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醉懂禛心》吉现

25、胤禛送银簪

　　胤禛先看到了胤祯，顺着胤祯的目光看到了雨涵，什么也没有说，他向雨涵走去。“雨涵。”他轻轻呼唤一声。雨涵抬头看到是胤禛一个人，简单行礼之后又继续去采花。胤禛突然觉得非常尴尬，他从袖中拿出一根簪子，说：“雨涵，这是茹灵转赠给你的，你不看看？”雨涵放下手中的花篮，笑着说：“什么？我看看。”她接过簪子，又哭又笑，说：“四爷怎么此时才想起来？”胤禛抬手去擦她的眼泪，说：“前段时间我有点忙忘了，今日想起就特意送过来。”雨涵慌得身子往后仰，避开他的手，又低头行礼，说：“多谢四爷！”她还未完全弯腰，手被胤禛抓住，他扶起她说：“不用太客气，私底下你不是也没有给十三弟行礼，要是只有我们两个，俗礼就免了。”雨涵诧异胤禛不是最在意等级分明，为何今日这番说话，而且她也怕别人看到，抽出自己的手，说：“四爷，行礼还是必要的，被人看到我又要受罚了。”她四下扫望，没有看到什么人，可还是往旁边走开了两步。胤禛顺着她的目光也往四周看了看，不知胤祯何时已经离开，他也就任由雨涵逃脱。胤禛说：“那你继续忙吧，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

　　康熙四十六年。

　　胤禛拿着瑶琴来到雨涵的住所，看到她正在练字，他缓缓走近说：“怎么还是用左手，右手还是很痛？”雨涵抬头放下笔，说：“不是，挑战一下。”其实她只要提笔，右手写出来的字就是胤祯的翻版，那样就忍不住伤悲，宁愿换一只手练习，以后不再用右手写字？她没有深刻想过，只是暂时不愿想起胤祯。

　　胤禛问：“你会弹琴吗？”雨涵傻傻愣了一会儿说：“古筝学过一些，琴不会。”古筝也是妈妈逼迫她学的，考了古筝十级，却还是没有什么古典美，妈妈摇头放弃，可雨涵还是对那些曲子和诗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胤禛又问：“如果你练琴会帮到鄂西摩，你愿意学吗？”雨涵更诧异了说：“练琴跟帮师父有什么关系？”胤禛说：“你不要多问，只说愿意与否。”

　　雨涵踱来踱去，想了许久，说：“如果真的是为了帮师父，学琴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学！”许多疑问从胤禛口中是得不到答案的。比如鄂西摩触怒了谁，他的官职才会一降再降，他为何回到了宫中，还有现在的学琴是怎么一回事？她接着说：“我相信四爷是不会为难奴婢的。”雨涵想说胤禛应该不会害她吧，她突然觉得好怕，似乎有一个陷阱在等着自己。

　　胤禛淡淡说了一句：“如果你觉得为难也可以不学的。”他说着往外走，头也不回。

　　雨涵从书桌后面走出来，说：“我学。”雨涵没有办法不为鄂西摩想，鄂西摩的坏脾气是为何，还有他的忍耐和苦痛想必是自己不能理解的，若是能分担一二为何不做呢。“可是如果你需要找一个会琴的人也不难，为何偏偏还要我学？”

　　胤禛说：“你这么多问题？是啊，我找一个会琴的人不难，可是要找一个问题少且听话做事的人就没有那么简单，看来是我想错了，你也不是我要找的人。”他直视着雨涵，静静地等了一会儿，说：“可是从鄂西摩的角度来说，你还是最好的人选。”胤禛还省略了一句：“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胤祯会保住你，与我也没有什么关系。”

　　雨涵连忙将茶几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说：“这个位置会不会好一些？”

　　胤禛笑笑说：“你不用着急，这里离乾清宫太近，还是去御花园的石亭去练习。”

　　雨涵轻声说：“那样不是会被别人看到？”

　　胤禛将琴递给她，说：“你怕别人看到什么？弹琴？你和我一起？别人是谁？”他见雨涵低着头没说话，又说：“你不用担心，也不要自视甚高，我怎么可能教你弹琴？你五岁就棋艺不凡，听闻你的歌唱得也还行，既然学过一段时间筝，那么你照着这琴谱，自己先试一试，如果不会到时候再说。”停了一会儿，他又说：“你什么时候学过筝？六岁以前你到底学了多少东西？”他说着向雨涵走近，闻到淡淡的香味，不是她们身上特意擦涂的脂粉味，而是淡淡的说不出清的香气。雨涵六岁来到宫中，平素饮食较为清淡，且她本来就有点点的洁癖，别人冬天不喜沐浴，可她还是坚持现代的频率，原本血统中遗留着重体味，她想尽办法去消除，做了一些香包常年带在身上，干花的香气原本就比不上鲜花，有时她不想闻香味，就放了一些茶叶在荷包里。

　　雨涵抬头直视他，说：“我没学多少东西，恰恰好我学的您都知晓了而已。”她知道不能退缩，不然就露陷了，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睛一会儿，微觉吃力只好低眉……雨涵从来就不擅长与别人对眼，她看人从来都是偷偷地注视。她抱着琴，后退几步，低着头嘴唇微微启开，说：“奴婢恭送四爷。”

　　胤禛甚为恼火，这个丫头实在太没有礼貌，一次又一次在他对她有怜爱的错觉时送客。怜爱？雨涵抬头与他对视时，胤禛想把她紧紧抱入怀，那是一种莫名的冲动，说不清的情愫。他突然异常生气，说不清是对自己还是对雨涵，说：“抓紧时间练习，不时我会来检查的。”说完甩袖走了。

　　自此，雨涵拿着琴谱在御花园练琴，选了一个最为偏僻的角落，可脸红红的，听到足音或者人说话的声音，心总是怦怦跳。“我这是在弹琴？明明是制造噪音，真是罪过，当初学古筝，气死多少老师才考到了十级。”

　　“你这是在做什么？”

　　“四爷。”雨涵起身的时候差点跌倒了，他抓住了她的手腕，说：“弹琴与练书法一样，心要静，忘我，不要被周围的环境所干扰，可也不是梦游。你刚才在想什么，一阵乱弹，还被吓到？”胤禛放开了她的手，轻按她坐下，自己坐在旁边。雨涵慌忙站起身，说：“敬谢四爷训导。”

　　胤禛没有回话，调了几下琴音，开始弹奏：“鸿雁来也楚江空，碧云天净。长空一色，万里动微茫，江涵秋影。……”雨涵听出来了，这是《平沙落雁》，她以前学古筝的时候弹过。虽是同一曲调，可古琴的感觉更为悲凉，只觉他有鸿鹄之志却无人知晓。古筝的声音较大一些，就算是其他人不解其意，也会被吸引过来，而琴音较为低沉，感动的可能只有自己。一曲完毕，胤禛和雨涵都没有说话。她刚才只顾听音去了，没有看真切胤禛是如何弹奏的，此刻隐隐有些后悔，又不敢要求胤禛再弹一遍。良久，胤禛说：“不要太在意，这里一般不会有人来的，当世间只有你一人，你只能与它诉说，说你的喜怒哀乐，做一个没有观众的表演者。”雨涵说：“是。”她看着胤禛，希望他能站起来，只听到他说：“你来试试让我看一下，当我不存在。”

　　雨涵无奈坐下，拨了几下琴弦，想他说的这个不能述说的话，她不能述说的那么就是对家人的思恋。那次在木兰受伤，朦胧中她以为回到了父母身边，不料醒来之后还是在清朝，那时还有牵挂就是胤祯，可此刻这个皇宫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呢？她拨了几下后，弹起了《忆故人》，断断续续，那停顿似乎并未影响琴音，她对父母和雨辰的全部思念都通过手指传达给琴弦，忘记了胤祯，忘了身处何处，只是觉得远远看到了父母的身影，却无法靠近，欲说些什么，可他们都听不到。

　　胤禛沉浸其中并未多做矫正，曲终他转头去看雨涵，只见她泪水连连，这一眼竟是看得痴了，他欲将她拥入怀中，擦拭那清澈眼眸流下的泪珠。不料雨涵见他转身看着自己，就不自觉往外移了少许，跌坐在地上，胤禛撑了一下石桌，站起身走了。雨涵从地上爬起，拍拍身上的灰尘，看着他的背影，心想：“他为何又发怒，弹得不对就指正啊，只知道发脾气，不好伺候，真正是喜怒无常。”

　　雨涵想不明白他的怒气从何而来，不过他的话还是有点功效，自此她不再留意是否有人走近，只是沉浸在琴音中。当她练习《凤求凰》时，也会想起胤祯的笑容和话语，那一声声一句句早已烙在心底，刻意去忘又如何能真的忘记？也许真的它是宣泄的出口，她不再像之前那么难受，想哭就哭，回忆笑着也行，不再刻意寻求谁能理解。

　　康熙还有十日就要回京了，众位阿哥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争取把任务都做得漂漂亮亮。雨涵的琴还是弹得非常一般，她自己倒是乐在其中，反正也没有人点评。胤禛找到雨涵说：“今晚，有人会来带你去乾西四所，你听从她的吩咐，你给我一样东西。”

　　雨涵问：“乾西四所不是冷宫吗？去那做什么，你要什么？”

　　“随便你的一样物品，只要认得出是你的就行，到时候她拿着过来你就知人是对的。至于去那里做什么你不要多问，她到时候会告诉你，这才是真的帮助鄂西摩。”

　　“不说清楚我不去。”雨涵说，她说完看着愤怒地看着胤禛，虽然她喜欢练琴没错，可是自认为与他不熟，何时他可以随意吩咐她做什么呢？

　　胤禛也一下子来气，可他不上脸，也可能是平时他就不笑，看不出是否在生气。胤禛沉吟良久，说：“你不要多问比较好，不然到时候脱不开身。”

　　“非常危险？可就算是危险，只要是真的帮助师父的话，我没有怨言，为何不能等到师父回来再做呢？”

　　胤禛看着她义无反顾的表情，突然觉得好心疼，他说：“如果你不问，也不算危险，等鄂西摩回来就太迟，今晚再不行动就来不及了。”

　　“那好吧，我去。”雨涵说着拔下簪子给他，说：“这个行吗？”胤禛拿着簪子，犹豫了一会儿说：“算了，还是给你这个。”他递给了雨涵半块玉，说：“若是来人的玉与你的拼合完整无缺就对了。”说完他将雨涵的簪子收进了袖中，转身离开。雨涵叫住他：“四爷，那……”胤禛回头问道：“怎么了？”雨涵摇摇头说：“没什么。”她想也许会做一件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他留下一个证据，让自己辨无可辨。

　　胤禛本来是没有想过要利用雨涵的，可是近来他发现自己的心越来越乱，他想把她推开，推到胤祯身边去，他也报复够了，胤祯这几个月来一直很悲伤不是吗？让雨涵学琴本欲是让她找到一个发泄的方式，同自己一样，说不出的话就不说好了，生活还得继续。可她的那一句“我学过古筝。”解决了他的问题，这不就是他一直寻找的人吗？

　　傍晚时分，雨涵听见有人敲门，她打开门看到一个陌生的小宫女，慌忙凝视环顾四周，说：“说话！”那小宫女一点怯意都没有，竟是比雨涵还镇定，她拿出半块玉佩递过来，说：“快点，有人在等！”雨涵接过玉佩对了一下，带上门跟她走，慌得又跑回去拿出茹灵送的簪子插在头上。雨涵双手合十跟在小宫女后面喃喃自语：“茹灵，你保佑我吧，为什么如此诡异？”她读了这么多书自然不信鬼神，可历来胆小怕黑。

　　快到乾西四所，小宫女拿出一块黑巾，说：“用它把眼睛以下蒙上，往前走五十丈，那里停了一个棺木，你什么也不要跟他们说，将这块玉佩递给前排左手边第一个人，然后钻进棺木。”雨涵呆了一会儿，似乎没有听到宫女说什么，半响她问：“为什么要躺在棺木中，他们会把我送哪里去？”那位宫女不耐烦地白了雨涵一眼说：“不要多问，你去了就知道。”

　　雨涵心里嘀咕：“你肯定是四爷的人，与他一个性子，不知是如何训练出来的。”她忐忑不安地向前方走去，没多久的确看到八个人抬着一个棺木停在那里，加快了脚步，走到左手边第一个太监面前递上玉佩。那人没说什么招招手，棺盖打开了，雨涵正欲爬进去，却发现里面已经躺着一个人，她忍不住头皮发麻，心里一片寒意，“这是个什么状况？”她正想说什么的时候，看到棺木中的“死尸”移动了一下，侧身躺着给她腾出了位置。雨涵什么也没有说，爬进去面对那“死尸”躺下，听到棺盖合上了。棺木中的封闭空间躺着两个人，雨涵觉得透不过气，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尴尬气氛，却怕唾沫星子飞溅出去，只好翻身背对她躺下，可又想到背后有一个人紧贴自己，黑暗中有一双眼眸注视着自己的后脑勺，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怎么翻身都觉得不舒服。