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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hapter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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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不停蹄回到村子,我们之中除了闷油瓶就只有我伤得最重,因此三叔他们去外面商量怎么分脏,就留下双手缠满绷带的我和昏迷未醒的闷油瓶在同一个病房。
从进入鲁殇王的墓开始,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大家都神经绷紧累得不行,各自回到招待所便沉沉睡去。
我强打精神上上下下再仔细地为闷油瓶检查了身体,发现他没什么大碍后便觉得困意上涌,为他拉好被子,直接往旁边的病床一躺,去见周公了。
说实在话,我有现在这种摸骨断伤的经验都是被这只闷瓶子给逼出来的。
你说他下斗吧,偏下极其凶险的斗,一回来就是一身伤,偏偏还一声不吭硬抗。
我知道他的身体很特殊,也知道他的伤好得很快,但还是让人很担心。
所以我挤出时间,硬是混了个半医,专治倒斗人员的各种损伤,小花还开玩笑说我如果不开古董店开私诊肯定赚钱。
半梦半醒间觉得有人注视我,那熟悉的感觉除了闷油瓶没其他人,我一动不动,连呼吸都不曾变过。
这种感觉极其难熬,我们在这个世界不过是才见面的陌生人,闷油瓶你干嘛一直盯着小爷,小爷又不是你最爱的天花板。
突然,闷油瓶动了,随着他越走越近,我的心脏不争气地越跳越快,差点装不下去,幸好他只是停在我床边。
一只手突然碰到我露在被子外面的手,他的体温很凉,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冷冷的。
我不止一次想狠狠抱住他,用自己的体温将他捂暖,却一次都没有勇气做过。
一个大男人抱着另一个大男人一定很怪对吧!我不想被他用厌恶的神色看着,所以只敢偷偷地拉着他的手,一次又一次让那冰冷短暂消失。
那只手将我露在外面的手放进被子,然后极轻的脚步声缓缓走远,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许久,我才睁开眼,望着旁边空无一人的床铺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要是以前的我,肯定会在早上起床的时候才发现闷油瓶又失踪了,这也算是一种进步吧!
当然,这个进步是很努力才换来的,以吴邪这个身份接手三叔的生意时,每天都睡得很浅,就连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把我惊醒。
这样每晚每晚的防备现在已经成为我的本能,除了昏迷可以好好休息外,就只有待在闷油瓶身边才能让我安眠。
也许是病了吧,不然为什么那只闷油瓶子的一举一动都可以轻易打破我的伪装,明明我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明明连三叔那只老狐狸都认可我了。
抓过旁边那床因为没人而变凉的被子,上面依稀可以闻到闷油瓶的味道,我把脸闷在里面,自言自语。
“我们曾经有过一个约定,虽然你忘了,不过没关系。我说过,无论你失忆多少次,我都会替你记得;无论你消失了多久,我都会把你找到;无论你是生是死,我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后来我不知怎么就睡着了,还睡得很沉,直到被三叔摇醒。
原本他们过来叫我们吃早餐,结果发现小哥不见了,而带出来的那张帛书又是假的,在一边忿忿不平。
我们收拾了一下就动身离开,胖子一出山就留下联系方式和我们分手了,我们准备回长沙。
在潘子和大奎去找车的时候,三叔拿出那个紫金盒子在一边看,外面已经打开了,里面盒子的底部有一个转盘,跟老式电话的拨号盘很像。
那村里没什么可以用来切割的武器,三叔决定去城市弄,我把那盒子拿起来,把脑海中那个熟得不能再熟的密码拨过去。
咔的一声,盒子里面传出明显发条拉动的声音,接着那盒盖便自动打开了,露出里面那条蛇眉铜鱼来。
三叔看得目瞪口呆,我把东西给他,草草把在暗室中发现的那具尸体和尸体上的号码告诉他。
三叔拍了拍我的肩,一脸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复杂的怪异表情,“大侄子,我现在才发现你的名字取得好,果然是邪运冲天啊!”
我跟着苦笑,是啊,邪运冲天,一下斗必遇粽子,一走墓道必中机关,却每次都阴差阳错活下来了。
三叔一直看着那条铜鱼,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另一条一模一样的,只是三叔那条鱼的鳞片里粘了不少白色石灰状的污垢,一看就是从海里捞出来的。
我早已不是那个好奇心旺盛的小青年了,当下决定什么都不问,所以笑呵呵地调笑他,“哟,三叔,看不出来你和鲁殇王还是情侣,连定情信物都这么特别。”
“去,你小子就知道贫嘴,这东西一看就是从海里出来的。”三叔也是一脸笑意,突然不知想到什么东西,脸色一下子就变得苍白。
当下不管还在找车的潘子两人,三叔跑到最近一家小卖店,出了大价钱借用电脑,打电话让家里人把一张照片传过来。
我提着背包跟在他后面,不紧不慢地跟上去,我已经知道三叔想到什么事情了。
等我站到他身后时,果然发现那台电脑上放大了一张黑白照片,那是二十年前由陈文锦阿姨带队的西沙考古队员。
三叔正在放大照片,我一眼就扫到年轻的三叔身后,那个一点都没变的闷油瓶,当然还有斜右边一个和我很像却不太清晰的人影,齐羽。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三叔恍然大悟般站起来,从我手上拿过他的包就往外跑,正遇到结伴回来找我们的潘子和大奎。
“大奎,你跟我来,潘子,你和大侄子先回去,我想去一个地方。”三叔拽过明显不知发生什么事的大奎急匆匆地搭车走了,留下满头问号的潘子一脸疑问地看着我。
“潘子,不好意思,我们要重新找车了。”我叹气,潘子也叹气,最后还是重新去找了一辆车。
把手里那两条蛇眉铜鱼贴身收好,那是三叔拿包的时候偷偷塞到我手里的,只说了一句千万不能弄丢便离开了。
我知道三叔不准备让我参与西沙的事件,但以防万一我被其他人马当成人质,这两条蛇眉铜鱼还可以当作交换的底牌。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走一步算十步,但其他势力真的会让我在外面安逸生活吗?
当然不可能,只是被卷入其中的时间早晚不同而已。
潘子先把我送回了杭州,自己一个人回了长沙。
我知道三叔离开后,长沙必定会乱,像陈皮阿四之流会趁机把手伸进来,潘子回去肯定能起到稳定的作用,我想三叔也是这个意思。
差不多一个星期以后,我收到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拍了一具尸体,肥肥壮壮的身体被水泡得浮肿,身上有不少伤痕,我一眼就看出那是海猴子的杰作。
虽然脸泡得有点变形了,我还是不会认错,那是跟着三叔离开的大奎。虽然早就知道三叔不会放过大奎,但看到尸体才觉得无奈。
我知道这是迫不得以的做法,换作是我也会这么做,但我还是不喜欢有人死在我面前,可能是因为见过太多因为这个巨大秘密而死的人吧!
照片下面传过来一份邮件,发信人是什么海洋公司。
大概内容是三叔和大奎联合了这个海洋公司再次下海了,但却突然失去了踪迹,他们搜索无果后推测三叔大概成功找到了海底墓葬的入口。
可是海源公司突然发现海上即将有台风,这样下去,就算三叔他们能出来也得不到救援,所以他们会派出一队进行搜救。
可是难就难在他们不知道入口,只好找专业人士,至于为什么找上我,上面没说。
我猜可能是三叔带我露脸被发现了,干脆把我也拉进来,如果我真的是二十年前消失在西沙的考古队员的其中一个,那么就可以找到海底墓葬的入口。
我根据上面留的电话打过去,和对方说了会马上过去,请他们安排人接我,对方说没问题,约定一个地点就挂了。
给在古董店的王盟打了招呼,给他涨了工资让他用心看店,我买了几样必要的东西便直接订了机票,当晚就飞了过去。
我们约定的地方是码头,接我的人是一个微胖的三十多岁的男人,略微有点秃顶,他说普通话带着很重的广东味,自我介绍姓张。
“噗!”我突然喷笑出声,面对他询问的视线微微摇头,我总不能告诉他,因为你从冰山面瘫转职成半秃中年很搞笑吧!
说实话,如果不是闷油瓶亲手揭下了那张人皮面具,我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那个张秃子就是他,影帝级别的演技就是这么来的。
小哥,咱们又见面了,有没有高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