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桃女王～月神之冠》洵梦尘

4、第三章 晚宴之乱

　　科学院每十年一次的纪念活动虽不是主星上的重要盛事之一，但每次都能吸引不少市民前往参观游玩。活动的时间长达三天，前两天为公众开放日，最后一天是政府高层的商务酒会，主要商讨科学院和军方等其他机构的合作事宜。对于市民们来说，去参观的理由大都有两点，一是参观科学院最新的研究成果，二是得到关于数年前隐瞒的真相——黑桃程序和精神网络病毒‘爱丽丝’的真身。
　　在公众参观日里，科学院副院长在大厅里向前来参观的市民和传媒公布了详细的报告，对外宣称所谓黑桃代码只是一种极度复杂的程序，是为了稳定精神网络而专门开发的保护设施，并非传媒猜测有生化技术参与其中。至于爱丽丝病毒，自数年前的灾边后，军方与科学院已找到病毒的制造源头，彻底消灭了隐患杜绝精神污染。
　　于是，在长达大半小时的解说和问答活动之下，大部份公众们都接受了科学院给出的答案，可对某些人来说，科学院给公众的答案只是真相的一小部份，目的是为了安抚民心，去除公众心里的恐慌阴影。而另一部份真相则继续在黑暗中沉睡，专供拥有特别权限的人查阅。
　　伊洛斯就是其中一个幸运儿，作为军方的高级将领之一，拥有查阅的权限本来就很正常，然而科学院的机密信息比较特殊，拥有权限的人不到十个，可见上司要他参加这次科学院的酒会是另有目的。
　　“好久不见，伊洛斯王子，你最近过的好吗？”
　　甜美的嗓音打破了阿伊洛斯的沉思，他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女性面容，她就是奥德里奇元帅的女儿——卡德丽尔。今晚的她换上一袭粉色的单肩丝质礼服，棕色的长发绾成发髻，与平时的简单随意的穿衣风格相比，晚宴上的她绝对比平常更吸引男人的目光，难怪军中未婚的男性将领都想得到她的亲睐，论美貌与家世背景，她的确是众人的焦点。
　　“谢谢卡德丽尔小姐的关心，我最近过的很好，到是你怎么会有空来参加这场宴会？”既使讨厌奥德里奇元帅，阿伊洛斯也没笨到把恨意转嫁到卡德丽尔身上，她是个好女孩，和她的父兄完全不同，值得比他更好的男人给她幸福。
　　“我……我是父亲硬拉过来的，他让我和宴会里的高级将领们互相认识一下……”说到话尾，卡德丽尔的音量变的越来越小，她抬起头望了一下阿伊洛斯，又担忧的环伺四周后，就突然拉着他的手快速走到宴会厅旁的小走廊里。
　　“卡德丽尔小姐，你这是……”
　　“伊洛斯王子，你快离这里，继续待在大厅会很危险的。”没给伊洛斯提问的机会，卡德丽尔先一步焦急的说出了自己的理由，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的话才刚说完，一把低沉的男性嗓音就把她剩余的话堵了回去。
　　“把重要的客人丢在外面可不是奥格斯家应有的待客之道，还不快回去？父亲正在到处找你。”
　　“德维特哥哥……”卡德丽尔受不了兄长冷冽的目光，她害怕的躲在了阿伊洛斯身后。
　　“你不想连累伊洛斯王子就立刻回去。”
　　“是…………”被兄长的话戳中要害，卡德丽尔只能含泪离开，完全没发现小走廊里的气氛变的怪异。
　　“抱歉，我妹妹刚才喝了点酒，她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处理完家务事，德维特没有留在原地与阿伊洛斯互瞪大小眼，而是选择离开走廊回到宴会中。
　　“没关系，她并没有说什么。”伊洛斯也没有多废话，他用平淡的语调回了一句后也朝宴会主会场走去。
　　两人看似简单的对谈，实则暗藏无法看清的尖刀，伊洛斯与德维特关系恶劣已不是一两天的事，从中学到进入军校，两人就是竞争对手。一个是军人世家出生，另一个是庶出皇族，各自背负不同的命运走着自己的路。论能力，德维特在军校时期一直是排名榜的常客，各项成绩都是以A+毕业。而伊洛斯虽有王子的头衔却不受皇族重视，为了摆脱空头衔带来的牢笼，他遵从母愿就读军校，终于靠自己的实力闯出一片天地。现在两人同为上将军衔，各自在军中两大势力下工作，于公于私，两人在公共场合能和颜悦色已是奇迹。

　　***

　　重回热闹的宴会大厅，明亮的灯光已渐渐暗了下来，设立在大厅中央的舞台此刻正由科学院的电子歌手为全场的宾客献唱歌曲。宾客们纷纷入座观看精采表演，伊洛斯也找了个空位子坐了下来，谁知道椅子还没坐热，一股怨气就袭向他的耳边。
　　“伊洛斯，你这家伙跑哪去了？光顾着和前未婚妻约会就把元帅交待的事给忘了？”看到好友回到会场，埃利奥特立刻抓着他唠叨起来。
　　“我记得离约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怎么，时间又改了？”
　　“元帅叫我看着你，千万不能让你和德维特发生冲突，现在看来是我多心了。”
　　“我和他没话可说。”简洁的回答完毕，伊洛斯的目光飘向前方的舞台，在它的周围搜寻着令人感觉怪异的视线点，从进入会场的那一刻起，他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监视自己的行动。那道目光既感觉熟悉，又觉得怪异，每当他发现视线点时，那人早已先一步离开，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你和德维特是无话可说，可他的妹妹却不同，你们似乎聊的很愉快。”
　　“愉快？人家大小姐可没你的好闲情聊天，她是为了给我警告才拉着我离开会场。”
　　“警告？她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好友顶着一张冰块脸就证明有坏事发生，这可是埃利奥特与伊洛斯共事得出的经验。先不说那个警告是否属实，万一真和他接受的命令有关联，那他有必要向元帅提出更改计划。
　　“她说留在这里很危险，要我马上离开。”
　　“你相信她的话？”
　　“半信半疑。”
　　这是伊洛斯的回答，本来他对卡德丽尔的话不太在意，直到他发现监视的视线感越来越明显，才想起她的忠告。以目前的状况来看，一切正常，没有可疑的事情发生，但谁也不会保证下一刻会平安度过，唯今之计只能见一步走一步，逐步证实卡德丽尔话中的真伪。
　　舞台上的演出持续，忙碌的侍应机器人为宾客们送上了美酒和佳肴。伊洛斯喝着烈酒，压制着内心的烦燥情绪，时间分秒过去，可疑的迹象仍没出现。恰巧送酒的机器人在身边经过，他索性一次拿了两杯烈酒准备喝个尽性，谁知酒液刚入喉，会场的灯光就瞬间暗了下来，紧接着一声巨响，舞台上方的高强化天花板被一股强劲的光束由外击穿，立刻化成一大片细小的碎块。
　　“啊！！！！！！！！！！！！”
　　宾客们都被眼前的突发状况吓坏了，他们在昏暗室内逃窜，有些人被天花板的碎片砸的头破血流，另一些人在逃生时摔倒，被后面的人踩踏致重伤，场面极度混乱。更糟糕的是大厅的紧急疏散通道被关闭，很多人逃到出口就没了去路，再加上通风系统产生故障，大量不明气体涌入室内，不慎吸入气体的人们相继倒下，部份逃过气体侵袭的人只好跑回大厅寻找别的出口，结果等待他们的却是另一番恐怖景象。
　　负责警卫的机器人被天花板不断落下的光束攻击，被切成无数金属碎片，而残留在会场里的宾客不是被光束杀死，就是重伤倒在血泊中，剩下极少数人躲在角落苟延残喘。
　　“卡德丽尔，你没事吧？”抱着受惊的妹妹躲过光束攻击，德维特将她安置在无人的角落，再把一张翻倒的餐桌立起，充当暂时的掩体。
　　“哥哥，我没事，到是你受了伤，父亲呢，他在哪？”受到惊吓的卡德丽尔躲在兄长的怀中，双眼根本不敢望向大厅正中央的发光物体，机器粉碎的声音，人们的惨叫宛如尖刺般不断戳进她的脑中，不，那可怕的画面她不想再看到了。
　　“卡德丽尔，你相信我，父亲一定会没事的。”德维特拾起警卫落下的枪，确认能源传输部份没损坏后，他打开开关，准备去收拾正在大厅里大肆破坏的祸首。
　　“不要去，哥哥，求求你不要去！”既使卡德丽尔平时不喜欢德维特的强势作风，他还是她最重要的亲人，现在这种状况，谁也无法阻止那个发光的恶魔，她不能让哥哥去送死。
　　德维特用手拭去妹妹脸上的泪痕，“要是那个人死了，你肯定会更加伤心，我不想看到你哭。”
　　“哥哥……”
　　“乖乖待在这里，不要到处乱跑。”启动手里的光束枪，德维特一股作气冲进了战圈，加入了幸存者们的反击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