前日就说随着其他人去寻吃的，只是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也不直到怎么样了。”
寒月点点头，这样的母子，若是男人真的出事，他们只怕也活不下去了。低头看向七夜的小胖手，正将一块白玉般的散发着香味的东西抓得紧紧的。
“七夜乖，先分点给阿姨……”寒月话还没有说完。小七夜瞪着寒月，另一只胖手也加入了护东西的行列。
寒月微微一笑，不顾小孩子的啊啊啊愤怒地叫着，强行抠出一小块，递给了女人：“给孩子吃了。”
带有少许灵气的白玉髓膏，能让那个小孩子有力气走路。
女人频频点头，小心地将东西喂给了儿子，见儿子的脸色很快就变好，忙又回头对着寒月叩头。
寒月拦住女人，见附近的流民都瞪着大眼看过来，“带着孩子随我来。”寒月抱着孩子转身，没有理会附近流民渴望的眼神。
寒月当然不是将这对母子带回明月山庄，她先是带去了一家吃食店让这一对母子吃饱了，然后带着母子去了半月前带兵入城的将军府。
“什么人！”门边的守卫看见两个带着孩子的女子，忙拦住问道。
寒月这个时候觉得去了一次长安还真是对了。她左手捏出法诀，很快黑云嗖地从屋檐之上跳下，“月君。”
“将太子李亨的令牌给他们瞧瞧。”寒月眯着眼看向宁王暂时所居的屋舍，黑气阵阵。而七夜大概也是察觉到了院内的妖气，不再哭闹，而是兴奋地哼哼只闹着要进去。
两个守卫一见黑云拿出的令牌，脸色大变，一人跑进去报信，一人则恭敬地将寒月等人迎了进去。
府中的主人不在，故而是将军夫人佩蓉收到了那枚令牌，她并非大字不识一个的无知妇人，一件飞龙盘旋的令牌，忙起身迎了出去。
寒月将七夜放在自己身边，打量着将军夫人佩蓉，眉眼温婉秀丽，是个不错的女子，不过双眉之间却有一丝似有似无的青气。
“不知娘子怎么称呼？怎么会有太子殿下的令牌呢？”佩蓉心中猜测寒月的身份，笑着问道。
寒月没有回答，指着另一边拘束不安的女子和小儿道：“这对母子逃难而来吗，夫人可先让人给他们一点吃的？”
佩蓉忙赔礼，让下仆将母子带去了偏厅用饭。她却看向寒月身边的小七夜，奇怪道：“娘子的孩子不用点吃食吗？”
才说着话，一个容颜美丽绝伦的少女带着一个侍女过来了，大眼中扫过寒月，容光妍丽无匹，走近佩蓉低声道：“夫人来了客人？”
佩蓉神色微微一顿，后又点头道：“这位娘子是贵客。”随即又扭头对着寒月道：“这是小唯姑娘，也是我们将军救回来的，若是娘子放心，可让刚才那位大嫂和孩子和小唯住在一起。”
小七夜张开胳膊对着小唯直哼唧，寒月却淡笑道：“将军和夫人倒是善心，你若不说，我以为小唯是府上的人。刚才那位大嫂，夫人一般安置就好了。不过我们家七夜，倒是很喜欢小唯呢。”
寒月看着披着一张美丽面皮的小唯目中飞快闪过的冷光，抬起了右手。
小唯乃是修行多年的九霄美狐，以人心为食。当逢乱世，她便出了平息里隐蔽的居所，来了凡间，被一伙山贼掳去。她本想趁着山贼头子得意的时候挖了山贼头子的心，却被带兵来剿杀山贼的将军王生所救，那一瞬间，她就爱上了那个英勇俊朗的将军，即便王生已经有了妻子佩蓉，她也发誓要一定要得王生，做王生的夫人。
她并不是时常招惹同类，听到有贵客来了，就带着丫鬟过来了，不想却是同类，还是看不出修为的同类。她不能自主的随着寒月的招手，慢慢地走到了寒月面前。
七夜胖胖的小手嗖地抓住了小唯的衣襟，没有牙齿的小孩儿咧开嘴看着小唯直笑，一丝丝魔气从小唯流进了七夜的身体重。
小唯一的身体变得僵硬，面色越来越苍白，不可以这样下去，不然自己的真实身份将要大白于人前，自己将永远不可能做王生的夫人了。小唯心中一发狠，运气想抗，待她终于挣脱小七夜的胖手，她狼狈退数步身子发软差点倒在地上。
“夫人，小唯身体不适，容小唯失礼回去歇息了。”小唯一手挡着脸，颤声道。
佩蓉只觉得奇怪，却也不好多说，便和寒月闲聊起来了。很快，寒月就知道了佩蓉的丈夫王生来江州城，不光是为了镇守此地安抚流民，也为了斩杀为祸人间的妖魔鬼怪。
寒月只觉得好笑，又是一个降妖除魔的却被妖魔缠上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画皮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