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二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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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晨站在摄影棚外边，叼着块蛋糕充午饭。自从那次事情后，赵鹤躲了他好几天，而他躲了杨定远好几天，现在沦落到借口探工，每天只能跟着纯子混。
纯子从从摄影棚里冲出来，脸上是化了一半的妆：“晨哥，刚刚林涵给我电话了，说同意我拍他的剧本！”
张晨眼睛一亮：“真的？”
纯子兴奋地点头，没化妆的那半边脸上还带着青涩稚嫩。
张晨忽然皱眉：“不对啊，他怎么第一时间不通知我？他怎么有你的号码？”
纯子愣了愣，低头小声道：“前阵子不是跟你说过一事嘛？就我常去逛的那家酒吧，遇着他了。后来又在孤儿院见了几次……”
张晨惊讶：“他去孤儿院做什么？找素材？”
纯子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他是去做义工的，他人很好，长的也好，呃……晨哥你也不错。”
张晨无奈地鼻孔朝天：什么叫我也不错……
纯子扬起笑脸道：“既然等到了消息，我请你出去吃饭吧。哥咱们去夜上海大吃一顿，然后到楼上唱歌怎么样？”
张晨坚决地摆手：“吃饭可以，唱歌不去，还有啊，你这张脸要想去那种地方吃饭，给我包包严实。”
纯子一打响指，豪情万丈：“放心好了！包我身上！”
五分钟后，纯子从摄影棚里头出来，顺着自己的围巾。
张晨目瞪口呆。
这妞穿了一身竖条纹棉西装，烟灰的西裤，休闲又俊逸。最让张晨无法忍受的是，丫下巴上还贴了一撮性感的小胡子……
纯子扬眉，挑衅看着张晨：“怎么样，帅不？”
张晨站在冬日的阳光下眯起眼睛笑，纯子心脏怦怦跳，觉得这个男人可以用美丽来形容。不是指他外表有多么精致，而是那种大器有成，内敛温润的气质。
纯子眯着眼，细细盯着张晨道：“晨哥，要我是男人，铁定不会像赵总那么对你。我会对你很好很好，含辛茹苦地爱你。”
张晨理解地笑笑，纯子没读过什么书，说话总是这么无厘头。
俩人作伴到了夜上海，在大庭广众下从容进了包间，果然一路畅通无阻，没什么粉丝围堵事件发生。
纯子狡黠地眨眼：“怎么样哥，我就说没问题吧？”
张晨无奈望了会儿天花板，“我去下洗手间。”
纯子两眼泛绿光：“要不要我陪你？我去陪你吧，哎呀走，我陪你一起去……”
张晨忙不迭落荒而逃。
大厅的水晶灯，照耀着正下方的一池鲤鱼，张晨洗好手，站在池边出神。这是高贵的场所，他还记得赵鹤第一次带他来这地方，他手足无措，紧张得仿佛自己犯了滔天大罪。十七岁的穷男生，和二十岁的富二代，华丽的水晶灯，纸醉金迷的夜生活。
谁能不迷失在这样的幻境里呢？张晨自嘲地笑，如今幻境碎裂，而他也不再天真。
不远处一人气势汹汹走来，怒发冲冠地往张晨面前一立：“人呢！”
张晨一惊，回神看到了怒发冲冠的杨定远。这小孩儿是怎么了？眼睛都红了……
杨定远头顶都能冒黑气了，眼神委屈愤怒，再一次质问道：“他人呢？”
张晨犹自无法回神：“谁啊？”
杨定远“嗷”的一嗓子，恶狠狠道：“那个狗男人呢！”
张晨：“……”
杨定远委屈地控诉，响亮的嗓门吸引了周围一帮子人围观。
“张晨，你说你在乎赵鹤吧，没关系，我懂！毕竟将近十年的感情不那么容易斩断！我可以等！可我没想到，即使不是赵鹤了，也轮不到我！你……你……”
杨定远抖着嘴唇，受了莫大的委屈的样子，两颊边的酒窝也挤出一个心酸的形状。
张晨：“……”
有没有人来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情况？
周边人群指指点点，杨定远站得不动如山，一张娃娃脸上风雨欲来。
张晨试着解释：“哎，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这经典台词一说，杨定远忍耐指数到达极限，当场爆棚。
炸弹小子一个狼扑冲上去抱住张晨，亮出獠牙狠狠地咬在张晨嘴巴上。
围观人群不约而同惊呼一声。
啃完，杨定远喷着口水嚷嚷：“我不管这么多！今天就告诉你，我杨定远进公司第一天就瞧上你了！你要报赵鹤的恩我管不着，但我得告诉你，我就在你这第二顺位站着！除了我你对谁都甭想动歪心思！”
张晨：“不是……我……唉怎么说……”
这时保安终于清出道路挤了进来，恭敬地弯腰对杨定远道：“先生，我们这里不允许从事色情行为，更不允许强迫性的，还请您……”
他们以为张晨受到了胁迫，语气不善。
杨定远吼道：“我管教我男人！”吼完自己也发现情绪不对，人保安已经把手按在腰后，看样子是要掏武器。杨定远只得放软语气道：“我保证不再动手，让我跟他说会儿话。”
保安坚定道：“不行，先生，还请不要为难我们工作。”
杨定远一肚子滔天怒火，能把自己烧出窟窿来。他抽出手机，黑沉着脸打电话，等了好一会儿那头才接通，似乎还带着笑声。杨定远怒吼：“你他妈看够了没！看够就滚过来！你酒店里的警卫就要把老子轰出去了！”
张晨这会儿也回神，抹了抹嘴从容地跟保安交涉：“不好意思。那个，那个他是我朋友，呃他脑子很正常，就是有点误会。我们这就进包间，这就去。”
保安正在犹豫的当口，忽然齐齐立正，对着张晨身后一人半弯腰鞠躬：“涵哥！”
林涵带着无框眼镜，看起来娟秀颀长，对转过身的张晨笑道：“这位就是星尚张晨？久仰大名了，呵呵。我这表弟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您请随意，我这就带他回家。”
杨定远怒道：“不成！话还没说完！回什么家？要回你回，我才不跟你回去！”
张晨抬手，制止某人的狂吠，淡笑着对林涵道：“不如我带他回包厢去聊聊？放心，我一直拿他当弟弟。”
林涵扶了扶眼镜，忍不住笑起来：“好，麻烦您管教。”
张晨挑挑眉，拎着某小狼回包厢。
带上门，一把将杨定远扔在座椅上，对面纯子发出一声惊呼：“啊！杨总！”
杨定远委屈地坐好，抬头，仇恨地瞥了纯子一眼。
纯子：“……”
张晨走上前，指着纯子道：“你仔细看看这是谁？”
杨定远冷冷道：“我记住你个娘炮脸了！给我等着！识相的最好现在就走，以后都离晨晨远远的！”
纯子、张晨：“……”
张晨无奈咆哮：“纯子把胡子给揭了！杨定远你够了啊！别惹我发火！”
纯子摘下胡子，无辜地对杨定远眨眼睛。这头杨定远的脸色顿时由黑转绿，由绿涨红。
纯子讪讪道：“不能怪杨总，是那个、那个化妆太逼真了。唉我没想到啊，晨哥，原来你跟杨总是这种关系……”
张晨：“……………………”
一顿饭草草地在夜上海吃完，张晨安排司机来接纯子回家。
杨定远闷闷地跟在张晨身后往他家走。
张晨转头看他蔫头耷脑的样子，觉得他特像植物大战僵尸里面的那一株被僵尸啃过了的向日葵。
可不就是向日葵么？永远阳光灿烂的，生气也不知道要收敛。
其实他是冤枉杨定远了。
杨定远工作能力摆在这儿，做人当然也不是盖的，看他对付谢姗姗就知道。要不是关心则乱，杨定远不至于像今天这么失礼。
“林涵是你表哥？”张晨忽然想起这茬事。
杨定远献宝似的跟上，热情回答：“是啊，我表哥他写剧本很厉害，也很能做生意，夜上海就是他当年一手策划的，不过他没亲自经营，给他一朋友去干了。”
张晨挑眉：“你表哥倒是个挺有意思的人。”
杨定远不屑地撇嘴：“你觉着他厉害吧？从小到大家里大人就总拿我跟他比较，其实我觉得没啥可比性，他那种老太横秋的，跟我这种阳光少年简直不是一个世界！”
某二十四岁的男人正站在青春的尾巴上自称阳光……少年。
张晨道：“你跟着我做什么？回自己家啊。”
杨定远顿时噎着一般，委屈地看着张晨：“那个……刚刚……刚我不是表白了么？你……你怎么说？”
张晨淡定从容地答：“我说了，把你当弟弟。”
杨定远不服道：“不成，现在的回答不算数！要不是今天这事，我才不会说出来！我本来打算循序渐进，慢慢来！”
张晨忍不住笑了，“心里想什么不要都说出来。”
杨定远昂起头得瑟：“我也就对你这样，你瞧我对谁言无不尽的？”
张晨抬手，拍了拍杨定远的脑袋：“小男人。”
杨定远：“……”
小男人死皮赖脸地送张晨到楼下，笑眯眯地说晚安。
张晨忽然回神道：“这儿离你家很远，你车呢？”
小男人恍然大悟，“啊，丢夜上海了……”
张晨：“……”
但杨定远不愧是向日葵，瞬间又扬起笑脸，顶着俩迷死人的小酒窝：“我再回去取，对了，你明天上班开车吗？要不要我来接你。”
张晨淡淡道：“不用，我每天都走过去，十分钟。”
杨定远笑：“我来接你吃早饭嘛。”
张晨继续淡淡：“不用，我每早自己做早饭。”
杨定远厚颜无耻：“那你明天多做点儿，我明早来蹭饭。”
张晨：“……”
他认输。
转动钥匙的时候，张晨忽然想着，如果能把杨定远那张脸夹在手掌中间，捏圆搓扁再搓扁捏圆，似乎感觉不错？
推开厚重的防盗门，张晨带着笑意到家，一抬头却愣住了。
赵鹤打开了沙发旁的落地台灯，翘着腿在抽烟。
见张晨在换血，他阴阴地问：“终于舍得回来了？跟杨定远去吃饭？”
张晨抬头，面无表情地回答：“不，跟纯子吃饭，正巧遇上杨定远。”
赵鹤抽着嘴角一笑：“不错啊，新欢旧爱全都赶上了。我今儿要是不来，还不知道这事。”
张晨换上拖鞋，几大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问，很平淡地问：“说什么？”
赵鹤冷笑：“亏我这么担心那天话说太重特地来看看。我说你新欢旧爱共进晚餐，多舒坦啊？什么时候也让我享享这福？不如明天你到我那儿做一顿，我喊上许浩一起来？”
张晨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瞳孔黑得吓人，拳头在一边捏的“咯吱”响。
赵鹤：“怎么着？想动手？你那点伎俩都是我教的，可别忘了。”
张晨转身直接回房，窝在被子里的形状，像一只受伤的、独自舔舐伤口的鸵鸟。
片刻后，他听到外面震天的闷响，赵鹤已经走了，并且把怒气都发泄在了防盗门身上。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二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